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难从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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孀∽欤此朴弧
王瑞雪睹状,忙担心地问:「怎么,又不舒服了吗?」
而满儿一见却是呆了呆。「咦?玉姑娘妳……妳不会是……」她少说也生过两个孩子了,虽然不像玉含烟这么严重,但这种害喜的经验她也是有的。
不過眼角一瞥,這種地方實在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最佳場所,她忙又改口?:「呃……你们住哪间客栈?我想最好先送玉姑娘回去歇歇比较好。」
「我们刚到,还没下榻呢!」王瑞雪道。
「这样……」满儿略一沉吟。「那到我家好了。塔布,你们……」
「我们跟您一块儿回去,夫人!」塔而不假思索地说。
「那爷呢?」
「乌尔泰可以留下来等。」
「那也好……啊!乌尔泰,回来时顺便打包一些回来,免得这两个小鬼给我鬼叫说吃不够。」
「是,天人。」
于是,一大群人就这样匆匆离去了,独独留下高头大马的乌尔泰面对一桌吃剩一大半的点心。
他有点尴尬。
★ ★ ★
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呼呼的药,满儿疾步走向独立于林间的一栋小静轩,一踏入静轩,里头的低语声马上停止了,她恍若末觉地扬起笑容。
「来来来,喝下这一碗,保证妳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王瑞雪狐疑地接过碗去。「这是什么?」
「止吐。」满儿简单地说,待玉含烟喝完后,才又加了一句,「还有安胎。」
躺在床上的玉含烟,以及刚拿回空碗的王瑞雪,两人不约而同的脸色一变。
「安胎?!」
「是啊!玉姑娘不是怀孕了吗?别忘了我生过两个孩子了,这种事情瞒不了我的。」满儿笑吟吟地在床边凳子上坐下。「放心,你们可以在这儿住到玉姑娘的身体稳定为止,我不会赶人的。」
玉含烟与王瑞雪相互交换了一眼奇怪的目光,再转注满儿。
「为什么?我们曾经要杀你们,为何妳现在却能这般平心静气地对我们?」
「因为之前我们是对立的,可现在不是了呀!」满儿理所当然地说,「现在我家老爷子已经不再为任何人做事了,他只想跟我和孩子们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所以,妳我之间的冲突点已经消失了。再说……」她微笑着瞄了一眼玉含烟的小腹。「妳又怀孕了……」
玉含烟双眸一睁,也瞥向满儿的小腹。「难道妳也……」
「还不确定,不过八成是了。」满儿喜孜孜地颔首。「虽然生孩于很辛苦,不过我很乐意为我家老爷子吃这种苦。妳应该也是很乐意为妳家夫君吃这种苦吧?」
玉含烟没有回答,本是无神无光的瞳眸蓦而转向门口发了亮。
「小天……」然而,她的神情却是般苦涩无奈,呢喃的低唤不自觉地流露出若隐若现的情意。
颀长的少年背手冷漠地伫立在门外,眼神异常严峻地凝住她们。
「哎呀!老爷子,你回来啦!」满儿兴冲冲地跳起来跑过去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看看,老朋友喔!我……」
「谁让妳带她们回来的?」少年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完全不吃她那一套。
「嘎?啊,这个……」满儿打着哈哈。「总之呢!人家身体不舒服嘛!那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怎能不管呢,对不对?」说着,满儿硬扯着少年转身离开,打算先混过这一关再说。「所以说啊!我就……」
同情地注视着玉含烟欲言又止的惨淡之色,王瑞雪叹息了。
「姊,妳还是喜欢他,对吧?」她摇摇头。「妳啊!就是这么死心眼,所以我说妳实在不应该听大哥的话,妳应该听我的,学学我那一套,瞧我……」
