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嫁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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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什么?”
“用我绝口不提君家大少流连烟花的荒唐旧事,换你在这次卖给尚香的‘凝碧香’中混些东西进去,仅此而已。”
“事关君家在生意场上的信誉,恕难从命。”
“没关系,不是毒药,”冰蝉款款摇曳地依在楼梯口,“你若能助我做了尚香十二宫的总宫主,岂非君家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君夜冷笑:“原来你是在利用雪泥铲除异己!”
谢冰蝉双目射来一段寒光:“你自己呢?若她父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阿猫阿狗,你还会那么在乎她?”说罢扬长而去,似乎喉咙里发着异样的声音,背对君夜,尚不知她是哭还是笑。
“……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清早,谢冰蝉的房间又传来一阵嘹亮的《单刀会》,雪泥却不曾听过这名堂,凑近嘻笑道:“你个坏丫头,尚不足二十岁,二十年的英雄血可以流?”
冰蝉看看她身边的君夜,同是一笑:“向天借一年,向地借一年,再向师姐借一年,可不就二十年绰绰有余了!”她身着一席蓝衫,男儿打扮,既有唇齿间女儿的妩媚,又不乏眉宇间男子的英气。
君夜看她单薄的身形动了动唇,却没言语,倒是极力在目光中对雪泥放出脉脉关怀。
冰蝉冷眼看着,浑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故意跨了一步,携起雪泥的手:“师姐,要对付尚香十二宫,我们绝不是孤家寡人!”
诚然,白雪泥刚一下楼便惊呆了,为何一夜间凭空冒出那么多商贩、路人?难道,他们都不避山贼嘛?
其中一个为首的商贩,拱手抱拳说道:“谢爷,都到了,可以开始了!”
“好,”谢冰蝉伸手一让,独自步下楼梯,沉了沉气氛,朗声说道,“众位都是接到阎王令内所置的纸条才到颖川来汇合的,相信众位也都受尚香十二宫的欺压多年,又怕又恨,如今有人站出来带你们一齐反抗,你们怕是也有些惴惴不安吧?难道不怕又是总宫主的阴谋?”
众人听她言语果然议论起来。
“各位既然来了,难道以为可以打退堂鼓嘛?”
一个家伙鬼祟祟地站起身来,吞吞吐吐道:“我,我其实就来看看你们搞什么,并不是真的想要,想要背叛……”,退后坐了一排,守着门不断张望。冰蝉冷笑一声,飞身上前。那人夺路便逃。
“飕”一声风响,那人项上早已不见了人头。
大家再回望谢冰蝉,她手中提着一物,鲜血淋漓。众人均是一凛,紧闭嘴巴。
“一纸阎王令,逃不过碧落黄泉……”她竟然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提起人头,看了看切口,叹了一声,“谁来欣赏一下叛徒的结局呢?”
雪泥看她出剑的方法,忽然想到了天山大殿上那六名黑衣人。
第八节 碧落宫主
“我将大家聚过来,不过是需要一些死士,这是一张契约,你们在上面按下手印之后,我来安排计划,若是谁不豁出命去做这件事情,”她扬了扬手中的纸,“我就把它交给总宫主,到时候,我死也要拉上几百名垫背!”
瞧着众皆愕然的神色,她又道:“如此巨大的行动,你们心里没底也是正常,不过我给弟兄们引荐两个人,这两个都是我请来助拳的,如此,也让你们知道我的诚意。”
众人早对白雪泥和君夜好奇,有人则认出了君夜,喊道:“这应是君家大少爷君夜吧?”
冰蝉颔首:“不错!还有这一位,大家也许并不认得她,”她话一顿,似是等待一个时机为一塘死水投进一颗巨石,“大家应当都听过她父亲的名字,”她又是一顿,看着每个人不同的神色,轻盈地说了一句:“不死凤凰白瞬!”
一时间客栈“嗡嗡嘤嘤”仿佛炸开了锅。
谢冰蝉趁机一挥手,数十人分别拿着写有这些人名字的手扎和朱砂端过去,让他们一一按上手印,自己则大摇大摆走到客栈楼上。
雪泥迎上去,问道:“原来这颖川之会,你是刻意安排好的?那我的病?”
冰蝉嘴角一抹浅笑:“是我每天换了你的药。”
雪泥一付难以置信的样子,忙追问:“你就是尚香十二宫的碧落宫主?”
冰蝉微微点头。
“来天山追杀蓝血沉的也是你?”
