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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贝勒不好惹-第12部分

小说: 贝勒不好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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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了?

    他分明是想让自己有理由恨她,所以才故意诬蔑她的。

    脑中浮起芮雪那天是如何信誓旦旦,宁可死也绝不会背叛自己,如今证实她不是内奸,对她的伤害却已经造成了。

    “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哈勒玛不满地瞪眼。“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失魂落魄、死气沉沉的,这像什么话?”

    他没有反驳,也知道这话骂得好,为一个女人,他都快不认得自己了,不过还是得让芮雪知道误会她了,一事归一事,不该把错全都赖给她,至少在这件事上要还她清白,否则他岂不成了不辨是非的愚夫了。

    哈勒玛见他根本没在听,摇了摇头。“算了!先不提这个,你还记不记得大概半年前蒙古额尔敦仓亲王带著几个子女进京觐见皇上的事,如今太皇太后有意帮他的长女指个额驸,就不知道会选上谁。”

    “我已经有福晋了。”伊尔猛罕淡淡地说。

    “只怕到时真的找上咱们四个,为了满蒙之间的和谐,想拒绝是不可能的事。”自己对当额驸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谁敢不从。

    伊尔猛罕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告辞了哈勒玛,回到自己府里。

    一进门,他挥落披风上的雪,就听说庆亲王府的侧福晋又派人来见芮雪,不过已经让总管请回去了。

    “福晋知道吗?说了些什么?”

    总管颔首。“回贝勒爷,福晋已经知道,不过她说贝勒爷怎么说就怎么做,不想让小的为难。”

    “她……平时在府里都做些什么?”他佯装随口问道。

    总管看出主子心里的挣扎,心里真希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福晋多半一个人待在寝房内,要不然就是……”

    “要不然就是什么?”伊尔猛罕横睨地了他一眼。

    总管口气顿了顿,才说:“要不然就是会到贝勒爷房里坐一会儿,瞧瞧被子暖不暖,袍褂有没有破损脱线了,靴子是否该换新的,诸如此类,小的也说这些事不需要福晋操心,不过她说这是目前能为贝勒爷做的事,要我当作没瞧见。”

    “以后别让她进去了。”他嘴硬地说。

    进了房内,换上另一套袍褂,才注意到上回有些扯裂的袖口又重新缝好了,完全看不出来,想必这些都是芮雪补的。

    用指腹轻抚著细密的针脚,伊尔猛罕觉得那股恼怒和恨意在不知不觉当中开始流失,他的心在快速地软化。他告诉自己不该轻易地原谅她,可是恨她却得花上更多的力气才能维持下去,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绝境?

    想原谅她,又不甘心,要恨她,又无法否认自己要她、爱她……说到底,是他高傲的自尊在作祟,因为不想再受庆亲王的嘲笑羞辱,所以才会这样僵持下去,没办法拉下脸来。

    早上,他知道她会远远地目送自己出门,夜深了,他待在书房内,她便会端来热茶,搁了就走,彼此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却又能意识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其实这段日子平静下来,他似乎也已经接受芮雪不敢跟他说出真话的原因,是因为爱他,想跟他在一起,才刻意瞒著,不是存心的,只是……想到她是那人的亲生女儿,依旧无法接受,往后见到对方,又会如何被揶揄讽刺。

    直到天快亮了,伊尔猛罕独自来到这座院落,轻轻地推开房门,才跨进门槛,就因屋内的寒冷而皱起眉峰,由于里头的摆设没有变,尽管光线昏暗,行走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他站在炕前,适应了幽暗之后,也能看得较为清楚,他看见芮雪蜷缩在被子里,似乎冷到微微发抖,这一幕让伊尔猛罕心中大怒,很想立刻把人叫来,让那几个伺候的婢女全都挨顿板子,再逐出府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让芮雪连在奴仆眼里都不过是个失宠的福晋,连他都对她视而不见,何况是府里的奴仆,得不到尊重的她,才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他心痛如绞,解下肩上的披风,轻轻地盖在芮雪身上,然后步出寝房,马上找来总管。

