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闺秀_派派小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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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这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徐卫潜只是旁若无人的继续喝,似乎喝下的能掩盖他不想去面对的一切一般。
“木兮,可还好?”徐卫潜终于开了口。
无尤笑笑,“不知我该说好还是说不好呢?”
徐卫潜抬头看了下无尤,突然就笑了,“聪慧如你,怪不得善信陷了。”
“给不了的就放下,不然你以为伤的是你,其实伤的是两个人。”无尤把茶温上,随口。
“我怕是连拥有都没有过。”徐卫潜拿着茶杯,很凄楚。
“心一动,便生了念,念一起,便是有了想,如今物是人非,何苦背负呢,状元爷。”无尤缓缓地把旧茶抛去。
“为了这个状元的名头,谁又知我失去了什么。”徐卫潜说的很模糊,但是无尤听清了。
“有得必然有失,在得失之间能平衡本就艰难,你看似容易的是多少人一生都梦寐不得的。也许只是名头,但是这个名头下给你不得不去承担的责任,你已经选择了,不要在回头,回头不见得是她想要的结果。”无尤不见得懂他,却懂得女子。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徐卫潜问无尤。
“我不知,我不是她,怎么会知她。你去问,你不是她,也不见得能得到你想要的真相。而真相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还是仅仅是执着了呢?执着你错过的。”无尤问他。
“可我很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徐卫潜呐呐自语。
“你过的好,你安心;还是她过的不好,你安心呢?其实哪种答案,你都不会安心,因为你放不下,所以怎么都不会安心。”无尤把新茶填上。
“弟妹,你可以不这么像刀子一样吗?”徐卫潜抽搐了下嘴角。
“我的话没有带刀,是你自己拿了把刀伤了自己,与我何干。”无尤把新煮好的水泡入茶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做,不要打扰,不要闯入,若是你放不下就静静的守候,若是你放下了,就转身离开。她当初既然选择了嫁,就是放下了所有她可以放下和不可以放下的,既然她已经做了,就请尊重她的选择。也许不是你最想要的,但是却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你唯一能为她做的。”无尤晃晃茶壶,然后把新茶倒入徐卫潜的茶杯中,然又从一侧的小碗里夹了一片姜放了进去。
“谁都有过往,就好像林湛卢是我的旧识,永安公主是善信的旧识一般,可是过往最后都只会成为过往。你比我要清醒,你甚至清楚身为一个男人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这些话我也不会多言。我只想告诉你,我觉得木兮过得说不上好也不见得很坏,只是过着一个商人…妻子该有的生活,一个女子该要去走的那条路。是徐家也罢是孙家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用刻意忘记,当有一日你想起木兮已不再心酸,那么你便已经忘记了。”无尤说罢,起身就往后院去了。
林善信回来的时候,徐卫潜已经走了。善信随意的问了几句便没有再说什么。第二日巡边的官员就回去了。晚上善信进屋对着无尤傻笑,无尤本要问什么,善信却说就是很想笑。无尤无视他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半晌,善信才把徐卫潜和木兮的故事讲了出来。徐家在贺兰府是大家,木兮家只是徐家的一个支系,很小的分支,顶多算个本家。徐家一心想要徐卫潜光耀门楣,当听说徐卫潜和木兮私定终身之后,必然是勃然大怒,棒打鸳鸯。便把徐丢来了京城,而一方却逼迫木兮的父亲将木兮嫁人。徐卫潜高中状元之后才知木兮已为他人妇,木兮也不再见他。如今在临州算是再次遇见。
“我就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对吧。”无尤窝在善信的怀里,道。
“我觉得我很幸运,刚刚好在我们彼此都倾慕的辰光里遇见了彼此。是何其的幸运呀。”善信吻了吻无尤的发。
“林善信,你脸皮到底有多厚?”无尤呲牙问道。
