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女仵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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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儿没管在自己面前拼命卖弄的撒兰磊,欧阳绍波的心慢慢地舒张开来。确实,这阵子以来,他太过在乎顾怜影对自己情感的反应,他一古脑儿地要求她的回答,却丝毫没有给她一点考虑的时间。
而现在的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他总以为自己够洒脱、够豪爽,而看来,他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个被嫉妒火花烧红了的男人罢了!
想不到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人!欧阳绍波不禁苦笑了起来。想当初他看到这样的男人时还总认为那人不是个男人,可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是人就躲不过这一关,连他也不例外啊……
就在欧阳绍波理清自己的思绪时.一个人却在这时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房内,口中还不断地嚷嚷:“欧阳捕头!欧阳捕头!”
“怎么了?”一看到这人的情况,欧阳绍波倏地便站了起来。“顾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顾先生没发生什么事……”来人不住地喘着气,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不过她要我来通知您……您的胞弟有救了!”
“真的?!”又惊又喜,欧阳绍波一把将来人由地上拉至身前。
“是啊!”来人眉开眼笑地说。“您快去一趟吧?小的我也说不清这个中奥妙,您去了就全知道了!”
“我这就去!”话音未落,欧阳绍波便一个飞身,以极快的速度往尸房赶去。
只见尸房外,几个守卫正在窃窃私语,一见欧阳绍波来了,既开心又隐蔽地打了手势,让他赶紧进入一探究竟,
阴凉的尸房中,只有顾怜影一个人,远远地,欧阳绍波就看着她静静地坐在尸体旁,眼下全是黑影。
“怜影!”他轻轻地呼唤。
“绍波大哥!”听到了这声呼唤,顾怜影沙哑地回应了一声。
欧阳绍波缓缓地走近她的身前,望着她疲累的身形,心中一紧,手不自觉地爬上她的发稍。“你辛苦……”
“没的事。”
顾怜影浅浅地笑了笑,站起身来,缓缓地摊开掌心紧握住的白布,而白布中,有一颗暗黑色、如芝麻大的圆粒静躺其中。
“这是……”欧阳绍波眯起眼纳闷地问。
“这是我由死者心脏一个极隐秘处寻得的,”顾怜影疲累地走到尸身旁,指着被削开的心脏徐缓地说道:“通常只有不间断服用由金翅蜈蚣磨成的粉末之人,才会在心脏处留下这个斑粒。若寻常人被此物咬伤,当立即全身疼痛、溃澜至死;但若是少量服用,则会慢毒攻心,并导至内力渐失,真气流荡、无法凝聚!”
”金翅蜈蚣?”欧阳绍波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我曾听人谈论过此等毒物,但它只产于漠北之巅,我从未在中土见过。”
“是的,”顾怜影点点头。“因为寻常人无法轻易获得此物,仅有漠北之巅的锁图伦家族才拥有此物,也难怪未曾知晓此事的仵作会勘不出其中奥秘。若不是我爹爹曾前往漠北之巅,我也永远无法得知此事”
“而我兄弟一辈子没离开过成都城,伤人之前也没有和孙芳接触过,所以这药不可能是他的,也不可能是他下的!”想到这里,欧阳绍波不禁兴奋地握紧了双拳。“必是有人早想陷害孙芳,放日日在饮食中暗下此看,欲在其真气、内力尽失时借由他人之手谋其性命,而我兄弟恰成为替罪羔羊。”
“是的,所以你兄弟并不是杀死孙芳的罪魁祸首,罪魁祸首另有他人。”顾怜影由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我已经将一切写在勘尸书中了,你赶紧将这些东西都拿去给阿狗哥吧。”
“好的!你呢?”真相大白后,欧阳绍波小心地收下册子及物证后柔声问。顾怜影的身于经过这几日的折腾,早虚弱得像是风中细柳,让人看了心都不禁纠结了起来。
“有人会送我回去的,你赶紧走吧。我想快的话,也许这几天你胞弟就能洗脱罪名。”顾怜影挥挥手让欧阳绍波快去送证物,毕竟经过了这么久,事情总算有了令人欣喜的进展。
“自己要小心!”纵使知道令狐存曦早派人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纵使知道不要用自己的深情去困住她,但欧阳绍波还是忍不住地叮咛了两句,然后才狠下心、咬住牙往门口走去。
“绍波大哥!”
