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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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祈,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别说不是,陪男人说说笑笑逗他们开心是妳的专长,对妳不会有什么困难的吧?”
一声嗤笑,更显示了他对她的偏见始终未曾稍解。
“我不要,蔚祈,我不要!”施梦荷眼泪夺眶而出,明知没有反抗的余地,她还是做最后的挣扎,只要他心软,她就能从卖笑生涯中解脱。
“我叫妳下车!”申蔚祈陡然大声起来。他知道若不逼自己这样,在她的泪水攻势之下,他会被击得往后退,再也无法耍狠。
施梦荷乞瞵地凝望他一眼,仍得不到他的同情。
“眼泪擦干!那么丑怎么见人?妳要是把伍董给吓跑,妳就完了!”申蔚析出言恐吓,抽出几张面纸给她。
他拿面纸的手停在施梦荷面前,她却迟迟不肯接过去,宁愿用手乱抹,抹得妆花糊糊的。
“妳在干什么?”她的行为……可是怨言的抗议?申蔚祈气极地瞪着那张花妆脸。
施梦荷却不以为意,开门就要下车。
“等一下!”申蔚祈将她拉回来。
“妳是准备吓死伍董是不是?”
施梦荷不语,也不再看他。
“脸转过来,妳这种样子鬼都比妳好看,快给我擦干净、补好妆!”
施梦荷始终一语未发,却也开始乖乖擦脸、擦手、慢慢补妆,直到一张明艳的脸重新出现在申蔚祈面前,她都没再说话。
“下车吧!已经迟到了。”申蔚祈无情地催促她下车,不再多瞧她一眼。
“再见,不用太想我。”施梦荷吸了吸鼻子,将一字型领口往肩下左右各猛力拉一下,不但露出光洁嫩白的肩膀,连酥胸都半露呼之欲出,然后很不甘愿被他欺负似的,说了句近似挑衅的话就下车,摇曳生姿地往饭店走去。
见她走路的姿势比以往还“娆”,衣着在两秒钟之内变得无端曝露,申蔚祈心口没痛,倒是快爆炸了!
这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这一刻,他竟开始担心了……她会不会跟伍东宏一拍即合?她会不会乱来?
可恶!他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好像很蠢?
不!他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最睿智的,因为她必能为他创造出一些利益,只要她将他的客户“按捺”得高高兴兴,那么他就值回票价。
一个施梦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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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大概是老天爷听见施梦荷的心声吧!
当她与伍东宏吃完午饭,正准备到郊外去晃晃时,伍东宏就因公事繁忙被call走了。
他临走前不断对她表示歉意,并口口声声称赞她的体贴与热情,施梦荷在心里偷笑,那不过是她最不得已的逢场作戏。
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她便去疗养中心陪母亲,直到傍晚蔓蔓打电话说有事要见她一面,她才离去。
“蔓蔓,妳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打扮好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呢!”施梦荷一进蔓蔓家门就看见她已经打扮得光鲜亮丽,不禁露出讶异的表情。
“铮铮,妳是不是被申董事长包养了?”蔓蔓拉她坐在椅子上,很正经地问。
“妳怎么知道?”
蔓蔓有预知能力似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看妳昨晚被申董事长带走,我就知道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唉……是真的逃不出了。”施梦荷垂下眼眸,无奈地说。
“是缘分吧?”蔓蔓耸耸肩膀,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好淡然。
“蔓蔓妳知道吗?他竟然说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莫名其妙想生气和心痛起来,偏偏当我面对他的蛮横和强势时,我还真觉得不该再忤逆他,也不敢反抗他!妳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蔓蔓笑着摇摇头,将手搭在她肩上说:“铮铮,这一点也不奇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只能靠感觉。尤其是人与人的相遇都是有因有缘的,就拿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来说,这伺尝不是缘分?”