“啊?”善信哑言。
“是你先喜欢的我,好吧,我那会儿一点都不喜欢你。”无尤道。
“不知谁因为失去我的消息,跑去冠府镇,这也叫不喜欢?”善信乐了,他的无尤。
“不知谁大闹后库胡同,那嗓子比狼叫都难听。”无尤咬了善信一口。
“不知谁因为吃醋病倒发热,还虐待我的胃。”善信觉得无尤吃醋的时候很可爱。
“喂,不知道谁在过大礼的时候假扮小厮混在其中!”无尤突然想起最早的一次。
“你怎么知道那个是我。”善信板正无尤的脸,问。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呢?”无尤小声说,低头笑了起来。
“在伯伦楼那次?”善信想了半晌只想起那次。
无尤摇头,“不是,伯伦楼前我并未看见你。”
“十二岁那年,你是不是去过灵山寺南苑禅房,和白胡子大和尚下棋?”无尤故作神秘地问善信道。
“对,是呀。当年号称圣手的老和尚只在灵山寺修行,我和有容去了几次,才见到他。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善信侧头,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再想想,想想那个院子除了小沙弥还有谁?”无尤继续陪着他猜谜。
林善信突然想起了,当时那院子里还有一个满脸都是泥巴的小丫头在土地里正在摆弄着什么草要往一个小花盆里放。他当时还要问她什么却被丫头那满脸的泥巴逗笑了,只看见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当时那丫头指着后面软软的嗓子道:“后院竹林。”
“你就是那个后院竹林?”善信恍然大悟。
“对呀,就是我。”无尤对着善信呲呲牙,“想起来了?”
“竟然是你,原来那么早我们就遇见过彼此。”善信抱紧无尤,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深呼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很久以后我都在找那个眼睛灵活的女娃娃。当时老徐问我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娶回家。我告诉他,女子可以相貌平庸,可以无才,但是一定要有一双澄净灵动的双眸。原来我找了那么久,老天早就把她放在了我手里。”
“这么说,你早就喜欢我了,对吧?”无尤调皮地眨眨眼睛,带着捉狭的小甜蜜,问。
“是,我早就喜欢你,很早。”善信把无尤按到怀里,放声大笑。
善信并不知道,那时无尤生病只有老和尚能治,无尤便住到莲花寺,家里只对外称要约束无尤的行为,每日往返一次灵山寺南苑禅房。当年一袭银衫少年站在小无尤面前,笑的如朝阳般放肆,那伸出的手拂去她脸颊的泥土,指尖的温度却在小无尤的心上划下了一片红晕,让那个张狂的少年在无尤的心里定了格,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四月底了,无尤忙着分派着各处买粽子叶,晒糯米,选大枣,磨红豆。第一次在临州过端午,当然要好好准备起来。水红和瑞紫做了不少五色丝线缠成的小粽子,挂在故彰的床头。无尤用五色线编了一个小手环给故彰套上。纪家的传统,小孩子都必然要在端午前夕带上五色丝线,等端午节过后第一场雨取下,放到雨水中,让雨水冲走一年的毒害疾病,让小孩子一年都无病无灾。
五月初,无尤带着紫杉和水红亲自去郊外寻找艾草,听说郊外的山脚附近有不少的艾草。却不想那日看见了很多外族人也在山脚采集什么,紫杉很奇怪难道外族也过端午节吗?无尤往远的地儿去了一点,竟然运气很好的遇见山民在卖菖蒲,无尤买下了那山民所有菖蒲。在攀谈中知道最近这一代外族的人常常过来,多数是来寻买山草药的,但是也看见不少精壮的汉子,在山中来回地走。那山民说想来是来狩猎的吧,这附近山中还是有不少野兽的。但是无尤却觉得诡异,回去就告诉了善信。善信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火速地出去了。
端午节到了,一早无尤就带着丫头们在各个门口摆上菖蒲和艾叶,还晒上雄黄。水红在床边上洒蘸了菖蒲粉末的雄黄酒,故彰显然很不喜欢雄黄的味道,一直地往后爬,最后爬到了大床的角落里不肯出来,只抓着无尤的旧香囊不放手,那旧香囊里是眼睛草。嬷嬷也把仙子、仙女仗剑降五毒的故事图悬挂在门上。晌午刚过,丫头们就开始着手包起了粽子,在外面嘻嘻笑笑的。无尤抓着故彰,要在故彰的额头上用雄黄菖蒲酒画王字,那小家伙简直就在和无尤躲谁快,一直在床上爬来爬去,就是不要被抓住,可是小家伙显然爬的还不够好,不够稳。
无尤还是一把抓住了他,“叫你躲我,被娘亲抓住了吧。”
“呀呀呀……”故彰不依地蹬着脚。