    “小的会好好的严惩。”总管听完大惊,怎么也没料到她们敢在背后搞鬼,于是把那几个调去洗衣,这种天气可不好受。

    翌日早上——

    当芮雪难得睡个好觉醒来,才发现房里好暖和,还有盖在身上的披风,她认出是伊尔猛罕的,难以置信地捏了下脸颊,以为是作梦。

    “福晋醒了?”婢女听到声音进来伺候。

    芮雪将披风拥在怀中,上头似乎还留著他身上的余温和气味。“贝勒爷夜里……是不是来过了?”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总管吩咐咱们要好好伺候福晋,不能有任何马虎。”她边梳发边回道。

    闻言,芮雪将脸蛋埋在披风内,眼圈发热,可是唇角却扬起。“贝勒爷已经不再那么气我、恨我了吗?”只要他能原谅她,找回之前的恩爱,那么这段日子所受的苦都值得了。

    当她捧著披风过去,伊尔猛罕正准备出门,仆役也取了另一件披风过来。

    “这件比较保暖。”她来到他面前,想亲手把它披上,又怕被厉声地拒绝,迟迟不敢有动作。

    抬眼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著自己,却没开口驱赶,她这才紧张地为他系上带子,再抚顺披风上头的绉褶。

    他必须克制著将她捞进怀中的冲动,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待她,她还是一心对著他,她为什么这么傻,傻得让他心痛。

    “好了,别忙了。”他拉开她的小手,告诉自己该走了,却因芮雪手上冰凉的体温而蹙起眉心。“府里有手炉,待会儿让总管去拿。”这回说完便真的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只有自己明白,他简直像是落荒而逃,唯恐多待个片刻,就会打破了自己撂下的狠话,想要狠狠地搂住她,与她在炕上温存一回,甚至开口说他不再生气、不再恨她了。

    伊尔猛罕直到此刻才领悟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管她做了什么,他就是无法不爱她。
第七章
    翌日雪稍停了。

    一辆马车穿过大街,来到贝勒府门前停下,门口的侍卫一听来人的身分,不敢放行,先进去请示。

    “她又来做什么?”伊尔掹罕才刚在书房坐下,就听到奴仆禀告,俊脸一沉。“就说不见,让她回去。”

    奴仆出去了,隔了半刻又回来,吞吞吐吐地回覆。“庆亲王府侧福晋说……说若是贝勒爷坚持不肯见她,那她就不走。”

    “就让她在大门外等。”他怒气更炽了。

    “嗻。”再出去。

    伊尔猛罕将狼毫笔一扔,果然没一会儿奴仆又硬著头皮进来了,说既然贝勒爷不见她,那么她想见福晋一面。

    “哼!”他忿忿然地拍案而起。“就说这儿没有她要找的人。”芮雪已经是他的人了,不想再让她跟庆亲王府有任何牵扯。

    主子都这么说,也只能这么回。

    嗒嗒的脚步声跑了出去,伊尔猛罕再度落坐,瞪著门口半晌,不过这回换总管被推派进来。

    “回贝勒爷……”

    “她还是不走?”他握紧拳头。

    “因为贝勒爷曾经吩咐将她送的贺礼退回去,连派人来都见不到福晋,不太放心,所以才亲自走这一趟。”总管清了清喉咙说:“贝勒爷还是见见她吧。”这样一来一往要到何时?

    伊尔猛罕冷哼,怒气腾腾地往外走。

    这样应该表示见了,总管吁了口气,忙去把人请进厅来。

    “侧福晋有事就快说。”总管催促道。

    “别把这座府邸当作自家,想来就来。”再次见到外表依旧雍容美丽的中年妇人,他的情绪就是无法不受影响,自然也不给好脸色看。

    侧福晋在心中轻喟,连身上的披风也没有解下,就是让他知道自己不会待太久。“我只是想见芮雪,说几句话就走。”知道芮雪成了福晋,还替她高兴,却又听说婚礼草率,甚至没有大宴宾客,便觉得不对劲,屡次派人来询问,都被打发回去,才不得不来。

    “要跟她说什么?教她怎么说谎骗我吗?”伊尔猛罕讥讽回去。“她现在是我的福晋,以后过得是好是坏都和庆亲王府无关。”

    “你说什么?”她怔愕地看著他。

    “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难道她不是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这可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还会有假吗?”他侧过身躯,看都不看她。“你可以走了!”

