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女主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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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得认为,他的梦好,象征着他将成功地继承王位。后来他真的被立为宋的君王了。得为什么认为这个梦好呢?是因为中国古代有释梦理论认为:“头向北躺着,代表死;在门外,代表失去国家。”所以启会失败,而得面对南方“南面为王”,而且控制着各个城门。自然得应该成功。
梦见女神怒不可遏地责骂自己,是凶兆,预示自己或孩子的身体会受外伤。梦见自己所爱的人却得不到,生活会成功。梦见与死人交谈,会扬名四海。梦见与已经死了的人进餐,会长寿。梦见把死人抱在怀里,或呼喊死人的名字,不久要离开人世。
离开人世?
怎么都是凶兆?
陌生女孩松了口气,说,“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哦!”
我说我梦见自己母亲和另一个陌生女子。
陌生女孩感到困惑,她好奇地问,“人哪有害怕自己母亲的呢?”
我说我母亲死得很惨,自杀,死因不详,并向她简要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世。我依然停留在刚才的梦境,恍恍惚惚的,注意力无法集中。陌生女孩想了想,说,“十一,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恶梦?”
十一?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自母亲死后,我便经常被这几个梦所困绕,它们像鬼魂一样缠着我不放。不管我怎么努力,阴影总挥之不去。让我静一静,我不想说话。”
阿木说,“这世界上难道有鬼?”
陌生女孩对阿木说,“我看你才像鬼呢!”
然后,女孩想了一下,问我,“你儿时有没有对你心灵打击最重、伤害极深的事件发生?”
我说,“没。”
女孩把手机塞到裤袋里,说,“那你母亲的死算不算呢?”
母亲的死,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小时候笨拙,5岁时才刚刚学会叫‘母亲’和‘哥’,连发音复杂的‘奶奶’都不会叫,一个5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母亲死时,看到哥哥跪在黑漆的长方棺木前大哭,我也跟着哭。关于母亲生前的事,我一无所知,许多事都是听奶奶说的。
这时,女孩的手机响了,她看看屏幕,直接把电话挂了。电话第二遍响,又挂,第三次响时,她才接。女孩对我们说,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转眼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凶巴巴地对着电话呐喊,“你居然还有脸打电话来?去死吧,混蛋!”挂电话后,她微笑着问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凶了。我赶紧回答,没有,绝对不凶。没大一会儿,她开始了一段精彩的审犯人式的拷问。
我很久没这么高兴了。快乐对我而言,简直是种奢求。
在我心中贫困可以压倒一切!紫晴说饿了,然后我把我的包给她。挎包里有一个梨、两个苹果、三块面包和四瓶用矿泉水瓶自己灌的开水。紫晴惊讶地看着我,却没吱声。她掏一个苹果,便往嘴里塞。可含在口里半天她才咬了一口。苹果吃了几口,她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这次她看也没看,便关机了。她说你的苹果好甜啊,我好久没吃过这样美味的苹果了,作为交换,明天的早餐中餐我请你啊。我看着她,有种莫名的感动。然后她说你家乡的山村一定很美丽吧,我能想象得出来,那里的人也像你一样好,我长这么大从没去过农村,希望以后有机会你带我去一次。然后她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我笑着说,“刚刚梦里的女神说我明天就会遇上生命中的那个她,过不了几个小时,我就有女朋友啦。”
阿木问女孩有没有男朋友。
女孩笑弯了腰,她说,“有啊,有十几个呢!——你不信啊?我说的可是真的呢,不骗你!不过,他们我一个也不喜欢,他们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口口声声说我爱你我爱你,其实他们只爱他们自己。鬼才知道他们爱什么东西!钱?漂亮女人?不过,我也不能吃亏,谁爱上我谁倒霉!——呵呵。我发现你,你,你的家境,好像不是特别富裕?”
我说,“不是‘好像’,而是本来就穷!不过,没什么不好的。”
她拼命地摇头,说,“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你很懂得节俭,并不像我见过的那些有钱有势家的公子。”
我反问,“那么他们怎么生活?”