「那不同,瑞雪,」玉含烟轻轻打断她的话。「大哥让妳跟的是个自命风流的男人,吊他胃口恰好对了他的性子,男人原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到了手便也不希罕了;但我跟的男人并不特别好女色,吊他胃口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说的也是,不过,看看姊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而且……」
「瑞雪!」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那问问妳是不是要在这儿动手总行吧?」
玉含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不等妳身子好些?」
「不用。」
「可若是像上次那样……」
「好吧!最多再两天」
「妳不后悔?」
玉含烟苦笑。
「我怎么可能后悔呢?」
第六章
天,蓝得醉人,风姿绰约的桃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炫目的阳光射下树影斑驳,金灿灿的葵花间,满儿和两个孩子又追又跑,玩得不亦乐乎;角亭里,手支着颊,允禄侧躺在围栏石椅上看书,那阵阵喧嚷的嬉闹声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不管怎么死命跑都追不上额娘的小日儿突然停下了喘吁吁的脚步,转个身子跑到乌尔泰面前伸出双手。
「乌尔泰,抱抱,抱我去追额娘!」
「嗄?」乌尔泰顿时傻住。「抱……抱少爷去追……夫人?」
而另一边,总是有样学样从没漏过半样的小梅儿,马上也摇摇晃晃地跑到塔布面前伸出双手。
「布布,抱抱,娘娘!」
「欸?」塔布战战兢兢地瞄了一下角亭里的主子。「这……不太好吧?」
耶?小鬼倒是挺聪明的嘛!不过……
眼珠子溜溜一转,满儿立刻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没有问题,来追,尽管来追,保证你们还是追不上,不过,你们要先数数到二十……」还没说完,她已经拔脚冲向角亭这边来了。「好,开始数!」
啪一下抽掉允禄的书,一手粗鲁地址着他的衣襟,满儿大叫。
「快,快,快抱我逃,他们要追我!」
淡淡地瞥她一眼,允禄慢条斯理地捡回书本,一声不吭地又看回他的书。
啪一下第二次抽掉他的书,这回满儿抢在他拿回书本之前,先俯唇在他耳际说了两句什么,但见他忽而双眸一亮,大大的眼儿瞬即睁圆了,呼的一下,在小日儿的手即将沾到满儿衣衫的前一剎那,他已然抱着满儿旋身飞出角亭外去了。
「乌尔泰,追!」
「布布,追!」
搂着允禄的颈项,满儿的娇笑声在别苑中快乐的回荡着。
「来啊,来啊!」她得意地向迫在后头的两组选手勾勾手指头。「追不到,追不到!」
老实说,塔布和乌尔泰还真是死命在追,可是不过一会儿,他们眼前就失去主子的踪影了。
「快,追额娘啊!」小日儿就是不甘心。
「追追,娘娘!」哥哥不甘心,妹妹自然也要不甘心。
塔布与乌尔泰不由得面面相觑苦笑。
连人影都不见了,还上哪儿追去?
在这时,允禄已然抱着满儿飞身来到主宅后的小溪旁,浣沙柳丝低垂,迎风飘然摇曳。他将她放下,她笑着拉住他跑向一株高大的柏木下,然后指指上头,允禄惊讶地仰望着树上,那密密的浓荫间居然有一间树屋。
「我叫塔布整理过了,该有的都已整置备妥,而且……」满儿诱惑地眨眨眼。「那两个小鬼绝对找不到这儿哟!」亦即不会有人在「终极时刻」敲门要找阿玛或额娘了。
毫不犹豫地,允禄再次抱起她飞身而上……
★ ★ ★
小鬼找不到,大人找得到。
「柳姑娘
「唔……」缩了缩身子,满儿惺松着两眼更窝进允禄怀里。「这么快……就天亮了吗?」
「柳姑娘,妳在上头吗?」
「唔!吵死了,谁在什么上……啊!」蓦而惊醒,满儿慌慌张张地坐起来。「我在这上头!」而且还光溜溜的!
