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奖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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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吉再度点头。";他们两人是他的亲信,";他说。";盖文男爵公务太忙的时候,就由亨利和摩根负责训练人手。";
";也负责处罚?";修格问。
";对。";殷杏据实回答。
";摩根比亨利更坏,";修格说。";我老是看到他在范事。真希望他这次会战死,可惜撒克逊人不从我愿。依我看八成是恶魔存心要保住他的性命。";
殷吉跨前一大步。";我可不可以放肆的说几句话?";他问罗伊。
";你不是一向如此的吗?";
殷吉的脸一红,这个举动使罗伊忽然觉得自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比殷古大十二岁,可是两个人表现的不同反应却似相差二十岁不止。";你还要说什么,殷吉?";
";诚如修格男爵所说的,绝大多数的士兵对盖文都很服从,但并不忠诚。大家怕他,对他唯命是从只是怕受处罚,根本不是效忠。当然,对威廉公爵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罗伊表面上毫无动静,他背靠着壁炉架,抱着胳臂,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心底却在发怒。他认为有了这等身分地位的人,应该是出自天性地保护不如他的人,如今盖文男爵反而变成了一个毁灭者。
";殷吉,";修格再问他。";是你自己请调到罗伊队上来的吗?";
修格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气喘,他疲倦的靠着椅背,搓着剃了胡子的面颊等待回话。
";是我自己请调的,";殷杏答道。";老实说,当时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请求调到罗伊男爵属下的人数超过一千。幸亏我父亲说动了威廉公爵,才把我的名字排到第一个,我太幸运了。";
修格摇摇头:";我还是不懂你是怎么办到的。不管威廉帮不帮忙,首先你得取得盖文的同意。而盖文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尤其是请调到罗伊手下。盖文从当年和罗伊一起当随从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跟罗伊竞争。";
修格笑出了声音:";我甚至有些可怜盖文,他老是跑第二,我看他快要气疯了。";
罗伊盯着殷吉,殷吉的睑胀得通红。当他发现男爵看着他时,忍不住的说:";盖文男爵不是你的朋友。他妒忌你,你总是处处比他强。";
";那他怎么会同意你的请调呢?";修格韧而不舍地问。
殷吉瞪着自己的鞋尖:";他认为我调过来只会坏罗伊男爵的事。亨利和摩根还为盖文男爵的好主意得意得不得了,他们都认为我永远别想做一名合格的武士。";
";盖文为什么认为你不合适?";罗伊问。
殷吉的脸如果再红一点,就可以点火了。罗伊想,他耐着性子等候这年轻人开口回话。
";我的心肠太软,";殷吉老实的承认。";盖文男爵说我意志不够坚强,不合适待在他的队上。现在证实盖文男爵的看法是正确的,我的弱点使您被打败了。";
";我们没有被打败!";罗伊气恼的吼起来。";好了,快把剑收回去。你根本还没有接受过我的训练,所以我不怪你。如果在我调教六个月之后,你再犯相同的错误,我就会掐着你的脖子,把该知道的常识塞进你的肚子里。懂了吗?";罗伊声色俱厉,殷吉拼命的点头。";要是我再出错,我宁愿把脖子交给你。";他夸张的起誓。";绝不会再被人打败。";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这件小小的不方便说成被人打败?";罗伊忍无可忍的说。";妮可小姐只是拖延我的时间,并没有回避我。等我准备前往伦敦的时候,我自会上修道院一趟。我甚至不必进去,殷吉,她自会出来见我。";
殷吉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深具威胁性的朝殷吉走近一步。";你在怀疑?";
