生命中的女主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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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吓了一大跳。他们料不到,一个瘦弱陌生的外地人如此胆大包天——为了一个乞丐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被自己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自己潜在的愤怒如此之强大。
这时,像变色龙一样,流氓们的眼神瞬间万变、极富戏剧性:从开始的恐慌、惊讶,到后来的迷惑、平静,到最后反过来气势汹汹地盯着我。我们八目对视,怒火有恃无恐地在敌我心中燃烧,愈烧愈烈。
红头发憋不住了,首先打破平静的对视。他用浓重的东北口音霸道地说,“操你大爷,有种你就放马过来!咋啦,不敢过来?看你大爷我不干死你!”他扔下匕首,朝掌心吐一口唾沫,紧握拳头,来势汹汹,一高一矮两位帮凶,尾随其后。
三对一,情况不妙啊!
孱弱的女乞丐也爬起身来,长发遮住了除一双澈亮的眼睛外的整个脸部,她在风中摇摇欲坠。她目光焦虑地看着我,对我直摇头,以柔弱的声音说,“不,不要。——不要管我,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听她口音不像本地人,她倒更像南方来的。
我退后几步,直到后背紧贴墙壁——真的无路可退!
我以砖头瞄准那个红头发家伙,呼地一下,使劲砸了过去。结果砖头不歪不斜正着头颅。红头发,一声惨叫,随之栽地一命呜呼。高矮两位帮凶,吓得目瞪口呆,像木桩子一样立在原地不能动弹。这时,一阵狂风袭来,一下子满街道尘土弥漫。鲜血像漆一般,染红了红头发的白外套和黯淡的水泥地。
我感觉天有点凉,拉上衣链。
四周静得出奇,三分钟之内,无一人敢出声。女乞丐紧咬双唇,惊恐万分地看着我。高矮帮凶,想必是新出道的混混,没见过血。他们过了半响才缓过神来。其中那位矮个的混混支支吾吾地说,“你小子够狠。刀子,我们快走。大哥已经死了!”蓝衣领高个早吓破了胆,不敢言语。他俩恐慌地看着我,见我无斩草除根之念,开始训练有素地撤退:先一起并肩,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之后转身,拔腿就跑,狼狈而迅速。
仿佛梦境一般,不足五分钟,他们消失了,街道又恢复平静。除了水泥地上多了一滩淤血,一具尸体,似乎什么也没发生。枯瘦的女乞丐又回到原来的位子,盘坐在地,目视前方,异常镇静,与刚才那个垂死挣扎的她判若两人。她头发长且脏,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胸前挂着一块写着一连串密密麻麻黑字的木牌,浑身邋遢。
我垂头丧气仰天叹息。美丽的天空纯粹得连一片流云也没有。这回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江湖险恶”!我转身欲走,反被女乞丐喝住了。乞丐微微抬头,又仓促低下,她不想让我辨认她的丑脸。我只是感觉她双眉紧蹙,脸白如霜。
于是我停下来,我们开始了下面的对白:
她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说: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她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
我说:你是不是想重谢我?
她说:谢?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别人搭救。生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许多时候,我过得生不如死,你知道吗?你不认识我,却要救我?你不后悔为了救一个乞丐,犯杀人罪吗?你胆子很大,难道你不害怕坐牢?
我说:我儿时一个人用短匕首杀过大野猪,胆大!
她(冷笑)说:嘿嘿,是么?
我说:现在的孩子质量不行啦,好的不学专门学人抢劫,唉,瞧我刚才身上唯一钱财也被人劫了。小姐相貌不丑,为何年纪轻轻就靠行乞度日,难道你从未想过,有一天你要彻底改变这种生活吗?
