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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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处?”
“就是这个。”火宇皇吃吃地笑出来,搁在他脸旁边的手慢慢张开,掌心中浮着一枚红色的火珠。
白麟初侧目望去,竟被那一粒鲜红细小的珠子灼得张不开眼睛。他还在吃惊,猜测着那到底是什么犀利的玩意儿,火宇皇就用另一只手扳住他的脸……“来,给你吧!”他居然飞快地把那东西强塞进了他的嘴里。
白麟初闪电般地跳了起来,全身顿时如遭火烧一样痛苦。他捂着喉咙朝对方嘶吼:“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火宇皇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哈哈笑道:“不过是一枚火珠而已嘛,有什么好紧张的?小初你不是一直急着恢复道术吗?这可是个捷径哦。你修的是水系道法,本身就是克火的。现在我只是用火珠去引出你原本的冰雪属性,若是成功的话,你的道术立刻就可以恢复了。这就是相生相克、以毒攻毒的道理呀,懂不懂?”
白麟初咬牙瞪着对方,“如果不成功呢?”
“那你就会被火珠所噬,烧得灰飞烟灭。”
“你是存心想整死我呀?”他大喝,痛苦得再也站不住,跌在地上扭动翻滚。
火宇皇气定神闲地在他身边踱着圈,笑得像个白痴,“你放心,挺过去就万事大吉了。你知道当初艾罗乙为什么要叫你来找我吗?嘿嘿。他是懂得这法子的,你看他平时用的那把木剑,就是为了收敛调节自身的力量的。他修的属性是金,帮不了你,否则早就自己用这法子医你了。只有我是正火属性,所以只有我才能帮得了你啦。这法子虽然不大舒服,却没有比它更快更好的办法了。”
他一点不觉得这鬼主意有哪里好,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想死。
火宇皇摇摇晃晃地又围着他绕了几圈,打了个呵欠,含混不清地说:“我回去睡觉了……”然后留下他一个人,转身晃走了。
白麟初全身浸在溪水中,依然觉得自己被烈焰焚噬着。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再多撑一刻,只觉得现在已经是死了的。
? ? ?
清晨雾尚浓,美美已经趴在窗前削萝卜了。她不经意地向外望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花花,小绿儿,你们快来看呀!桥那边怎么下雪了?”
三个女孩子跑到溪边,同时惊呆了。
只见整条溪水都凝固住了,冰晶晶的一长条。冰面上升扬着丝丝的寒气,又凝成片片雪花飘落下来。
“小初……在冰里?!”绿波惊叫出来,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美美和紫花苜蓿望过去,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河面下除了水之外还冰冻着一个人,正是白麟初!他双目紧闭地横躺在冰里,不见一点生息。
“小初……”绿波扑过去狂乱地用匕首挖着周围的冰面。突然冰下传出“咯吱”一声脆响,她一呆,匕首从手里滑下来。
冰下的人居然有了动静。他抬起头,撑起胳膊,溪面上的冰全都一块一块裂开了。白麟初从冰里钻了出来,满头满身都是冰晶,连睫毛上都是亮晶晶的。他伸个懒腰,呼出一大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热了。”绿波怔怔地望着他,抬起袖子抹去满脸的泪水,“小初……你没事吧?”
“绿?你怎么在这里?”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看她又看看四周,一愣,片刻之后就欢叫起来,“成功了!我又可以用道术了。”他顾不得旁人,跳起来一把抱住她,孩子一般地笑,“绿,我又可以用道术啦!”“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泪水又盈上了眼眶,她一直重复着这简短的话语,什么都再顾不上询问追究,只陪他分享此时喜悦的心情。
美美蹦蹦跳跳地探过头来,“小白白真的恢复了吗?好快哦。不过如果这条河都是他冻上的,道术上的确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呐,让我来看看你现在身体的状况怎么样了。”
她搭上他的脉,轻轻地“咦”了一声,慢慢就笑了出来,“好奇妙哟,小白白你身上毒素已经清干净了!真快呀。你是不是吃了花花的玫瑰呀?”
他一怔,就听紫花苜蓿笑了起来,“这里的三餐自然都配了一些花材佐味,是我的习惯嘛,大家也都一起吃了,没什么奇怪呀。”
美美点点头,“怪不得余毒这么快就没有了。这下可好,小白白你可以吃好多药了!”