";没有,爵爷。";
罗伊点点头。他并没有说明全部的计划,殷吉知趣的不敢多问。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但是罗伊很快便发觉,迫于情势,他已必须将押解妮可到伦敦的行程排列到最后。修格男爵病了,而且病情超乎想象的严重。第二天早上,这位骁勇善战的武士一直高烧不退。
罗伊不眠不休的守在朋友身边整整三个昼夜,他不许任何欠缺经验的新兵或是撒克逊仆佣靠近修格,怕他们伺机下毒。因此照顾病人的责任全部落到他的肩上。糟糕的是,这也是他最难以胜任的一项任务。
罗伊把线民拘留在城堡内,唯…一次离开修格便是为着盘问詹姆有关妮可一家人的事。他已经拟好了逼使这女人走出";庇护所";的计划,他必须摸清底细才能万无一失。
修格的情况恶化。到周末那天,罗伊发现再不接受适当的治疗,修格必死无疑。他决定不顾一切把朋友送进修道院,由殷吉和修格的随从查理两个人守在载运修格的马车两侧。
四个人被阻在修道院门外,除非他们答应卸下武器。罗伊对于这个规定没有异议,佩剑一撤除,修道院的大铁门便徐徐打开。
院长在石铺的中庭迎接。她的年纪已经不轻。照罗伊的估计,约莫四十岁,背有些驼,皮肤却出奇的光滑,不见一丝皱纹。
她穿着一身的黑,从覆发的头巾到遮脚的鞋,她的头顶还及不到他的肩膀。但是她似乎丝毫不受他的高大所影响,她的眼光直接而稳定。
这位院长使他想起了丹妮修女……不,应该是妮可小姐,他纠正自己。
";为什么你的军队要包围修道院?";院长迎上来问。
";我的军队是为了看住妮可小姐,不让她私自离开这个庇护所。";罗伊回答她。
";你来的目的是要说服她,带她走?";
罗伊摇摇头,示意院长跟着他走到马车后面。
院长显然有着悲天悯人的天性。一瞧见修格的病况,立刻叫他们把他带进院内。
修格已虚弱得无法站立。罗伊扛起昏睡的他,朋友的体重使他略一摇晃,但随即挺直身体跟随院长走入修道院。有一道石阶直接通达拱形入口的左边。他和两名随从登上石阶,随着修女走向一道灯火通明的长廊。
一路上都听见窃窃的耳语。马靴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的喀咋声响彻回廊,但罗伊仍然听得见柔和的诵经声。愈近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诵经文的声音愈响。他熟悉主祷文,他知道修女们在做祷告,从声音的方向,他猜想这些修女都齐
集在上面的一层。
";我们其实只有一间收容病人的大房间。";院长边走边解释。";上个星期还住得满满的,今天只剩下一位撒克逊士兵了。爵爷,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在这层围墙里人人平等,不管是诺曼人还是撒克逊人,你说是吗?'";
";我赞同,";罗伊说。";这位撒克逊士兵是不是妮可小姐的弟弟?";
院长转过身来答道:";是的,杰堤正在休养中。";
";听说他生命垂危?";
";只有上帝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她说。";杰堤拒绝接受十字架的庇佑,他抗拒每一项治疗,只求一死,而我们却不断祈祷他能康复。但愿上帝不要被我们这两种相反的祈愿弄胡涂了。";
罗伊不敢确定院长是否在说笑,但见她眉宇深锁,他再次点点头,调整一下修格在他肩上的位置。";我希望把我朋友安顿好之后再谈你忧心的事好吗?";
";我只忧心一件事,";院长说。";我打算把你的朋友安排在杰堤旁边的床位。看你眉头打皱,我知道你很不高兴这个决定,可是我有最好的理由。这儿最够资格看护两位病人的是菲莉修女,只是她年纪太大,我不愿意让她从这头到那头的来回奔跑。她可以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你接不接受这个条件?";
罗伊点头同意,院长松了一口气。她回过身打开房门,罗伊踏进了这间大得惊人的房间,阳光从最远那面墙上的三扇大窗户直射进来,亮得他眯细了眼睛。每扇窗子底下都有木头长凳,墙面粉刷得雪白。
沿着对墙是二十张床位。每张床位边上都有一只小柜,柜子上各有一支白蜡烛。
每张床柜四面都有白色的布幔,从天花板垂到地上。布幔一放下来,这块面积便形成一个隐密的小空间。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没有暴露在阳光之下。罗伊猜测那一小块位在房间中央的地盘应该就是杰堤休养的地方。
