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我最爱的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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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刚才那首歌吗?
喜欢。
你知道它叫什么?
别哭,我最爱的人。
可是,我听着听着,总是会哭。
为什么?
我只是认为,我忘了一个人,可我又没有证据。我很难受。
你没忘了谁。他说。然后点了支烟。
没忘?那你又是去找谁呢?我说。我发现他抽烟的样子非常不协调。
是的,我去找自己了。找到了自己,再回来见你。然后,永远不走。
永远不走吗?
不走了。
可是,我不记得我爱过你。
你知道吗?以前我听说,在某个地方流传着这样的话:你要确定你爱一个人,可以在日记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第二天,如果你忘了他,就证明你爱着他。你试过吗?他问。
我想起那天睡来,眼前那一堆灰烬。
我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吗?
我叫刘明涛,现在我告诉你,我回来了。请你记起我,这个你最爱的人。
第二十二话 明涛
明涛是这样一个男人:他能够很早的起床,做饭,然后叫醒睡梦中的你,然后看着你吃完早饭,替你穿上外衣,目送你去上班。
明涛还是这样一个男人:他能够运用头脑赚得许多的钱,所有和他合作的男人都感到愉快,于是他朋友很多,于是他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或者明涛又是这样一个男人:他能够温柔地呵护你,把你当成他的孩子。每天睡前他会吻吻你的额头。然后,他坐在电脑面前开始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可是,明涛说,这一切都是我给的。
我不懂。
他说,他曾经有过一个妻子,他是那么爱她,一直到她卷走了所有的钱,他还没有醒过来。等醒过来时,他已经站在楼顶上准备往下跳了。
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什么呢?大概是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人,最是很害怕背叛的。
他说,他在楼顶上想了很多,却找不出生活的意义。他失去了所有的动力。那天,下着小雨,他全身都淋湿了。
在他准备往下跳的时候,他看到楼下的公园里有一个女人,撑着伞,好象在哭泣。
于是他想,她为什么会哭呢?
于是他想,她为什么一个人呢?
于是他想,也许她和我一样。
他下了楼,跑到一边观察这个女人。一直到那个女人走了,他还傻傻地站在那里。
他发现,只要一下雨,那个女人就会出现在这座公园。
于是,有一天,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告诉她,自己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可是,那个女人跑了。他一直追,发现那个女人进了一家书店。
第二天,他走进书店。
第二天,他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自己应该爱的人。
那个女人名叫韩素芬。他说。
爱,起源于保护。我想保护你,所以我爱你。他说。
他出现后,床头的那本书不见了。
我到处找。我找不到。虽然我并不知道到处找它的理由。我只是到处找,并且心很急。
你有没有看到那本书?我问。我发现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流泪。
什么书?他问。
我想不起书名了。
我想不起书里的内容了。
我什么都想不起了。只知道,这本书对我很重要。
他摇摇头,然后帮我找。
我们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
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一本吧。他说。
我摇摇头。
不知道书名,如何买呢?我说。
没事,只要你知道它的样子,总能买到的。他说。然后擦干我的眼泪。