她说,“他们把自家吃的胡萝卜也说成是外国进口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说,“是吗?”
她说,“你好像从来不笑?”
我没有回答。
她又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许多年后,当我独自伫立家乡的山顶,仰望着那寂静澈蓝的天宇时,不禁感喟人生无常。世上本无天涯海角,永永远远。但人内心的无限牵挂和思念,却可以永永远远。生活不像小说,其实生命中的女主角,一般出现较晚,之前的都是过客。在遇见左手之前,紫晴是我最好的朋友。尽管后来她做过一些对不起我和左手的事,但我从未真正忌恨她。
后来,我又睡着了,但这次没有再做梦。
CC给我记忆最深的不是高高的建筑群,而是空灵的天空。它是空的,一无所有。那日阳光明媚,却没什么温度。9月份的CC,仿佛湖南的秋天一样,凉爽中透着点寒冷。我穿好外套兴奋地下了火车。CC空气清新洁净,楼房排列整齐,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却说不上具体哪里不一样。紫晴没有行李,随身物品仅一个背包。紫晴说她的行李已在一个月前寄往学校。至于什么学校,她倒没细说,仰或是学校不够好吧,碍于情面。
长途火车就像一根纽带,将几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联系到了一起。车站附近没有绿色植被,一条小道连通地下市场。当时的我无法预知几个月后,这座陌生的北方城市将给我带来厄运和不幸。但它毕竟是美丽而繁忙、一座与冰雪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现代化城市。我喜欢把它叫作CC,而不是长春。
我们的相遇是美好的,至少暂时是美好的。
一个陌生的地方,三个陌生的孩子。在分手告别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事。
紫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安安静静的,双目注视对面路上的来来往往的大公交。我瞟了一眼阿木,发现阿木正色咪咪地看着紫晴,而紫晴则色咪咪看着我。我感觉浑身上下不对劲!我时不时地也会偷偷打量她。我发现她那顺溜的微染黄色的秀发、调皮的睫毛、淡淡彩妆、粉红的短T恤、短牛仔裤,都对我很大吸引力。她沉默着,双眉微蹙,好像在思考问题,面部表情如天气变化还快,时红时白,时喜时悲。
相持了许久,紫晴突然鼓起勇气一把牵住我的手,欢呼道,“哇!十一,你看这儿空气好清新呀!——你应该就是我在东北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吧?”
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自个送上门来了?梦中女神预言的那个美丽少女不会就是她罢?!完了。
我本能地扳开她的手。
阿木用雁城方言大叫一声,“天啦,她不会是看上你了罢!”我用方言回敬阿木,叫他滚蛋。
然后,我用普通话说,“难道有什么不对?”
紫晴竟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事,我只是希望能再见你!比如,有什么事情,或者没事。哎呀,其实,也不一定有事没事,我的意思是。”
然后,她主动留下了手机号码,13019870401。19870401?她愚人节过生日?号码如此怪异,想必是她特地从联通公司高价订购。紫晴说她不喜欢道别,所以我们没有道别。在广场我们分道扬镳,我背着挎包,右手提着一个沉沉的箱子,向左走。她背着那个小巧的耐克牌灰背包,与阿木(冤家路窄,他们竟是同校不同专业的同学!)向右走。不到一会儿,消失在茫茫人海。
我拦住一个蓝色制服的交警,询问去学校的直达公交。他们一走,我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上车投币时,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蓝布背包里不但没丢东西,反而多了一个紫色的针制手工钱包。经过0。15秒的思考,我突然想起紫晴在我背包里寻食物时那踟蹰不定的眼神,以及她追问我的家事等异常举动。没错,钱包是紫晴故意落下的!
