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哑女心-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仿佛看出了他眼里的激赏与迷惑,翠姨缓缓的开口道:“这是梦蝶的房间,而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二个踏上这里的男人。”
忍不住地皱地眉来的,狄杨永远忘不了那一夜,他的好友少军,是第一个踏上这里的男人。
“你不该妒忌的,”摇了摇头,翠姨轻抚着床上那洁白干净的被褥,喃喃的说道:“因为无论是梦蝶的身子或是心灵,可都像这被子一样,始终是洁白无暇。”
说他不感到意外与欣慰,那绝对是骗人的。当然,这话并不是说他鄙视那些身在青楼的女子。而是,毕竟在这浑浊而又充满诱惑的青楼里,能真正坚守卖艺不卖身的,又有几人?
于是不由自主的,狄扬想起了梦蝶那一身迷人心魂的冷艳,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可真是老天爷创造出来折磨男人的!
然而想着想着,狄扬警觉的四下张望着,最后他的眼光落在翠姨身上。“怎么一直没看见梦蝶呢呢?”
“她,走了!”静静的直望着他,翠姨这才又缓缓的说道:“而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
“走了?”倏然一惊,狄扬快步的冲至翠姨的面前,问道:“走了,是什么意思?”
☆☆☆。。。☆☆☆。。。☆☆☆
相较于狄扬的慌乱,翠姨倒是一派平静支起身来,缓缓的走向前,略过狄扬的身旁,停在前方的书案前。“我和梦蝶都不是这里的人,因此‘走了’的意思就是,梦蝶已经回她家乡去了。”
眼前,翠姨的答案、翠姨的平静,都教狄扬禁不住昏眩了起来。不过立刻奋力的甩了甩头,此时,他需要的是理智、是清醒,而不是昏眩。因此又追向前来,他立刻又追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跟谁一起走的?”
“静心庵后的那座孤坟,是梦蝶她父亲的衣物坟,而今天一大早,梦蝶就带着她爹留下的衣物,自己一个人,女扮男装的走了。”
原来那孤坟里的人,竟是她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狄扬原本是该欣喜若狂的,然而此时,他着实没那个心思高兴。可不是吗?什么叫女扮男装?就凭她那副纤弱的身子与惊人的美貌?他简直无法想像那可怕的后果会是什么。“翠姨,梦蝶的家乡在哪里?”
仰起头来,专心一致的望着墙上的那幅画,翠姨缓缓的说道:“梦蝶的家乡在北方。”
北方?
狄扬的耳朵仔细的听着翠姨的描述,两只眼睛可也是跟着仰望着墙上的那幅画,咦?这幅画—;—;狄扬确定自己从不曾见过,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画里的雪景,红梅,甚至是远端的那幢深色大宅,竟教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真的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想不起来的是,这情景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
没有回答,狄扬只沉默的猜测着。
“我不放心梦蝶自己一个人回北方去。”
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狄扬扬了扬眉道:“而你想到了我?”
“我别无选择,”回过头来看着狄扬,翠姨就事论事:“我不能让梦蝶自己一个人回去,因此我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放手一搏,赌你的爱情,更赌梦蝶的运气与眼光。”
挑了挑眉,狄扬不解而嘲弄的问道:“赌我的爱情和梦蝶的眼光?”
“因为我不相信爱情,所以我赌你的爱情,也赌梦蝶是否真能幸运的碰上所谓的爱情。而至于眼光—;—;梦蝶对你,是不同于酒客的。”
翠姨的话,听在狄扬的耳里,真可说是哭笑不得。可不是吗?她恨他—;—;这是她唯一厚待他,且绝对不同于其他酒客的地方。于是哑着声音,狄扬只沉沉的回答道:“我知道,她恨我。”
摇了摇头,翠姨慎重道:“是不是恨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能够左右她情绪的男人。”
☆☆☆。。。☆☆☆。。。☆☆☆
第一个能够左右她情绪的男人?狄扬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句话而感到得意?还是悲哀?然而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反正他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梦蝶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恨他,总之,他不会放弃的!
是的,这一个月来,他每个晚上守在蝶园里,为的就是要她明白,他不会放弃的。他会找出她之所以恨他的理由;而他更会以他不变的执着,来融化她一颗冰封的心。
狄扬的沉默,是教翠姨看在眼底、慌在心里,怎么,难道自己又输了?这狄扬并不是那个可以给得起爱情的男人?
