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党的玩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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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五十秒。”
她拧着眉毛,小小声的说:“不、不够呀。”
向斯彻底误会了她的意思。
“还剩四十秒!要是嫌时间不够就说快点,谁有这么多美国时间听你结巴?”
“不是呀,我是说钱不够,光是那瓶牛奶就要一百多了耶……”乔可言越说越害怕,说到后面几乎要哭了。
他呆了一呆,居然俊脸微红,对金钱一向没有概念的他,买东西从来不看标价,昂贵和便宜他从来分辨不出来。
“多少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可言觉得他的声音除了怒火之外,似乎还有些尴尬。
“两百九十五。”
向斯似乎很生气,又再度拉开堆满杂物的抽屉,在一堆废物、零食和垃圾之中翻出好几张皱巴巴的千元大钞。
“以一个笨蛋来说,你对钱还真是精明得吓人。”
她用手指头捏着钞票,用力在桌上压平,仔细的对折,“等一下,我找钱给你。”
“用不着。”
她很坚持,“一定要。”
但她却发现皮包里的现钞不够,只好忍痛杀桌上那只小猪,那里面存满她买东西之后的零钱。
当她将一大堆铿铿锵锵的铜板堆到向斯桌上时,他似乎有点脸部抽筋的感觉,但还是二话不说的全扫进抽屉里。
然后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她赶紧把头低下来,打开工作日志,假装忙碌的研究这一整个星期的工作进度。
接着她听见揉纸的声音,好奇的抬头一看,只见向斯已经埋头在他的设计稿上,正不断的撕去他不满意的图稿,习惯性的将纸揉成一团往后面丢。
而乔可言也专心于她那简单的工作,她只需要整理收回来的文具需求表,然后出去买回来补充。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个小时,她抬头看时钟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好奇怪呀,都快要十点了,为什么其他人都还没出现,难道是集体迟到要抗议什么吗?
办公室虽然不兴打卡,大家也常常需要到外面跑,但一定会在八点半之前进办公室,小聊一下才各自去做事。
今天怎么回事?除了她和恶魔党领袖之外,每个人都迟到?
老板是那种埋头于工作就浑然忘我的人,他八成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没来上班吧?
乔可言忍住疑问,拿起包包小声的说:“我出去买东西喔。”
明知道向斯不会有反应,她还是习惯性说一声,然后赶紧逃离这个安静到好可怕的地方。
平常有其他人在周遭聒噪,老板给人的压迫感还没那么重,没想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时,就让她倍感压力,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等到她买齐所有文具,重新踏入办公室时,依然只有向斯在孤军奋战。
这下乔可言头上所挂的问号越来越多,“那个、那个……怎么大家今天都迟到了?”
她那个了半天,都没能引起向斯的注意力。
过了十分钟,他才抬头问忙着记帐的她,“叫我干么?”
“呃……”他老是骂她迟钝,好像不大对吧?他也没有很灵敏嘛,她叫他都已经是十分钟前的事了。
小声而谨慎的措词,她可不想在惹恼老板的同时害惨其他同事。
“我是说好像大家今天都比较晚来厚。”
“你有没有时间观念?晚你的头,都几点了?”他没好气的说:“再说了,今天放假,叫他们来干么,你要给薪水呀?”
“耶?”她瞪大眼睛,“放假?”
为什么,今天是什么国定假日吗?
“星期五的讨论会把大家留太晚,所以我昨天通知他们,今天让所有人补假。”
星期五?那天她也留到凌晨五点多才回家呀!
她苦着一张脸,“那、那我……”
怎么她没有接到放假的电话呀?虽然她只是帮大家泡咖啡、准备宵夜,跑腿兼打瞌睡,可是她也被操到快挂了耶。
“你怎么样?”他露出一个有点狡猾的微笑。
这个小胖子想放假?
开什么玩笑,他为什么要白白给她一天有薪假?
办公室这么大,只有他一个人来上班要叫他跟空气说话吗?
对,他就是故意的,他跟林安妮说会通知她,不过他故意忘了打电话给她。
她小心翼翼的,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我是说,我好像没有接到电话。”
“喔,你说那个呀?”他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干脆的扔下一句,“我忘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点该有的愧疚都没有。
她哀怨的想,原来她这么没有存在感,不过才六个人的公司,她的老板在通知大伙放假时,居然会把她给忘了。
忘了耶,这个原因好伤人、好过份喔!
