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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恶棍侯爵-第17部分

小说: 恶棍侯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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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等他们吃完晚餐,喝光六瓶勉强能喝的葡萄酒时,方洛朗已经一头栽进毕樊世挖好的陷阱里了。
☆☆☆
大约在方洛朗落入陷阱的同时,新任丹恩侯爵夫人的屁股已经快要变成石头。
从下午一点离开喜宴的宾客,她和新婚丈夫就一直坐在豪华的黑色旅行马车里。
就一个彻底蔑视婚姻和厌恶高雅同伴的人而言,他的表现异常和气。他三次要求全身发抖的牧师说话大声一点,以免观众听不清楚。他还认为把亲吻新娘弄成马戏表演,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把她甩上肩膀扛出教堂。
如果那样,洁丝苦笑着心想,他仍然有办法显得贵族派头十足。更确切地说,帝王架势十足。洁丝发现丹恩自视甚高,公认的身份顺序对他毫无意义。
在送给洁丝美得令人心碎的订婚戒指之后不久,他就向露薏婶婶表明他的看法。送洁丝回家后,他与她在客厅共度了一个小时,仔细阅读她的名单、菜单和婚礼的其他恼人杂务,然后他要她离开,单独把露薏婶婶找去谈话。他说明未来的丹恩侯爵夫人应该受到怎样的待遇。就那么简单。
洁丝不该受到任何烦扰和反驳。她只须对丹恩负责,丹恩只须对国王负责,而且那还得看他的心情好坏。
翌日,丹恩的私人秘书就带着两个仆人前来接管婚礼筹备事宜。在那之后,洁丝只需要偶尔下个命令,以及学习被人当成无比娇贵、聪明、完美的公主。
只有她的丈夫没有那样对待她。
他们已经旅行八个多小时,虽然经常停下来更换马匹,但每次也只花费一、两分钟。他们在四点左右抵达贝格郡,她上完厕所回来时看到丹恩手拿怀表,不耐烦地在马车旁来回踱步。他非常不满她花了比更换马匹长五倍的时间上厕所。
「男性只需要解开裤子并对准某个地方就行,」她耐着性子告诉他。「但我是女性,我的器官和服装都没有那么方便。」
他笑着把她推进马车,说身为女性的她天生是个大麻烦。但在马车抵达安多华,她第二次需要上厕所时,他咕哝着叫她不必急。她回来时看到他耐心地喝着一大杯淡啤酒。他笑着请她喝一口,当她一口气喝完他剩下的四分之一杯时,他笑得更大声了。
「不该给你喝的。」他在他们再度上路时说。「现在你会想上从这里到安斯贝里的每一间厕所。」
接下来是一连串关于厕所和尿壶的笑话。洁丝之前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觉得那种轶闻好笑。但她在几分钟前发现,如果说得巧妙,那些故事有时真的相当好笑。
此刻她正从捧腹大笑中力图恢复正常。
丹恩靠在椅背上,半眯的眼睛在眼角有细纹,线条分明的嘴弯成坏坏的微笑。
她想要气他用粗俗幼稚的故事逗得她捧腹大笑,但她气不起来。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可爱极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恶魔可爱,但她控制不了。她想要爬到他腿上,吻遍他邪恶的脸庞。
他发现她在凝视他。她只希望自己看来不曾呈现一脸的痴迷。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问。
「我的屁股和两条腿都麻了。」她挪了挪身体。马车虽然宽敞,座位仍然只有一处,再加上他体积庞大,所以她再挪也拉不开彼此的距离。幸好夜晚的气温降低许多,他的体温才不至于太过逼人。
「在维希尔暂停时,你应该要求下车活动。」他说。「我们在抵达安斯贝里之前都不会再停车。」
「我根本没有注意到维希尔,」她说。「你当时正在说我印象中最愚蠢的鲜事。」
「如果不够愚蠢,那个笑话会无从理解,」他说。「你笑得很开心呀。」
「我不想伤害你的感情,」她说。「我以为你想要展现才智,来使我佩服你。」
他露出坏坏的微笑。「相信我,夫人,如果我想要打动你,方法绝对和才智无关。」
她心慌意乱,但故作镇定地迎视他的目光。「你一定是指新婚之夜。」她面不改色地说。「那个你以天价买到的『繁殖权』。其实,那方面想使我佩服一点也不困难,因为你是专家,我则毫无经验。」
