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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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下去!」他在她耳边大吼。
谢绮颤抖的唇却连话都说不出来,浅浅地张口呼吸著,然则每一口的浅浅呼吸都让她的胸口痛到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吐呐。她半掀眼皮,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痛,彻彻底底地昏死了过去。
白奇冲到电梯前,嘴里兀自喃喃地对她说著话:
「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他低头贴著她的脸颊,她却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
「不」
白奇瞪著她平静如娃娃的漂亮脸孔,猛地捏住她的肩膀撼然摇晃著。
「醒来!看著我!」他不可能失去她,他的处心积虑,不全都是为了保护她哪!
「你不许死!给我醒来!听到没有!」他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到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中,眼红散发的他拒绝相信她已死亡。「你结婚前说过,只要我在不影响社会安宁的情况下离开黑道,你就是我的人!你现在怎能违背誓言离开我!?」
「不许死……」
把头贴在她的胸口,那心跳只探得半丝,却让他的唇角尝到几滴他以为根本不存在於他身体之间的眼泪。「不许走你要陪我一辈子的」
白奇拥著她飞奔入电梯中,在一层层楼面的下降速度里,他拼了命地往她冰凉的唇间吹吐著气息。
这一刻他相信众神的力量,如果祈祷可以让他挽回她的命,那麽他会是世上最虔诚的教徒。
电梯甫开一丝缝,他马上飞冲出去,不意却撞到了正要走入电梯的王筱雅。
「黑凡,谢绮发生什麽事了?」王筱雅狼狈地扶著墙壁问道。
「不关你的事!」他头也不回地冲入计程车中,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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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们这些臭男人全都走开!」谢绮极凶恶地瞪著卫洋平及雷杰。
「害我一度怀疑自己嫁了个虚伪的冷血动物!朋友过世,他在人前伤心欲绝,人後却照吃照喝照开玩笑。」夏雅妮满脸怒容地哼了一声。
以病床为中心点,被告站在床铺左边三名知情不报的男人:白奇、雷杰、卫洋平是也!原告立於床铺右侧一群忿恼而不想和另一半言归於好的妻子:谢绮、凌希颜、夏雅妮。
无辜的可爱小孩白小曼站在病床前方,是为此次的陪审团。
「是我让他们帮我掩饰。」白奇出言说道,不自在的神情僵化在他的脸庞上。
「鬼魂在说话唷!这里在上演哈姆雷特耶,」谢绮翻著白眼,对希颜及雅妮说道。
卫洋平迅速地低下头。看起来很心虚,实际上是在偷笑。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老公对朋友如此肝胆相照。」娇小的夏妮瞪著老公,明亮的眼睛有著惊人的杀伤力,直把一个身量健美的男人瞪成了三岁小孩。
凌希颜不说话,雷杰正过去想搂人时,身手敏捷的她早已退到几步之外。
「王筱雅也知道吗?」夏雅妮逼问道。
「不知道。」白奇简短地回答,一夜未眠的赤红眼瞳始终停在不看他的谢绮身上。
命大的她穿了防弹衣,却差点把他的命给吓掉。
「请问我们三个被蒙在鼓里的妻子,个性究竟多糟糕,才会让丈夫瞒我们至此?」夏雅妮不客气地回嘴问道。
「我的妻子个性是全天下最好、最温柔……」卫洋平试图陪笑脸以打破僵局。
「闭嘴!」夏雅妮瞪他一眼。
「罪魁祸首连话都不敢说唷。」谢绮用眼尾馀光扫视著那位死而复活的僵尸白奇。
「我不想有机会让你说我鬼话连篇。」白奇简短地回答著。
「哈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有幽默感!」卫洋平率性地大笑出声。
一颗苹果从病床火速砸向他的胸口。
打不到!卫洋平得意洋洋地闪过。
「啊!」卫洋平的惨叫声在下一秒起,因为
他俏丽又可爱的老婆夏雅妮不客气捡起苹果补丢一次,正中目标。
「你」卫洋平正想骂人,妻子生气的脸却让他只敢呐呐地补上一句:「不要浪费粮食嘛!苹果也是有感情的,你怎麽可以这样伤害她。」
夏雅妮咬著舌尖,想笑又不想泄了自己的底。
谢绮板著脸,气到连瞪白奇一眼都不愿意。就不会学别人哄哄她吗?
