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为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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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盛世长这么大没被人说过呆,听到这句话基本上大脑快停摆了二秒钟,等到他回过神来,女人已经走到前面。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突然发觉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女人此时正好回过头来,对着他说:“喂,别忘了之后把领带还我!”
来之则安之
方盛世进去后仍然给酒店经理打了电话。
“盛世。”皮子看到他。
“干嘛?”盛世看到穿得人模人样的原震洋,不知为何觉得他今日的笑特别……狡诈。
皮子看着他突然嗯了一声:“领带哪儿来的?”说着凑近了些:“你不就认一个威登吗?别告诉我是哪个妹妹送你的。”
“那还不都是你,又没说要来这里。我这不是配合大众嘛!”
说着的时候,突然传来几声琴弦拨动的声音,方盛世循声看去,不见旁边好友满脸看好戏的可恶表情。
女人已经坐在唱台上,低头调着吉他。她的头微微低着,露出细长的颈口,那样一种低眉顺手的表情,方盛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美,一种内在的微透着光的美。
庆功宴上,多数来的都是皮子公司的员工,方盛世不认识这些人,就站在角落里,独自一人。
隔着手中淡黄色香槟液体,驻唱台上的女人显得专注安静,素手执琴。脸上着了淡妆,淡蓝的眼影,有些神秘有些冷然。
一曲毕,女人休息了一会儿。方盛世趁此起身。
“啊,”女人笑了笑,“谢谢。”
她接过盛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太好了,正想着去拿呢。”
方盛世笑:“你是歌手?”
“是,我想是的。”女人笑得两眼放光,“不久前签的公司,我想应该算是了吧。”
“喔,什么时候出专辑,送我一张?”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专辑?还没呢。有的话保证送你。你叫什么名字?”
“方盛世,正方的方,盛世春秋的盛世。”盛世说话的时候小心地看着女人的表情。
“我叫杉辰,杉木的杉,早晨的晨不要上面的日字。那我到时候把专辑送你,盛世。”
“嗯,”方盛世听着她叫自己的名字,心里就像平静的湖突然落了一片叶子,他清晰地说,“杉、辰。”
杉辰第二日上班,办公桌上一大捆的白玫瑰,浓香扑鼻。
“哎,谁呀,这么下本?”旁桌的策划睁大两小眼睛。
杉辰笑了一下,赶忙将花放到下面,花束倒置的时候落下一张小卡片。
打开来,字迹遒劲有力,一看就是下了工夫的。
“希望早日收到你的专辑。”落款是方盛世。
才刚坐下,手机又响起来,杉辰抬头一看,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她呀。
“喂?”
“杉辰?”
杉辰大叫不好,还真是方盛世,顶着如箭许的目光站起身出去,到了无人走廊才对着电话说:“有事吗?”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打扰到你了?”
“没、没有,我也没有事情。”杉辰想说玫瑰花的事,不过不知怎么开口,正想着对方已经早先一步。
“中午有时间吗?”
杉辰几乎是反射地:“中午有训练。”
“那晚上吧,我去接你。”
也没等杉辰说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摇了摇头,总不能特地打个电话过去说不去吧!
下班后,杉辰出了公司,果然看见一辆拉风的黑色跑车停在外面。方盛世靠着车,头微微低着。他的身形挺拔,一瞬间杉辰几乎觉出了玉树临风。
在杉辰想避开之前,方盛世已经看到她。
“杉辰。”方盛世微笑。
她没有办法,只得坐进车里。回头看到同事都朝自己这边看着,心底就惴惴不安,如小时考试不及格罚站,赤裸裸地站在人前。
方盛世请客吃饭的地方一看就知是高级场所,给女士的那份餐牌上没有价格,点心端上来,质量都是十成十。
杉辰沉默着吃饭。
“八二年的红酒,配牛排最好。”盛世举杯。
红得发亮的液体进了口几乎是滑地入喉,最先的微苦过后一股甘甜溢上来,唇齿留香。
方盛世的喝酒姿态特别地优雅,小口地抿,神情愉悦享受。
后来有甜点上来,盛世绅士地为她要了杯清水,“我想歌手应该需要。”
杉辰笑着说谢谢。
后来的一个月里,方盛世时时有惊喜送来,或是花或是礼物,有时是一个电话,就在她写文件、练歌,随时随地,就有一个电话,说的也是“怎样了”“在干什么”之类,让她有种时时被人将你挂在心里的错觉。
“小辰,悍马又来了。”一语即出,同事们都上前看。
更有调笑:“看看,多好的白马王子啊,什么时候嫁入豪门?”