“可我未免也太可怜了吧?”施梦荷自觉委屈,却又无法不顺从他,好似让他一直踩在头顶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真怪了。
“铮铮,妳记不记得我们考上专科,新生报到那天第一次见面,我们两个都说对彼此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嗯,我当然记得。”施梦荷笑着说,她觉得认识蔓蔓,是她悲苦人生中少有的好运气。
“所以铮铮,缘分来时是挡不住的,至于是好是坏,真要看自己的作为,妳以后就会明白的……”蔓蔓话语戛然而止,慌忙地笑了一下。
“以后会明白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妳就当认识申董事长是妳一生最难得的好缘分,就算是被包养,妳也可以很认真地爱他呀!也许他感受到妳的爱,就不再生气也不再心痛,还会爱上妳呢,妳不希望如此吗?”
“他不想娶我,我实在好难过,蔓蔓,妳知道我一直想嫁人的。”
“嫁人前,先被包养也还好啦!总之,妳就用妳的真心去感动他,如果妳过得好,也就不枉费我……”蔓蔓话又说一半,惊觉自己又说太多了。
“不枉费妳什么?”
“不枉费我一路挺妳到底的苦心呀。”蔓蔓拉长语调,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哎哟!几百年没玩捏脸的游戏了,今天竟然就捏这么用力,我也要捏妳!”施梦荷一面抚着脸颊,一面也伸出手要往蔓蔓脸上捏去。
“不行!我妆都化好了,妳不可以捏啦!”蔓蔓双手护颊跑开。
“好吧!饶了妳。”
“谢谢喔!”蔓蔓顾全这张精雕细琢的脸,总算放心地笑了。
施梦荷也跟着笑了,与蔓蔓眼神交会时,她突然觉得蔓蔓的眼神和笑意都好神秘喔!
※※※
因为申蔚析没交代当施梦荷结束“工作”时该怎么办,所以她与蔓蔓告别后,便在街头晃荡。
尽管街上霓虹闪烁,热闹非凡,她却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不习惯吧!以前这时候她通常都已经周旋在众多男客之间,而且抢手得很,哪会有什么被遗弃的感觉!
今天是她好运,意外捡到时间,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都九点多,再晃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回她的租处睡觉去算了。
“施梦荷,亏妳还想嫁人!妳这不甘寂寞的女人,只怕从良后也不安于室吧!笨蛋!”她低声笑骂着自己。
又想到申蔚祈了,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她多希望从此只属于他,为他下厨、为他烫衣服,当个全能的好妻子,而不是说出来很难听的“被包养的女人”。
“申蔚祈,你卑鄙!钱多了不起啊?得到人家、还不娶人家,人家想嫁给你也不行?讨厌!你心痛痛死活该啦!”
殊不知她畅快骂街,那个被她骂卑鄙的申蔚祈已在背后朝她步步逼近。
就在她准备转向下个街口时,她的肩膀被双大掌像抓小鸡似的紧紧握住。
她一回头,吓得张口结舌。
“你、你、你!”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啊?该不会听见她在骂他吧?糟了!
“妳跑哪里去了?”申蔚祈开口便是责问。
至于她刚刚骂他卑鄙的帐,以后再慢慢算。
“我、我、我去看我妈妈,然后还去找蔓蔓,接着就随便逛逛,现在想回去睡觉了。”施梦荷惊魂甫定,乖乖报告行踪。
“我找妳一下午,妳知不知道?”
当他知道伍东宏与她早早就分手,她却不知去向时,他简直气坏了!气她到处乱跑,也气自己竟忘记交代她工作结束该跟他报告一声,让他安心……不,是让他能清楚掌控她的行踪,与安心无关,绝对无关!
应、应该无关吧?他思绪持续混乱中……算了!
“我不知道啊。”施梦荷略缩着头,被他骂得很无辜。
“妳就不会想到打电话跟我讲一下吗?”
“我又不知道您的电话!”
“又说『您』!”都说过不要再用“您”,还讲不听!
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他纠正她发音,施梦荷只好重新讲一遍。“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电话。”
“不知道不会问啊?”
