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情-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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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
床头灯默默地拂扫着已经变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回头一看，外面客厅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他知道，这是余红离开前帮他收拾的，不禁有些感动，她一定是知道自己看不起做二奶的女人，自觉地离开了，心底不由涌上莫名的歉意：“谁也不是天生的好人和坏人，都是生活所迫？”他到忘了，别人看他也没好眼光！
转念间，失落感随着一阵落寞情绪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唉，怎么是这样的呢？”
夜深人静，心语向谁？一般人都说女人最怕寂寞，其实比女人还脆弱的是男人，他在人前装得太多的强悍与自信，出生之后在母性的抚慰下天生的依赖情结却是永远的弱点！
自从方雨虹离开后，周佳的依恋与安慰满足了陈星的精神需要，后来也失去了这重要的支柱。近两个月里，他在焦急的等待着期货兑现得到的大笔财富，暂时忘记了其他需要！今晚，远方的她和她提醒到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使他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出生的原点，原始的需要无法压抑地喷薄而出，猛烈地、不可阻拦地击溃了他的意志。此时，一切不复存在，他只需要温柔的、原始的抚慰，哪怕只是坐在对面的一个实体的女性的呢喃细语、一曲轻呤的哼唱、一串柔软的唠叨
夏夜的风似乎早已静止不再流动，窗外的树木毫无生气地承接着路灯暗淡的光辉，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的安静。陈星意识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时，才发现回来忘了打开空调。
今晚前前后后喝下的啤酒应该不止两瓶了，他现在感觉肚子很胀，胃也隐隐作痛。虽然开了空调一会房间里凉了不少，但他发现自己的汗水似乎淌得更多了，伸手一摸，“冷汗？！”盛夏的八月中旬，竟然会出冷汗？他意识有些不妙，空虚寂寞的情绪也忘了，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还是自己的身子吗？怎么好象我在检视着别人的身体内部呢？”他的大脑竟然如看着一个人体模型、又像是对着电视上看着别人的身体内部，从嗓子眼一直进到食管、胃、幽门、十二指肠，仿佛看到了就在那转弯的地方，十二指肠球部，红红的黏膜下，在溃烂！
一边是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与随之而来的精神享受，一边是行将腐烂消失的躯体与寄附其中的思维世界，他又感触到了少年时星空下感悟到的虚无漂渺：人生到底有何意义？三十二年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茫然，只有茫然。
无意识的，他摸到床头柜里的瓶子，抖出一颗雷尼替丁，没有用水帮助，就靠可怜的一点点唾液咽了下去。接着，他又摸起周佳从上海寄来的一种日本产的胃药“胃秘治”，她说前一种药只是调理和止痛，这一种才能治疗溃疡。他觉得有些咽不下去，唾液没有了，走到客厅里顺手从茶几上拿起没有喝完的半瓶啤酒把两片药送进了胃里，好象看着药化开糊在了溃烂的肉上，心里微微的放了下来。
光喝啤酒，没注意吃东西，慢慢的胃不痛了，人却饿了起来。他搜遍了房间，真没什么吃的。一看表，已是下半夜快两点钟，上哪找吃的呢？
此时，一个长长的哈欠不由控制地撑开了他的嘴，累了，也困了。一番折腾下来，他忘记了心理的需要，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便爬到床上，拉过被子胡乱地盖在肚子上，双脚互相蹉着蹬掉皮鞋，卷着身子，慢慢地睡了！
