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女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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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高级的褚红大理石上竟有湿意,那是属下们额侧的汗滴凝聚而成,可见其紧张程度多叫人惊心。
“我要你们何用?”
一句轻淡的话语随着白雾扬起,所有人为之一栗地更加惭愧,不发一语地等着惩罚。
错就是错,容不得任何的托词。
“此时再来怪罪他们也无济于事,是你太过于自信所造成。”
惟一敢在老虎口持虎须的男子正一脸不赞同地为上官锋包扎着,身上的白袍说明了他的身份——一位外科医生。
夜夙的眉头仿佛打了十五个死结,尽本分地做着十年来的一贯工作,即使有诸多怨言也硬梗着,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增加自己的负担。
好病人会听劝,但他……
唉!不提也罢。
已经数不清为他医治多少个伤口,打从他以上官家的继承人身份进入排外、严苛的上官世家,身上的伤就不断地出现,从无一日例外。
有的是他自己挑起,有的是欲除他而后快的旁支亲属,上官家的产业太叫人眼红,除去了两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夜夙走入医界是为了上官锋,就怕他死于非命。
瞧手臂这道刀口下得多深,寻常人早哀声连连地奔入医院请求治疗,惟独他不痛不痒地任凭它血流如注,坚持不做任何处理地叫人头疼。
要不是他的贴身特助兼保镖安理急电告知,他还不知赶来为他做治疗。
这一身的伤……唉,不叹气都不成,累积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疤,而他狂妄依旧,丝毫不收敛的变本加厉,早晚有他来不及的一日。
“夙,你话太多了。”一点小伤喳呼个什么劲,像个软趴趴的娘儿。
“是,惹你嫌弃了。”夜夙报复性地往他伤口处倒下浓度最纯的碘酒。
嘶!上官锋不快的一睨,“你想替这群笨蛋求情?”
“不敢,谁都知道恶魔之子是没有心,小小的蠢医生只负责缝合你的钢肉铁皮。”这回是刀,下回呢?
人想找死也不是这么玩,当他真那么空闲,丢下重要手术“免费”出诊还得挨白眼?
“你的确是愚蠢,尽做些蠢事。”他的伤口根本不需要上药,大惊小怪。
“你……”夜夙咬牙一瞪,“若不是你妈临死前要我看牢你一点,我管你死活。”自找苦吃。
上官锋闻言神色一黯,像避讳什么事的命令那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可怜虫,先到门外去静待他的处置。
等人都鱼贯地走开之后,他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人都死了二十年,太念旧有糖吃吗?”他不屑地仰鼻一嗤。
上官锋不承认那个自以为坚强的女人是他母亲,她为了一个可笑的承诺生下他,然后冷血地将年仅七、八岁的他推到狼群里任其自生自灭。
不相信爱情却甘于为上官宏生下他这个私生子,口口声声不要名分而汲汲于批斗争权,到死都紧咬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破坏上官宏原本和谐的家庭。
一个情妇妄想得到比正室更多的尊重?她在做梦!
由于她的不肯放手,导致所有的不幸,最后承担的人是他,这样的母亲不值得怜悯,她的早亡是报应,他没有半点同情。
坚强的背后其实是脆弱,她是个不堪一击的懦夫,所以不敢去追求幸福,追求爱,只大言不惭地自称是爱情斗士。
死有余辜。
“留点口德,上官,好歹她是你的母亲。”亲恩大过天,不是吗?
上官锋冷笑地弹弹指上的烟头,“恶魔之子不过是借她的子宫一用,出世危害黎民苍生。”
母亲,多可笑的名词!
“你是要我为民除害,在你的伤口洒毒药是不是?”他可是十分乐意下“毒”手。
“你不是正在这么做,废了我的右手。”上官锋冷视着他把碘酒往自个的手臂上倒。
不想生气的夜夙突兀的一笑,他的举止的确太孩子气了,药水虽然便宜也该适可而止,用在这没心肝的家伙身上太浪费。
“少了一只手,我看你怎么日理万机,屠宰无辜羔羊。”他幸灾乐祸的扬起笑容。
“你觉得很好笑?”一脸阴鸷的上官锋挑起眉,口气冷得叫人发寒。
“爪子都没了还张狂,你的死硬脾气几时才能收?”自己可没自信还能救他几日。
“想试试看是否锋利如昨吗?”他倏地出手,扣住夜夙跃动的颈脉。
夜夙费了一番工夫才扳开他的手指,“别拿我当试验品,你够狠。”
他还真下手,尽管两人有着血缘关系。
当年小姑姑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为上官家生下传承子嗣,大家都说她疯了,毕竟当时对方已有一名结缡多年的娇妻。
是固执的本性吧!在得知上官夫人无法生育后,小姑姑毅然决然地接受上官宏的要求,当个不见光的情妇,生育上官家的继承人。
她是爱上官宏的,只是至死都不肯承认,带着一份说不出口的爱意永葬地底。
也许是太执着了,因此再无多出的爱分给需要母亲照料的亲生儿,以致两人成怨,母子形同陌路般的疏离,谁也跨不过那条横沟。
直到临终前,小姑姑才愿意撤下藩篱,但为时已晚,伤害造成的鸿沟早已深不可测,横亘着上官锋刻意排挤的心,再无桥梁可连结。
“你可以走了。”上官锋冷酷的一瞥,不带半分感情地赶人。
“过河拆桥……”夜夙小声地怪责着,开始收拾起着摄夹、小剪。
“我没请你来。”他还没死,不需要一身白袍的白无常来触霉头。
“是,是我自己犯贱不请自来,下回我会记得带香烛来祭拜。”不知好歹。
上官锋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我对鬼没兴趣,你要归阴可趁早去,不送了。”
“你……我上辈子一定欠你很多,连生气的权益都被孟婆夺了去。”唉,真生不了他的气。
大概在医院待久了,早年的毛躁脾气都磨得圆滑;不过跟他生气是得不偿失,三岁时就定终身,魔性难改。
“哼!你走是不走?”他还有一堆无能的属下要处置。
夜夙淡淡的一笑,“如果你肯用温和的态度请求,也许我的脚会移动得快些。”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上官锋阴沉的折断手中烟头,将猩红的热度往前一弹。
一偏,夜夙笑得更开心。
“不要怪罪属下办事无力,你的乖张、骄矜才是主要败因。”不给人留余地的后果便是遭人反扑。
负伤的野兽是没有理性的,就算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才甘愿。
“你在教训我?”
