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录-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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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玉一噎,正要再说,徐其容已经三步两步走远了。
心里甚是诧异,在她印象里,徐其容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徐其容跟徐其锦待在一起,总是徐其锦说话的时候多。徐其锦有时候不仅要替自己说话,还要帮着不爱说话的徐其容把话给说了。却没想到,原来徐其容也这般的伶牙俐齿。
徐其容带着秋浓直奔兰芷院,听丫鬟们说平泰公主在里面卧室,便找了进去,却见平泰公主居然跟乔姨奶奶对坐着绣汗巾子。屋子里烧了地龙,倒也不冷。
平泰公主消瘦了许多。
徐其容心里诧异得很。
平泰公主抬头看了眼徐其容,神色依然是冷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桂嬷嬷却是满脸带笑的迎了上来,道:“容姐儿来啦,今儿个风大,怎么这会子来了?外面可冷?”
然后接过徐其容的貂毛斗篷捏了捏,发现厚实得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问道:“这斗篷外面有一点点湿,外面可是下雪了?”
徐其容跟平泰公主见了礼,才转身回桂嬷嬷的话:“并没有下雪,只是一些细细的冰晶子裹在风里面。”她小脸红彤彤的,被桂嬷嬷塞了个小手炉抱着。
“老奴帮你把斗篷放在炕头铺着,这炕头热烘烘的,一会儿就烘干了,暖暖和和的也免得染了风寒。”桂嬷嬷这些年变得有些话唠了。
徐其容笑着谢了桂嬷嬷,然后俯身靠在平泰公主身侧,去看她手里那块汗巾子的花样子,嘴里随口问道:“祖母,虽然这屋子里不冷,可针捏得久了难免手指酸痛。”
她从进门开始就没有搭理乔姨奶奶,不仅是没搭理,简直是无视了她。倒也没有人说她的不是。她有些想不明白,祖母和乔姨奶奶那么云泥之别的人,怎么这会子就凑到一块儿做针线活儿了?
平泰公主并不回答徐其容的话,桂嬷嬷又把徐其容拉到一边吃点心,嘴里道:“你别靠太近,小心针扎到你?”
平泰公主这才放下手里的针线,脸上虽然依然看不出情绪,语气却有两分无奈:“我又不是瞎子,专门把针往她身上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香姨娘
这时候乔姨奶奶笑了笑,脸上带着些讨好,对平泰公主道:“既然五小姐来了,那我先回去了。”
平泰公主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去吧!”
立马有丫鬟上前来给乔姨奶奶披上斗篷,徐其容仔细看了一下,却是灰兔毛的,上面还用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做了珠花。斗篷弄好了之后,乔姨奶奶一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脸裹在里面,让这灰兔毛的斗篷有一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真应了那句老话,有的人,天生就不是享人前富贵的料,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乔姨奶奶裹在斗篷里面又讨好的跟平泰公主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丫鬟塞到手里的小手炉,匆匆离去。
徐其容诧异得很,问道:“祖母,她来做什么?”
平泰公主神色不变:“她也是个可怜人。”
徐其容听了这话,更是糊涂了,扭头去看桂嬷嬷,桂嬷嬷一边把针线都收到针线筐里面去,一边解释道:“她也是个性子懦弱的,偏生被徐亭进和郭平遥弄来跟殿下对立着,想给殿下添堵。却也不想想,殿下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说云泥之别也不为过,如今每天被逼着来跟殿下‘姐妹情深’,殿下还没怎么着呢,她先怯了。”
徐其容皱了皱眉:“她每日都过来做针黹?”去年还只是把平泰公主的丫鬟下人分了一半过去,如今人都天天上门来平泰公主眼前晃悠了,可见得平泰公主在如意巷徐府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
徐其容注意到桂嬷嬷这次称呼大老爷叫的是徐亭进。难不成,徐亭进身世的疑虑之处,平泰公主已经有了定论?
这么想着。徐其容便问了出来。
兰芷院的丫鬟都是平泰公主自己出钱买的,桂嬷嬷亲自调教起来的,因此,徐其容问这话的时候,并不是很顾忌。
平泰公主也不在意这个,淡淡道:“只是确定了他不是大郎……这件事先别跟你爹说,他那人没个算计。谁知道会脑子一热做出什么事情来。”
徐其容想说徐四老爷最近做事情周到多了,可转念一想,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徐亭进真的不是祖母和祖父的孩子的话,徐谨行肯定是知道的,到时候少不得还要请灵州那边的族里来做主。
徐其容便点了点头,又问道:“祖母如何确定的?可有什么依据?”
