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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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怎么了?他人特别好……
爸爸说:现在不是说人品的问题。他能给你幸福吗?能找到好工作赚钱养家,给你买房子买车吗?在单位里能入党提拔吗?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孩子要上幼儿园、上学、要生病,处处需要钱,你想过那种斤斤计较,一分钱掰八瓣的生活?你想你们同学聚会的时候,数你生活得最不好,穿的衣服最普通?你现在在班级里,可是条件最优越的,到那时候,你心理能平衡吗?
妈妈说:你还想去草原上生活……你一天都过不了那种日子!即使你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去了,他都未必接受得了你……你会干活吗?草原上的那些活,你学一辈子都学不会。你从小娇生惯养,连洗衣机都不会开,你要去那里用手洗衣服。没有饭店,每一顿饭都要你自己做。到那个时候,恐怕他比你还要后悔,他找你,还不如找个草原上的女人更现实!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4)
我说:我们没有想到那么远,我们只是在谈恋爱……既然你们看我跟他根本不可能,那你们就更不必担心,慢慢地我们就会分开了……
说完这句话,我痛哭失声。
妈妈也哭了,说:你们还是孩子,谈恋爱是件大事,不是你们能控制得了的,如果谈到后来必须结婚,你想让妈妈再眼看着你离婚?年轻的时光这么宝贵,你为什么一定要浪费在他身上?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适合的男孩子恋爱,准备结婚,现在在学校里好找,毕业了上了社会,要了解一个人就太难了,不好找……听妈妈的,跟他断了吧……
妈妈说:妈妈身体不好,如果你真的嫁给他,妈妈到死都闭不上眼睛!
爸爸说:爸妈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当初说不想考大学想工作,我们都答应了你。就这一件事,爸妈求你了……看在这么多年我们为你含辛茹苦的份上……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跑回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放声大哭。也不知哭的什么,只觉得撕心裂肺一般。我必须要面对一种伤害了,伤害爸妈,伤害巴特尔,或者伤害我自己。
隐隐约约地,我承认爸妈说的有道理……理智与情感的交锋……
我一想到巴特尔,他的眼睛,他的歌声,他的笑,我永远不能看见不能触及,心就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全身的血液都不流了,凉了……不如让我去死……
爸爸妈妈没再来打扰我,我听见他们轻手轻脚地在外面给我准备早饭。过一会儿妈妈敲门叫我吃早饭,说爸爸专门出去给我买了炒肝,我当然说不吃。妈妈进来看看我,又说:今天别回学校了,在家好好想一想。妈妈陪着你。我红肿着眼睛,勉强回答说,今天必须得回去,明天上午有课。妈妈说:上课的事我跟你们系里打招呼,你得在家冷静几天。我一听,愤怒了,我说:您要软禁我?妈妈说:我怎么会软禁你?我跟爸爸只是想尽快把你的思想做通,你这样去学校,我们怎么放心?
妈妈撤走了我房间的电话分机,把我的呼机也给拿走了。我看她一丝不苟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她可能觉得这样就安全了,我彻底联系不上巴特尔了。
坐火车累,又哭了那么久,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我爱上了睡眠,它让我有梦。
36
现在回想起我的大学生活,真是灰色的经历。我经常看到有人回忆大学,回忆青春,那么美好,那么纯真,而我,大一的新鲜劲过去,就一直生活在抑郁中。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每分每秒地折磨着我,其实,我从来没有对这段感情有过信心。就好象一个知道了刑期的死刑犯,从爱上后,就绝望地等待着分离。
没有人帮助我,没有人祝福这段感情,身边的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是面目狰狞的看守、奸细和告密者,所有的忠告在我眼里都成了说教。
我那样孤立无助。
我经常在周末骑车几个小时去香山,去所有想去的地方,我不能闲下来,必须找各种各样的事把心填满。我老是很快就饿了,经常在临睡前吃两包方便面,仍然骨瘦如柴。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经常去找那个北航的研究生,坐在他的宿舍里,看着他发呆。我没心没肺地说: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我相信你会支持我。他说:我不是你哥哥,也支持你。你如果想去找他就去吧。
临毕业前我在西单逛街,无意中在一家眼镜店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我大吃一惊。镜子里的人那样沮丧、消瘦、忧郁,眼睛和皮肤都那样黯淡……这就是爱情的痕迹。
正是这一眼,让我解脱了。我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爱情。我还要做我自己。
我不是个宽容的人,至今我仍记恨那些曾经在我这段感情中充当了不光彩角色的人。毕业后,我拒绝跟他们见面。
我很庸俗,若有跟校友或同学见面的机会,我都会非常刻意地炫耀现在的自己,我知道这样的炫耀会很快地传到某些人耳朵里,想像着他们若有所失的表情,我得意地窃笑。
我不恨爸爸妈妈,我终于肯承认他们是为我好。我们之间不再提起巴特尔这个人,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5)
我也忘记了巴特尔,他在占据我心近十年之久后,悄无声息地主动撤离。
我的生活那样平淡、那样安逸、那样波澜不惊……有什么不好?