丝毫没注意到她脆弱的心灵受到伤害,向斯自顾自的说:“这么快就中午啦?该吃饭了。才两个人,大概没人愿意帮我们外送便当,喂,米特,你发什么呆?”
“我没有发呆呀,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只是在哀悼她可悲的生命,她跟隐形人有什么分别呀?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吗?我不知道你的脑袋有思考这个功能。”
她张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受伤表情。怎么会有人这么恶劣呀?
“我看你别浪费时间了,你不擅长思考,去吃饭吧。”
他从容的站起来,走到她座位旁,顺手用资料夹敲她,“快点,连吃饭都要我催你吗?”
“我不饿。”跟这个恶魔一起吃饭,谁还能有胃口?她怕自己吃饭配眼泪呀,这个星期一怎么比往常还要悲惨一百倍?
他吐出恶毒的话,“少吃一餐也不会瘦,快点,我没耐心等。”又敲敲她的头,迭声的叫,“米特!米特!米特!”
她在伤心中带着悲愤,忍不住大声了一点,“知道了啦!嫌我笨就不要一直打我的头!”
向斯有点愕然,随即一笑,“除了被打,你的头还有什么功用?”
啊!她好想尖叫呀,到底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得忍受这么恶毒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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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知名的速食连锁店里,拿着可乐、汉堡的林安妮笑得前俯后仰的,她忙不迭的问:“后来呢?”
“后来呀,”乔可言哀怨的说:“他说他没有带钱,叫我先付。”
“他把你抓去吃饭,还破天荒的说要请客,最后叫你去付钱?”她笑得眼睛眯眯的,“米特,你确定老板不是在整你?”
“我尽量不这么想。”他干么故意整她?乔可言非常哀怨的表示,“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呀。”
她哪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惹他?
顶多在很久远之前,因为一瓶提神饮料,偷偷的喜欢了他一段时间。
如果老天要处罚她的有眼无珠,也处罚得太久了吧?
林安妮笑咪咪的说:“可是老板真的很爱欺负你耶,他有没有说哪一天让你补假?”
居然会忘了通知她放假?只是米特也太老实了,既然知道放假干么不当场走人,还乖乖的留下来上班?
要是换了她,当场就走人去,管老板怎么想。
乔可言惨澹的摇摇头,“没有。”
“我说你呀,就是这样,不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所以才会让老板把你吃得死死的。”
不过,她这雪亮的眼睛可不是白生的。
老板虽然很欺负米特,不过仅止于说些风凉话、搞刻薄之类的,倒还没恶劣到把她弄哭。
根据她的观察,对老板而言,米特大概像个玩具。
“我才没有呢。”她抗议着,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双层汉堡。
“没有才怪!我看他眼睛往上一瞟、声音一大,你就吓得浑身发抖,有那么可怕吗?”
“你不知道啦。”她叹了一口气。其他人怎么能了解她的水深火热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呀,有时候要强硬一点,全办公室的人都很有个性,就只有你像颗软柿子,难怪人家专挑软的吃。”
毕竟都是搞创作的,大家都有一些臭脾气和怪癖,简单来说就是怪人了。
米特大概是全办公室唯一的正常人,别说老板爱盯她,就连其他人闲来无事也喜欢捉弄她,看她那副哭丧着脸的可怜模样,真的会让人激起人性中邪恶的那一面。
“我才不是软柿子咧。”人家她也是有脾气的呀,只是她不大想表现出来而已。
“你就是。”林安妮振振有词的说:“给我看你那个手提袋。”
她下意识的抓住袋子,有点防备的问:“干什么?”
“给我看嘛!”她不由分说的抢过来,伸手摸出一包抹布,“看吧,我就知道,又去光顾残障人士啦?”
乔可言有点着急,“哎唷,你干什么啦!快点收起来。”
“还有爱心笔?你怎么这么好骗呀?”