房间里，又开始变得凌乱起来。生日，就这样渡过。
“砰，砰砰！砰，砰砰！”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不停地响着，陈星看着自己公司开张的热闹景象，心里真的乐开了花。他咧着嘴笑着，对前来祝贺的朋友们、市里的领导们不断地弯腰拱手道谢！心里暗暗感叹道：“真不容易，真不容易呀！火中取栗，险中取胜，不是时机抓得准，那上千万的银子早飞喽！还有现在的风光吗？
“开的是什么公司？卖的是什么？”有人在问，他不由语塞，“先把爆竹停一下，停一下，先不要放爆竹了！没听到吗？”他大声喊着，好象谁也听不到他在喊叫，没人理他。硝烟笼罩了一切物体，爆竹声掩盖了所有声音，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震耳欲聋的砰砰声，没完没了，没了没完！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陈星急了，猛的一下挥拳打出，跳起来张嘴就大骂：“谁他妈不听话，放放放，就知”话没骂完，他“唉哟”一下疼得差点晕了过去，手不知被什么扎住了！
睁眼一看，“唉！我怎么打在床头柜上了？”手背上划了一个口子，血正往外淌，一会被子和床单上染了一大片。他忙跳下床来，冲到客厅里找一种新发明的狗皮膏药，叫什么“创可贴”的，前几天邱薇才送他几张放在茶几上了。
到了客厅里，他明白了爆竹声的来源，有人在砸门！听那动静再不理，怕是要毁门而入了。“难道马承运把我也卷进案子里去了？”他想着也不停手，一边抓起一张新花样的药贴撕开一边对着门喊：“谁？”
声音一下没了。他忙贴好“狗皮膏药”，又嘀咕一句：“怎么捣蛋呀？真不让人睡觉了。喂，谁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好象点着了导火索，“爆炸”声一下震天动地的又响了起来。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要是警察的话听到有动静不早踹门而入了，明显不是那号人。那是李慧娜？除她外谁有这胆踹公司副总，哦，现在是代总经理的门呢？
“管你是谁？老子不教训教训你真是万年生的了（龟）！”陈星把衬衣和休闲裤一套，一分钟就搞掂了。夏天嘛，穿得少方便。就是眼里还夹着眼屎，头发睡得乱蓬蓬的，这些他自己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自我感觉好就行，气冲牛斗一般，吹胡子拉鼻子的就趿拉着拖鞋窜到门前。拍门声这么久了一直没停，要开门前他想：“张静和邱薇女孩子睡觉浅一定早吓醒了，怎么不出来告诉一下这人，这可是陈总的宿舍吗？一定是谁找错门了！真是的，看到领导睡觉让人打断了也不帮助解决解决问题，算什么好下属？白关心她们了，哼！”
他猛的拉开宿舍门，扫眼一看不是警察，也不是那个疯女人李慧娜，正是张静和邱薇在捏着小拳头打他的门哩！脱口而出的“你他妈”也只唱出“你”一个字，就噎住了。他奇怪地凝视着她俩，皱眉问：“你，你们这是？不知道我昨晚睡得晚吗？”
张静和邱薇张张嘴，脸红红的欲说未说，头却向后扭去。她们后面还站着好几个人，陈星刚醒眼屎拦着啥也看不清，不是警察他早不耽心了，管他是谁呢？他想不就是一些看热闹的下属罢了，看就看吧，老总也是凡人一个，有什么看不得的呢？
“怎么敢砸不敢说？转回头来，对着我老老实实的说，你们这是为什么？”看她俩让自己吓得笑了起来，明显是哭笑不分了！他放缓了口气说：“是不是听到我刚才胃痛哼起来，以为我生病要死了？”
邱薇的话快些：“星哥，你还要睡？”
“是啊！我才睡了一会，刚入梦就让你我给弄醒了。有急事吗？”他想：再急还有比昨晚处理的事急吗？况且睡的还是美梦哩，这俩小妞也真是，不看时候乱来，等我睡清楚了再找我不行吗？
“啊！你睡了十多个钟头还要睡？”
“乱说，现在几点？天不是还黑黑的吗？”他看看表，说：“你看，现在才早上六点过，我刚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呵，真困呀！有事吗？”他咕咙地问道，看她俩的表情不像有什么大事，就关心地说：“星哥没什么事，就是刚才胃痛哼了几下，老毛病嘛！再说我吃了小佳寄来的药，早好了！回去吧？让我睡个回笼觉多舒服！呵呵，呵——！我关门了，再见！呵——”长长的哈欠中，他对着门外的人们招招手，表示领导的关心和大度，就要关门再睡个够。