我不再渴望那种生死相许的爱情。那是只有少男少女才会有的情感。
我现在需要的是安全感。再不受伤害,再不那样焦虑、忧郁、孤立……真幸福。
我仍然经常去草原。在那片辽阔芳香的大地上沉思。它曾经唤醒过我人生最美好的情感,现在仍能赐予我最深沉的力量。我可以忘记巴特尔,但永远不会忘记草原。
37
我在家里整整呆了一周,妈妈跟我寸步不离。为了防止我打电话,她把客厅里的电话都撤了。我说:妈妈,您为什么像防贼一样地防着我呢?妈妈说:妈妈只想要你一个承诺,你答应妈妈不再跟他联系。我说:就算我现在答应了您,您就不怕我说话不算话,还偷偷跟他联系?妈妈说:妈妈相信你不会骗妈妈。
妈妈不愧是当老师的,做学生工作非常有一套。她软硬兼施,一会儿声泪俱下,一会儿要死要活,好象比被软禁了的我还要痛苦。有一次我忍不住笑起来了,我说:妈妈,您真应该当演员。您好象比我还要痛苦。妈妈说:我当然比你痛苦,我眼看着最心爱的女儿要往火坑里跳。你不痛苦,是因为你根本不打算跟他分手,你在敷衍妈妈。
我不痛苦吗?
我没有了时间观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不吃饭也不觉得饿,躺在床上,自己都觉得轻飘飘的像一缕烟。我看着天花板发呆,大把地掉头发。想到巴特尔反复呼我不见我回,一定会急死了……也许他一急之下会来北京找我?如果他来找我,我就偷偷跟他走,离开北京,离开家,离开学校,永远地离开……可是,爸爸妈妈就会急死了,妈妈也许真的会犯她经常提起的、从来没有犯过的心脏病,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被街坊邻居、被爸妈的同事知道了,他们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问妈妈:您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学校上课?我考上这个大学可不容易。
妈妈说:难道我容易吗?相对于你的终身幸福来说,大学微不足道。
我说:您凭什么那么肯定,我跟他在一起就不会幸福?
妈妈说:凭我活了半辈子,凭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的女儿。
我说:您打算一直这么关着我?
妈妈说:除非你跟妈妈承诺。
已经四天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怕别的,我只怕巴特尔得不到我的消息着急,怕他贸然跑到我的学校去。其实他就算去了又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来,至少要避避风头。否则爸妈认为是他在缠着我不放,更麻烦了。
于是我说:好的妈妈,我答应您。
妈妈惊喜地问:你答应我跟他分手?
我点头,哭得一塌糊涂。
妈妈也是热泪盈眶,反复说:将来你就知道了,妈妈怎么会害你?都是为你好……
妈妈又问:你发誓,不是在骗妈妈吗?
我痛苦地说:我发誓。
妈妈马上高兴得眉飞色舞,手忙脚乱地要给我做一顿丰盛的晚饭,想一想,把客厅的电话接上,给爸爸打电话,说准备晚上一家人出去吃。大概是她把好消息报告给了爸爸,爸爸也特别高兴,让妈妈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满脸泪水,只会摇头。妈妈急切地问我:吃必胜客?海鲜?牛排?