然而,就在他走至出口处时,身后却传来一声低唤,
“怜影?”欧阳绍波回头一望,但看到的却是一个绝美的笑颜伴随着一声低喃一起映入他的脑中,而在她的话音迟缓地落下后,她的身子,就像是风中的纸片般。也缓缓地往地下飘零、坠落……
“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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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到底看出个所以然来了没有啊?三天了,影姐姐都没醒,你倒是想个法子啊?”撒兰琪儿在外厅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
“这我不知道吗?”撒兰磊没好气地嗑着瓜子。“可我是蛊王,又不是医王!而且就算我是医王,我也没法隔空把脉啊!你看看那小子谁也不让进,我哪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可是再这样下去,连大师兄也要躺下啦!”撒兰琪儿担心地望着房门。“他这三天,除了去办差,就是关在房里守着影姐姐,扩本就没休息!”
“他躺下我倒好办,我可以把他拖出去丢在路边,然后大大方方地进去给怜影妹子把脉!”撒兰磊依旧嗑着瓜子,但眼神却随着一个陌生的人影不住地来回闪动着。
“对了,哥,那个女人是谁啊?她干嘛住到大师兄家里来啊?”顺着撒兰磊的眼光望去,撒兰琪儿将声音压得更低。
“你问我我问谁啊?”
外头细碎的争论声不断,但欧阳绍波却充耳未闻,一双眼眸就是凝视着顾怜彬,连一秒钟也不愿离开。
轻轻拂开她额前颊边的发丝,欧阳绍波用手摩挲着她削瘦的脸庞,心中既担忧又忐忑。这几日又让他想起了当初,当初她因羊毛斤而昏迷不醒时,也是这样的情境,只是现在的他,忧心却更甚前时。
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她?
为什么上天不让他来承受这些痛苦,而非要加诸在他最爱的女人身上?
他可以忍受任何伤痛、任何折磨,但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只能望着她、唤着她,而她却不言不语,不给他一个善意的回眸……
醒醒吧,只要你醒来,就算是朋友我都不介意了!他在心中做第一千万次的深深乞求。
而就像听到了他内心里的话一般,一直未曾转醒的顾怜影眼帘在此时竟微微地颤动了起来,惊喜万分的欧阳绍波见状连忙凑近到她唇边,听着她微微吟哦:
“我……”
“影怜!”握住她的手,欧阳绍波再也忍不住地眼眶彻底发热。
“我怎么了?”顾怜影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却发现全身无力。
“别起来,你累坏了,好好休息。”欧阳绍波微微笑着,并将她轻轻地按回床榻。
望着这个熟悉的笑容,顾怜影不再挣扎了,她静静躺在床上,内心充满了平静,而一双眼眸再也不想移开。因为她依稀记得,在她的梦中,他正是以这个笑容在光的那头迎接着她……
然而,当两人的眼眸绵密地交缠在一起时,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声,硬生生地将他们之间的温馨气氛打断—;—;
“绍波哥!”
“风姑娘。”听到这个声音,欧阳绍波叹了口气,细心地为顾怜影将被子拉好后,才走过去将门打开。
“我听着好像是顾姑娘醒了,所以我把熬好的鸡汤送来,你让她补补身子吧。”
一个娇小的女子,在欧阳绍波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脸红得像个苹果,低着头将手中的汤碗往前一递。
“谢谢你了!”
接过碗来,欧阳绍波道了个谢,等女子依依不舍地离去后,才轻轻地将门关上。
“来,怜影,喝点热汤!”轻轻地将顾怜影扶坐在身前,欧阳绍波细心地为她将汤上的热气吹去,才将汤勺拿至她的眼前。
“我昏迷几天了?”望着天色,再望着欧阳绍波因憔悴而削瘦的面容,顾怜影细声问。
“三天。”
“三天?!”顾怜影微张着唇,不敢相信自己竟昏迷了这样长的时间,而这期间,他就这样不眠不休地照料着她吗?
“先喝汤,有话等会儿再说。”
轻哄着顾怜影,等到汤碗见底了,欧阳绍波才安心地放下泻碗,静静地走回床榻搔着她。
“觉得怎么样?”
“事情如何了?”
发现彼此竟在同一个时间发声询问,二人微笑开了。顾怜影索性不再开口,只是轻轻斜倚在欧阳绍波的胸前,等待着他的回答。
“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前日,令狐大人已将小涛由死牢转到了普通牢房……”欧阳绍波缓缓地,将顾怜影在昏迷其间发生的一切经过娓娓道来,“而这全是因为你,谢谢你,怜影!”