(说话间:我跨过尸体,走到她身边,把身上仅有的154块零5毛掏了出来,把它们轻轻地全放在她那黑色的瓷罐里。手里留着紫晴钱包余下的三枚一元硬币。我希望她能买套衣服,开始新的生活。)
我说:我得留一个硬币坐公交,一个硬币打电话。最后一个硬币也送给你作纪念吧,若有缘,没准能够再见。
她说:谢谢你的施舍。——你放心走吧,尸体我会处理。
我说:谢谢你。
生命中的女主角(9)
13019870401。
回话吧,我没有再打电话,而是付钱,国内长途,0。3元。出话吧时,实在饿了,我便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边吃边精疲力竭地拖着那沉重的皮箱搭上直达公交,而刚才惊心动魄的抢劫和杀人事件,仿佛一段并不美丽的插曲,完全抛置脑后。
此时,16:31。
校门顶上的“欢迎大一新生入校”八字横批,耀耀醒目。大学校园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与传说中的,相差甚远。第一,学校环境不怎么好,花园荒芜,草地杂乱。建筑物破破烂烂,新楼旧房参差不齐。老树遍地横生,垃圾满地。第二,大学生素质不够高,男女搂搂抱抱,脏话随处可闻。第三,教授资格不够老,美女稀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安置好住宿再说!交费时发现一个惊人的问题:学费和通知书中所言出入甚大,4900元的学费,莫名其妙地变成5500元,把我预备的几百元生活费全赔了进去。交完全部费用后,借记卡只剩54块零2毛。不知以后日子怎么过啊!完事后,像大多数刚来的新生一样,由一位好心而陌生的学长领着我找宿舍。
世界真小啊,这位学长竟是火车上那位和太太讨论“大学生消费问题”和“大学生心理病态问题”的大学生。
学长把我送进宿舍,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才开始问我“哪里人、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坐火车有没有座、为何下火车不乘坐学校预备的‘接新生的专车’回校、吃饭了没”等问题。我一一如实作答。学长临走时还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叫我需要帮忙时给他打电话,随叫随到。他的一席话,令我很感动。后来等自己成了“学长”,才明白那不过是老生骗新生的一种较高明的手段,表面好心殷勤,实质目的不纯,特别是那些刚入校的美眉,谨防上当受骗,切莫一感动就以身相许啊!
学长走后,我独自在校园内溜达,以熟悉一下新环境。我在湖中亭上逍遥自在时,突然几天积累下来的疲惫一下子袭了上来,还未尽兴,便悻悻回寝,往洁白柔软的床上一躺,衣服未脱,便呼呼入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闻到浓浓熏人的烟味。
哪里着火了?!
我猛抬头,发现它们来自宿舍两个新来伙伴的之口——他们在吸烟!我打量他们,他们也打量我。
6人宿舍间,已到3人,刚好一半。
他们俩的特征太明显了,一个长得像个馒头,胖得只剩肥肉,荣光焕发,想必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另一个海拔178cm,瘦得只剩骨,精神萎痿不振,感觉像一个吸大烟的。在我未开口之前,那个“馒头”同学抢先贼笑,并殷勤地递来一支生命源,说,“哥们醒啦?——咋不来一根?”
我说,“谢谢,我不抽烟。”
然后,他们自我介绍。胖子,叫欧阳方杰,辽宁大连人。瘦子,叫李荒谬(璜名),黑龙江哈尔滨人氏。我也自报了姓名。为了掩饰自己的驽钝,我向阐叙南方地方特征,诸如多山多河、植被丰富、几年下一场雪、主食米饭等等。两位土生土养的东北仁兄似乎对南方一切的一切,均倍怀好感,尤其是美女。
欧阳方杰问我南方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很漂亮,比如刘亦菲、张靓颖?我呵呵直笑,反问辽宁的女孩怎么样?李荒谬骂欧阳方杰是个傻逼。他说貌美者自然少数。后来,我们又聊了好一会儿。那是我们兄弟仨第一次闲聊。在接触过程中,我渐渐觉得东北人热情憨厚,脾气却暴躁得让人受不了。
我不了解女孩子,所以当欧阳方杰和李荒谬他们兴致勃勃地聊起自己以前的女朋友时,我没有发言权。
他们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了“性”,令人浮想联翩。李荒谬认为爱与性无可分割。其间,欧阳方杰激动万分地问李荒谬有没有和女孩睡过且做“那个”的亲身体验。李荒谬大言不惭地说他在上高中时共睡过19个女孩,16个处女、2个非处女和1个妓。欧阳方杰拍马屁说第一眼便知“荒谬兄非池中之物”。