“干吗要吃药?”他突然觉得美美的眼神炙热得有点恐怖。
“笨咯,当然要吃药!你的经脉还伤着呢。我要配一大堆的补药给你吃,让你快快速速、彻彻底底地好起来!那时候不单是道术,你的内息也可以顺行无阻了,武功也能再修炼了,绝对会变得很强壮很厉害的!”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番话之后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一转头,就看见艾罗乙、苍胧、火宇皇三人也走过来了。
最先笑的人永远都是苍胧,“哈哈哈,白贤弟,听说你恢复了道术?真是可喜可贺呀!艾兄,”他转向艾罗乙,“接下来就该轮到你调教徒弟的时间了吧?”
白麟初的牙齿不留痕迹地打了一颤,“什么……调教?”
艾罗乙开口道:“麟初,逍遥谷的竹门里你去过了吧?”
他点点头。
“其实你在更早的时候也是去过那里的,我听说你在道学院时曾经进过练功窟?”
他又点头,慢慢张大了嘴巴。
“那两个空间是相通的,都是修炼的宝地。既然你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我就要开始重新严格地锻炼你。从今之后,你要待在竹门里日夜进取,自强不息,全心全力地努力修炼,明白了吗?”
抽气,他只得点头。
“加油。”这一句出自逍遥谷主的口中。
白麟初望向他,走到他面前,脸上微微有些红,“谢谢你。”他低着头说。
火宇皇微微一笑,“昨晚我喝多了,记不清做了什么让你感谢的事了。”
白麟初不再多说,深深行了一礼退了回去,转脸就被艾罗乙拎到竹门里去了。
? ? ?
绿波又到城里去买酒了。由于白麟初得以恢复,实在令每个人都倍感欣喜,紫心苑便又开了盛宴来庆贺。
这一次他陪她出来,并坚持让她换了男装。天色尚早,两个人买好了十坛酒,托了店家直接送回谷里去,便手拉手一起逛街游玩。
绿波走在他身边,就像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那一天他对她的装扮十分不悦,她还记着他眉头深锁的表情。想着想着她不禁问起:“前两日紫花姐借我的那件衣服,穿着不好看吗?”
白麟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窘迫,“不是。”他闷闷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看着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我是不太……高兴。”他快步地往前走,脸颊有些发热,“我是很喜欢的,因为绿你很好看。但我讨厌那些家伙对着你流口水,所以……”他回头望她,“以后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再那么漂亮,好不好?”说完了,头也垂了下去。
“嗯,好吧。”她微笑,又惊呼一声,“……啊!”
白麟初抬起头,发现她手里不知何时捧了一只花团锦簇的彩球,正愣愣地瞧着。
他们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闹市之中,而前方秀楼之上,正是东和城首富殷家的小姐在抛球选婿。
绣球居然打中了绿波。
立刻一派笙箫细乐响起,一堆婢妾欢欢喜喜地走下楼来,上前围住了绿波,生生把白麟初挤到了一旁。十来双手同时挽着拉着掺着她,七嘴八舌地嚷开了。
“恭喜恭喜,小姐良缘牵到这位公子身上啦。”
“呵呵,公子真是俊逸儒雅,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请问公子你贵姓大名,是哪里人士?做何营生?”
“哎呀,还是先随我们上楼见过老爷夫人吧。”
绿波晕头转向地被连拉带扯上了秀楼,白麟初高吼了数声还是没能挤过去。
楼内老爷夫人高坐堂上,管家、家丁、侍婢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两列,果然是一副富贵人家的气派。下人们忙着端茶递水奉座,水晶秀帘后面有一名红衣女子探出头来,望着她深深一笑,又用扇子掩着半边脸转身退去。
老夫人对她这位“贤婿”的样子颇为满意,连连点头,刚要开口问她身世,突然一扇合掩的窗子被整个踢了下来,一名少年破窗而入,跃到她身边冷冷地开口:“你们别做梦了,她是不会娶你家女儿的。”
老爷吹胡子瞪眼,“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民宅!好大的胆子!”一群家丁护院立刻摆好了架势随时准备冲上来。
白麟初懒得多费口舌,简短地说:“她是女儿身,没法娶你女儿。”
老夫人震惊地瞪大眼,在椅子里还跌了两跌。帘子后面立时传出“吧嗒”一声扇子落地的哀响。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凑到老爷身边,狗头地出主意:“要不要验个身?”