夜夙严肃地正色说:“不,我希望你长命百岁,活到替我送终。”
“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他才不在乎人命,一切全凭一时的兴致。
“上官,不怕死是一回事,你再这么任意妄为,将来受伤害的是你所爱的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出现个令他挂念的人儿。
“夙,杞人忧天是医生的天性吗?我有可能爱人?”他狂肆地嗤笑。
对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无心人,他能指望爱是奇迹?这个夜夙简直可笑至极。
“是你还没遇到罢了,若有天这个女人到来……”不是不到,而是时机未到。
咦,这像是说人报应,不过,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个天敌来制衡他,这样才有公平可言。
“也许是男人。”上官锋故意地睨然。
夜夙为之一愣地干笑,“开……开玩笑,谁不晓得你‘桃李满天下’,教育出无数的好‘弟子’。”
无心、无情,却叫女人为他痴狂。
名门淑女、高傲贵妇、纯洁小花,几乎各种类型的女人都疯狂的迷恋上他,让他的枕畔鲜少有空位,但是都不长久,他换女人的速度惊人,丝毫不管别人付出的真心有多纯。
他在把自己推向更深处的地狱。
幸福与他绝缘,他便摧毁别人的幸福,让所有人都得不到,一同活在滚热的山口,随时怀抱着会爆发的恐惧,死得轰轰烈烈,不存灰烬。
“夙,仔细一瞧,你倒是挺俊俏的,要不要跟我好上一回?”他邪佞地弹刮臂上的绷带,不反对来个不伦。
夜夙抱紧他的黑色医包退了两步,誓要保住贞节,“呃……你需要看医生。”
“你不就是现成的医生?我身体的某部分正渴望你来消火呢!”上官锋慵懒地动了一下,似要起身。
“你……你不要乱来,我得对我未来的老婆负责。”他一脸防备的目测大门的距离,准备逃生。
谁晓得以上官的邪性子会做出什么事,他不敢依常理推断,因为如果上官一个不驯想找男人试口味,还真没人奈何得了。
男或女在他眼前都只有一种意义,就是供其消遣,娱乐用的活生物而已,以满足他几近变态的性发泄,道德拘束不了他狂放的灵魂,只有助其火焰高张。
恶魔心中无善存恶,自身快乐畅意即好,何必在乎呼喊哭叫的可怜贡品,大嘴一张就是裹一时之腹,管你死前挣扎。
总之,不能将其当笑话看,他绝对有成魔的本钱,冷残绝情。
“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我最近胃不好。”上官锋换了个坐姿,狩猎神色微现。
有些局意的夜夙小心地盯着他,“不要冲动,我不是猎物。”
“没玩过男人的身体,尝尝鲜是件不错的休闲。”他故意移动椅子要离座。
“啊!你别……呃,我……我要走了……别……别过来!”夜夙惊恐地跳贴上墙,慌张地找着门。
“哈……玩你真有趣,脸色都发白了。”这个蠢蛋真当他性致高昂,男女不拘。
他上官锋可是很挑食,非极品不碰。
而男人嘛,尚不在他考虑之中。
“上官锋,你这个恶魔。”磨着牙的夜夙还是不敢靠近他,隔着一段距离低吼。
上官锋得意的冷笑中带着残酷,“自个送上门的肥肉,我能不咬上一口吗?”
“老天一定会罚你的不知好歹,我等着嘲笑你。”风水轮流转,人生不会永远顺畅。
“你不是要走了吗?舍不得我呀!”
“我犯贱嘛!”
“你很闲不代表我同样不忙,少个秘书就是不方便。”上官锋语带抱怨的道。
“屈秘书呢?”难怪他老觉得少了一股香水味——香奈儿五号。
“烦人。”
“她缠着要名分?”
“哼!女人。”
夜夙眉头一皱,“不能怪她,你的条件好得叫人难以抗拒。”
“包括你?”眉尾一挑,上官锋邪肆地站起身。
“别再玩我了,真要牺牲我的‘贞节’供你取乐不成。”夜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上官锋一笑,绕过他来到一面墙壁前,轻按一个黑钮,倏地出现了占满墙壁,分格成四、五十个小方格的电视画面。
里面尽是轻佻妍媚、高雅大方、能干精明、楚楚动人,或坐或站的百来位女人,正聚精会神地准备应试。
“干么?你的后宫团?”可恶,又被他耍了一次。
“挑个秘书给我。”他重新点燃一根烟轻抽。
夜夙惊讶地掉了下巴,“兼情妇功能?”
“随便,看你的眼光如何。”多个女人少个女人对他而言,没差别。
“我说你真该抽空去做脑波断层扫描,说不定里面长了一颗瘤。”他难得这么好脾气。
“我死了对你没好处,遗嘱上没有你的名字。”上官锋犀利的一眄。
“真要我来挑?”他可不想当刽子手,毁了一个好女人。
“我发现你有女人特征。”
“嗄?!”是他多了双峰还是少了宝贝?夜夙连忙低头审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