杉辰只傻笑,正巧肖儒敦从办公室出来,大家一下就静下去。
肖儒敦瞟了杉辰一眼,目光如炬:“你进来。”
她吐吐舌头跟了进去。
“昨天的歌曲练好了么?”肖儒敦也没坐下,就站在桌子旁问。
“练好了,只是几个地方……”
“还几个地方,知不知道下个月就到单曲发行了,我看你是忙恋爱了吧,以前我主动签你是看你有几分才华,若你自己再如此不知自爱这曲子我看你还是不用唱了。”
她只觉得委屈:“我哪有。”这一月来,她与他一直为单曲奔波,肖儒敦虽然严肃,可不失为一个工作的好上司,能由得她依靠,现今他说出这样的话,可想她有多么伤心。
肖儒敦大约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放缓下来:“我只是担心你,别像以前一些女孩一样,以为真的吊到金龟。明天有试唱,记得今晚早些睡,嗯?”
“我不会的,你放心,肖经理。”
“嗯,那就好。”肖儒敦说话时一直背对着她,就是现在也没有转过身来,“你出去吧。”
杉辰下楼就看到方方盛世从车里出来,走到副驾驶的位子打开车门。
“今天怎么来了?”她每次都会这样提醒他,如果没有事就不要来。弦外之音他不会不懂。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冷,慢慢地很自然地他也就冷了。
“吃饭啊,然后带你去个好地方。”盛世的神情很愉悦,像是一点察觉不到的样子。
杉辰想说什么,可刚张口,盛世就接着说话了。
“今天谈成了笔大生意,趁我高兴,你要不要敲诈我点什么,像金链子、玉镯子之类的?”
杉辰笑:“那你给我折现吧,正巧没发工资,青黄不接着呢。”
“行啊,我发你工资,你过来这边,条件随你开。”
“还是不好,我等着出片成名呢,要不你给我先开张证明,等过个几年人老珠黄了再去。”
盛世哈哈大笑:“你也太缺了吧,最后的最后才给我呀。”
她见气氛起来,赶紧说:“明天要试唱,经理说让我今晚早点睡。”
她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他的脸,只看到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面的青筋突突地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今天我生日。”
“不会这样巧吧,我可连礼物都没有?”
方盛世从西装内袋中掏出钱包,在一堆银行卡会员卡抽出身份证:“你自己看。”
还真是上面的日期。杉辰笑:“呀,真的。”
“走吧,我们去吃饭。”说着车停下来,杉辰一看,整间的餐厅一个人都没有,明明被包下来。
周围点着蜡烛,烛台是古欧式的风格,平添着浪漫的华丽的美。盛世特别周到,对话中带着一份软软的如同上海侬语的情调,像要把人活活陷进去溺进去。
饭吃了两个小时,其实不算长,前点、开胃汤、正餐、甜点、果汁,一道道下来,真正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杉辰只吃着这些平日几多只闻不见的食物,感慨有钱多好呀!
出来时夜已拉开了幕,浓黑的丝绒布上镶着碎星,月亮很亮如练般。
方盛世将车窗打开,风呜啦灌进来,吹得头发向刺一样后立。
“你很想出专辑?”
风打在耳朵上,她不是那样清楚地可以听见他说的话,而且他的车开得这样快,隐约地她觉得他不快,有些焦躁地不快,不知哪里惹到他。
“什么?”她问。
正巧红灯亮了,方盛世停车,他的声音也陡然清晰,这样清晰得一字字如珠玉竟有种震摄人心的错觉:“你想出专辑?”
“嗯,当然。”
“有多想?”
杉辰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答:“从会考虑自己的未来开始,就想着如果可以一辈子唱歌是多么幸福的事。”
他听着,然后沉默,四指依次交错着敲打着方向盘,皮质的覆膜敲上去一丝声音也无,仿佛只是在为自己的思绪打着拍子:“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是吗?”
“你开第八号当铺的吗?”
“什么?”