“好了,就让娘亲写一个字就好。”无尤把故彰按住,拿起毛笔沾着酒在故彰的额头上写了一个“王”字。琥珀色的酒印到故彰白白的皮肤上,故彰咧开嘴似乎要哭。
“不许哭,娘亲喜欢你才给你写的。”无尤抱起故彰亲了一下,“故彰最漂亮了。”
故彰看着无尤笑眯眯的眉眼,就把要哭给忘记了,也咯咯地笑了起来。拽着无尤脖子上的项圈晃,看着无尤发髻上的艾花,然后指了指,努起鼻子。
无尤拍了下他的小屁股道:“要说漂亮。”
故彰吐了下舌头,然后梗着脖子,半晌才戳戳无尤的脸蛋,道:“娘”啪嗒亲了一口。然后又指了下艾花,开始吐舌头。
“呦,可是嫌弃你那朵花。”善信掀开帘子进来。
故彰一看见善信就张开肉肉的小胳膊,叫:“爹爹,爹爹”。故彰这几日才会说了爹娘,字音还没有吐清楚,却每次看见善信都要叫他,对着一直在身边的无尤也没有多叫两声。
善信接过故彰,道:“爹爹带你去溜溜。”然后在无尤耳边道:“你歇歇。”
善信带着故彰出了屋子,先是走到门前指着那悬挂的画给他讲画里的故事,无尤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忽然觉得心里溢满了幸福。
端午刚过,三镇就来了急报,和关外相连的五个小村庄已经被洗劫一空。根据生还的人说应是氐人国的兵勇所为。袁将军将一支部队调来临州,要守护临州的安危。善信下达命令,把城内所有的外族都驱赶了出去。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外敌,善信不能拿那么多的百姓冒险。并将北城门封锁,要巡检把人分成五拨,日夜巡守。韩参将带着部队赶到的时候,临州城正是满城肃清,因为高府也在临州,袁将军还是选中了自己最善战的韩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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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信让无尤多准备些食粮,神情很严肃。无尤也不多问,就派给紫杉去做。紫杉听完这个吩咐,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几次,还是默默地出了屋子。这个时候问什么都有点多余或是其实谁也不知道那些未知是什么,能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面对接下来的生抗。而无尤的心里对善信的担忧到了极点,却只能默默地微笑,不做任何言语。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紫杉办事很牢靠,很快就囤积了大量的生活用品,购置了容易久放的蔬菜。还准备了很多套百姓的衣服,就连故彰的都准备了出来。大家多少心里都有些草木皆兵,就在等那个时刻来临。善信回来的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都是悄悄地缩进被子里,抱着无尤不说话,他和韩参将在一起处理事务。还好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在冠府镇也是韩参将突围进入的,两个人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
这几日整个临州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会有外族入侵,大家都行路匆匆。路上的兵勇多了很多,来回地巡视,瞪着鹰一样的眼睛要把不是周人的都抓出来。无尤外出了两次,一次是去看木兮,一次是去高家,觉得似乎总有个眼睛盯着自己一般,那些兵勇显然都不是临州城的,应是韩参将带来的,问话的口气很是压迫。让水红每次都会微微的喘息。
不过小孩子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会打扰他的吃睡,该哭哭,该闹闹,该笑笑。全院子只有故彰和没事人一般,让无尤难得还有点安慰和笑脸。紫杉也喜欢守在故彰身边,逗着他说话,有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告诉他。高家有意让无尤带着故彰去高家暂避一时,毕竟高家大户有齐备的安排,加之对临州也熟悉,必然会有一些暗道暗房以备不时之需。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无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