“翠姨,我这就回去把手边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立刻北上去找梦蝶。你仅管放心,我会找到她的。”注视着翠姨,狄扬坚定而自信的又说道:“当然,我更会让你相信我对梦蝶的爱情。”
缓缓的拉开了嘴角,翠姨欣慰的笑了。先不论他是否真能做到他所说的那样,但最起码,翠姨听见了她目前最想要的一句话,他愿意立刻动身去找梦蝶。于是笑望着眼前这出色的男人,翠姨忍不住的想:也许青楼女的命运,并不全都是那么样的坏吧!而也许梦蝶真会幸运的遇上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份真正的爱情吧!
就这么想着想着,只见翠姨自衣袖里,掏出张小字条,走上前,慎重的将它交给了狄扬:“这是梦蝶预定行径的路线,你只要跟着它走,就一定能追得得上她的。”
接过翠姨手里的字条,狄扬立刻低头,仔细的一一看过字条上的路线,然而当他的眼光落在这路线的最终地点时,倏然的瞪大了一双眼睛,他是那样震惊与愕然的望着子条上的那两个字—;—;姚府。
姚府!北京城郊的姚府!
立刻抬起头来,狄扬脸上的神情闪烁不定;颤抖的扬着手中那纸字条,狄扬几乎是迫不及待又咄咄逼人的追问道:“北京城郊的姚府?梦蝶去那儿做什么?那姚府不是早在七年前,就被一场火给烧成废墟了吗?”
☆☆☆。。。☆☆☆。。。☆☆☆
这下子意外的,倒换成了是翠姨。可不是吗?。据她所知,狄扬是道道地地的南方人,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清楚,在北京城郊有座姚府呢?而且居然还知道且记得,曾经号称是北方第一大望族的姚家,可就在失火的那一夜间,被烧光了所有的一切。
翠姨的沉默是引得狄扬连忙的又追问道:“翠姨,梦蝶去姚府做什么?她跟姚府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过了,梦蝶是带着她爹的衣物回家乡去了,而那姚府—;—;其实就是梦蝶真正的家。”
姚府—;—;是梦蝶的家?不,这怎么可能?姚府怎么会是梦蝶的家呢?这是代表什么意思?梦蝶和那被烧光的姚府,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仿佛是看出他眼里的迷惑,翠姨是接着缓缓的说道:“所谓的梦蝶,不过就是梦境里,虚幻不实的彩蝶,而其实真正的她,原姓姚,名叫蕙兰,她是北方煤矿大王—;—;姚动膝下唯一的独生女。唉!堂堂一个富家千金的娇娇女,竟沦落到蝶园这种地方来。这此些年来,可真是难为她了。”
姚蕙兰!
梦蝶—;—;怎么会是姚蕙兰呢?那姚蕙兰不是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吗?
“其实,七年前的那一场大火,是烧光了姚府里所有的一切,和夺走了姚府里近八十口人的生命。不过不幸中的大幸是,梦蝶逃过了那一劫,因此她也就成了那一场大火里,唯一逃了出来的人。”
原来,那姚蕙兰并没有死!
姚—;—;蕙—;—;兰—;—;
默默的咀嚼着这三个字,一时间,狄扬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立刻天旋地转了起来;而那曾经存在过的遗憾,更像是一波波汹涌的浪潮,又猛又烈的打击着他。
☆☆☆。。。☆☆☆。。。☆☆☆
姚蕙兰,这个深埋在他记忆深处,几乎是不敢去触动的名字;姚蕙兰,这个教他是深深愧疚着的女孩,她—;—;怎么会是梦蝶呢?”
慌乱中,狄扬的眼光不自觉落在眼前那幅画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幅画,画就是姚府。而他之所以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则是因为自己曾在多年前,千里迢迢的去造访姚府。还记得那时的情景,漫天的飞雪、遍地的红梅,就跟这画里的景致一模一样。
闭上双眼,狄扬让那一椿椿沉寂的往事,再一次的浮现心头。还记得,当时的他,不过才刚满二十岁,因此在他年轻的生命里,有的只是轻狂、鲁莽和冲动。
是的,每当午夜梦回时,总就是无法忘怀,当年,在姚府的大厅里,他眼睁睁的看着姚蕙兰那抹粉蓝的身影,掩面的狂奔而去;而他也更是清清楚楚的听见,她那压抑的啜泣声,一声一声的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后悔时,当夜,姚府就教一把火给烧光了。于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故人已逝,所以也就不会再对人提起过这些往事。然而即使是不曾再提,但是那一份心痛的愧疚,却始终是沉沉的压在他心底深处,从不曾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消失。
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狄扬黑亮眼眸里,是心疼、是歉疚、更是了然。
原来—;—;这就是她恨他的理由!
