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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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佑见自己的面子被落了,自己一群朋友的面子跟着也被落了,有些气不过,顾不得规矩,张口便训斥徐其容:“你一个女孩子这么牙尖嘴利,懂不懂规矩?妇德、女戒之类的书,你看到哪里去了?”
徐其容冷笑:“四哥哥,你真的要当着大家的面跟我吵吗?你自己说,是我先招惹你,还是你先招惹我?还有,我妇德、女戒有没有学好,你问叔祖母去。”徐家姑娘都是七岁开始学妇德和女戒两书的,徐其容今年六岁,自然应该是没有学过的。
徐佑一噎,知道确实是自己理亏,却又拉不下脸就这么走了。抬头看到皮掌柜,不由得笑道:“哎哟,这不是皮掌柜吗?早听说五妹妹要给二妹妹换大夫,没想到用了个只抓过几天药的医馆掌柜来换医术超群的齐大夫,别人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众人哄堂大笑,仿佛笑得越大声,就越能找回面子来。徐其容不气不恼,等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才仰着头给皮掌柜道谢:“多谢。”
皮掌柜叹了口气:“几个十几岁的少年欺负一个六岁的小女娃,也真好意思!你那位四哥哥,该不是你的仇人吧?”
到了风和院,果然是徐其锦自己写药方的……皮掌柜连把脉的正确姿势都不知道!
送走皮掌柜之后,徐其容回到自己枫桦院,本来是打算抄经书的,却想到刚刚徐佑说的话。
徐其容在风和院见到徐四老爷的时候,徐四老爷穿的是外出的衣服。因此,徐四老爷离开风和院后,是直接出门的。又听皮掌柜说徐四老爷离开昌平医馆后是匆匆过了银锭桥,可见,徐四老爷是赶时间的。
那么,徐四老爷不可能在中途停下脚步跟人闲聊。跟着徐四老爷的小厮也是没有机会跟别人闲聊的。
所以,徐佑怎么知道她说要换一个大夫给姐姐看?
徐其容去风和院看徐其锦的时候,只带了虞夏这么一个丫鬟,虞夏又一直跟在徐其容的身边。就是徐其锦跟徐其容咬耳朵那一会儿,虞夏也是一直老老实实守在门外的。
由此推论,风和院里面一定有大房的人!
徐其容记得,前世程氏滑胎之后,便一直不再有孕,她爹后来因此纳了几房小妾,也不曾听说谁怀了孩子。就在她刚从佛堂出来那一年,郭老太太提出让徐家四房过继大房的次子,也就是徐佑。
前世徐佑也爱捉弄徐其容,因此两人的关系并不好。徐四老爷不知怎么的咬紧牙根就是不同意过继徐佑,徐其容因此还好好高兴了一番。
因为这个,大房跟四房的关系变得差了起来,后来徐四老爷的身世被抖落出来,也是徐大老爷极力主张开祠堂抹族谱把徐四老爷赶出徐家的。
徐其容心里咯噔一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大房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把徐佑过继到他们四房的心思?
徐四老爷还年轻,他们怎么就确定徐四老爷以后不会有子嗣呢!
徐其容也不抄经书了,让虞夏把扬州带回来的一些特产分成几份,打算去各房走一走。
徐大老爷、乔氏并乔姨奶奶住在水月轩,水月轩临着翠湖,湖面的睡莲、湖水里的锦鲤、湖岸边的假山柳树花团景簇,整个徐家,这里的景致算是最好的了。
路过柳树的时候,看着那已经在泛绿的柳枝,徐其容想起大爷徐程的庶长女徐惠儿今年应该已经六岁了。便让虞夏摘了柳枝和迎春花、结香花,编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花环。
大爷徐程取的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顾祁峰之女顾佳绮,顾氏软弱,倒不会为难徐惠儿这个庶女。反而是乔氏这个做婆婆的,总喜欢磋磨徐惠儿,每日叫她去水月轩立规矩。徐其容前世的时候没少心疼她。
到了水月轩一问,大伯母乔氏正同乔姨奶奶商量夏装的款式,惠姐儿在祖母身边立规矩伺候。
徐其容一进屋,便看到丢得乱七八糟的图纸,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一张一张理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笑着跟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说话:“我觉得那个绞纱的样式不错,又轻便凉快,又好看。”
徐其容笑道:“惠姐儿在忙什么呢?”又瞪向站在一旁的丫鬟,“惠姐儿好歹是主子,她勤快是她的好处,你们也该拦着点!”
