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录-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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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威胁,只要不长成人中龙凤,又有谁刻意去为难他呢!”
徐其容轻声道:“到底不是自己的爹娘。”
正说着,就听外面敲了敲门,秋浅朗声问道:“爷,奶奶,红豆粥好了。”
徐其容上前打开门,秋浅看了眼徐其容的脸色,见她眼圈有些红,眼睛也有些肿,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好劝,开口道:“这红豆粥里面放了银耳和红枣,奶奶有身孕,多吃些对身子好,是补气血的。只是大夫说了,不管是吃食还是药材,都比不上好心情,奶奶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坏了,这会子爷回来了,可算是好了。”
华裕德明白秋浅在提醒他不要让徐其容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当下便笑着对徐其容道:“原来灼灼这么想我啊!”
徐其容被逗得脸一红,瞪了华裕德一眼。之前心里的那些忧虑,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正吃着红豆粥,就见白屏欢欢喜喜的进来禀报:“奶奶,秋浓姐姐到大门口了,虞夏姐姐接人去了,问奶奶是现在来请安,还是等晚膳的时候再见她。”
徐其容想也不想便道:“让她们现在就过来吧……许久不见秋浓和沈妈妈了,怪想的。”想了想,又道,“秋浓来就好了,沈妈妈身子不好就别折腾了,直接去房间歇息,晚一点我再过去看她好了。”
白屏点点头就要去,华裕德却道:“让他们晚膳的时候再来给你们奶奶请安。”然后扭头跟徐其容解释,“除了秋浓和沈妈妈,还有锦年也跟着来了,若是不见锦年,难免让秋浓多想,若是见锦年,又不好在这内室见他。”
徐其容这才想起叶夫人说给秋浓和锦年说亲的事情来,瞪大了眼睛:“秋浓真的嫁给了锦年?”
华裕德点点头:“那孩子虽然是君安身边的人,却也有责任心的,君安说若是这么拆散锦年和秋浓,秋浓伤心,你也会不高兴,所以把人给我带回来了。等咱们到涪州城安定好了,再给他安排一个管事的位置便是。”
徐其容点点头,对白屏道:“按你们爷的吩咐去吧。”
白屏答应着去了,徐其容这才咽了最后一口红豆粥问华裕德:“说来,华惟靖尚未及冠,华裕城又不是一个把儿子放在心上的人,君安这个字是怎么来的?你叫他字倒是比叫名字的时候多。”
华裕德听她这么一问,神色就有些古怪。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君安这个字是我给他起的。当初在扬州,我一时怒气难纾,便想要捧杀他,让华裕城心疼心疼。谁知华裕城根本不放在眼里。那时我心里有恨,却也不是丧绝天良的人,毁掉一个孩子我心里也不好受,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情绪里面。”
这倒是徐其容没有想到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华裕德继续道:“后来带他去沈家,也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回来之后也不逃课了,只是没事儿就往沈家偷跑。我不想由着他胡来,又有些不忍,结果一次摔伤了胳膊。丫鬟照顾不周,晚间的时候就发烧说起胡话来,第二天,我就写了封信,让人放在门房,说是沈家那边送过来的。”
徐其容恍然大悟:“难怪当初他觉得我应该知道他的字,你是以我的名义给他取的字?”
华裕德点点头。
徐其容吸了吸鼻子,这些年来,她夫君内心有多挣扎,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心里更是怜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痛哭流涕
自家夫君平日虽然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应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华惟靖这个侄子的,纵然这个侄子一天到晚都在想着跟他作对。
这么一想,徐其容便道:“新帝不是刻薄的人,再说朝堂内外这么多双眼珠子盯着看呢。离华家人远了,君安反而少受拖累。他年纪还小,等过几年娶了媳妇儿,说不得脑子里的想法就要变一变了。如此说来,反而是好事一桩。”
华裕德却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管他如何,以后不来烦我们便是。”
说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就他那性子,还想娶媳妇儿?”