这么多个年头过去了,如今的他,走过了轻狂,更褪去了年少的鲁莽和冲动:此时,静静的站在这里,静静的回首过往,狄扬竟也只能苦笑的认同着:他—;—;的确是该恨的!
是的,就因为他曾做过的事、曾犯过的错,她的确是该恨他的。不过庆幸的是,她还活着,而只要她还活着,那么他就有机会去弥补自己曾犯下的错。因此无论她人在天涯、还是海角地无论她是蝶园里的梦蝶、还是姚府里的姚蕙兰,总之,他都会找回她的。
紧紧的握着手心里的字条,狄扬的心里忍不住的想着:他不明白,这是造化弄人?还是报应不爽?
可不是吗?他万万也没想到,如今教他是深深痴恋着的梦蝶,竟会是姚蕙兰。而那姚蕙兰—;—;却是当年教他当众给退了婚的未婚妻!
是的,总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是漫天的飞雪,而他则是只身的在风雪中赶路,赶着去休掉他那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姚蕙兰……
第五章
七年前的北京。
正月天里的华北,漫天飞雪。
窗外,洁白干净的雪盖满了房田屋舍、树顶叶梢。因此,放眼望去,一片没有边际、银白的世界,充斥着一股超然、纯净的美。
时间是静默的,直到她的一声叹息,扰乱了这份的静默。
空间是沉寂的,直到她的一只小手,探出窗来,打破了这一份的沉寂。
她,名唤蕙兰,由于生得可爱讨喜,一直就是父亲姚动的掌上明珠,更是姚家人的最爱。随着年岁的增长,褪去儿时的可爱稚气,如今的姚蕙兰,不但是人如其名般的纤细乖巧、蕙质兰心。且其楚楚动人的姿色,就好比是朵初开的白牡彤,雍容华丽的气质中,又带着份少女娇嫩的美。
可不是吗?瞧她,一袭淡粉色上等做工的上衣服贴着她那玲珑曼妙的身躯,而裸露在粉色衣裙之外的肌肤,细白若雪,颈上那一张眉目如画般的脸庞,更是足以教男人痴恋,女人妒恨。
姚家世代子孙皆以采矿为业,为一、二十年来,姚动凭着他从不间断的努力与毅力,不但严守住原有的家业,而且还将其发扬光大,使得如今的姚家,不但掌控了所有北方的采矿业,堪称北方第一大望族。而富可敌国的姚动,则更被称之为煤矿之王。
☆☆☆。。。☆☆☆。。。☆☆☆
然而可惜的是,姚家虽然家大业大,只是一直以来就人丁单薄。姚动的元配夫人听说是长得美丽动人,然而出于身子骨一向单薄,因此不但没能替姚动多生下几个胖壮的儿子,其原本虚弱的身子,更是在生下姚蕙兰之后,便撒手人寰,结束她年方十八的短暂生命。
而据说姚动由于爱妻至深,因此在爱妻去世之后,一直无意再娶。因此载至目前为止,这家财万贯的姚动,膝上便就只有姚蕙兰这么一个女儿,颇有后继无人之忧。
不过话说了回来,虽然姚动膝下无子是没错,但正所谓的女婿即为半子,因此这只要是谁能娶得姚蕙兰为妻,做了姚家的乘龙快婿,那么可想而知的,这姚家偌大的产业,也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掌握在手里了。
于是,就凭着这一份与生俱来的美丽与财富,更使她—;—;姚蕙兰,赢得了北方第一佳人之名。
窗外,洁白的雪花渐渐的飘落在她白里透红的小手上,合起掌来,一股沁人心魂的冰凉立刻钻进了她的手心里。仅管她手心底是冰凉凉的,但她的身子骨却是热烘烘的,而那张巴掌般大的小脸更是红扑扑的,正无言的诉说着一股不为不知的秘密。
再过一个月,她,就十五了。
十五岁—;—;是如花般的年华;而十五岁的她—;—;心底,更藏着个梦幻般的憧憬。
正所谓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因此这么样的一个年纪,本该就是美丽的;而这么样的一份情怀,则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