平泰公主看了眼徐其容。想着这两年以来徐其容做的那些事情。便也不瞒着她了,也不管这事情跟一个小娘子说合不合适,语气平淡的陈述道:“徐亭进向来跟徐谨行走得近,就连筠姐儿都特别愿意讨好徐郭氏。我之前只想着他从小是跟着那边的人长大的,所以也没有多想。等出了你父亲那事,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等着平泰公主接着说下文。
平泰公主却忽然抿了嘴,不肯说了。只看了一眼桂嬷嬷。
桂嬷嬷有些无奈的往把平泰公主捂着的小手炉拿出来,用细签子拨了拨里面的炭。嘴里道:“去年冬天的时候,外面大雪茫茫,徐谨行跟同僚喝酒,回来的路上捡了个冻得丢了半条命的女子,便带回了家。洗干净之后发现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一脸媚意,醒过来之后一问,却是无处可去了,便把人留在身边伺候。”
听到这里,徐其容脸上不由得有些古怪。
桂嬷嬷继续道:“这日子长了,难免就……前不久,徐谨行抬了她做新姨娘。然后就发现这香姨娘有了身孕,宝贝着呢,平日里一回家便是往香姨娘的院子里钻。”
徐其容倒吸一口凉气,她虽然知道徐谨行不是什么正经人,可这些年来,却是没有见他抬过姨娘的,一共也就两个姨娘,董姨娘和段姨娘都已经有了二十几年了。这香姨娘的几分姿色得有多风姿绰约,才能哄得徐谨行不顾郭老太太和一群儿女,老大把年纪了又纳一个妾。
明明是在说徐亭进的身世问题,桂嬷嬷为何突然又说起这位香姨娘了?徐其容觉得有些不对。再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这香姨娘是祖母的人?”
平泰公主点点头:“那孩子是我怀着你爹爹的时候捡的,捡到的时候粉粉嫩嫩的一团,大雪天脸通红,于心不忍。便给了一个庄子里的农家一笔银钱,让他们把那孩子收留了。谁知那孩子却是个苦命的,15岁嫁了个男人只会喝酒赌钱,平日里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终于熬到男人死了,却又被小叔欺负,于是逃了出来,辗转到了西京城。”
平泰公主难得说这么大一段话,末了,顿了顿,总结道:“到了西京城之后被人牙子给算计了,被卖了几次,卖到了桂嬷嬷手上。”
徐其容有些不忍:“她……这般苦命,干嘛要让她去伺候……”
后面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她不该拿这话问平泰公主的,平泰公主自己处境都已经很艰难了,哪里管得了别人!不是香姨娘,也会有甜姨娘。
平泰公主却不在意,淡淡道:“她学的就是这个本事。”
徐其容一懵。
桂嬷嬷解释道:“殿下也曾叫我给她些银子自去谋生,可她美色害己,孤苦伶仃又如何保全自己?便主动要求留在殿下身边,情愿去学那媚人的本事算计人的心机,学了足足四年,又自请去徐谨行身边。”
徐其容想起来了,四年前正是她为了救姐姐和佳仁,毒哑自己嗓子的时候。也是祖母从佛堂搬出来的时候。现在看来,原来那个时候祖母就已经暗地里做准备了。
见徐其容发愣,平泰公主淡淡道:“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男人总是愿意放下几分心防的。香姨娘跟徐谨行提起徐亭进对他的孝顺,徐谨行说了一句,若不是他,徐亭进也成不了这一辈的徐家嫡长子。”
徐其容心里一惊,虽然这个结论大家之前早有猜测,可这会子却是实实在在的被证实了。
祖母该多难过!徐其容想。
徐其容有些想问,既然徐亭进不是她真正的大伯父,那她真正的大伯父哪里去了?好在桂嬷嬷咳嗽了两声提醒她,忙把这疑问憋了回去。这话问出来,伤到的,总是平泰公主。
一个做母亲的,连给自己做了三十几年儿子的人是狸猫还是太子都弄不清楚,未免也太失败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徐其容是不愿意这样的,忙开口转而跟平泰公主说起了自己的来意,提起徐四老爷娶继室的事情来。
徐其容道:“祖母,我知道你不愿意逼迫父亲,可这次是父亲自己松了口的……父亲如今刚刚而立之年,却不能进官场,不擅做买卖,家里人又少,她的那些个朋友又多是隐士般的人儿,虽然时常聚在一起,可两三年不见一面也是常事。姐姐出嫁之后,我总觉得爹爹话多了许多……他大概也害怕以后就没人陪着他说话了。”
平泰公主那么清冷的性子,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眼睛一酸。她的大儿子,不知所踪,她的小儿子,却过得如此孤寂。
平泰公主踌躇了一下:“可我如今还困在这方寸之地,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好。”
顿了顿,又道:“不然你先去打听一下,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的人?”