“第八号当铺啊,电话上演的,可以典当一切交换想要的东西。”
他听出她的调笑,她这样处着心思缓和她捉摸不透的气氛,可他并未想放过:“我不开第八号当铺,可我能帮你出专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炙手可热的歌后。”
“你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有一点点冷,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冷,可是他居然怕起来,居然真的就不敢说下去,于是他只能笑着装傻,将前事一笑而过:“就是我帮你啊,笨蛋。多少人要找我帮忙啊,求都求不到,你倒好,这样好的机会不把握,当心悔青肠子。”
每一盏路灯像夜明珠,一串串地指向远方,不知这样划过了几串珠帘,杉辰觉得有些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杉辰、杉辰。”
杉辰模糊听到有人叫她,嗯嗯地应了两声,极不愿醒来。接着觉得突然刮起了一阵风,直吹得她打寒栗,可马上又股温暖靠近了,带着股轻淡的烟草气息,像雾一样地笼罩着她,包着严严实实。她忍不住就往那股温暖里凑,找个舒服的姿势,正欲重温美梦时,突然脸颊觉得冰凉得似箭的东西落在上面。她啊地一声惊醒过来,近在咫尺间,他的黑眸若星,宠溺邪气地笑:“小猪还睡,不是说好陪我过生日的么?”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慢慢地才理出思路,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他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坐在少滩上,暧昧的气息一丝一毫地弥漫在空气里。
她慌忙地推开他,立觉凉风刺骨,生生起了层鸡皮疙瘩,突然耳边传来啪啪地海浪声,回头一看,
“呀,是海!”真的是海,夜色中浓黑如墨的海,一轮银盘在里面,像又生了一个天似的,“真的是海?”
他看她如小孩样惊奇欢喜的样子,忍不住也觉得欢喜,虽然这是他来过无数次的地方,熟悉到一石一子:“嗯,是真的海。”
“哇,”她大叫着跑向前面,哈哈笑着迫不及待蹬掉鞋,啪啪踩进水里:“啊,哈哈。”
“好了,别玩了,当心感冒。”
她却不听他的,执意玩耍,甚至舔了舔手指:“呗、呗,真咸。海水果然这样咸,歌词没错。”似乎是想起什么,她哼起歌来,婉转的旋律在静夜中飘扬,似小美人的歌唱,蛊惑着岸边的王子。
而他,也确实受了蛊惑,亦或说一开始便被惑,只不过此刻那样罪恶的欲望加深了清晰了成形了,像被刀刻了之后的浮雕,凸凸地自己显了形。
“快上来。”他说,“明天不是要试唱的吗?”
“呀,”她看着他,赶忙一步步走上来,“我都忘了,幸亏你提醒我,不然明天肖经理不是骂死我。”
她一步步走上来,自深沉的海,那样一步一莲地踏上岸,皓白的皮肤浸着莹莹的水,露样的剔透。
“谢了!”她笑着,少女的芬芳混着海水的气息直扑他的神经,呲地一下直钻到心里,在那个软趴趴的地方撩拨着。
她见他一直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她,神情有些变异,不是她平日所熟悉地那样精明厉害的方盛世,想了想说:“过生日不可以没有蛋糕喔?我给你做一个吧!”
说着她蹲下来,在地上堆着沙子。
生日、蛋糕?他惊讶地看着她一脸恍然大悟又得意的样子,不禁好笑。他看样子像八百年没吃过蛋糕吗?
“喂,”她抬头,瞪眼以示不满:“来帮忙!”
“好。”
他已很久没有这样干脆地答应任何一件事,商场上莫不是思虑再三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似而今这样单纯地安心地做一件事,是很久不曾有过。
“喂,有蜡烛吗?”她问。
他摇头。
“那纸呢,要多几张的,有没有?”
“好像有,在车里。”
她用纸卷成烟竿插在蛋糕形沙堆里,然后拿着他的打火机一一点上:“快,许愿吧!”
方盛世作模作样地合十,然后卟地吹熄所有蜡烛。两人离得这样近,近得可以触到彼此的额头。她嘴角衔着笑,甜甜地让他想起小时候吃的奶油冰淇淋,那唇微微地张着,里面幽深神秘,就像等着他探索。
一定也如看上去地那般甜美,不,应该更甜、更甜。唇慢慢地凑近,他又闻到她的那股兰花一样的香,清新的雅淡的。果然,如想像中的柔软,温暖。
方盛世感觉到自己的微微颤抖,正在惊叹,突然那股柔软那股温暖消退了。
杉辰站起来,呆呆地站了会儿,然后飞快地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