冰蝉又一点头。
白雪泥看下坐众人虔诚的样子,隐忍不发,心中不忿她如此冷血,顿生寒意。
“如果事事都要顾忌,那还不如什么事情都不做更好。”
雪泥回过身来,冰蝉冷冷地望着她。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你……!”
雪泥顾着旧日情谊,只面上露出失望之色,也未深责。冰蝉却恼了起来,反驳道:“师姐,我若存一念之仁,今日便不能立于你面前,同你说话!”
一提起此事,雪泥心中对她的所有反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想:她一定是有很多苦衷造就了这样的性子,回了天山后,我要加倍对她好,方不枉她为我吃的苦!于是柔声说道:“蝉蝉,师姐知道你有苦衷,好,师姐就依你,你说,需要师姐做些什么?”
冰蝉一听这话,面若春水冰融,问道:“师姐,去武当所为何事?”
“揭穿尚香的阴谋!”
“你知道这阴谋到底是什么?”
“这……蓝帮主也不清楚,只说到了那里见机行事,先阻孤月当掌门,后面嘛,”雪泥笑笑,“你知道,我这人对这些事情,也是稀松平常,与其这样钩心斗角,还不若让我做一餐饭来得简单。”
“师姐何必妄自匪薄?你做的饭菜,连几里之外都能闻到香味,说着说着,”冰蝉调皮地一乍舌,“我饿了,我们去厨房,你边做,我边说!”
两人一溜烟消失了,君夜内心暗自冷笑:这些无聊事情,你又何必避我?
“蝉蝉,你是不是在回避夜?他……”雪泥挑了几种菜边择边问,好在镇子上人逃山贼的时候只是带走了细软,吃的喝的基本很齐全。
“我不信任他!”谢冰蝉嘟着嘴巴,凑近雪泥,“谁让他把我最亲亲的师姐从我身边要抢走,所以看他很不顺眼。”那神情,那语气,浑似一个倔强的儿童。
“蝉蝉……,尚香十二宫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何那些人就是不承认曾被俘虏,甚至连阎王令一事都隐瞒起来?”
冰蝉无奈一笑:“你还不明白,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没办法开口!”
“没办法开口?”
“你难道三年前在轿子里的你,还有在柴房为你主持婚礼的凤漆烟?”
“可,那样很容易被人识破,目光呆滞,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催眠!”
“是的,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没被催眠的!”
“什么意思?”
“瑶光先是让他们忘掉了被俘的经历,然后将他们带去的弟子杀掉,换上一个尚香宫的人,一旦需要他们执行什么命令,就用哨子唤醒他们的催眠,再行操控。”
雪泥对这手段更是闻所未闻,奇道:“这样做难道各大门派未曾识破?”
“问题是,三年以来,他们从未动用过这一力量!”
“这是为什么?”
“一是怕被识破,二是留做杀手锏!”
“那……孤月是尚香的人冒充的?他怎么能从幕后走到台前来呢?”
“不!广成子意志过于坚强,所以没被催眠!”
雪泥吓出一身冷汗:“那么傀儡是孤月,真的广成子已经被人杀了?”
冰蝉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发楞,似是回想什么。雪泥则想着那个干瘦的老道,鼻子上微微有些糟红,眼睛里闪着晦涩的神采,竟然三年前,就……,她又自责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疑惑地看向冰蝉。
“当时,我就在场!”冰蝉失神地说,“我为了能逃走,躲在瑶光隔壁房间的柜子夹层里,恰巧有个孔洞可以让我看清楚,当时广成子和孤月师徒的那两双坚强的眸子深深印在我脑中。”她叹了口气,“我没勇气,我不敢出去救他们,于是,我逃出来,选择当一个懦夫,可是杀害广成子道长的那个贼人却印在我脑子里!”
“怎么?不是瑶光下的手?”
“不是!”冰蝉怔怔发傻,“是她手下一个脸上有刺青的男人!”
“难道是流配的犯人?”
“应当是吧,后来我在尚香的一段日子才查到,他叫黥允,是尚香冥珏宫的宫主。”
雪泥愈加心痛,看冰蝉说这话时流露的神情,定是遭逢了世上最震撼的一幕,她哪里知道,在柜子里的冰蝉,三年前真的冲出去妄图搭救广成子师徒,结果被人废了武功,扔到了街头。
当时她又冻又饿,轻信了人贩子的话,几经辗转被卖到了西南蜀地的青楼。
当然,这人贩子早在一年前就被人不知不觉地碎尸万段了,可这黥允,却还活得好好的。
第九节 周密布置
“楼下那些死士,你不会就是要对付他吧?”雪泥恍然大悟。
“不全是,但有一部分是,”冰蝉缓缓道,“这些家伙,每个人会得到一张纸,纸上写名行动的时间,地点,环环相扣,但是在行动前一刻,我绝不会让他们知道他们是要在哪儿,做什么!”