    “你已经知道芮雪是……伊尔猛罕,不可以把对王爷的恨加诸在芮雪身上,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侧福晋焦急万分地说。

    伊尔猛罕额际抽搐,口气更强硬了。“怎么会没有关系,她是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就得代他受罪。”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苛待她了吗?快告诉我!”她攥住他的袖子,惊慌地问,真庆幸自己来了,不然那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也与你无关!”他铁青著脸。

    “我知道你恨我……恨王爷……可是芮雪是无辜的……她没有理由受到惩罚。”侧福晋急红了眼。“让我看看她……”

    “她是我的,我要怎么对她也是我的事。”伊尔猛罕甩开她的手,也赌气地不想解释对芮雪早就不再那么恼恨了。“她敢瞒我,就该承受我的怒气和恨意。你都说完了吗?说完的话请回。”

    侧福晋呜咽一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得这么残忍无情?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见到其他孩子被欺负,还会挺身而出……”

    “不要再用额娘的口气来指责我,你没有这个资格。”他咆哮回去。“我要怎么对待她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打掉了伊尔猛罕后头要说的话,连侧福晋也怔愣住了,自己居然动手打了他,可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他是不会懂的。

    “你可以放心,说完该说的话,我就会走,而这巴掌……也从此打掉了你我之间的母子情分,从此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他咬紧了牙,把脸一撇,怒红著眼。

    “芮雪的额娘……当年是伺候我的丫头,却被王爷强占了身子才有了身孕……那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是个丫头,只有当奴才的命……从小到大,几位格格看她不顺眼就动辄打骂,嫡福晋生的儿子甚至还想把她要来当妾……可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她从来不会说个苦字,总是坚强的笑著……”

    侧福晋用绢帕捣著唇,吸了吸气。“你知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嫡福晋让她脱离奴籍,而我急急的把她送来你这里?那全是想要保护她,因为……因为王爷看上她了,居然想要对她……”

    待他会意过来,俊脸整个刷白了,慢慢地把头转回来。

    “她的清白差一点就被毁了……你能想像得出她当时那惊恐悲哀的表情吗?她为什么要替王爷接受你的恨意?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报复她?她只是……只是很不幸是王爷一时玩乐之下才生下的孩子……”

    高大的身躯站立不稳,摇晃了两下。

    “你要连芮雪一起恨下去,那么她呢?她又该恨谁?她说过并不想恨,因为就算恨死王爷,也改变不了什么……”侧福晋语重心长地说。

    伊尔猛罕如遭电殛,整个人僵住了、震住了,无法动弹。

    “恨一个人恨到伤了自己,那不是便宜了对方,贝勒爷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才对……”

    “曾经恨过,不过后来就想通了,再恨他,他还是那个样儿,不会改变,只有自己傻傻的恨……”

    耳畔响起芮雪曾经说过的话,那是多少的心酸,受过多少煎熬才学会让自己想开、放开,他总以为她懂他,却从来没去问过她为什么懂?恨的又是谁?他只顾著抓紧自己的恨……

    “为了个恨字,贝勒爷过得这么辛苦,一张脸老是这么绷著,累的可是自个儿,值得吗?”

    “恨一个人不是别人跟他说不要恨了,那恨就会自动消失不见,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么恨就不再是恨……”

    他重重的跌回座椅上,芮雪从来只想著让他开心,怎么让他从恨里解脱,将所有的温暖都给了他,那她呢?又有谁能温暖她、疼惜她?而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只是一味的怪她、恨她,说出残酷的话。

    侧福晋觑见他脸上的自责,庆幸至少今天没有白来。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去问……直到前些日子王爷才知道芮雪居然是他的女儿,偏偏你又这么喜爱她,正好让他抓到把柄,王爷说什么你就信以为真,就像家族里的那些长辈,说我是因为爱慕虚荣才会跟了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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