乔氏这才看到徐其容:“原来是容姐儿来了!”脸上露出一种欢喜的神色来,“大伯母刚刚看重一种绞纱的样式,很是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待会儿就在大伯母这里量了长短,到时候大伯母做两套好的送你。”
转头看向徐惠儿,脸色一下子变得冷淡了:“你歇着吧,让丫鬟们收拾。”
徐惠儿红着脸站起身来给徐其容请安:“五姑姑好。”
徐其容对徐惠儿点点头,把刚刚编的花环递给她:“这个给你戴着玩!”然后对乔氏道:“昨日刚回来,许久不见,大伯母和乔姨奶奶起色越发好了。我从扬州带了些胭脂水粉,跟我们京城的不大一样,大伯母和乔姨奶奶要是不嫌弃,就试试看合不合用。”
本来就是想要来试探大房的,于是徐其容接着乔氏的话,又说道:“绞纱的衣服我有的是,可没有几件好看的。大伯母,我去扬州,沈家女孩子们都有一样款式的衣服首饰。惠姐儿跟我一般大,大伯母不如多做几套,到时候我和惠姐儿站在一起,那多好玩!”
绞纱的衣服可不便宜,一套绞纱衣服的价格值当徐家姑娘份例衣服四五倍了。
乔氏有些心疼,很是后悔今天把徐惠儿叫了过来,正要说惠儿还有别的衣裳,便听到徐其容仰着头笑道:“大伯母疼其容,会答应其容对不对?”
乔姨奶奶悄悄捏了捏乔氏手心,乔氏强笑道:“容姐儿开了口,大伯母岂有不答应的!惠儿,还不快谢谢五姑姑!”
徐惠儿双手拿着花环,高高兴兴的给徐其容行礼:“多谢五姑姑!”
徐其容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谢我做什么,花银子的是大伯母,又不是我!”
乔氏又是一阵肉疼!
徐其容又道:“整个徐家就大伯母最疼其容了,四哥哥都吃醋了!”
乔氏一愣:“这怎么说的?”
徐其容嘟着嘴道:“因为大伯娘太疼其容,四哥哥总是拿话挤兑我!”然后又笑道,“四哥哥好没道理,我爹爹那么喜欢四哥哥,我也没有吃四哥哥的醋啊!”
乔氏眼睛一亮:“你爹爹喜欢佑哥儿?”
徐其容张嘴就说瞎话:“可不是,爹爹说,哥哥们里面,四哥哥长得跟他小时候最像了!”
乔氏忙问道:“你爹爹还说什么了?”
徐其容心里一凉,乔氏这态度,已经说明问题了。徐其容怕自己多说反而坏事,只道:“没说别的了。” (我的小说《容华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三十章 坦言相见
徐其容记得,上一辈子自己爹拒绝过继徐佑之后,大房和四房有了嫌隙,乔氏更是一见徐其容就冷嘲热讽。甚至,在参加别人家赏花宴的时候,乔氏还会当着太太小姐们的面说徐其容不好。
可见,乔氏这个时候对自己好,无非是为了讨好徐四老爷,让他干脆的答应过继的事情。
确定了大房的心思,徐其容在水月轩也坐不下去了,把带来的东西给了乔氏,便起身告辞离开。
走之前看了一眼徐惠儿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动了点恻隐之心,对乔氏道:“大伯母,我还要给其他房送东西,一个人怪无聊的,让惠姐儿陪我一起好不好?”
乔氏笑眯眯的对徐其容道:“你是她长辈,想要她做什么随便吩咐便是。”又冷声对惠儿道,“好好跟着你五姑姑,不许惹你五姑姑不高兴!”
徐惠儿怯生生的答应了,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徐其容身后,等着徐其容先走。
出了水月轩,徐其容对徐惠儿道:“惠姐儿,你以后应该多去你嫡母那里立规矩才是!”顾氏软弱有软弱的好,至少不敢苛刻徐惠儿这个庶女。
徐惠儿呐呐道:“母亲说,她那里丫鬟婆子多,不用我伺候。”
徐其容伸手拉了徐惠儿一把,两人并排着走:“丫鬟婆子是丫鬟婆子,你去你母亲那里立规矩,那叫孝道!”