雪泥笑道:“你不会也要给我一个纸条吧?”
“不,你的任务就是要提前揭露孤月和各派掌门,另外当场演一出戏,然后失手被我擒住!”
“啊?”雪泥愣了。
“师姐,对不起,我的计划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全盘说出来的,所以,你必须见谅!”
“那尚香运这些药材与物品到武当作什么?”
“这些应当是专人在武当山下面炼制,然后运上去给那个假的广成子,做发展下属用。”
“发展下属?”
“有些来观礼的武林中人,身份举足轻重,且没有被他们催眠,于是准备一些慢性毒药,暂时死不了人,让大家服一半解药,表现好就给服第二颗解药,表现不好,就没有解药了,就这样用一颗毒药一颗解药的控制他们,为尚香十二宫做事情!”
她越是说得如此平淡,雪泥越是心酸,特意选了她最爱吃的东西做来,一顿饭吃过,君夜悄声问雪泥:“你师妹有没有让你说服我去配箱子里面的毒药或者解药呢?”
雪泥摇了摇头:“师妹没这样说,不过,如果你觉得应当这样做,那就去做吧!”
君夜愕然望了冰蝉一眼。
那厮环臂倚柱,也笑兮兮地望着他!
刹那间让君夜感到恍然隔世,这女子到底是两年前青楼伶官如烟,还是尚香十二宫的碧落宫主,或者,是雪泥口中刁钻俏皮的小师妹?
她在柜台下拿上来一个箱子,细细瞧来,竟还有一个漆封。她一越跳到柜台前,拎着箱子走过来,对伺候在旁的属下说道:“让他们每人拿一个纸团,按照上面所书使命去做!编号为甲的是一组,”她拿起一个牙牌交给一位手下,“全部由你监督,至于编号为乙的,”她又拿起一块牙牌,“你来管,一旦甲组任务完成,你们收到暗号,必须全部出动,违令者格杀勿论,……”如此分发了六块牌子后,她走过来塞给白雪泥一块,“师姐,这是我的信物,关键时刻,你可调动我的人马。”
一句话,雪泥感动万分,君夜忽然冷笑了一声:“谢爷生意做的精明,这牙牌发了,便给你师姐套上一层枷,不帮忙也要帮忙了?”
谢冰蝉回首,凝眉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爽朗大笑:“师姐的牙牌可以不用,若日后等我做了什么坏事儿,她倒可以拿来对付我,我这样做无非是给自己一个警戒而已!”
气氛立刻有些微妙的尴尬,君夜在她目光流转的一瞬间,甚至开始后悔说出那翻话,无奈地笑笑,长叹:“何苦!”
白雪泥摩梭着手里的牙牌,珍之重之地收进袖筒:“夜,我们该赶路了,蓝大哥还在五里坪等我们。”
“谢爷?”一个手下躬身牵过一匹骏马走到谢冰蝉身边,阴沉地望着白雪泥与君夜渐行渐远。
冰蝉长嘘一声,翻身上马:“该给五里坪那边报个信儿了,这里处理妥当,你们压箱子上武当,一把火将客栈烧掉,不准留下任何痕迹!”
“属下明白!但是,关于幽昙宫主?”
“瑶光那丫头……,苦也该吃够了,我就成全她一个梦。”说罢,高扬马鞭,朝着与雪泥、君夜背道而驰的方向而去。
五里坪地处武当山脚下,常有武林人士聚会到此,所以繁荣背后也隐藏这巨大的不安。雪泥和君夜是乘着一辆大车进城的,隔着竹帘看去,十个路人竟有八九个手中拿着刀、剑,不管到底是否练过功夫,它们都是一项很流行的装饰品!
“车老板,先载我们去客栈住下,让我帮我们找几个乞丐来。”
于是,小镇中炸开了锅,一对浑身上下富贵不可言的男女,要在五里坪找出几个乞丐,凑巧的是,五里坪的乞丐又像是集体搬家一样,在市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泥察觉到一丝异样,想想,又觉得蓝血沉等人许是为了做大事而隐藏起来,于是大肆宣扬君家大少有多么乐善好施,这样一来,丐帮就一定会得到消息。他们在客栈就可安稳地等丐帮找上门来。
入夜,白雪泥留君夜在房间里静静等着,咫尺间,红烛映起白雪泥眼波流盼的妩媚,他凑近了去,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