女人啊,麻烦!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得不把刚刚搬上车的箱子又卸下来,累得够呛。司机用一口纯正的东北话说,“老弟咋啦,没事吧,都上了车还下去干啥?”我说不好意思,搭错车了。我疲惫地拖着箱子,慢慢吞吞地朝街边的一家电话超市走去,选定好进门最近的1号(国内长途)话机,开始拨电话号。
13019870401。
不,还是,先,先往家报个平安吧。
接通电话后,我用雁城方言说,“喂,我是龙村的十一。对,我是十一。”
不出所料,父亲自出雁城的火车站回乡后,便一直守在村口的小卖铺,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电话。32个小时的火车,父亲在小卖铺至少等了22小时以上!父亲激动地问了十几个问题,诸如“吃饭了没、坐火车累不、那边地方怎么样、冷不冷、城市大不大、学校如何、同学们对我好吗”等等。我说很好,一切都很好。在挂电话时,父亲还再三嘱咐说没事不要随便往家打电话。我说嗯嗯嗯。电话里父亲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令我十分感动。挂断后,看看表,通话时间为45秒,其实我们父子还可以说上15秒的话。
最后15秒。
再拨:13019870401。
电话里有个温柔的女音说,“对不起,小信使免费提醒您,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她搞什么鬼?!
火车站附近的话吧人员流通大,来来往往的人多且杂。我急得直冒汗,烦人的是我在打电话的时还得给行人让道。我将包里的钱尽数掏出来,全是崭新的100元面值的人民币,外加3个1元的硬币,共计2503块,握在手里厚厚一叠。这时,一个穿黄色衣服的陌生中年男子从话吧由里往外窜。他在经过我身边时,突然猛地一下狠狠地将我挤贴在过道的墙壁上,令我不能动弹丝毫。他脚一用力,我身子一晃,连挎包一起跌倒在地。我感觉事情不妙,再爬起身,手中的钱已不翼而飞。
我大叫,“有人抢劫啊!快来抓贼啊!”
生命中的女主角(8)
奇怪的是路边那些陌生人,各走各的路,没有任何反应。街上行人多如蚁,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自己孤独无助。要是村子里有贼,一呼万应,哪像这般无动于衷啊!
我只好一个人拼命狂奔,以追到那个一闪即逝的黄色背影。我边跑边喊“快来抓贼啊!”,有气无力。显然我的体力还未长途火车的疲惫中缓过来。虽无增援,勇气未减。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追上他,不惜一切代价。对我来说,命丢了,倒无所谓,钱没了,也就真的没了,完了!我像野狗一样,咬住那个高大威武的背影不敢怠慢,昏头昏脑地绕了好几条街,终于还是把人跟丢了!
实在跑不动了,我一屁股蹲在地上,绝望地仰天长啸。
那家伙当过运动员不成?!
我背后的墙壁上写着一排醒目的红漆字:“此案件多发地段,请注意人身安全。”我四周环顾,发现情况不妙,再看“标志”发布单位:长春市公安局宣。迷路了,我在偏僻的房屋破旧、荒无人迹的地方迷路了!我身后是座未建完的大楼,整栋楼房却依然被绿网牢牢套住,工地已停止施工。我探了探路,前后左右200米内寻不着一条大街。
东西南北均有道,却不知如何走。可悲啊!
正当我不知所措,突然瞥见不远处的楼下有三个流氓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乞丐——企图抢劫。其中那个染红头发的流氓头目,他明目张胆地拿着长匕首指着乞丐的脑袋,叫她快点掏钱,不然就不客气了!乞丐将包裹紧紧拥在胸前,宁死不屈。于是,流氓们动起脚来三人轮流用铁尖的皮鞋猛踢盘坐在地的女乞丐。乞丐受不了痛,双手护头萎缩成一团,低声哭泣。流氓一边踢,一边扯乞丐那条落在地上的帆布带。乞丐死活不愿意,无论他们怎么踢,就是不放手。正是这种倔强,激起我对乞丐的同情和敬意。
流氓们厚颜无耻的行为又激发我刚才丢钱那一刹那的近乎狂暴的愤怒,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烧。我终于按捺不住,顺手捡起路边的半截砖块,大吼一声:“臭流氓,快给我滚蛋,不然砸死你们!”
他们都吓了一大跳。他们料不到,一个瘦弱陌生的外地人如此胆大包天——为了一个乞丐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被自己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自己潜在的愤怒如此之强大。
这时,像变色龙一样,流氓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