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涮涮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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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谭恪亚,因为职业是幼儿园园长,所以有个职业病,只要看到有人不守生活规范,便会好声好气地提醒。
像今天和这位外表甜美的高中女老师吃相亲饭时,他就忍不住脱口而出──「挑食对身体不好。」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
「没将饭菜吃净的女孩,将来会嫁个麻子脸的男人。」
之前的几次相亲,几乎都是因为他的啰嗦而宣告失败。
不过这次遇到岳幼菫以后,情形就不一样了……
虽然她举手投足就像个道道地地的男人婆,而且餐桌礼仪也称不上及格,甚至还会挑食;但是她的坦白率直和阳光笑容,让他动了心!
所以,他决定了──她就是他未来妻子的唯一人选!
楔子
甩上门、丢开背包,从冰箱里拿出冰啤酒,拉开拉环、灌饮、甩冰箱,岳幼堇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女孩子特有的温柔气质。
“Shit!”懒得抽取在冰箱上的面巾纸,她粗鲁地翻起手背,抹去残留在唇边的酒渍。
“咦?幼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幼堇的妈妈冯茵茵正好结束“电话串门子”的“例行活动”,松张筋骨由房里走出来,一到客厅就发现岳幼堇又在喝啤酒,“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真不像样!”虽是陈腔滥调,总比视而不见来得好。
“买了不喝,放着生虫啊?”岳幼堇想都没想就回嘴。
“生虫?”冯茵茵陡地认真思索起来,而且突发奇想,“咦,万一酒里真生了虫,我们是不是可以要求啤酒厂商赔偿?”
岳幼堇一听差点没跌倒,忙扶住冰箱稳住倾斜的身躯。“拜托!你想钱想疯了?!”
或许人活到某一个年龄,总会觉得钱放在身边比较有点儿安全感,像她老妈就是。
两年前,老爸两腿一伸,面带微笑地“飘”去跟上帝“同居”之后,留下不少保险理赔金给老妈;她就搞不懂,老妈为何还要想些没意思的事?那些理赔金够她们母女俩躺着吃喝一辈子了。
“你这丫头就是不懂,世上没有人嫌钱多的。”讪讪地抓回天马行空的幻想,冯茵茵一转身,想到个“最急件”的问题,“唉,你今天不是去相亲了吗?结果怎么样?”
自从老伴“变心”之后,冯茵茵最担心的,就是岳幼堇的终身大事。
好好一个女孩子念什么体育系?对啦,她承认幼堇不是什么绝佳的读书料,从幼堇小时候开始,那丫头的手脚就动得永远比脑子快,她虽然不是很满意女儿选了体育系,但至少也捞个大学生做做,不至于让她挂不住面子。
问题是,摆脱了学生生涯,那丫头偏偏去做什么体育老师——老师还算是体面的工作,但她对“体育”这两个字又有意见了。
人家的女孩子都是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而且都说女儿比较贴心,可偏偏她的女儿就是跟人家的不一样。
每天在运动场上跑过来、冲过去,不仅没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气质,反倒成天跟飞扬的汗水、粗鲁的运动员为伍,成了个地地道道的男人婆,无怪乎她这个做老妈的,担心自个儿的女儿嫁不出去。
她是可以养幼堇一辈子啦,可是老脸皮挂不住嘛!
隔壁那个阿花的女儿,嫁了个有学问的教授;再过去那个阿惠,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儿也要跟个企业小开订婚了,更别提其他的谁谁谁……哪家的女儿没有个好归宿?就属她家的最不长进,到目前连只跟在身边乱飞的苍蝇都没见过。
害得她这个苦命的妈,只得三天两头“命令”自家女儿抛头露脸地去相亲,她要敢拒绝就断绝母女关系。
“别提了,说起那个不长眼的猪头就有气!”岳幼堇才刚让冰啤酒压下的火气,一下子全冲上了顶点,“你知不知道他怎么说我?”
“怎么说你?”冯茵茵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听人家怎么数落她的女儿。
“他说女人不长脸蛋就得长身材,如果没身材也得长脑子。”岳幼堇的眼冒出火花,看来这回气得可不轻,“那只死猪猡说我不仅不长脸蛋也不长身材,那也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嘛,不跟他计较;可更过分的是,他竟敢说我没脑子?!真是混蛋!”