徐其容看了华裕德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接这话了,转而说起别的事情来。夫妻二人本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骤然分别了一个多月,心里都想念得不行,还管华家作甚!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秋浓果然同锦年一起来给徐其容请安。锦年看着徐其容与华裕德眉目含情的样子还有些愤怒,不过被秋浓瞪了几眼,又想着跟着华裕德走之前自家主子的吩咐,好歹压了下去,规规矩矩的跟徐其容和华裕德请安。
从沈安一家与徐家人在涪州城走失距今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徐其容、秋浓和虞夏本又是感情极好的。下午的时候,虞夏和秋浓本已经手拉手哭了一场,这会子一见徐其容,主仆二人没说几句话,徐其容就忍不住抱着秋浓哭了起来。
秋浓哪里还有以前的样子。身子瘦了下来,偏偏那副骨架子还在,衣服穿在身上就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徐其容又是心疼又是庆幸。这一哭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秋浓是个极懂事的,知晓徐其容有孕在身,自己心里难过得不行,还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徐其容。
徐其容口不能言那几年,秋浓就时不时的变着法子安慰她,这会子秋浓一安慰,徐其容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哭得更带劲了。在一旁强忍眼泪的虞夏见状,哪里还忍得住,干脆拉了秋浓的一只手不管不顾的跟着哭。
于是劝说的人就只剩下了虞冬和秋浅。虞冬和秋浅虽然会说漂亮话。可这会子劝起人来总不到点子上,白费了口舌。华裕德看着满桌子还没有动的菜肴,摆摆手:“你们奶奶这是委屈得狠了,让她们哭一场吧。心里的委屈和担忧发泄出来就好了。”若是让她憋着。只怕对身体也不好。
刚听说秋浓回来了的时候,徐其容就想见她,只是华裕德说不方便,好不容易才忍到了现在。
等主仆三人哭完了,满桌子的菜肴都已经凉了,华裕德一边亲自拿了热毛巾给徐其容擦脸,一边吩咐厨房把菜撤下去热一热。
徐其容红着眼睛对秋浓道:“沈大叔和沈大哥的事情,我也很遗憾。如果当时大家没有走散就好了……秋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以后你和锦年就在我身边当差。爷说了,等去了涪州城就让方仲景给沈妈妈诊治,总会好起来的。”
顿了顿,又道:“虞夏出嫁,我是给了一些嫁妆的。你出嫁的时候不在身边,总不会亏待了你,如今在江州城也不方便,等到了涪州城,我再补偿你。”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说是主仆,这么多年来,咱们却是姐妹的情分。”
秋浓听在耳里,眼睛一酸又有些想哭,又怕招得徐其容又跟着一起哭,勉强忍住了,扯起嘴角笑道:“能继续跟在奶奶身边,秋浓已经心满意足了。”
秋浓本来想着,锦年是跟着华大少爷的人,华大少爷又跟自家姑爷是那种势如水火的关系,姑爷就算带着自己回了主子身边,只怕以后也不能近身伺候了。这会子听徐其容说还要她近身伺候,心里的感动与欢喜可想而知。
华裕德拍了拍徐其容的肩膀,沉声道:“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这会子就给你们安排事情未免太多不近人情,这样吧,秋浓这段时间就多花些心思照顾沈妈妈,没事儿的时候陪你们奶奶说说话就好了。锦年跟在高管家,好好的学一学。”
锦年有些诧异的看了华裕德一眼,安排自己跟着高管家,等到了涪州城,少说也是管事的地位了,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等秋浓拉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跟着秋浓一起应下道谢。
这顿晚膳,到底是没有用好。
第二日徐其容便与华裕德一起送姐姐、姐夫、福哥儿和宣旨太监出发,两姐妹依依不舍,宣旨太监心里虽然急躁,却不敢得罪杜家和西南王,便压着性子,不但没有说不耐烦的话,反而扯着笑脸说些“以后就能见了”“还要与谁道别吗?”之类的软和话。
徐其容看了看天色,又怕姐姐和福哥儿大中午的在路上受热,再依依不舍,还是目送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去。
徐其锦一走,华裕德便吩咐人收拾准备,他们明日也要离开江州城,前往涪州了。
西南王府的府邸还在修建中,只是涪州城遭屠城一难,到底不好劳民伤财,所以干脆让人选了一座富商的宅子,稍微翻修整改一下。宫九被派去负责这事了,华裕德和徐其容这个时候出发,路上花费二十来天,府邸也能赶在他们到之前弄好。
东西也不多,华裕德又担心路上颠簸徐其容身子受不住,所以一行人轻车简从,专捡平坦的官道走。
虽然打算把徐家人接回涪州城,可涪州城现在是什么样子,华裕德和徐其容都拿不准,所以给徐亭远的信里面也只是报了平安与封赏的喜讯。
纵然这样,徐家人也欢喜得很。
因为担心徐其容身子受不住,一路上华裕德时不时的就停下来休息,二十天的路程,愣是走了二十五天才到。
一来是华裕德和虞夏秋浓等人照顾得周到,二来是徐其容身子素来康健,孩子的月份也还小,所以这一路倒也没怎么遭罪。
纵然如此,涪州城城门就在眼前,徐其容还是百感交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西南王在此
西南王府已经收拾好了,宫九冷着脸带了人在城门处迎接,见到华裕德和徐其容的马车,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想笑,可素来冷厉惯了,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笑了,表情看起来甚是扭曲。
徐其容抿了抿嘴,小声对华裕德笑道:“宫九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多少钱!”
