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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风流艳主-第2部分

小说: 风流艳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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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下药碗,走出去。

    齐皓又开始在床上挣扎起来。他想趁着她离开的时候逃走,可惜她行动迅速,而他却身虚体乏,床都还没下,她人已经回来了。

    他看见她在药碗里洒了一点粉末。“好啦,药不苦了,你快喝吧!”

    他瞪大眼,不敢相信她有这么好心,怕他受不了药苦,特意在药汤里加料——慢着,那撮粉末不会动什么手脚吧?比如让他全身发痒、腹泻不止。

    “快点,药凉了,功效便差了。”她端着药碗坐到他身边,温柔地抱着他的头,让他靠在她的胸膛上,一匙一匙地给他喂药。

    刹那间,他脑袋一阵轰隆,全身的知觉只有头部枕着的温暖与馨香。

    他不是没接触过女人,宫里一堆侍女觊觎圣上的恩宠,以期飞上枝头做凤凰,但对于那种抱持不轨心态的接近,他非常排斥,每每有宫娥挑逗他,他都是恶心欲呕。

    可现在,靠着秦可心的胸膛,他却心跳如擂鼓,全身的骨头像要融化一般。

    对药汤曾有的怀疑全被丢到九霄云外,只要她手中的汤匙一搁到他嘴边,他便自动张口,不半晌,整碗药喝得干干净净。

    她自怀中掏出一条绣帕,轻轻拭去他唇角残存的药渍。

    那本来平平无奇的眉眼,在此刻,竟是闪着耀眼光华。齐皓一时看得呆了,遍体酥软,却不知此身是梦、是真。

    秦可心照顾好他,又扶他睡下,替他拢紧被角。

    “你睡一觉,出身汗,很快就会好了。”嗓音依然清雅,但入了他耳,却似石撞铜钟,震得他心头颤麻。

    痴痴地,他看着她收拾药碗离去,窈窕身躯如细柳随风摇荡,阵阵的清新、丝丝的柔媚,让他脑子更加昏沉。

    也不知是药力发作,或她风情太甚,勾走了他的神魂,他只觉神思缓慢地往上飘,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迷迷茫于半空中,目力所及,净是那抹娇丽的白影飞舞。

    他张口欲喊却无声,伸手想捉,每每在碰着她的衣衫前,白影又移了方向。

    他只能在心里喊:“秦姑娘、秦姑娘……”却是追她追得气喘吁吁,犹不见佳人芳踪。

    他又热又累,也不知自己追了她多久,像有数十个春秋,又似才经过几个刹那。

    他身躯突然一震,再睁眼,哪里有秦可心的身影,他依旧躺在床上,汗湿了重衣。

    原来竟是春梦一场。

    可怎会如此真实?他抿抿嘴,喉头已不再烈如火烧,反而一股甘甜涌上,渐渐地,他唇齿之间净是香甜。

    他不知自己吃了什么,但如此美味堪比天上蟠桃。

    难道是那碗药的关系?他心里疑惑着。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喊“秦大夫”。“秦大夫”是指秦可心吗?她真会医术?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身的湿汗被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抽起被子,团团裹住身体,只露出一颗头在外面。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双腿还是有些发软,但气力已渐渐恢复了。

    秦可心若真是大夫,一帖药能让他这个重风寒患者病去七、八,医术可谓通神了。

    他裹着被子移到门边,推开了房门,往下一瞧,确定自己睡在一间客栈的二楼,而底下那原本应该是用餐的地方,此刻桌椅被搬得只剩一张,秦可心就坐在那里。她面前排了好长一条队伍,他极目望去,也瞧不见尽头。

    秦可心正在给人把脉,诊了一会儿,便写下一张药单,让病人按方抓药。

    齐皓靠着房门看了半天,发现秦可心看诊很快,望闻问切,一气呵成,不出片刻,已有十来人千恩万谢领了药单离去。

    不过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任她手脚再快,人龙依旧老长。

    半天看下来,他没见一个人付她诊金。她竟是在义诊。

    想到她将他从皇宫绑出来,途中百般羞辱,累得他大病,还以为她是个心肠歹毒、脑子癫狂的疯女人,不意她竟是个济世为怀的神医。

    他心头对她的愤怒也消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欣赏,以及她喂他服药时的那份温柔与体贴。

    不知她是何方神圣?怎么翻脸像翻书?

