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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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刻地,他就接过我的冷淡沉默,他用平稳流畅的声音在随心所欲、自说自话:“就算心里有这么想要的东西但自己没有能力保留,不是更悲哀?现在我有了一切,我才坚信我有这个资格保留你,你是王子,你以为一个低等的小侍卫能为你做什么?带给你权利带给你名望?你根本想都没想过吧,你根本不会和这种人厮守一块,就算我那时问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你也肯定会用你的家族你的父母你的萃作借口让我一个人走——”
我不想听他说,我捂住耳朵——住口,住口,不要再逼迫再勒索我!
“怎么回事?”秦展声音突然悚然一变,他使劲踩着刹,大声命令我:“把安全带系好!”
在下坡的地方我们的车子突然不对了,秦展紧踩刹车却完全失灵,呼呼风声从耳边刮过,在超过140的时速里,我们和死亡刹那间就如此接近,我看他,他盯着前方,面色发白冷汗流出,就算他再怎样握紧方向盘却全然阻止不了我们的车疾冲向对面迎来的大卡车——
说什么都来不及。只感到平静——
可能就五六秒的时候,我看着他,我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好好看看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除了他邪恶的心灵他是个很好的男子,我很想告诉他——为什么你当年不亲口问我?你怎知道我就不会跟你走!
我头一个念头,就是命该如此。
我最后一眼是看他向右大幅转动方向盘。
巨大的撞击声,和热浪袭来。
当我再睁开眼,充气垫的白色挤压让我几乎喘不上气,我脑袋不清意识昏茫,只听到紧随后的侍卫们在用工具“砰砰”撬击已变形弯曲的车门。
我微微睁眼,我看到了他。
很像那时候,他又作假,这次,这个男人也一定是在作假,他又在骗我。只是这次太真,太多血,太惊骇。
我看到他满身的血。我看到他的头和破碎成蛛网状的车窗玻璃紧紧粘着,用血胶粘,他的脸整个模糊了,他的颈子完全割破了,血流汩汩。我回忆起来,在最后撞车的那刻,他把方向盘全部转到冲向自己的方向,我们的车子几乎是整个横过来撞上大车,这样撞击的力量几乎就全部承载到他那边,所以他破碎了,我还是好好的,他说他爱我,我不是不信,但他的爱情总跟权利相连,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爱情究竟是什么,我已经不拿他的爱情当回事了。
我终于回想起萃刚才的那个轻松微笑,混合着解脱和了然。她,还是做了,我的小妹妹。
究竟有多少爱恨,只在这生死一瞬?
现在,他好象一个破碎的偶人。这么长久以来,他的心也是这样,我已经不要的心,一直这样破碎和流着血。
我抓到他的脖子,我按着那血口,但止不住,止不住指缝间它们奔涌,一只手不够,我抬起扭断的另外一只,我用两只手压着这样总够!
“你想让我痛苦一辈子吗?你是在报复我你是这么恨我你是这么想我再为你哭吗?你总会自己醒过来,你从来都是很强很坏,你只是又要骗我回心转意!你是这种人啊,秦展,我不会再相信你我不会再爱你我不会再恨你,你还想要什么?我已经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你把我所珍贵的所有都踩在了脚底,现在你还要向我要些什么?是我的命吧,我在这,你拿去!你睁开眼睛你看眼我你再杀了我!”
我以为我是在吼叫其实我能发出的只是短暂破碎的嘶喊,我已经糊涂了,为什么我的爱情总要被鲜血包裹?为什么我已经放弃一切了还要被硬生生扯回?为什么最后,他还是要死?
这命运,怎能如此?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次,就算命运放弃我也再不能放弃。
我吻上他的嘴唇,一片腥红,一片寂静,我轻轻地慎重地吻着他紧闭的嘴唇。
再问我一遍吧,我会跟你走。
冰凉的眼泪从他的沾着血的眼睫里流出,滴到我面颊,好热好热,他没有再睁开眼,他的心跳渐渐平息,我终于力竭靠着他陷入昏迷,朦胧里,我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他不是我的青梅竹马,他也不需要再正直和刚强,他只是秦展,其他已经无所谓了,他问我:“如果我等你十年,不管我是瞎是瘸,你真愿意娶我进门?”
“真的。”
我在心里这样回答他。
十年后,全美律师协会副主席的宝贝女儿Jane风光大嫁,谋杀无数菲林、荣登各报时事版头条的倒不是新娘的娇艳容姿和新郎的挺拔优秀,反而是新娘婚礼当天所披的一袭雪白婚纱——让所有在场人目不转睛、意想不到、叹为观止!
长达十五米的婚纱上镶嵌着多达成百上千颗精致夺目的完美钻石,闪闪发光一如夜晚繁星,堪称世纪末最昂贵的婚礼和最美丽的新娘礼服,它们也的确让新娘子更漂亮更雍容。
当记者问起婚纱来源,新娘笑而不答,但她和新朗相视而笑的幸福温馨才是比钻石更珍贵的礼物,谁都没发现她手心里攥着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
“小公主,童话已经讲完了,我的故事才刚开始。
王平民。”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