“什么?”冯茵茵的声音拔高了起来,两只老拳握得死紧,“那混球竟敢这么挑剔你?”
“那可不。”捏扁了手中的空啤酒罐,岳幼堇长臂一抛,啤酒罐呈抛物线,落入垃圾桶里,“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他敢这么损我,我就回给他一句:”我再怎么没脑子,也知道你这种人不能嫁!‘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帅吧?“勾起得意的笑,她觉得自己帅毙了!
冯茵茵闭了闭眼,再也提不起力气骂她了。这种下场千篇一律,她听得都会背了,真想叫女儿下次换个新鲜一点儿的剧情。
“我看呐,下次我陪你去算了。”垂下肩膀,再好的心情也全糊了。
“不会吧?”岳幼堇睁大不算小的美眸,惊恐地瞪着她,“还有下次?我不嫁人、陪你一辈子总行了吧?!”
“你可别想让我养你一辈子。”冷冷地睨她一眼,冯茵茵没得商量地打回票。
“哼!我又不是没赚钱,了不起以后每个月给你……”扳扳手指,岳幼堇细数自己的薪资和花费,“一千?”她给一千已经不少了。
“付房租都不够。”掏掏耳朵,冯茵茵再也没聊天的兴致,转身准备回房。
“别这样嘛,妈。”蹦蹦跳跳地挡住冯茵茵的房门,她还有话说,“我们是母女嘛,算得那么清楚干吗?那不然我……再加五百?”她沉痛地伸出五指退让一步。
打个大呵欠,推开女儿那张碍眼的脸,冯茵茵推开房门,凉凉地撂下话:“这个礼拜天,咱们一起去相亲。”
哇咧!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呃,要女婿不要女儿,哪有这种妈啦?岳幼堇闷得跳脚,却只能对着硬邦邦的门板发牢骚。
唉——家门不幸喔!
第一章
挑开餐盘里的青椒,岳幼堇鄙夷地睨着那美丽的绿色食物扮鬼脸。
凡是她认为外表看起来丑丑的东西,全在她挑食的范围之内;例如苦瓜,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丑东西,然后像青椒、茄子、榴之类,包括长得怪怪的火龙果,也在她的否决范围。
东西还没吃到嘴里,单单看到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模样就没了食欲,何况还得将它们放到嘴里?呵!免谈!
“挑食对身体不好。”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他就是今天的男主角谭恪亚。他注意她的动作好一会儿了,没想到她这么大个人还会挑食。
“嗯?”岳幼堇眨了眨眼,神经质地将视线定在对面那个在她看来长得过分白净、像极了吃软饭的男人。“你在说我吗?”
“是。”漾开和煦的笑,谭恪亚的眼儿微眯,“我们园里难免会收到挑食的小朋友,那些孩子的成长速度,往往较不挑食的孩子来得差;你的运动量那么大,对你而言,挑食是个特别不好的习惯。”
“园里?”咦?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刚才介绍人在介绍他的身家背景时,她根本心不在焉,所以除了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动物园吗?”把动物当成小朋友?怪人一个。
“不,是幼儿园。”谭恪亚不以为然,依然笑容满面。
“啊?”她愣住了,不自觉地多看他两眼,“你是说……你在幼儿园任教?”老天!她是高中的体育老师,对幼儿教育距离太远,都不晓得现在的幼儿园有男老师。
实在是土毙了!
“不,我是园长。”扯开优雅的嘴角,他极有耐心地、重复地介绍着自己的工作,“除了园里的内务之外,还兼任幼儿体能老师。”
换言之,以她任教学校的制度来看,他就是校长;兼任幼儿体能老师,大概就跟她一样,是个体育老师的意思。
“喔。”她不想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但她克制不住,“原来我们是同行。”说完话,一张嘴还合不起来,因为这家伙完全颠覆她对幼儿园园长的印象。
在她的认知里,幼儿园园长该是个有点年纪,然后较具威严的老女人,而不是像他这样,像个……小白脸似的大男人。
太诡异了。
“可以这么说。”谭恪亚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特地挑出来的青椒,心里着实觉得可惜,忍不住为她上了一堂营养课,“幼堇,你不知道青椒里含有大量的β胡萝卜素和维生素C吗?β胡萝卜素可转换成维生素A,对视力有很大的帮助,维生素C则有助于血管扩张和增强修补损伤组织的能力,更可以去斑美白,对女孩子而言,都是很重要的营养成分。”
“啊?”岳幼堇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大脑有点运转不良。她最怕这种营养啦、生物啦、科学之类的东西,单单听到那些名词,她就一个头N个大,不然她也不必选择不用大脑的体育系,“嘿、嘿嘿……”除了干笑,她还是只能干笑,不然还能怎么办咧?