    他的目光紧黏在她的背影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总之他看她看得眼睛花了,周身的气力又渐渐消失。

    他知道自己大病初愈,应该歇息,却万般不舍放弃望她的机会。

    为人义诊的秦可心不止和善,周身像镀着金光,恍似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平平凡凡的面容,秋菊一样的姿采,淡然、脱俗又清雅。

    他的身子靠着房门,缓缓往下滑,也不知是被她的风姿迷醉了,还是体力透支,昏倒了。

    他只是想看她。闭上眼的瞬间,他唇边依然含着幸福的笑。
第二章
    老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老实说,齐皓也不知道。他只晓得自己最后记得的是看秦可心给人义诊,那份慈善,还有万事尽在掌中的自信,看得他迷了心魂,茫茫然,然后他睡着了。

    当神思再度回到体内,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客栈,正身处一辆马车中。想必是秦可心把他带走的吧?

    他坐起身,发现除了有点饿之外,喉咙不痛、也不发烧了,八成的精气神都回到体内。

    秦可心于医道一术果真了得,往常他在宫中染了风寒,哪怕有十几个太医轮流照顾看诊,也得休养上三、五天才会痊愈。

    而她的一碗药便断了他的病根,与她相比,那些在朝里供职的太医都该羞愧跳井去了。

    “秦姑娘。”他起身走过去,拉开车帘,果然瞧见那道雪白的身影,姿态窈窕玲珑,让他心头又是一震。

    “秦姑娘——啊!”他的手才拍上她的肩,她猛然一挥袖,他整个人飞出下马车,在地上连滚数圈,一身骨头差点折断半数。

    “脏死了。”她啐道,拚命地拍打他碰过的地方。

    齐皓四肢大张躺在地上,不敢相信,记忆中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突然又变回凶恶的疯女人了。难道客栈里她温柔地给他喂药、善心为病患义诊都是他在作梦?或者,现在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他才是正处梦中?他已经有点搞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了。

    “你这肮脏鬼,不准随便碰我。”她翻身下了马车,立在他身旁,居高临下蔑视着他,那厌恶的神情好像他是一只虫。

    “秦可心?”他试探地问。她长得太普通了,平凡到偶尔他会不小心忘记她的面容。先前让他心心念念的是她仁善的气质,而今,菩萨成了后娘,视他若眼中钉,他忍不住怀疑她是否有同胞姊妹,与她一般长相,否则一个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出现天翻地覆的差别?

    “干么?”她一边瞪他,一边扭动着身子,好像一只跳蚤钻进了衣服里。

    “你当真是秦可心?”

    “废话!唉呀!”实在受不了,她用力一跺脚。“被你这脏鬼一碰,恶心死了,不行,得找个地方清洗一下。”

    他只觉得一口气又憋在胸口,闷得想吼叫、想骂人。

    “朕哪里脏了?”

    她闭上眼,也不理他,迳把全部的功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听得半晌,唇角微微弯起一抹笑。右方约莫一里处,有流水的声音,应该有地方可供她沐浴。

    她睁开眼,横他一下。“少张口、闭口的‘朕’,就你这白痴样,有什么资格坐上龙椅,成为一国之君?”

    他气疯了,手撑地面坐起身。“朕没资格做皇帝,难道你有资格?”

    “至少我若做了皇帝,不会让老百姓食不饱、穿不暖,得卖儿卖女过生活。”她掏出一双手套戴上,又从马车上拿出一只小包袱,然后走到他身边,弯腰拎住他的后领,像提着一只癞皮狗般,捉着他飞进了右方的密林里。

    他收回她仁善的念头。这女人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

    “谁告诉你齐国百姓衣食不足?朕登基近五载,励行变法,讲究农利,各州上缴的赋税那是一年多过一年,户部皆有记载,我大齐国运正盛,岂容你信口胡言?”

    她以看呆于的眼神看着他。“你横征暴敛,国库当然充盈啦!这么无耻的事,亏你还能讲得沾沾自喜。”

    “荒唐!淮河南北,年年水患,朕不仅拨银治水,还减免赋税,哪儿来横征暴敛之说?”