“那我……”听完了欧阳绍波的陈述,顾怜影虽然高兴,但她的心,却猛地像被掏空了似的。
“怎么了?想说什么?”欧阳绍波柔声问着。
“那我……也该走了。”
是啊,一切事都结束了,那就是她该离去的时候了
“走?!”听到这个字,欧阳绍波全身一震,但他很快地掩饰住,并让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现在还不行.真正的凶手还没归案,若你现在走,难保凶手不会将气发在你身上!你现在什么都别管,就是好好休息,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亲自送你回去的。”
“不用了!”顾怜影轻声说,她一点也不想让他送。
一想及二人别后将此生永不相见,她的心就似是被撕裂一般地疼痛!
如果、如果现在就离开,或许她的思念还不会无可救药,或许她还能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一些微笑……
因为尽管她的心是那样无措,可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看到她悲伤的容颜,她只希望能给他最后一个笑容,让他的心中,留有的是她最美的一面……
“那可不行,除非你不当我是朋友。”用手抚着顾怜影小小的脸庞,欧阳绍波的心整个纠结了起来,但他让自己笑。“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你不想让我因此背上一个弃友的罪名吧!”
一时间,欧阳绍波与顾怜影两个人都静默了,因为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真正与对方别离的那一天,所会产生的那种推心刺骨的伤痛,而一想及此,再也没人说得出任何话来……
“你先休息吧,我去外头告诉琪儿他们一声,他们这阵子也为你担心不已。”许久许久之后,欧阳绍波才将顾怜影安放在床上,轻声微笑说。
“好的。”顾怜影强颜欢笑,但就在欧阳绍波将自己放好在床榻上时,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竟如此地零乱不堪。“这是……”
“乖,别乱动,这是琪儿帮你换的。”欧阳绍波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虽然他完全知道这是他干的,但也不能怪他,他哪里了解姑娘家的衣物穿起来竟如此复杂!
虽然狐疑,但顾怜影也没有多想,就对着欧阳绍波点点头;而此时,先前出现的女声又再度响起—;—;
“绍波哥!”
“风姑娘。”一听闻这声音,欧阳绍波连忙又打开了房门。
“这个……我烧了一桶水,我想顾姑娘可能需要梳洗一下。”女子依然低着头,声音细不可闻,而脸蛋依然红得像个夕阳。
“谢谢你,还是你们姑娘家心细。不过真不好意思,居然这么麻烦你,你是客人,反倒是我这个主人怠慢了!”欧阳绍波抱拳为礼。
“不……绍波哥的家就是我的家。”女子的脸更红了,说完这句话后又快生生地消失在门前。
“这位是……”望着那个陌生的女子及她脸上不正常的红嫣,顾怜影不知为何,心头飘过一朵淡淡的乌云。
“喔,那是风柳絮姑娘,小涛托我在他不在时好好照顾她。”
欧阳绍波回过头来解释,然后连忙走出屋外去提水,不到一会儿,他将一个大木桶搬入房中,细心地试了一下水温。
“……能麻烦琪儿进来帮忙我吗?”顾怜影边说边低下头去开始沉思,因为刚才欧阳绍波口中的“风柳絮”三个字,让她回想起令狐存曦曾对她说过的话。他曾要她小心风柳絮,为什么?
“没问题,我马上就唤她进来。”欧阳绍波并没有发现顾怜影的异样,他只是温柔地说,然后立即离去。
果然,欧阳绍波出去没多久,撒兰琪儿就像旋风似的冲进了房门,然后碰一声地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影姐姐,你可醒来了,我们全部人都差点被你吓死呢!”
“对不起。”顾怜影抬起头,很抱歉地说。
“说什么对不起啊?真摘不懂你!”关好门后,撒兰琪儿小心地将顾怜影扶入桶中,开始帮她更衣。“啊,这衣服怎么弄的啊!大师兄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不会弄,还偏不让我插手,现在好了,连我都解不开了!”
“什么?!”一听到这里,顾怜影整个人都傻了,刚刚欧阳绍波不是说这是撒兰琪儿为她换上的吗?
“是啊,你就不知道那个讨厌的大师兄在你昏迷时多霸道无礼啊!除了他,谁都不准踏人这个房间,完完全全一个暴君模样!”
“可是他说是你帮我……”
“管他谁弄的哪!”一发现自己说溜了嘴,撒兰琪儿立刻转移话题,她望着除下衣物后顾怜影如凝脂般的肌肤,发自内心地赞叹了起来:“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