华裕德失笑:“他这是高兴的……这么多年,没见过他高兴成这样。”
徐其容听了心中诧异,正要再问,宫九已经带着人上前行礼。
按理说,西南王和西南王妃到涪州城,县令等官吏是应该率众出迎的。可之前涪州这一带被屠城,百姓都是蜀天子陈广从荆州等地抓来的,管理的官员也是陈广指派的。后来陈广被俘,跟着他的那些人自然要遭罪。如今新帝刚刚祭天享受万民朝奉,纵然有心,这涪州城的地方官也没那么快安排过来。
所以现在西南这一带乱得很,田无耕农,街无商户,户无书声。百姓们都想着能归故里,听闻新帝指派了西南王前来,躲在暗处偷看的人有,上前行礼示好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徐其容摸了摸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想着当年刚来涪州城时的情景,眼里甚是悲悯,难怪自家夫君要这么着急赶来涪州城,若是不早点采取措施,只怕西南一带就要成为无人死城了。
华裕德捏了捏徐其容的手,然后起身下了马车。翻身上马,忽然就朗声道:“西南王华裕德在此!”
四处寂静无声,徐其容咬了咬嘴唇。然后听到华裕德又是一声:“圣上亲封西南王华裕德以及一品诰命荣华夫人在此!”
徐其容想了想,掀开车帘,由虞冬扶着立于马车车辕上!
到底是拜天拜地拜君王好几十年的百姓,纵然身受流离之苦,被华裕德这么一震慑,还是大半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跪地行礼。参差不齐的高呼:“恭迎西南王,恭迎王妃娘娘!”“参见西南王,参见荣华夫人!”
华裕德点点头。笑了笑,又道:“用罢午膳,各家家主前往县衙等待,商议日后生存大计。还望大家不要缺席。”顿了顿。又道,“请大家相互转告!”
说完之后示意虞冬把徐其容扶进了马车,然后带着众人回府。
这些人几乎全是陈广派人从荆州等地抓来了,期间夹杂着少数几个涪州城原本幸存的百姓。
华裕德一行人一走,众人就议论了起来。
“听说这西南王是异姓王,看起来颇有威严,不知到时大家联手威逼发放路引能不能成功!”
陈广一败,众人便想离开这里回归故土。可惜大家已经入了此地的户籍,陈晋凌又先一步派人来取了户籍。没有路引,就这么离开涪州城,算是流民。大家都是良民出身,自然不敢随随便便下这样的决定的。
听闻圣上派了西南王前来,大家早就等着,到时候民怨深深,由不得他不发放路引!
另一人道:“只怕不是好相与的,我看他倒是气度不凡,既然叫咱们去县衙,说不得有办法解决这困局。”
这话一出来,他身边一个虬须大汉先不干了,拍了他一巴掌:“杜老三,你是不是怕了!”
另外一个读书人模样的斯文人道:“法不责众,到时候咱们万众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