后来,我们慢慢混熟,摸清底细,才知李荒谬原来是艺术学院油画专业的一大风流才子,性格荒谬怪异,睡过的女孩不计其数,且自愿上门者居多。欧阳方杰则是个无聊之徒,天天泡在网吧,什么也不干。
第二天10:34,我感觉有点饿,转身观望李荒谬和欧阳方杰两位仁兄,他们像蛇一样把脖子伸出被子,观赏那洁白的天花板和厕所门前美丽的镜子。我们在各自卧床,开起了“第一届宿舍坐谈会”。李荒谬好奇地问我从湖南到吉林坐火车需要多少个小时。
我说,“特快,32个小时。”
李荒谬不假思索地说,“操他妈的,可真远呀!咋不坐飞机啊?”李荒谬出口脏话,粗暴得让我有些受不了。
欧阳方杰插上一句,“龙十一,大学期间,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一个美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李荒谬补充说,“对!操他妈的,如《神话》一般。”
我心平气和地说,“李荒谬,你说话能不能——别带脏字啊?我听了很不习惯,真的,一点也不习惯。”
李荒谬不痛不痒地回答,“操!龙十一,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过了一会,李荒谬因一句话与欧阳方杰吵了起来。他急败坏地对欧阳方杰说,“欧阳,你他妈的刚才说什么?!你妈逼再胡扯,我就起来干死你!一见钟情?你没有碰上难倒就不许别人碰上吗?操!”他骂“操”时声音浑厚而狂暴,拳头应声狠狠地砸在铁床架上,只听“当”地一声,铁床的栏杆的焊接断裂。从此,李荒谬一拳定霸主,被大家默认为宿舍老大。战火爆发,怕是要殃及池鱼。
我以排山倒海之势,大声喊道,“别动肝火。大家共室,既是兄弟,——不要吵架!”
李荒谬顿时收敛了许多,他说,“我认为他妈的欧阳,就是不会说话!气死我了,什么玩意儿!还是十一说话有理,妈逼的!”这时,正巧一位150cm矮个、学生头发型的男同学在打开的门页上,敲了几下。
他明知故问,“同学,请问,这是不是15…620室?”
我说,“是啊,怎么啦?”
李荒谬没好气地骂道,“操他妈的,门上的号码自己不会看吗?”站在门口的小子犹豫半天才贼头贼脑地提着行李迈进宿舍,此人,便是擅长吹牛的苏木,宿舍的第四个成员。当时的他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也不再追究李荒谬过激的言语,他问龙十一是谁,楼下有位漂亮的女孩子找。
生命中的女主角(10)
我穿好衣服跑下楼,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于是,我大声嚷嚷,“喂!——谁啊?谁找我啊?”
这时,一位打扫卫生的太太拿一拖把走了过来。她问道,“你是谁?”
我客气地说,“是您找我吗?”
50岁左右的中年太太居然被那个贼头贼脑的小子所成“漂亮的女孩子”?——有没有搞错啊?!
太太放下拖把,说,“同学,马上去12号楼门前领取军训服,昨天你领被褥时,落下未领的。”太太嗓门奇大,我感觉好像从哪里听过。我好奇而仔细地打量着她,发现她竟是火车上那位和老头子喋喋不休地讨论“强奸案”的那位太太。
我说,“谢谢提醒。请问,您是?”
老太太礼貌地自我介绍说,“我是你们土木工程专业的系主任,复姓安阳。我们在火车上见过!因为,我家老伴特别赏识你潜在的才华,所以我能记住你的名字。你叫龙十一,对吧?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短发姑娘,她没来吗?”
我笑笑,回答说,“安阳主任,紫晴,她不是这个学校的。”
道谢之后,我去寻找12号楼。寻遍校园,发现一个惊人的问题:楼的牌号有误!11号之后是13号,13号之前是11号,中间根本没有12号楼。
我正在13号楼(教学楼)下踟蹰不定:要不要回寝再作计谋,或请教昨天的那位学长?结果,正巧碰着一个和我一样困惑的冒失鬼,她是个女生,而且长得跟块水晶似的,小巧精致,十分可爱,嘴里衔着一根吸奶管,正补充“酸酸甜甜就是我”的蒙牛酸酸乳。因为她的可爱,因为我想让她变得更可爱,所以我故作沉稳,站住脚等待,等她走过来询问。于是一幕好戏即将上演。
不出所料,10秒钟之后,她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并礼貌地给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