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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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道:“我原来那个女朋友约我吃最后的晚餐,说过了今晚,各走各的路,不再来缠我。”我说:“你怎么跟欧阳克似的,见一个爱一个?”
孙旭东说:“你不知道,我刚处的这个女朋友,又漂亮,又温柔,无论哪点都比原来那个强多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同喜,同喜。”孙旭东挥手招了辆的士,绝尘而去。翌日上班时,惊闻孙旭东昨晚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急救。据说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华灯初上的时候,一位模样清纯的姑娘,手捧一束黄玫瑰,静静地伫立在深秋的街头,目光如水,面带微笑。一个小伙子从街对面走过川流不息的车流,走到姑娘面前,俩人相视一笑,随即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姑娘双眼微闭,一脸幸福,此经典爱情场面被一恰好路过的摄影师拍个正着。良久,姑娘手持着的黄玫瑰在小伙子背后落下了花瓣雨,纷纷扬扬,随风飞舞,这时的画外音应该是阿贵的《爱的歌声》:
满天的星空是你无尽的爱像那春天的暖暖微风拥抱我浩瀚的小宇宙像你宽容的心总是无怨无悔包容我让我感谢你保护你看着你我要静静地抱着你我要奔向你守着你黏着你我要永远地爱着你我要给你全部给你……落英将尽,一束优雅的黄玫瑰渐渐成了一把毫无生气的枯枝,路人惊讶地发现,残花中竟然闪着点点寒光,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周围一片岑寂,市声突然匿去,热烈拥抱在一起的情侣分开了,“咣啷”一声,一把沾着鲜血的匕首落地,那束黄玫瑰也随之坠落,小伙子轰然倒地,满地黄花,鲜血分外醒目,刺眼。姑娘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目光沉静,神情自若,只有一头秀发在风中飘扬。随后是警车的眩目警灯和刺耳警笛,一个原本经典的爱情故事演瞬间变成了一场恩断情绝的血腥凶杀,现场只留下路人的惊魂未定和扼腕叹息。那个摄影师的相机挂在脖子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刚才取景的地方,几分钟前还在的拥抱在一起的情侣怎么会突然消逝无踪?擦一下眼睛,这是不是一个梦?摇摇头,一声叹息,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怪,爱之深,恨之切,由爱生恨的事例早已屡见不鲜。见到孙旭东时,已是一个星期后,他才度过危险期。好说歹说,医生才允许我们科里的几个同事进去探视10分钟。我们走进特护病房,孙旭东无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接着氧气,胳膊上吊着药水,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看见我们进来,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笑出来,说:“你们来了。”许大姐和小孙把我们买来的营养品放到茶几上,大家简单寒喧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询问详情?安慰几句?都没什么好问的,好说的,一个悲情故事而已,最好不要提及,让一切随风而去。孙旭东说:“许大姐、小孙,麻烦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点事想跟吴铮说。”许大姐和小孙出去后,我关上门,坐到孙旭东床头。“吴铮,老弟对不起你!”孙旭东一脸歉意,“我出事前,刚把下岗名单报上去,我报的是……”“别说了,我知道。”我打断了孙旭东的话头。“你骂我吧!”孙旭东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眼圈发红,“你知道的,我也难办啊!”我沉静地说:“行了,行了,我不怪你。”其实我对下岗的事早有准备,结果也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只是心里不服气,原本想借此大闹一场,出口恶气,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虽然早知结果如此,也曾忐忑不安,毕竟在公司干了近10年时间,虚度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还有疲劳,说没感情,这么多年了,至少也混了碗饭吃,没饿死,但是谜底正式揭开后,心里却没有一丝沮丧,反而更坦然,更无所谓。