“问谁啊?”施梦荷咕哝着,真是招谁惹谁,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这错也算她头上,实在是愈想愈无辜。
“算了!回家再说。”申蔚祈拉了她就要走。
“要说不如现在说,不然等一下回家又忘记,然后改天发生同样事情又骂我!你电话几号?”
“妳……”申蔚祈被打败,一时语塞。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对不对?不然你就会打给我,而不是在这里发飙。”就因他脾气大,先骂先赢,像她这种懂得忍让的人就只能被他骂,真不公平。
“好好好,手机拿出来,把我的号码输进去。”
如此这般,一个身材伟岸、西装笔挺的集团董事长和一位出身风尘、衣着曝露的女人,就这样当街交换起手机号码,那画面看起来有点——突兀。
“我们这样像不像在援交?”施梦荷冷不防问一句。
“Fantasy的小姐,妳!”
“我不再属于Fantasy,我是属于您——你的。”施梦荷刻意靠近他的胸膛,仰起脸,追逐着他的眼神,希望得到肯定。
“正因妳属于我,所以得听令于我,除此之外,妳就不用想太多。”申蔚祈拉起她的手往停车处走。
“回去后我会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我不想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形发生。”
“你一向都这么霸道吗?”施梦荷小跑步跟上他。
“没有。”
“该不会你的霸道是专门对付我的吧?”
“有自知之明,不错。”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施梦荷原本就不高昂的情绪在此刻狠狠下滑,提不起劲,步伐不禁散漫起来。
“怎么?”感到拉力变重,申蔚祈回头询问她,表情倒是挺柔和。
“走不动了,我今天真的走太多路,脚好酸。”这是她这么多年来运动量最大的一次。说着,她甩掉他的手,在路旁蹲了下来。
“谁教妳没事乱走?”申蔚祈念她一句,再度拉起她的手就要走。“车子在前面,再走几步就到了。”
“你背我好不好?”施梦荷大瞻要求。
“你骂也骂了,生气也生气过了,想我回去,就背我吧!蔚祈。”
“少得寸进尺了!没骂妳不代表我就不生妳的气,妳搞清楚点。”
申蔚祈站在她前面,将所有的光线全部挡掉,她的脸瞬时变暗,失望的表情有些模糊。
“那让我休息一下再走。”见他高高在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施梦荷索性脱下高跟鞋,往地上一坐,先休息休息再说。
他怕丢脸,那是他的事,她才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难看!怏站起来穿上鞋。”
申蔚祈果然是个很爱面子的男人,他的神情有点急,口气变得慌乱。
“站不起来。”看他急,她倒高兴。
“妳真是太过分了!”申蔚祈咬牙斥责她,却一面脱下西装外套丢给她。
“拿着。”
他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上面两个扣子,接着半蹲下高大的身躯命令她。
“上来。”
什么?他竟然真的……
“是!”施梦荷喜出望外,笑容一下子全绽开,立即乖乖“上马”。
“裙子拉好、人抓好,掉下去我就不理妳了。”申蔚祈的背上负荷着她,却仍尽量挺直身子。
施梦荷听话地将裙襬拉了拉。
“可鞋子……”她一时兴奋过头,鞋子还丢在地上忘记拿。
“妳真会找我麻烦!”申蔚析没让她跳下来,他径自弯腰下去伸长手勾起那双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前走。
熙来攘往的街头,男人背着女人,不管在别人眼中他俩是什么关系,申蔚祈都认了,谁教她现在是他的女人!虽然是个很欠扁的女人。
施梦荷紧攀住申蔚祈,将脸贴在他宽阔厚实的背上,她感觉好满足、好幸福。
希望他的车停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最好被施吊了、不见了,让他一直背她,背到家……
家?刚才他们互换手机时,他说了“回家再说”,那么,那栋白色大宅真成为她的家了吗?
“蔚祈,昨晚我睡觉那里是……家吗?”施梦荷嘴巴贴在他耳边轻声问,闭上眼睛仔细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她希望从此一点一滴深记着他的味道,更希望待会儿能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妳当它是家那就是家,不过对我而言,那只是一栋闲置的建筑物,而妳是目前住在里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