他将修格轻放在布幔紧闭的那张床旁边的床位上,很快为修格脱下厚重的外衣,盖上松软的羊毛毯。
";他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在化脓,";院长担忧的蹩着眉。";菲莉修女知道该怎么办。";她俯身慈祥的抚摸修格的额头。";上帝的旨意,这人会复原的。";
罗伊照旧点头。他一直表现的非常温顺合作,但是当院长提出他们应该离开的要求时,他开始摇头。";不,";他坚决的说。";在他复原以前,必须有一名诺曼士兵守着他。不管吃的喝的,必须先由你们里面的人尝过,才可以给他进食。";
从院长脸上惊讶的神情很明显的看出她不习惯听反对的意见。";你真是个多疑的人,爵爷。";她纠着眉头说。";这是神圣的所在,你的朋友绝不会受到伤害。";
见罗伊不为所动的耸一耸肩,院长便问:";要是我不接受你的条件呢?";
";你不会见死不救,";他反驳。";你的誓言不允许你如此。";
她绽开的笑容令他十分惊讶。";看来你跟我一样的固执,";她说。";我们两个都为了这个缺点受过不少罪。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
修格在昏睡中呻吟,再次引起院长的注意。她温柔的替他拢好盖被,不停轻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随后便放下帘幔,出去找寻菲莉修女。她一离开,罗伊便向殷言和查理使个眼色,两名随从立刻到门口,各站一边,守住房门。在修格痊
愈之前,除了修女不许任何人进入室内。
在等候院长的时间,罗伊的好奇心大动。他想亲眼瞧瞧那一个垂危的撒克逊人。对于这些撒克逊人说的话他不敢轻信,除非亲自证实。
罗伊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正要撩开布慢,有人却从另一边把它拉了开来。
立刻,他发现和自己面对面的,竟是妮可小姐。
她吃惊的程度甚至比他更有过之。据他猜想她可能以为他已随院长一起离开了房间,他相信他们方才谈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两人的距离不到一英尺。淡淡的玫瑰芳香深深的吸引着他。
天,她真美!而且,如他所愿的,很害怕。瞪大的眸子里有着他以为的俱意。
对,她在害怕。罗伊认为这是最聪明的一种反应,这个女人应该怕他才对。毕竟每一个行动都会u#生一种反应,或者说是报复。妮可小姐为了争取暂时的自由,说谎在先,现在轮到他报复了。
两个人久久不说一句话。罗伊像座山似的耸在她面前,等着她告饶。
她也在等,等自己控制住满腔的怒气。
她愈瞪他,愈有气。这个诺曼人怎么可以闯入她弟弟养病的地方?
她不自觉的挑衅似地扬起了下巴。
他收敛起笑容。
她并不怕他。这份认知令他十分惊讶,紧随其后的是充满罪恶的妄想。这个女人近得他伸手就能抓住。多简单,只消把她往肩膀上一推,离开修道院。这当然只是一个妄想,因为她现在受教会的保护。更罪过的想法是他在不知不觉间骤
然升起的欲念。
如果一个男人追求的是蓝眼美女,那么妮可是当然的选择。他告诉自己他追求的不是这些,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说谎。该死啊,他宁愿下半辈子天天看着她,渴望她,那该有多满足。
她的嘴诱惑得使他无法平静,一心只想尝尝她的味道。
好在他的历练控制住了自己,没有采取鲁莽的举动。他顺了顺呼吸,强迫自己摒除欲念,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膝盖。在某些情况下挑衅的态度值得叫好,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她应该表现害怕,妮可惹起这么大的祸端,现在该是她屈服投降的时候。他下定决心要她明白她是在跟什么人对抗,他是她的征服者,她是他的俘虏。愈早让她面对事实,她的日子就会愈好过。
他一向擅长于吓人,当然他脸上的疤也帮了很大的忙。
怪的是,这道疤现在好象起不了作用。不管他怎么凶狠地瞪她,她都不为所动。
这令他除了钦佩,还真没有其它的办法。他上前一步,靴尖都碰到了她的鞋尖,她还是不曾退却,而且一颗漂亮的头愈抬愈高,以便能继续与他对视,他真要以为她的眼中会发出闪光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