不就是下岗吗?多大事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抬头看了一下吊着的盐水瓶,里面的药水已所剩无多,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喊一声:“护士,快来换药水。”回到家,换上睡衣,四仰八*地躺在床上看租来的影碟《指环王――双塔奇兵》,惊险的动画效果,恢宏的场面,令人赞叹不已。我早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从明天起,我就不用一大早爬起来,赶去上班了,可以睡个懒觉,做个快乐的单身汉,做单身汉的好处是从床的两边都可以上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只要肚子不饿,就可以不去烧饭,家里不脏得无法插足,就可以不拖地。反正也没人会来管你,人就是这么*,没人管的时候,就盼望有人来管,娶老婆,去上班,正如葛优在《卡拉是条狗》中有台词:我在家规老婆管,上班规领导管,只有这条狗能逗我开心。我现在即没老婆,又不用上班,虽然还没狗来逗我开心,我也知足了,知足常乐嘛!晚上收到了黎娟发来的E…mail:吴铮:这两天,我的心情很糟,陈杰真是个小心眼子,前天,我偶尔发现他竟然偷看我发给你的信,看完了,还质问我,给什么人发信。我说是一个朋友,他说什么朋友,是情夫吧?还说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时,在你屋里的的那个男人恐怕就是他吧?你一直记着这件事,他就是这种人,我知道他会提起这事的。我跟他吵了一架,他竟然动手打了我。唉,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麻烦你有空去看一下我妈,然后把她的情况通过发给我,拜托了!这个陈杰我只是在照片上见过,长得高高大大,人模狗样的,虽然我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但是细想一下,也怨不得陈杰,得知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友家,有几个男人会没有想法?不心存顾忌?我回了一封E…mail:黎娟:一个人出门在外,千万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能忍就忍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和为贵嘛!你妈那边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就去一趟扬州,回来后我会及时把你妈的情况发给你。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登上去扬州的长途汽车,赶到黎娟家时,她妈正坐在门前晒太阳,我叫了声:“阿姨,我来看你的。”黎娟妈愣了一下,蜡黄的脸上露出笑容,显然认出了我。我告诉她黎娟已经顺利抵达加拿大,在那里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黎娟妈听得直点头,连声说好,好!我说黎娟很关心你的健康,特地让我来看望你。黎娟妈说我身体还行,你让她别为我担心,说完,要给我倒杯水喝,她拿起身边的拐杖想从凳子上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如愿。还是我扶了她一下,她才站起来,显然身体很虚弱。黎娟妈随后以说了不少话,她的方言很重,声音含混不清,让我很难听懂。我吃力地呼着,大概意思是,感谢我从那么远来看望她,感谢我照顾她的女儿……我这个女儿不太听话,我叫她不要出国,她非要出国,找的那个男朋友一看就*不住,我一点不喜欢他,要是黎娟能找到像你这样的男朋友还*得住些,我也就放心了……我不知道黎娟妈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客气话,反正听了这些话,心里很受用。到了中午,黎娟妈要留我吃饭,我说不了,掏出200元钱塞到她的手上,说这是黎娟让我转交给你的。黎娟妈有点疑惑,说她哪来的钱?我说她在外国打了份工,挣来的。黎娟妈将信将疑地收下钱,我告别她,走出老远,还看到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去。我心里生出怜悯,丈夫不在,唯一的一个女儿又远走他乡,一个人孤苦伶仃,拖着病体艰难度日,真是不容易!