“你敢!”白麟初大怒,“小心我宰了……”
“小初,小初!”绿波急急地拉他的袖子,指着窗外。
“……你们!”他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神一紧。
只见东和城最高的一座塔顶上,正栖着一只黑色的大鸟。如此远的距离望过去,鸟身依然显得大得惊人。
“铃铛?他来了吗?”白麟初低声地呢喃道。
“去吗?”绿波问他。
“嗯,走。”他从窗户飞身而出,跳跃在屋顶上向那座高塔飞奔而去。
绿波转身道一句“失礼了,告辞”,也飞跃上屋顶随他而去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屋子老爷小姐太太,没人收拾。
? ? ?
任一笑人没来,只是差铃铛送来了一封信。信只有简短的几行,依然写在布帛上绑在大黑鸟的脖子里。
“小初,别来无恙?我发了几批信鸽都杳无音讯,只好叫铃铛出来找你。不知你近况如何?我在西境碰到了一点麻烦事,大体无碍,不过目前回不了紫坤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自己小心。小心。”
念完信后他与绿波相互望了望,隔了半晌才轻笑出声,“原来有事的不只是我一人。”
当晚,酒宴结束之后,火宇皇独自往天上崖而去。
天上崖是逍遥谷里最高的一处山峰,站在那里,总会觉得满天的星星就在眼前。
踏上崖顶的时候,他发现艾罗乙和苍胧已经等候在了那里。苍胧牵了牵嘴角,“小火,又来观星了?”他默默地走到崖边,仰头静静望着天幕。
“如何?还有异变吗?”
火宇皇叹了一口气,“变也是注定的。有人不肯罢手,有人还在受伤。即使知晓了变数又如何?最多玩些花样耍些手段,变中再变……到头来还是徒劳。最后该怨谁、恨谁也不知道了。”
“所以我说让你同我一起回去呀。”苍胧的语气有些焦躁,“你在的话,至少不会……”
“别说了,”火宇皇打断他,“你知道我是不会回去的。现在的那个地方我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沉寂了不知多久之后,艾罗乙淡淡地说:“也并非全部徒劳,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牺牲品了。至少,我要亲自去保护一些人。”
“牺牲品,呵呵。”火宇皇笑了笑,“不会再有牺牲品了,已经没有谁再可以拿去牺牲的了。”
他又凝望了一眼星幕,深深地看向苍胧,“七日之后,破军、七杀、贪狼将重返星位。之后能成什么样的结局,都是你们的事了。”
FO1卷三·星破夜
第二十回 月隐星归(1)
天下间什么才是最可怕的事?
是经受严刑拷打?是遭遇妖魔鬼怪?是忍受饥饿困苦?
这些事情虽然都十分痛苦,但和另一件事情相比起来,却依然显得好受了不少。
那天下间最可怕的事,其实既不用你受皮肉之苦,更不用忍饥挨饿。它并不给你感觉,它让你连自己是生是死也不太明白了。
那时候,身体已经没有了一切的知觉,周围没有了一切的事物。睁着眼,只能看见一团漆黑,明明在大叫,却什么也听不见。你不明白自己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支撑,伸手摸不到任何东西,抬脚踩不到任何事物,甚至用拳头打到自己的脸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那个时候,全部的空间中只有自己的思想还在动,很清晰,被强制的亢奋,想死过去都不行。于是自始至终便感觉着唯一能感觉到的黑暗,边无尽的黑暗。
过去多久了,谁知道呢?究竟多久以后才能结束?谁知道呢?
为什么偏偏不死……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若是在这样的状况中待上两个时辰,一个人或许会崩溃。若是待上整整一天,或许会彻底疯掉。
但若是待上十天、一个月、一年呢?
十年呢?
门打开了。走在前面的人射出一道符,瞬间室内浮现出一片幽幽的绿光,映射出狭窄斑驳的四壁以及他的一身黑衣,还有身后一袭长袍的身影。
脚步走到窄室的尽头停了下了。空气阴湿,眼前是一片水壁,流水瀑布似的由上方冲刷下来,溅落到地上的一条深沟里。
又一道符射出,化作光影落在水壁上。霎时流水如被刀切似的齐齐断开,水壁中间形成了一个烟雾缭绕的门。
黑衣人向旁边退了一步,长袍人跨进水门后,他又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门,原本黑暗的室内转眼间亮了起来,光色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