    “对,你每年拨银修堤,可惜修的都是豆腐工程,随便下几场雨就溃堤,弄得百万灾民无处可去。”

    “大雨连下三月,那还叫几场雨?”他气得脑袋都冒烟了,手脚拚命挣扎着,就想下来跟这女人辩个清白。

    但不知秦可心是何人门下,手底功夫硬是了得,单手捉着他飞掠在树梢上,轻盈若彩蝶翩翩。

    “对,绒毛细雨是连飘三月,但大雨只下了三天,堤防就崩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嘛!”

    “李相亲口奏明,大雨三月,淮河南北诸多官员上的折子也是写得清清楚楚,大雨不停,水积得都比堤防高了,这才溃堤,此乃天灾,人力不可违。”

    “人家说你就信啊?尤其是李友合那个叛国贼说的话,你居然一句也不怀疑,真不知你脑袋里装的是稻草还是豆渣?”

    “李相忠心耿耿——”他还没说完,她突然把他住树上一扔,让他躺在两根枝桠间,然后凌空一指,点了他的穴道。

    “到地头了,待我洗浴干净再与你这笨蛋说。”她飞身下地,左右张望一下,确认除了他俩再无第三者,她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湖洗澡。

    她也不怕他偷看,甭说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笨皇帝了,江湖中能解她点穴手法的,五根手指数得完,而齐皓保证不在名单中。

    衣衫褪尽,她缓步入湖。时值正午,春阳正烈,湖水也带了丝丝的暖和。

    她满足地轻笑,打散长发,整个人沉入了湖水里。舒服啊……实在是太舒胀

    秦可心快乐地享受苦温暖的湖水,可怜的齐皓却正僵在树梢上晒太阳。

    这一晒又是半个时辰,把他晒得两眼昏花,满心纳闷。男人女人,平平一具身体,怎地他洗个澡顶多一刻钟,她却要花费忒多时间?

    难道她身上多长了些东西?也没有啊!至少他记忆中的女子身体就是一个头、一副躯体、两只手、两只脚,要清洗干净的话,两刻钟也够她摸遍全身每一寸肌肤啦!

    他哪里知道,秦可心爱洁成癖,每天可不止洗一次澡,她最久一次可洗上一个半时辰呢!

    就在齐皓错觉自己要被太阳晒到冒出火花时,她终于清洗干净,飞身上树,一见他红似鲜血的睑,惊呼一声。“你的脸怎么——啊!你中暑了。”

    他岂止中暑,因为被她点住穴道,气血循环不畅,呼吸问,胸口都是阵阵的痛。

    “你的身体真差。”一抬脚,她踹他下湖的同时,也解了他身上的穴道。“不过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但你对我毛手毛脚,还是要惩罚一下。”

    谁对她毛手毛脚了?他不过拍了一下她的肩。

    落进湖里的同时,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他脑海。与医术神通的秦可心同行,他死亡的机会几乎是零,但想活得舒畅的机会同样也是零。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让湖水呛昏的同时,他还没找到答案。

    因为齐皓中暑又落水,所以他又病了,并且再度见到医术高超、仁慈善良的“秦大神医”。

    当秦可心端着药碗走到他床边,让他的头靠着她的胸膛,轻柔地喂他药汁时,他从脑袋到脚底都充满了好奇。

    “你是秦可心?”他哑着嗓子问。

    她点头,同时吹凉了药汁,喂进他嘴里。

    “与白日踢我落湖的秦可心是同一人?”他再问。

    “当然。”

    很好,他确定眼前的女子不是冒牌货,但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白日我不过拍你一下,你就嫌肮脏,现在,我半个人都靠在你身上了,你不觉得污秽?”

    她皱眉,再次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此刻是病人,而我是大夫,有救治你的责任,怎会嫌你脏?”

    他觉得她比较像白痴——不,应该是疯子才对。什么诡异的论调嘛!可他不敢在言行举止中表露出来。

    数日的相处让他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武功非常厉害,起码比宫里养的那些禁军都高上数筹,否则她也不会进宫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将他劫出京城。

    趁着她现在心情好,他觉得应该跟她讲点“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再不成,也要弄清楚她劫他的理由。

    “秦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是谁要你绑架我的?目的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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