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侯爵-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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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洁丝,你在迎合我。我不是小孩子,我非常讨厌别人迎合我。」
「如果你不希望别人迎合你,那你就有话直说,别再嘀咕抱怨。」她转头继续观看比赛。「我又不会读心术。」
「嘀咕?」他重复,手从她肩上滑落。「抱怨?」
「像错过午睡的两岁小孩。」她说。
「两岁小孩?」
她点头,假装观看比赛,意识却锁定身旁火冒三丈的男人。
他愤怒地吸了三口气。「我们要走了,」他说。「回马车里。现在。」
☆☆☆
丹恩勉强撑到人群外围。因为他们较晚抵达,所以马车停得很远。贵族的马车和农民的马车挤在一起,被留下来照顾马匹的人用互相争吵来发泄内心的不悦。
确信自己在找到马车前就会爆炸,怒火中烧的丹恩把妻子拉到他找到的第一块空地。
那是教堂附设的墓园。破旧的小教堂看来荒废多时,墓园里野草丛生,墓碑东倒西歪,碑文早已因为空气中的盐分侵蚀而模糊不清。
「这个地方好像不曾存在。」洁丝四下张望,仿佛没有感觉到他生气地抓着她的手臂拖她前进。「好像没有人在乎或注意到它在这里,真奇怪。」
「你等一下就不会觉得奇怪。」他说。「你会希望不存在的是你。」
「我们要去哪里,丹恩?」她问。「我确定这不是去马车停放处的捷径。」
「这不是去你葬礼的捷径,就算你走运了。」
「啊,你看!」她叫道。「好漂亮的杜鹃花。」
丹恩不需要望向她指的方向。他已经看到那一大片开着粉红色、白色和紫色花朵的杜鹃树丛。他还看到教堂围墙大门的石柱在其中若隐若现,围墙说不定还剩断垣残壁。但他关心的是可以遮蔽路人视线的浓密树丛。
他拖着妻子走到大门口,把她拉到隐匿性较佳的右侧石柱后方,逼她后退靠在石柱上。
「两岁小孩,是吗?」他用牙齿扯掉右手手套。「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到底几岁,夫人。」他脱掉另一只手套。
他把手伸向长裤纽扣。
她瞥向他的手。
他迅速解开纽扣,打开长裤门襟。
他听到她倒抽一口气。
他迅速胀大的欲望紧抵着内裤。他花了九秒解开内裤的九颗纽扣。他的亢奋一跃而出,热烈悸动地摆出立正姿势。
洁丝背靠着石柱闭起眼睛。
他掀起她的裙子。「真要命,我整天都想要你。」他低吼。
他等待太久,没有耐性去解内裤系带。他找到她的衬裤开档,把手指伸进去在柔细的卷毛间摸索。
他急躁地爱抚了几下,她就呼吸浅促,身体也已准备就绪。
他猛地进入她体内,她的湿热欢迎和欢愉呻吟,使炽热的喜悦在他的体内窜升。他握住她的臀部把她抬起来。
她抓住他的肩膀,双腿环住他,仰头发出沙哑的笑声。「我也想要你,丹恩。我以为我会疯掉。」
「傻瓜。」他说。她疯了才会想要他这样的野兽。
「你的傻瓜。」她说。
「别说了,洁丝。」她不是任何人的傻瓜,更不是他的。
「我爱你。」
那三个字长驱直入,撞击他的心扉。他不能让它们进入。
他几乎完全退出,然后又更加用力地再次进入。
「你无法阻止我,」她喘息道。「我爱你。」
他一次又一次猛烈冲刺。
「我爱你。」她在每一下冲刺时重复,好像要用那三个字撞开他紧锁的心扉。
「我爱你。」她告诉他,即使在他感到天崩地裂、狂喜像雷电贯穿他时。
他用吻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那三个要命的字,但当他把种子撒在她体内时,它们也像甘霖撒在他干渴的心田上。他无法阻止他的心吸收它们,无法阻止他的心相信它们。他曾经努力把她挡在心房外,不去妄想从她身上得到肉体欢愉以外的东西。但是没有用。
跟她在一起,他从来不曾、也永远不会安全。
致命美女。
然而牡丹花下死总好过其他更惨的死法。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他瘫软在她身上时告诉自己。
☆☆☆
不出他所料,丹恩一踏出天堂就掉进恶梦里。
等他们走出墓园开始寻找马车时,荒唐的比赛已经在技术争议中荒唐地结束。观众从四面八方涌出,一部分涌向镇中心,另一部分涌向众多的马车。
离马车不远时,方洛朗叫住他。