可是,我心里觉得这本书是再也买不到了。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
明涛,是个很温柔的很可以依靠的男人。我想。
第二十三话 主任
所有有嫉妒心的女人都是不幸的。
她们像阳光照不到的石头背面长出的小花,低垂着头,无精打采地打发自己的人生。
她们的眼睛盯着自己所失去的东西,就像一只濒临绝境的动物望着遥不可及的猎物。
然后,呻吟。
然后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然后开始对付岁月施加在她们身上的咒语。
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变得宽容。这是女人最大的悲哀。
因为这悲哀,主任在儿童专柜旁边转来转去,顺手拿出一本开始阅读。
她曾经告诉过我们,上班时间不能阅读书籍。
可是,她的孩子让她必须这样做。
我看到她拿着一本《儿童心理学》。
她翻了一下,叹口气,把本书放回原来位置。她被那些专家玩弄的术语给吓着了。
小陈冲我使使眼色。
她儿子整天泡在网吧里。她说。
她儿子听说还和班主任对着干,把女老师气得跑出教室大声哭泣。她说。
你瞧,她现在成了无人浇水的仙人球。她说。
我尽量不去听小陈的话。
我尽量装作这一切和自己无关。
可是,主任的眼光扫在我身上,就像探照灯在古拉格群岛来回打转。
那边顾客那么多,你怎么不去看看,那些书还没卖就要被翻烂了。她说。
我走过去,我又听她小声说,素芬,听说你最近恋爱了。
我摇摇头。
她看看我。
为什么每个女人刚开始恋爱都要极力否认呢?她问。
她不像是在问我,是在问自己。
但我还是摇摇头。
她还是看看我。
记住,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她说。
就像搓麻将,你得搓得好才行,不然,你只会给对方送钱。她说。
男人就是麻将,你越想牌好,牌就越差。她说。
我忘了告诉她,我不会搓麻将。
她拍拍我肩膀。
听说你是大学生。她说。
晚上到我家吃饭吧。她说。
主任想请一个没出息的大学生吃饭。
我想到了那次喝酒和流泪。那次她还没有当上主任,就像太阳没升上山。
我走过去,我发现那边书并没有被翻烂。
我想起明涛在等我吃晚饭。我打了个电话。他“嗯”了一声。
有主任请你吃饭,是好事,是好事。他说。
我感到一阵疲惫,整个世界快像变成一块块碎玻璃了。
主任走到哪儿,哪儿就安静。
主任走到哪儿,哪儿的眼光就黯淡下去。
第二十四话 饭局
我以为那里有酒。有的只是三叠菜。
我以为那里只有我。那儿却还有一个孩子。
主任的饭局让我出乎意料。
她介绍道:这是我孩子。
他瞟了我一眼,继续吃饭。
气氛冷淡。
我怀疑没有开空调。我的怀疑是错误的。
素芬,你是大学生吧。她重复问道。
我重复点头。虽然提起大学我一个劲儿地脸红。有谁能想像一个大学生会在这里工作呢?
晓兵,以后有问题可以问这位阿姨。她说。
他又冲我瞟了一眼,继续吃饭。
瞧这孩子!不懂礼貌。她说。
然后这个不懂礼貌的孩子气呼呼地把碗一放,说道:我吃饱了。
然后像匹马驹,冲到了自己的房间。
背后剩下一声叹息。
主任说,都是我惯的。
我觉得每个大人看到小孩不懂事,都这么总结。
我都和他沟通不了。我不知道他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她说。
我不想骂他,可是他太不争气。她说。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像他爸一样,但一看到他就想到他爸。她说。
我还在猜测她叫我来的意图。
你能帮我教教他吗?毕竟你是个大学生。她说。
以后工作上我会尽量照顾你的,你看你当服务员也不是个事儿,你应该更有前途才对。她说。
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被主任像串羊肉串一样连在一起,等待我一口咬下。
我怕我教不了。我说。
怎么会。你是大学生。她说。
我忘了告诉她,现在大学生像前几天的雪花一样多。他们个个都伸长脖子找工作,拿出的等级证书可以淹没一个人的人生。
我试试。我说。
于是她高兴的夹了菜放在我碗里。
我想,这可能是世界最小的贿赂了。
我吞下这口菜。主任的手艺并不好,看来。
晚上,我对明涛说了这件事。
他推推眼镜,像是寻找词汇。
很好。他说。
这样你可以接近主任了。他说。
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他说。
我感到一阵迷惘,我的眼光无力地浮在房间四周。
那张CD呢?