徐惠儿低着头,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五姑姑说的是。惠儿知道了。”
徐其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前世的时候没少教惠儿趋利避害,可惜这孩子被乔氏调教得很了,变得唯唯诺诺起来,就跟傀儡戏里面的傀儡似的,谁都可以欺负两下。教她如何争取自己的利益,她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事到临头,还是不敢按照徐其容教的去做。
徐其容跟这样的徐惠儿实在聊不起来,又知道这个时候放惠儿走,她铁定又回去乔氏面前立规矩了。
于是干脆对虞夏道:“你让婆子们把东西给各房送去便是,我乏了,不想去了。”见徐惠儿神色失落,不由得有些好笑,忙道,“惠儿去我院子里玩一会儿好不好?或者跟我一起去找二姐姐玩,她一个人闷得很。”
徐惠儿忙点头:“都听五姑姑的。”
徐其容思考了一路,觉得自己都跟徐惠儿聊不起来,徐其锦跟徐惠儿就更聊不起来了。到时候自己跟徐其锦言笑晏晏,这孩子插不进话难免伤心。于是干脆带了徐惠儿回枫桦院。
徐其容想了想,叫翡翠去书房准备,既然两个人没有什么可以聊得起来的话题,那干脆一人一支笔写字好了。
徐四老爷是个从不苛刻自己女儿用度的父亲,更何况,徐其容和徐其锦亡母沈氏,也是个有钱的主。因此,徐其容和徐其锦的小书房里,笔墨纸砚样样不缺,还有不少徐四老爷专门淘来,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看的书和话本。
徐惠儿就不一样了,连新衣服一年也做不了几身,哪有闲钱自己买笔墨纸砚!就是公中发的那些,还会被乔氏要去一些画花样子呢!
因此,一进徐其容的小书房,徐惠儿眼睛都不够用了,一会儿看那藏书架上整整齐齐的书,一会儿看那笔架上一排的毛笔,一会儿看那随意搁在桌子上的几块好墨,一会儿看那厚厚一大垒的宣纸,宣纸又分好几种,适合画画的,适合写大字的,适合抄经文的,适合临摹拓写的……
徐其容把之前抄的经文收起来,吩咐翡翠去再搬张椅子来,转头便看到徐惠儿这满眼羡慕渴望的呆样,不由得心里一酸……她真的没想在徐惠儿面前炫富啊!
徐惠儿见徐其容看向她,脸一红,抿着嘴小声道:“五姑姑真厉害!”
徐其容想了想,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厉害了。见椅子也搬来了,便招呼徐惠儿坐上去。亲自给徐惠儿挑了一支笔,道:“你要写字还是要画画?”
徐惠儿看了看笔,没忍心拒绝,想了想,便道:“我看到五姑姑刚刚抄写的那些经文,是给四祖母抄的吧?听说后日是四祖母的道场,惠儿也想给四祖母抄一卷经文,就怕抄不好。”
徐其容点点头:“抄经文不看书法,心诚就好了。”然后对翡翠道,“你再去取一本金刚经来,给惠姐儿。”
徐惠儿感激的看了徐其容一眼,小声道谢。
徐其容叹了口气,好好的孩子,被养成什么样了!又想着,既然徐惠儿抄经文,应该足够安静,不会影响到她。那自己也抄经文好了!于是又吩咐翡翠:“点香,让小丫鬟端温水来给我和惠姐儿净手。”
徐惠儿有些讶异,她也已经开始启蒙了,知道抄经书应该焚香沐浴,但是想着,真的抄经书了哪有书上写的那么麻烦,有纸有笔心诚不就够了!现在见徐其容吩咐丫鬟点香端水来,才知道书上原不是随便说的。对徐其容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敬意。
徐其容被徐惠儿那满怀敬意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却也不好说什么,怕吓着她了。只好努力让自己忽视。
抄写完经文以后,徐其容又留了徐惠儿吃午饭。吃完午饭,徐惠儿怕自己影响了徐其容午休,忙告辞离去。徐其容也不留她,她想着关于过继这件事,还是应该去问问姐姐,看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一进徐其锦屋子,便见徐其锦坐在床上,靠着软枕,正在一块丁香色的锦缎上刺绣。
徐其锦听到动静,见是徐其容来了,把针往线团子上一别,笑道:“刚刚想叫你来我这边吃饭,没想到你跟惠儿在一起玩。”
徐其容拣起徐其锦的绣活儿一看,原来绣的是经文,道:“刚刚去了大伯母房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