「我去马车里等你。」洁丝放下挽着丹恩手臂的手。「我现在没办法理性地谈话。」
虽然认为自己也没办法,但他还是挤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让她继续向马车走去。
丹恩和方洛朗会合后,包括昂士伍在内的另外几个人也凑了过来。众人愤慨地讨论着令人失望的比赛。
方洛朗正在评论那引起争议的技术时,丹恩注意到昂士伍心不在焉地望着他的后方。
确定那家伙又在盯着洁丝看,丹恩警告地朝他猛皱眉头。
昂士伍没有察觉,他转头对丹恩咧嘴而笑。「看来你的男仆遇到麻烦了。」
丹恩顺着公爵的视线望去。洁丝在马车里,昂士伍那匹色狼看不到她。
但是男仆乔赛却和一个衣衫褴褛、蓬首垢面的街头流浪儿扭打在一起,看来是遇到扒手了。运动比赛总会引来成群的妓女和扒手。
乔赛设法抓住了流浪儿的衣领,但男童扭来扭去,一脚踢中他。乔赛痛得大叫。流浪儿吐出一串连水手听了都要甘拜下风的脏话。
马车门在这时打开,洁丝准备下车。「乔赛!你在做什么?」
虽然清楚她能够处理任何状况,但丹恩也很清楚权威角色应该由他来扮演,何况他的朋友都在看。
他赶过去拦截她。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从他背后传来。
乔赛吓了一跳,手一松。流浪儿乘机挣脱,一溜烟跑了。
但丹恩在此时冲过去抓住男童脏兮兮的外套肩膀,迫使他停下。「喂,你这个小—;—;」
他突然住口,因为男童抬起头看他,他发现自己正望着一对阴郁的黑眸、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和一张愠怒的黝黑面孔。
丹恩猛地收手。
男童愣在原地,阴郁的黑眸睁大,愠怒的嘴巴张开。
「没错,宝贝。」一个刺耳的女声传来。「那就是你爸爸。就像我说的,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对不对,爵爷?他是不是很像你呢?」
像到了极点。好像隔在两人之间的不是空气,而是二十五年的时光,他仿佛在那张仰视着他的小脸上看到儿时的自己。
丹恩听声音就认出是葛巧蒂那个恶女人。看到她歹毒的眼神,他更加确定她是故意的,就像她做的每件事都是故意的,包括生下这个怪物似的小孽种。
他张开嘴巴准备放声大笑,因为他非笑不可,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接着他想起他们不是单独在地狱的恶梦岛上,而是在公众场合,当着许多观众的面演出这场闹剧。
其中一个观众就是他的妻子。
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其实只有几秒钟,丹恩本能地移动位置,不让洁丝看到男童。但男童也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在同一瞬间冲进人群。
「道明!」他的母亲大喊。「回来,宝贝。」(译注:丹恩的私生子与丹恩父亲同名。)
丹恩瞥向妻子,她站在二十尺外,视线从他转向那个女人,再转向男童消失的人群。丹恩举步走过去,同时朝昂士伍使眼色。
昂士伍平时醉醺醺,这会儿却心领神会。「哎哟,巧蒂,小亲亲,是你吗?」他喊道。
葛巧蒂快步向马车旁边的洁丝走去,但昂士伍的动作更快。他抓住巧蒂的手臂把她拉开。「我以为你还被关在疯人院里。」
「放开我!」她尖叫。「我有话对侯爵夫人说。」
但丹恩这时已抵达妻子身边。「上车。」他告诉洁丝。
洁丝双眼圆睁,表情严肃。她瞥向被昂士伍及其同伴架走的巧蒂。
「她脑筋不正常,」丹恩说。「但那不重要。上车吧,亲爱的。」
☆☆☆
洁丝僵直地坐在马车里,放在腿上的双手十指紧扣,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从马车起步,她就一言不发,一直保持那个冷冰冰的姿势。
和大理石雕像同车二十分钟后,丹恩忍不住了。「对不起,」他生硬地说。「我知道我曾答应不会当众令你难堪,但我不是故意的。我认为这一点应该相当明显。」
「我很清楚你不是故意生下那个孩子。」她冷冰冰地说。「男人嫖妓时很少先想到那个。」
亏他还奢望她没看到男童的脸孔。
他早该料到任何事都逃不过她敏锐的眼光。如果她连被层层霉菌和粪土包裹的珍贵圣像画都认得出来,那么她当然能在二十步外轻易认出他的私生子。
她一定看到了。洁丝不会听信妓女的片面之词。如果没有看到,她会给丹恩辩解的机会。他会否认巧蒂的指控。