“星哥，现在是傍晚六点钟，天还蛮亮的嘛！”
“嗯？你逗我玩？”陈星用力擦着眼睛，天是有些亮了。“哦，夏天早上亮得早，你们别逗了！是不是关心公司的事？星期一我会开会传达情况的，就这样吧！”说完，关门不理她们了。
谁知，关不上，有人用脚把门抵住了。
陈星心里真有些生气，心想：“总要体谅领导的辛苦嘛！都怪自己平时对她们太随和了，一点分寸也没有。”他重新把门拉开，再要重一些说说两个小姑娘，谁知门外站的人变了，是两个梦里才见得到的人。他忙再次擦眼睛，还嘀咕着说：“谁化妆来骗我吧？是不是你们俩弄的花样？”
放开手，看清了果然是穿着花格裙子的方雨虹和穿着绣花白衣与蓝色中长裙子的周佳，一对玉面佳人竟然俏生生的立在自己眼前，他奇怪了：“不可能！绝不可能！刚才她们还在和我打电话哩，绝不可能！你们是谁呀？”
邱薇从背后探过头来笑嘻嘻地问：“星哥，你高兴昏了，连小虹姐和小佳姐都不认得了？”
啊！不是两小小调皮搞的鬼，他鼓着牛眼问：“那，你，你们飞过来的？”
“不飞过来有这么快吗？你不想见我们？”方雨虹怎么还是火气不小呢？听声音一定是她没错了。
陈星忙把她俩让进房间里，小邱薇和张静也跟了进来，其他站在门口的同事看热闹也看够了，下面的节目算是人家的隐私，没好意思再跟进来，便一哄而散。
“哦哦哦，是飞过来，是飞过来。坐坐坐，随便坐坐。”陈星激动着。他心里还是想不通，才十个小时不到，她们刚打了电话就上飞机了？“晚上还有是上海到东江的飞机？全天候都能开飞机了，科学进步真快啊！”
“我们真是白天过来的。”周佳边说边把他拉下去坐在沙发的中间。方雨虹坐在沙发另一边，邱薇和张静拉了两张平时打麻将时坐的塑料凳自己坐在对面。
陈星说：“现在真的是下午？我怎么感觉才睡了一会呢？”
“你是睡得肥饿得瘦，睡过时间了也是睡不够的，忘了体育老师讲的道理吗？”方雨虹没好气地数落他。
“哦，李老师是这样讲过。他也当过你们的体育老师？”李老师是他们学校体育教研室的主任，在上体育理论课时给他们讲过睡眠时间与精力的关系，说是睡觉要醒在该醒的时候，否则睡得越多效果越差。
“是。哪个体育老师不懂这个道理？你既然懂为什么还要这样贪睡呢？”方雨虹心里对他有气，一直消解不了，所以说话没法温柔可意。
陈星东看看西望望，现在清醒了一些，相信是傍晚了。他最喜欢睡懒觉，只要有可能连睡三天二夜也行。上大学时假期回到家一睡就是三天二夜，连吃饭都是母亲端到床头前摇醒了吃，吃完了再睡。那时，母亲疼爱地看着他也是这么说：“真是睡得肥饿得瘦哟！”于是，不再考虑这个时间问题。他不解地问：“你们放假了？怎么有时间过来玩？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东江？”
周佳说：“我们下午二点就到了省城，坐了直达车过来才四点半，打电话找邱薇她们出去吃了一点东西，刚才回来看你还是开着灯没动静，真还怕你是生病出事了哩！就那样了。”
“哦，这样呀！”陈星左看看右看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坐在中间的味道不是太自在，便站起来说：“你们的东西呢？要不要洗个澡？来，我来打扫一下卫生间让你们好好清理一下卫生吧！”说着向卫生间走去。
周佳眼尖，在他一挥手时发现他的手背血糊糊的一片，忙起身追上他，一把捉过他的手来，说：“星哥，你手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就用‘创可贴’怎么行？”
刚才弄得急，破皮的地方本来有点大，一片小小的药膏哪盖得住？所以这会血又流满了手背，不过流得慢快止住了。陈星笑笑对周佳和围上来的其他三个女孩子说：“血都止住了，没事。刚才睡梦打了床头柜一拳，嘿嘿，不小心。现在好了，没事。”边说边要挣开。
“别动，坐下来等我们弄好再说。”方雨虹的语气虽然不是十分温柔，但还是万分心痛地把他拉回按在了沙发里，然后捧着他的手对周佳说：“小佳，你看看有什么药重新整一下。小薇和小静你们那里有吗？随便把我和小佳的包拿过来。”当经理习惯了，碰到问题临危不惧和果断解决的本能一下就自然地暴露出来。
趁她们找药的功夫，陈星忙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整理了一番。不一会，大片的纱布和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