哪有未出阁的女儿给自己父亲物色继室人选的!
桂嬷嬷哭笑不得,劝道:“这事情也急不来的,容姐儿去做,更不妥当。殿下不如让老奴去打听看看?”
平泰公主也觉得自己那个提议不对,摇了摇头:“你也不好多出去的。”
徐其容抿了抿嘴,道:“人选还真有一个……祖母还记得我们隔壁的人家么,那位姓戚的小姐,姐姐出嫁的时候还来帮忙,给祖母挑鱼刺的那个……她好像对爹爹有一些想法。”
平泰公主听了,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那戚家小姐来。半响,才犹豫道:“她长得还没有你爹爹好看呢!”
徐其容一噎,她没想到平泰公主这么清冷的一个人,居然也是看重容貌的。
桂嬷嬷也摇头:“那戚家小姐性子太过精明强势,以她的手段,想要拿捏二老爷要多容易有多容易,要真娶了她,二老爷难免受苦。”
桂嬷嬷说这话,徐其容和徐其锦早一年就想过了,可这么长时间看来,那戚小姐却是真心喜欢她家爹爹的,既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用手段拿捏她家爹爹呢!
便把这话跟平泰公主讲了,平泰公主沉默了半响,才道:“既然如此,便考虑看看吧……不过,长得确实是不够好看。”
徐其容盯着平泰公主看,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桂嬷嬷笑着道:“你祖父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呢!”
也是,她们徐家人都生得好看,不说她爹爹、几个叔伯都风度翩翩的,就连徐谨行,快六十岁的年纪了,依然颇为丰神俊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筠姐儿的婚事
徐其容忽然想起在花园里面看到徐其筠和徐其玉吵架的事情。
问道:“三姐姐是不是订下婚事了?”
平泰公主点点头,桂嬷嬷道:“可不是订下婚事了,交换庚帖的时候特意叫徐郭氏和乔姨奶奶去看着,亲事都订好了,才教我们兰芷院这边知晓……明摆着不把殿下看在眼里呢!”
徐其容皱了皱眉,低头看高几上放着的一个攒盒,里面装着盐花生、小山芋、生板栗、苦杏仁、腌话梅和炒瓜子六种吃食,没有一样是平泰公主喜欢吃的。
不由得有些心酸,平泰公主在兰芷院的日子,竟难过如此,还不如当初住在佛堂里面舒坦呢!
平泰公主自个儿倒不在意,淡淡道:“筠姐儿说的人家是段旭的嫡长孙,他来过徐家一次,我悄悄去看了眼,算是个翩翩少年郎。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两榜进士,有官职在身的。”
徐其容听到这里,皱了皱眉,按照世人的看法,徐其筠这是高攀了。别说他是段大人的孙子,就算他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可既中了两榜进士,身价也就上去了。然而,在徐亭进和段旭看来却不是这样,只怕,这场亲事,只是段家人表忠心的手段呢!
徐亭进和梁文璟、段旭掺和在一起,迟早是要出事的。可徐其筠嫁个别的什么人家,将来未必不能逃过一劫。偏偏却选择了段旭的嫡长孙!
桂嬷嬷替平泰公主解释道:“殿下仁慈,筠姐儿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做爹的错,总不能算在做女儿的身上。因此,殿下尝试过阻止这场亲事。只是她们几厢情愿,殿下也没有办法了。”
徐其容想起刚刚徐其筠那得意的样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