「妈妈,你在生气啊」白小曼软软的音调拉成长长,拉著父亲的手就要上前。
「对很生气。」
白小曼小手在高床上一撑,小脚一抬,很习惯地就要往床上爬。
白奇抱起小曼轻松地把她送上床。女儿很可爱地赠送了一个甜笑,一著地马上直想冲趴向母亲胸口。
白奇的手迅速地挡在小曼的额头上。
「妈妈那里受伤了。」白奇望著谢绮故作不在意的脸庞,低声说道。
「妈妈因为受伤,所以生气?」白小曼转趴在母亲身侧,拉住她的小指头。
「没生气。」谢绮把嘴角又往下拉垮半寸。
「为什麽生气?爸爸回来了,要高兴啊!」小脸发著光,伸出另一只手要父亲握。
「如果妈妈躲起来,骗你说我不见了,你会不会生气?」谢绮霸道地把女儿的双手全抢了过来,并示威地瞪了他一眼。他表演一百次深情款款也没有用!
就算他满脸的胡渣、一脸的憔悴,她也不会同情他。谢绮咬著唇,坚决不让自己心软。
「妈妈为什麽要躲起来?」大眼睛眨啊眨地,是捉迷藏吗?
「因为坏人一看到妈妈,就会想到拿你来威胁她做坏事。」白奇快捷地补充说明,想趁著女儿在场时打破僵局。
「那我为什麽要生气?」小曼笑眯眯地在谢绮脸上啵了一下。原来妈妈是女超人,躲起来保护人。
「小曼」卫洋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真是叔叔见过最有智慧的女人了。」
「啊!」卫洋平的惨叫声,让白小曼咯咯地像只爱笑的小鸟。
夏雅妮个子虽小,踩人的力道却足够让卫洋平缴上一笔钱给推拿师傅。
卫洋平弓身佯装跌倒,在脸颊与地板只差一寸之际,成功地抱到前来拯救的老婆。脸皮极厚的他,不忘朝冷战中的雷杰、凌希颜比了个胜利V字。
「你打算怎麽处理黑凡、向志平?」凌希颜纤长的身子与丈夫各峙一方,细致的五官有著拒人於外的冷漠。
「他的任务完成了,我会处置他的。」白奇说道。
「你想对他做什麽?」谢绮闻言,著急地坐直了身子。黑凡的前半生已经够悲惨了,日後还要他沦落街头吗?
「肢解成块,丢入河里。」他冷著声凝睇著她,睑色旋即铁青,带点酸味的青。
「你敢那样对他,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她乍抬眸瞪人,却沉入他深邃的双眸汪视,最怕他用这种目光吞没人。
「房间内的所有人注定都是要没完没了的各自解决!」忍耐了许久的雷杰,低吼了一声,大跨步地朝凌希颜走去。
凌希颜成功地躲过丈夫的逼近,却心软在丈夫举拳怒击向墙壁的自虐举动中,冰冷的手还是被激动的大掌紧紧握了住。
三对夫妻,有三场不同性质的战役要开打。
「小美女,我们去散步。」卫洋平直接从床上抱起小曼,故意无视於夏雅妮的瞪人功,但咧嘴笑握住她的手走向病房大门。
「妈妈,晚安,我爱你。爸爸,晚安,我爱你。」白小曼趴在卫洋平背上,笑盈盈地挥手说道:「护士阿姨再见。」
「再见。你们要走了啊」年轻护士自门口拎著一盒食物走入,亲切地微笑著:「这是一位王筱雅小姐让我送给谢小姐和黑先生的,她说里头人多,她不进来打扰了。」
「谢谢。」
白奇接过餐盒,看见谢绮的鼻子皱了几下,然後她转头露出开心的微笑。里头显然有她喜欢的食物。
果然,他才把食物自餐盒中取出,她已经偷看了食物不下十次。
「饿了吗?」
她没点头,只不过咽了口口水。
白奇拉过床上的餐桌,将一盒港式点心和一皿热腾腾的奶油局白菜摆到她面前,并顺手舀起一匙鲜香送到自己的唇边。
谢绮鼓起颊,瞠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肚子甚至发出忿怒的咕噜声。
白奇摇头一笑,将滚烫的食物吹凉,才送了一匙到她嘴边:
「小心烫。」
「不要你鸡婆,我自己会。」嘴巴张开迅速吞没食物,并成功地抢走汤匙。
「我喜欢照顾你。」紧握住她握汤匙的手。
「是啊!你照顾人的方式就是把人蒙在鼓里。放手啦!」她想举起汤匙,他碍事的大掌却坚持不松手。
每吃一口,都像他亲密地喂著她。狠狠瞪他一眼,她乾脆松手,随他高兴地把汤匙插在头上还是耳边。
「张开嘴。」浓郁的奶油香飘入鼻尖,比他低醇的嗓音还诱人。
正所谓吃人的嘴软,而她又很可怜的肚子饿,所以她只好心口不一地大口咀嚼食物以泄忿她好惨哪!