回到家,我马上给黎娟发了一封E…mail:黎娟:我已经去扬州看望过你妈,她的情况还好,只是有些虚弱,你放心,我会常去探望她的,你自己在那边也要多保重身体,心情开朗些,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发完信,我隐约有些担心黎娟,像她这种情感脆弱的女孩,遇到挫折,很可能会一蹶不振,如果再得不到亲情和友晴的慰藉,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要经常与她保持联系,安慰她,帮助她,希望她能渐渐成熟起来,选择坚强。我就这么想着,上了一家聊天网站,随便取了个网名,有房有车。很快有个网名叫随便的女孩问我,你真的有房有车吗?我说,是的,你不信啊?她说,那你说说你的房子多大?车是什么牌子的?我说我的房子是间茅草棚,由于年久失修,抬头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我的车子是棒,还是名牌,捷安特牌的自行车,花了我五百多元买来的,虽然我一年被偷了8辆捷安特,我还是专买捷安特骑,这就叫做痴心不改。她说你这个人真有趣,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顺便问你一句,你愿意包我吗?我说怎么包法?她说我是大二学生,身高1。62,体重90kg,模样清纯,但不是处女,你说我值多少钱?我说我是个下岗男工,很穷,可能包不起你。她说你别害怕,我不会要你多少钱的,一年5000元怎么样?我说你为什么要人包你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她说不是的,我只是呆在宿舍里实在太无聊,想享受一下生活罢了。我说你没男朋友吗?她说谈过,同班同学,不过没劲,跟我一样,还像个没断奶个孩子,举止轻浮,思想没深度。我说你又不了解我,怎么想委身于我呢?她说一是为了钱;二是我觉得你这人挺有趣。我刚想回话,电话响了,是我姐打来的,她的声音惊慌,我在车站对面的公厕里,那个“小痞子”今天又来缠我了,他一路上跟着我,身上还带着刀,威胁我,要我跟他复婚,不然他就杀我们全家,我吓得不敢回家,只好躲在路边的公厕里,他正守在门口等我出来呢?我说你别怕,我马上就来,在我没到之前,你不要出来。我放下话筒,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有几行随便打的字,你怎么不说话?你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包我?我匆忙打出一行字:对不起,我有点事,88。我打的赶到我姐所说的那个公厕,老远就看到虎背熊腰的“小痞子”站在公厕门口,像座黑铁塔似的耸立在那里,不禁令我有些胆寒。上次把他打伤时,不仅有田波光帮忙,还乘他没防备进行了偷袭,这次就不一样了,我单枪匹马,手上没操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付这个大块头,心里发毛。怎么办?叫警察?就算今天叫来警察赶走他,那么明天,后天呢?警察又不是你的私人保镖,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情感纠葛大多是和稀泥,除非是发生了凶杀,他们才会出面干预。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好心一横,硬着头皮上了,走过去之前,我想在地上找半块板砖之类的硬物,可是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暗骂清洁工,平时一地碎砖你们不管,今天干吗扫这么干净?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转眼已经走到“小痞子”眼前,他猛一抬头看到了我,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恶狠狠地说:“你来干吗?我跟你姐的事,你小子少掺乎,不然我跟你老账、新账一起算。”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他妈别欺人太甚,你再整天跟着我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虽然我心里在打着小鼓,但是表面上却装出处惊不乱的样子,说话声音也中气十足。我知道,这时候你就算怕,也决不能表现出来,让对方察觉。我欣赏一句老话: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我姐听见我的声音,赶忙从厕所里跑出来,胆颤心惊地站到我身后。气喘吁吁地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决不会跟你复婚的。”“小痞子”一听这话,气得跳了起来,说:“你敢!你今天就得跟我回家,叫谁来都帮不了你。”说着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四蹄翻飞,卷起烟尘,向我们这边冲来。我被他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顺势拽住我姐的手,在我姐的惊叫声中,我一拳打在“小痞子”的面门上,他鼻孔里的血出来了,流到他的嘴里,血会刺激公牛的野性,果然如此,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地时,我看到了天空,湛蓝的天空飘满白云,太阳被一片云遮住了,卸去了金灿灿的阳光,那蓝色就变得暗了一些,却更加柔和了。空中飞着几个小天使。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妈,我姐都在病床前流着泪,看到我醒过来,都很高兴。从她们嘴里,我得知“小痞子”涉嫌故意伤害,被派出所拘留了,准备起诉他,看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事情闹大了,就会有人出来处理,虽然我受了伤,但是了却了我姐的一桩心病,也还值得。我妈说算你命大,菩萨保佑你了,刀子只差半寸就捅到你的肺了,真是谢天谢地。不一会儿,张岚慌慌张张地赶来了,说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妈说别紧张,还好没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不过失了不少血,有些虚弱。我姐说张岚你到哪儿去了,打你家电话,始终没人接,急死人了,最后翻了吴铮的电话本才找到你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