「柳姑娘,妳不在吗?我要上去看……」
「不要!」满儿拉长了嗓门死命尖叫一声,「妳妳妳……妳千万不能上来,我我我……我马上下去!」她手忙脚乱地一手拚命摇着早已被他的尖叫声吓醒的允禄,一手慌乱地捡拾散落满地的衣服。「等……等一下,我……我马上下去,妳千万千万别上来呀!」
「快,快,你的马挂在这……欸?我的亵裤呢?我的……啊!在这儿……哦!拜托,别把那擎天大柱对准我好不好,我会长针眼的啦……呃,肚兜、肚兜……喂喂!帮我绑一下,快点……不对,不对,那是我的,你的在这儿啦……啊!完蛋,穿反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树屋终于探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还僵着一脸尴尬的笑。
「啊!原来是王姑娘,找……找我有事吗?」
王瑞雪当然也知道他们在上头干什么,脸上更是晕红着两朵艳霞。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妳的,可是我真的有急事。」
「哦!」满儿扭头往后看了一下,一双健臂即抱着她飘然而下。「什么事?」
王瑞雪看了允禄一眼,旋即拉着满儿到一旁去低语,不过几句而已,就听得满儿的怪叫声。
「耶?真的?为什么……可是那不是很危险吗……怎么可以这样?不行!」她大喊,一边愤慨地往静轩跑去。「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冒这种危险!」
一到静轩,她先对紧随在后的允禄以命令的口吻说:「喂!这是女人家的事,你不可以进来喔!」之后才进屋里去。
也許是為了讓允祿安心,王瑞雪並洠в懈M去,祇是把門關上,然後便和冷峻的允祿面對面大眼瞪小眼,可以看得出來她有很多事想?允祿,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她擔心她一開口問,他使會先咬她一口。
屋内,满儿轻步来到床边,凝注玉含烟那副纤细的背好半晌后才坐下。
「为什么?」
玉含烟有好半天都没有吭声,满儿正想再问一次,她却开口了。
「因为孩子的父亲是满人。」
满儿呆了呆,继而惊叫。「欸?难道妳也……」
「不,我是自愿的。」
「自愿?可是……」满儿更傻了。「我不懂,既然是妳自愿的,为何还要这么做?」
玉含烟轻轻叹息。「为了复明大业,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牺牲?
不会吧?她是为了那什么鬼复明大业而去跟满人在一起?
「妳妳妳……妳傻了妳!」满儿气急败坏地大叫。「这种事怎能牺牲呢?妳又不是真的妓女,而且还……还……王姑娘说妳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回更糟糕,喝一次药打不下来,就喝第二次药,现在还想喝第三次,妳不要命了吗妳?」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生下这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满儿脱口问。
玉含烟猛然转过身来,神情憔悴中带着顽固的坚决。
「这妳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那是以前!」满儿毫不犹豫地说。「现在我很高兴我被生下来了,不管我是什么杂种,有一个男人以生命爱我、护卫我,我活这一生也就值得了!」
玉含烟别开脸。「不是每个满汉杂种都有妳这般的运气。」
「妳错了,玉姑娘,妳所谓的满汉杂种比妳知道的更多,」满儿往门口瞥了一下。「我家老爷也是啊!但是他就没有我这种遭遇,我那两个孩子也算是,可我就疼他们疼到骨子里了。所以不一定的,要看父母怎么对待这孩子呀!」
「他……」玉含烟震惊地瞪住房门,彷佛她可以透过木门看出去似的。「他不是汉人吗?」
「不,他跟我一样,他爹也是满人,他娘是江南美女,哼!告诉妳,他们家的人可比谁都跩喔!总之,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满人汉人不都是人吗?你们可以分得清清楚楚的,但我们呢?我们怎么分?」
「这……」玉含烟咬咬牙。「这儿终究是汉人的土地。」
「所以,你们一定要把满人赶走?或者一定要反过来奴役满人?」满儿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反清复明究竟是为了谁?你们的忠义究竟是针对谁?为自尊心?为你们自己?为前朝皇族?还是为黎民百姓?
「如果是为了百姓,为什么不先看看现在的百姓他们过的如何?不是比前朝时更好吗?他们会想再回到前朝那种生活吗?」满儿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卜我不偏袒满人,也不偏袒汉人,因为我无法偏袒任何一方,我祇能说,谁给我安稳的日子过,谁就是好的。」
玉含烟蹙眉沉默了好一会儿。
「妳别忘了令堂是怎么死的!」
「我没忘!」满儿傲然扬起下巴。「但是我更忘不了我的满人丈夫是如何从汉人手里救出我的,我相信妳也没忘,他浑身浴血只为了我,在鬼门关徘徊了多少回也是为了我,我要杀他,他却告诉我,如果我真要他死,他会为我死!」
玉含烟抽了口气。「他真这么说?」瞳眸里倏起的震撼情动不知是为了谁?
是满儿?
或是她自己?
「骗妳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