「还要一个烧卖。」她咬著满口食物含糊不清地一父代著。
白奇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地喂著她,深邃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过去几个月只能趁她睡得沉稳时注视她,而无法进一步地拥抱她。
那些的痛苦折磨,为的就是此时对坐时的平静时刻哪!
前方道路上的致命危机已被彻底清除,他们的未来至少可以过得像个「正常」的家庭。
「虽然今天食物有点甜,不过瑕不掩瑜啦!我吃饱了。」谢绮吐出一口大气,心满意足地拍了下肚子。
「我还没。」
她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她又没罚他三天不准吃饭?!
白奇黝亮的眼直视著她,倾身吻去她唇上奶油,当然没忘记轻咬了下她的唇。
「我吃饱了。」唇角一勾,本该是孩子气的笑容,却因为露骨的眼神而显得诱惑。
谢绮的脸轰地一声炸红。他居然对她打情骂俏,而她居然还脸红!
他就是摆明把她吃的死死的吗?她脸色愀然一变,猛然避开他的碰触。
「又想利用我对你的爱来让我原谅你吗?」
「你对我的爱显然不够还体谅我的苦心,对吗?经过昨晚,我知道自己在乎你的程度,原来比你在乎我更多几分。一想到你可能丢了命,我仍然胆战心惊……」
白奇强势地捉过她的手掌平放在他的胸口。她心脏一紧,因为他狂乱的心跳及
那沁著冷的体温。面对他的充满悔意的眼,她重重地别开脸庞,不愿看他。
「懂了吗?」
「不懂!」抽不回自己陷入他掌握的手,指甲故意不客气地横划过他的手背。
他嘴角一凛,反手扣住她的颈後,没让她有任何可逃离他的空间。
下一秒,他的唇已经完全覆吮住她的唇,完全无视於她的抗拒,直接让这个吻冲入最火热的境地。
她挣扎著,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忘情。被他抬起的身子,只能配合著他在唇齿间的亲密而与他厮磨著。而他总是知道如何勾起她的所有反应……
喘不过气的快感让她微睁开眼,却意外地被眼前炯亮的凝视唤回了意识。
他不曾闭眼,即便是在最投入的深吻之间,他依然紧盯著她。那双眼瞳露骨地表明想将她整个人都吞入心坎里。
「不要用这种方式看我!」她吼红了眼眶。最讨厌这个老是利用她弱点的男人了。
「你好美。」他的唇情不自禁地流连在她红润的唇边。
「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推不开他坚持的唇,两唇只得暧暧昧昧地贴著说话。
「我没期待你这麽早原谅我。」
瞪他一眼。请求原谅还怎麽可以这麽理直气壮。
腮帮子开始鼓高,决定用鼻子顶开他的脸。
尽力用她纤巧的鼻子攻击人,撞不痛人,下场是把自己的鼻子弄成红肿又平扁。意外收获是得到他的笑声,和鼻尖发痒的轻咬。当然,还有他只对她绽放的心动笑颜。
「你的意思是说我任性?」别扭情绪上场,旋即被他宠爱的拥抱化成心不甘情不愿的撒娇。
「你上回怀孕时也爱和我斗嘴,我当然知道这全是内分泌所引起的後遗症,对不对?」当前要务以不得罪她为原则。
「对。」算他识相!
她眉飞色舞地说道,不过却打了个呵欠。
「躺下,休息。」他立刻将食盒收到一旁,拍平她的枕头。
「我考虑以後请个男佣随侍在侧,挺好使唤的。」她才得意洋洋一秒,额头立刻被人轻弹了下。
「想都别想。」他眼神荏厉。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她缩入被窝里,见他细心地为她把棉被拉到下巴,内心其实是喜孜孜地。
能够理直气壮地被人宠爱,真是太爽快了!不过,她讨厌被包得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