她就知道刚刚米特一路走过来时,一定没能摆脱那个坐着轮椅,卖贵死人抹布的残障人士,还有穿梭在街口卖爱心笔的大学生。
“你知道你用高于市价五倍的钱买下这些东西吗?”
“做善事嘛。”
虽然心疼,但也没办法呀,她要是不拿出钱来,根本就摆脱不了那些义卖学生的包围呀。
那么多人围着她,一口一声的要她做善事、发挥爱心,弄得她晕头转向,赶紧付钱了事。
因为她觉得那样非常丢脸,她一点都不想引人注意,在路上被包围这种事太难堪了,她当然会选择掏钱喽。
林安妮知道这是借口,“我看你是不敢说你不要吧?你看,连陌生人都知道你很好拐,像我,刚刚也从那边一路走过来,谁敢过来叫我用钱买爱心的?”
挂着一张生人勿近的晚娘脸孔,任何有常识的物种都不大敢靠近她的。
而米特就是会吸引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什么义卖、乞丐、传教、直销的,就连经过路边摊都会因为老板大声喊“人客进来坐”,而进去吃一碗卤肉饭。
她无力的垂下头,“你别再说了嘛,这样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喔。”
“我是看不过去才说你,否则我才懒得管,你呀,再不学着强硬一点,活该被人家欺负。”
“也、也没有人欺负我啦。”她小声的说:“而且我该强硬的时候也是很凶悍的。”
“好,那你去跟老板要回那一天的休假,再不然就是那一天的工资。”
乔可言犹豫了,“我看还是算了。”
想到会被他的冷言冷语轰回来,说不定还得暗自疗伤三年,她就觉得白做一天工不是什么大事。
“哼哼,我就知道,你最没用了。”
说不定向斯少发一个月薪水给她,她也会含着眼泪闷不吭声,在心里期望着他有一天会自己想到。
乔可言委屈的看着她,替自己辩驳,“我才不是没用!我只是、是很好相处而已。”
林安妮做了结论,“你岂止是好相处?我看你是好到无药可救了。”
乔可言不是不知道要摆脱向斯无理的折磨有多容易,她只要说声不干了就行。
但问题是,她总记得那个充满温馨的下午。
念念不忘,所以她觉得自己什么折磨都可以承受得住。
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只是暂时披了恶魔的外衣而已。
应该是这样吧?她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她觉得有点沮丧。
她是不是还在偷偷喜欢那个凡人向斯,所以老是期待他会突然脱掉恶魔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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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
乔可言一脸吓坏了的矬样,呆呆的瞪着她那风情万种的老妈。
“不然呢,你觉得以你的条件,有什么机会吸引到好男人吗?”桑雯喀嚓喀嚓的剪着花,俐落的插在剑山上。
“可是我压根就不想结婚,我从来就没想过。”
相亲这两个字把她彻底的吓坏了。
她不要去被人品头论足,嫌得一无是处,再被拒绝,那多丢脸呀。
“为什么不想去相亲?”桑雯瞪她一眼,“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她知道自己脸红了,因为突然之间,向斯那张臭脸居然闪过她的脑海。
干么呀!她不是喜欢向斯,她是怕他啦,如果他知道她去相亲,会不会笑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筋,大家还要帮他叫救护车呀?
“我哪有喜欢的人,我没有啦!”
“我看你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没机会而已。”桑雯劈哩咱啦的说着,“现在机会来啦。”
“我一个客人家里是做糖果的,她有个儿子三十三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让她一直很烦恼,所以我就自愿帮她儿子介绍一个好女孩。”
对方家境不错,陈太太人又很和气,条件这么不错的对象,当然是留给自己的女儿喽。
“妈,你怎么这样?要做这种事你应该先问过我吧?”
“干么要问你?我早就知道你会说什么,总之我都决定了,这顿饭你是吃定了。”她看看女儿的素颜,“拜托你稍微打扮一下,别再吃那些垃圾食物,我呀真烦恼人家看不上你怎么办!”
陈太太八成以为她的女儿跟她一样美丽迷人,唉,遇到这种好竹出歹笋的事,她也很怨叹呀。
“看不上就算了,我一点都不想去相亲。”
“你不想去相亲?”桑雯声音拉尖,“是不想去还是不想如我的愿?好,你不去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