我不忍心,就说必胜客。我听见妈妈向报告战果一样通知爸爸说我已经答应去必胜客,又讨好地对我说:你多装些沙拉,表演给爸爸妈妈看,好不好?
在必胜客餐厅里,我麻木地装着沙拉,想着巴特尔。草原上没有必胜客,没有西餐厅,没有海鲜。我要过那样单调贫乏的生活?我还是应该努力说服巴特尔,我不信,在他眼里,北京真的就那么可怕,文明世界真的毫无魅力?
我忽然又有了一些信心。如果巴特尔真的爱我,他应该不会拒绝做出一点牺牲。当然如果他真的来了北京,别人就有了口实,好象他选择了我,真的是别有用心。别人说什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相信他,我明白他,就够了。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6)
只要妈妈放我回学校,我马上打电话告诉巴特尔这些天我的处境,如果他真的爱我,他怎么忍心我受这样的折磨?他一定会答应我。我相信他一定会答应我。
38
第二天中午,爸爸开车,和妈妈一起送我去学校,那架势,好象我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妈妈并没有完全相信我,她轻描淡写地对我进行了经济制裁。首先收走呼机,说服务费太贵,他们有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其次只给我带了100块钱的生活费,说这是一周内的饭钱,我每周末必须回家来拿下周的生活费,如果需要买衣服或学习用品的话,向他们申请后,他们另给。100块钱只够在食堂吃饭的,于是零食水果和饮料又买了一大包给我带着,我真成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到了宿舍正是中午刚吃过饭,她们都在,因为上次的翻日记事件,她们显然跟爸爸妈妈都很熟了,热情地喊着叔叔阿姨。妈妈对她们极为客气,再三说拜托她们照顾我,我娇生惯养,不懂事,还要她们多帮助。她们都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并争先恐后地表扬我其实是多么不娇生惯养,多么懂事,她们也需要我的帮助。我进了门就坐在自己床上不吭声,也不看她们。爸爸妈妈走的时候,她们都送出门去,满走廊都听得到她们热情的告别。一会儿她们回来了,就像没看到我一样,各自忙各自的,没人跟我说话。
我起身出了宿舍,跑到楼道窗户口那里偷偷看爸爸妈妈是不是走了。一见他们的车发动了,我马上跑到楼下打电话,查呼台留言。呼台小姐让我报密码,我报了,她说不对。我急了,说这个呼机一直就是这个密码,怎么会不对?她说,几天前已经改了。我的妈呀,她老人家真有革命经验。
我扔下电话,赶紧往电话房跑,那里能打长途电话。还好,中午人不算多,我前面只排了三个人,我急得心咚咚乱跳,手脚冰凉,随时都能晕过去一般。好容易到我了,我拨通巴特尔宿舍楼的电话,只两下就通了,那边一“喂”,我真的差点晕过去!竟然是巴特尔接的电话!我激动得在电话房里又叫又跳,一个劲儿地问: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你知道我打电话?他一听是我,马上就吼起来:这么多天你去哪了?不打电话不写信,呼你也不回,我昨天刚发了一份电报给你!
电报?天呀,他可真会想。
他气呼呼地说:我是路过电话,听电话铃响我就抢着接了,怕是你……我正要去火车站买票,今晚就去北京找你,你想急死我啊!
一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在为我着急,我马上就把所有的痛苦都忘了,我说:对不起,巴特尔,我病了,坐火车太累,内蒙又冷,我一回来就病了……
他说:你病了一周没上课?
我说:是,我在家休息了一周。
他说:那你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呀,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说:我发烧,忘了……对不起……
他叹口气说:这倒没关系,我真怕你在回去的火车上出事,真的急死我了。你现在好了吗?我说:好了。
他说: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病那么重?
我说:巴特尔,我发现我对你们内蒙有些水土不服。我上次回来也病了。这次病得更重。我发烧,浑身起小红包,掉头发,医生说是过敏……我对你们内蒙过敏。
巴特尔奇怪地说:居然还有这种事?你在我们学校的时候不过敏呀。我说:我回来才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