哪张?他问。最近的房间老是丢失一些熟悉的东西。或许,我也正在慢慢丢失自己。
第二十五话 沟通
晓兵今年十三岁。
这是我第二次到主任家时才知道的。
晓兵今年上初一了。主任到处打听哪个班主任比较厉害,然后走关系,换了班。
可是,那个厉害的班主任还是管不下晓兵。
晓后的房间到处贴着李春的照片。
他说,李春很帅。
李春确实很帅,虽然她是个女的。
他说,谁不喜欢李春跟谁急。
我不喜欢李春。但我没有告诉他。我怕告诉他了他会跟我急。
那天他很迟才回家,回家后被雨淋湿了。他拿着毛巾擦头发,然后嘟着嘴和我说了以上的话。
这是我和晓兵沟通的第一天。
这是行使主任任务的第一天。
晓兵说,你看来也没那么讨厌。
我笑笑。
然后他在电脑面前坐着,给我看了许多女同学的照片。
“都只是朋友。”他强调。
我点点头。
我似乎觉得有必要相信晓兵。
喜欢学习吗?我问。
他摇摇头。
我太笨了,我学不好。整天坐在教室里,烦都烦死了。他说。
那你准备将来做什么呢?我问。
他摇摇头。
管它呢!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我妈把我生下来,总得养我。他说。
我努力找话讲。
我努力做他的朋友。
其实,你不笨。我说。
怎么说呢?他抬起小脸认真地看着我。
因为你房间布置得很好。我说。
很简单呀。他说。
这就说明你不笨,你学习肯定行。我说。
阿姨,你以前喜欢学习吗?他问。
我仔细地想了想,其实我并不喜欢。但我还是点点头。
我其实也知道,要努力学习,我也知道我妈关心我。可是,我学不进去。我真不懂学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而且我妈很烦,我想不和她吵架都不行。有时想想不应该,但我忍不住。他说。
我出房间后,主任把我拉到一边。
都说了些什么?她问。
没什么,只是聊聊天,先和他打好关系。我回答。
主任笑了笑。我相信她现在的笑容是真诚的。
女人只有作为母亲,才会真实起来。
第二十六话 流言
流言就像细菌,不知不觉滋生,蔓延。只要环境适合,它就像幽灵一样出现。
我一直怀疑流言是寄生型的,它躲在每个人的口中,准备随时像子弹一样发射,击中目标。
它不会让人死亡,却可以让人浑身难受。
这个书店成了培植流言的温室。
而我,已经被准确无误的击中。
这一切发生在到主任家之后。
我发现,尽管如此,我上了岗位之星的头位。
我穿工作服的照片贴在上面,面带微笑。
有时候,事情可以像羊肉串一样,毫无关联地串起来,然后成为理所当然的事。
但现在我不是咬下羊肉串的人,我只不过被串在上面,毫无还手的能力。
人们对我分外谨慎起来。
去了主任家,韩素芬就不再是韩素芬了。
她是一个可以靠关系登上岗位之星头位的女人。
她紧紧地抓住主任的心病,可以随时利用她的弱点。
人们对我分外客气起来。
去了主任家,韩素芬又成了什么人呢?
当然,她应该充满了心机。
当然,她应该眼睛发射出雄心勃勃的光芒。
当然,她自然不再是她了。用别人惯用的话说,“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能够概括一个人,能够否定一个人,能够葬送一个人。
我走在书店中,就像一个完全不会打仗的人走在战场上,胸口插满了敌人的箭头。
可是我不知道谁是我的敌人,我还有没有战友。
所有的人都朝我微笑。
所有的人都表示对我很友好。
只是我一转身,背后就有寒冷袭来。我抓不住这股寒冷,我抵挡不住这股寒冷。我的脚步沉重,我被打败了。
流言总是和微笑混在一块。
就像阴影总是和阳光混在一块。
我走出书店,我发现明涛在等我。此刻,我多么想扑上去,抱住他痛哭。
所有的事情都不应该这样发展。
我明明的自由的,为了自由,我告别家人来到这个城市,为了自由,我谨慎的怀疑着所有的男人。
可是,我只能在风浪中摇摆,毫无回转的余地。
这就是我所谓的自由。
可我还在朝他微笑。
他不是我所能扑进怀中拼命哭泣的男人。那谁是呢?我有过吗?我简直怀疑我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男人,能够让我放肆地哭泣,能够让我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真实的女人的脸。
可是,此刻,我的面具还戴在脸上。我朝他微笑,我心底在哭泣。有没有人能够看见这股眼泪?有没有人能够将它从我的心里抹去?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真正的微笑是怎样的?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他说。我突然觉得,在我的头上,永远都是乌云密布。
第二十七话 分手
分手吧。
就像空气那样。
离开吧,就像充满对自己的惩罚。
我已经太累了。也许是我太自私。我只想好好活着。但我知道,活着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又是什么样子呢?他问。他的眼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