但从大老远就可轻易辨认的黝黑皮肤和硕大鼻子,令他无法否认。何况,洁丝还看到孩子的母亲是白皮肤、绿眼睛和红褐色头发。
「不用白费力气假装不知道孩子是你的,」洁丝说。「你的朋友昂士伍知道,他急忙拉开那个女人,好像我是笨蛋,看不出在我面前的是什么。疯人院,拜托。你们这群人才该被关进疯人院。像兴奋过度的母鸡一样跑来跑去,那个孩子却乘机逃跑。」她转向他,眼中尽是气愤与责备。「你怎么可以放他走,丹恩?我真不敢相信。你的脑筋到哪里去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再度转头望向窗外。「这会儿弄丢了他,天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度找到他。我真想尖叫。如果没有跟你去墓园,我刚才就能追上他,但我连走路都有困难,更不用说跑了。何况,我不可以公然跟你唱反调,所以就算来得及,我也不能当着你朋友的面大叫:『去追他呀,白痴!』我没见过小男孩跑那么快的。这一秒还在,下一秒就不见了。」
他的心揪成一团,无情地撞击着胸腔。
找到他。追上他。
她要他去追他和那个复仇心切的贪婪荡妇生的小孽种。她要他看他、碰他和……
「不!」丹恩大吼,内心顿时变得黑暗冰冷。
看到那张黝黑的小脸,使他的情绪有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必须使出全部的意志力才压制得住。妻子的话使岩浆从缝隙冒出来。
但冰冷的黑暗降临,一如往常地保护他,也一如往常地扼杀感觉。
「不。」他平静地重复,声音冷漠自制。「不会有找人的行动。她根本不该生下他。葛巧蒂知道如何解决这种『不便』。她在遇到我之前做过无数次,之后无疑也做了无数次。」
洁丝转头凝视他,苍白的脸色和震惊的表情,一如当初听他谈起他的母亲。
「但巧蒂不常遇到有钱的贵族。」他继续说,语气和叙述他母亲的事时一样冷酷。「发现自己怀孕时,她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就是昂士伍的,她认为无论如何都有竹杠可敲。后来证明孩子是我的时,她立刻写信给我的律师,要求每年五百英镑的抚养费。」
「五百?」洁丝的血色恢复。「给一个妓女?她甚至不是你的情妇,只是你和朋友共用的妓女,而且她还故意怀孕?」她愤慨地说。「不是怀孕的良家女子—;—;」
「良家女子?天啊,洁丝,你以为我引诱纯真的处女,使她怀孕后又弃她于不顾?」
他双手握拳,嗓门提高。「你很清楚在你闯进我的生命以前,我多么努力避免和良家女子有所瓜葛。」
「我当然不认为你会花功夫去引诱纯真的处女,」她利落地说。「我只是没想到妓女会为了贪财而怀孕。即使是现在,我仍然无法想像怎会有那么偏执的女人。五百英镑!」她摇摇头。「连王室公爵抚养私生子恐怕也不用花那么多钱,难怪你会气愤。难怪你和孩子的母亲反目成仇。我看她是故意使你难堪,她一定听说或看到你带妻子同行。」
「如果她还敢尝试,我就把她和她生的小孽种流放到海外。」他厉声道。「如果她敢接近你到二十英里以内—;—;」
「丹恩,母亲是一回事,孩子是另一回事,」她说。「他没有要求她当他的母亲,也没有要求被生下来。她像今天这样利用他,真的很残忍。任何孩子都不该经历这种场面。但我很怀疑她除了自己,还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我注意到她的服装比她口口声声喊叫的宝贝好得多。脏是一回事—;—;小男孩无法保持干净超过两分半钟—;—;但没有理由孩子衣衫褴褛,母亲却衣着入时。」
她抬头望向他。「对了,你最后给她多少?」
「五十。」他不自然地说。「绝对足够让他衣食无虞,让她把出卖肉体赚来的钱都花在自己身上。但我认为衣衫褴褛只是她的诡计之一,目的在使我变成这出戏里的坏蛋。可惜我习惯了反派角色,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每年五十英镑算是相当慷慨。他多大年纪?」洁丝问。「六、七岁?」
「八岁,但—;—;」
「足以注意到自己的外表了,」她说。「我无法原谅他的母亲给他穿得破破烂烂。她又不是没有钱,应该知道那个年纪的男孩会有什么感觉。他一定觉得很丢脸,所以才会去招惹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