“呃,不好意思,我习惯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这是在幼儿园里养成的习惯,他几乎不用思索便将它应用在日常生活里,戒都戒不掉;看她略显呆愣的模样,让他有丝懊恼。
“那没关系啦!”率性地挥挥手,她不会把这等小事看得太严重,“名字本来就是取来让人叫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一副适应不良的样子?
切了块猪排放进嘴里,岳幼堇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顾形象地边吃边讲话:“偶忍样(我怎样)?”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谭恪亚再度忍不住犯了职业病。
岳幼堇停下进食的动作,把口里的菜肴挤到左边,手指随意抹了抹嘴角。“你这个人规矩怎么那么多?”实在是够烦的。
“我是担心你噎着了。”沮丧地撑起好看的眉,谭恪亚显得有点哀怨。
“呸呸呸,你别诅咒我。”睐了他一眼,岳幼堇继续大啖起来。
“唉……”伸出手,谭恪亚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停顿半晌后,终究忍了下来。
他的条件还算不错,长得应该也还可以,可是每回相亲都注定败北。
其实他知道原因。现在的女人似乎都不太喜欢小孩……呃,这么说好象也不太对,应该是说她们不太喜欢别人的小孩;偶尔跟孩子们玩玩、逗逗他们可以,但要她们长期跟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为伍,十个有九个不都愿意。
虽然他可以选择园里的老师成为伴侣,但人类的感情过于复杂,他不想因为情感的牵扯而失去园里任何一位优秀的老师,所以他从不追求自己园里的女老师。
当然,除了他的职业背景,最大的问题出自于他的“敬业”。幼儿园时期的孩子们,活动力特别旺盛,动静之间,经常会忘记老师们常常提醒过的各项规定。身为园长,只要孩子们稍有不注意的地方,他便会好声好气地提醒,久而久之,就成了要不得的习惯。
除了在园内的时间外,他在平时的生活中也经常如此,所以没有女人受得了他的嗦,说得更白话一点,新生代称之为“龟毛”,因此之前的相亲没一次成功。
看着那堆像小山一般的青椒,谭恪亚有点坐立难安。他实在很想劝岳幼堇吃掉那堆有营养的青椒,又担心她嫌弃自己太过唠叨,因为他觉得岳幼堇是个蛮特别的女人,而他并不觉得讨厌。
每回相亲遇到的女人,虽然大部分的礼仪都还算合格,但却显得做作不自然。吃多了怕胖、难吃也不敢说,讲一句话拐十八个弯,害得他猜半天才能猜得出对方的意思。
但岳幼堇不同。虽然她看起来有点……呃,粗枝大叶,餐桌礼仪也称不上及格,挑食更是个致命伤,但她的率直着实吸引着他,至少她会坦白地对他说:你这个人规矩怎么那么多?而不是像其它女人,当面讲的都是客套话,之后却在背后伤人。
他不想放弃这个坦白又率直,笑起来很阳光的女人。
如果是她,一定不会拒绝跟孩子们亲近——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深信不疑。
“哎呀,老人家的膀胱就是不好,没坐两下就直跑厕所。”冯茵茵和介绍人自洗手间里出来,大老远就扯开嗓门喳喳呼呼。
“谁教你喝那么多咖啡?”以狂风之姿扫光眼前的猪排饭,岳幼堇的餐盘看来颇为狼狈,残留点点饭粒不说,最醒目的还是那堆青椒。“咖啡利尿,而且会让人亢奋,晚上睡不着可别赖我陪你聊天。”
“你这丫头,用餐的时候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冯茵茵大咧咧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差点没将她拍进满是青椒的餐盘里,“不好意思啊,谭先生,我们幼堇就是粗鲁了点,她没啥恶意的。”
“唉,有人这么损自己的女儿吗?”岳幼堇不满地揉着后脑,不忘跟母亲来番唇枪舌战,“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啊?”
“你给我闭嘴啦!”冯茵茵拧了下她的手臂,扯着尴尬的笑脸对上谭恪亚,“她就是这个样,谭先生可千万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