他的笑容消失了一点。「但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你祖母那只怀表里的男女在做什么,丝毫没有令你困惑。还有,你似乎很了解妓女受雇提供的服务。」
「知识和实际经验之间,毕竟有所差别。」她说。「我承认我对缺乏实际经验感到有点担心。但你似乎不是一个保守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大方地指导我。」
洁丝希望他不会因不耐烦而不愿教她。她学得很快,她确信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如何取悦他;只要他给她机会。她真正担心的只有这一点。他习惯了受过训练以满足男人的妓女。他可能很容易就会对她的无知感到厌倦和恼怒,因而抛弃她去找比较不……麻烦的女人。
她知道他带她去得文郡是打算在受够她时,把她遗弃在那里。
她知道期望和尝试得到更多,都是在自找苦吃。
除了少数的婚礼宾客,世人大多视他为恶魔,嫁给「柏家的祸害」只比被判死刑好一丁点。但他在拥抱她时不是恶魔,因此洁丝忍不住怀抱更大的期望。期望使她决心尝试。
他转开视线,用拇指揉搓膝盖,皱眉瞪视着它,好像皱纹怎敢出现在他的长裤上。
「我想我们最好以后再谈这个话题,」他说。「我没有……天啊,我想不会太难吧。你又不是要在大学里争古典文学或数学科的第一名。」
我只想争你心中的第一名,她心想。
「无论什么事,我要做就要做好。」她说。「事实上,我一直想当最好的。要知道,我非常好强。也许是因为我必须对付那么多男生吧。我凡事都得打败弟弟和堂表兄弟,包括运动在内,不然他们就不会尊重我。」
他抬起头,但不是望向她,而是望向车窗外。「安斯贝里,」他说。「早该到了。我饿扁了。」
☆☆☆
「柏家的祸害」此刻害怕极了。
害怕他的新婚之夜。
但现在发现自己的错误已经来不及了。
没错,他知道洁丝是处女。他怎么可能忘记,因为那是整件事情里最丢脸的部分之一:欧洲数一数二的浪荡子竟然失去理智地渴望一个微不足道的英国老处女。
他知道她是处女,一如他知道她的眼睛就像达特穆尔高原的雾霭颜色,也像那片广阔大地的空气一样变化莫测。一如他知道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她的皮肤柔滑细嫩。在牧师面前,他满心甜蜜地望着他的新娘。她穿著银灰色的礼服,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晕。她不仅美貌绝世,而且清白纯洁。他知道没有男人占有过她,而且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还知道他会跟她上床。他经常作那种梦。此外,在仿佛等了六、七世之后,他下定决心要在豪华旅店里先享受美酒佳肴,然后才在铺着干净被单的舒适大床上规规矩矩地做。
不知怎的,他竟漏了考虑所谓处女除了表示没有被男人碰过以外的其他涵义。不知怎的,他竟在种种激情幻想之余,忘了一项重要因素:在他之前没有一连串的男人替他铺路。他必须亲自破她的身。
伤了她正是他害怕的。(译注:break  her  有多重含意:破身、伤害、驯服。)
马车停下。忍住叫车夫永远不要停车的强烈冲动,丹恩搀扶妻子下车。
她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走向旅店大门。她戴着手套的手从未显得像此刻这般娇小。
虽然她坚持她比一般女性高,但那丝毫也不能令庞大如房子的他安心。他担心他压在她身上的效果,也会像房子压在她身上一样。
他会把她压碎,他会弄断或弄坏她的某个部分。就算初夜经验没有害她送命,也没有使她变成胡言乱语的疯子,她也会在他再度尝试碰她时尖叫着逃跑。
她会逃之夭夭,再也不会亲吻他、拥抱他和—;—;
「我的天哪,刚刚出现的若不是运煤驳船,就是丹恩。」
从楼梯上传来的嘶哑声音,使丹恩猛然回到现实。他进入旅店时对老板的招呼听而不闻,然后又心不在焉地跟着店主走向楼梯,准备前往预定的房间。
步下楼梯的是丹恩在伊顿公学的老同学莫维尔。更确切地说,现任的昂士伍公爵莫维尔。前任公爵只有九岁大,不幸在一年前因白喉病过世。丹恩记得秘书替他写过一封吊唁信给公爵的母亲,还写了一封技巧而圆滑地结合了吊唁与恭贺的信,给公爵的堂兄莫维尔。在两封信上签名时,丹恩懒得指出技巧与圆滑用在莫维尔身上根本是浪费。
自从华戴尔的葬礼之后,丹恩就没有见过这个家伙。他的老同学当时喝醉了,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昂士伍的黑发像油腻的老鼠窝,眼圈浮肿,眼睛布满血丝,下颚的胡子至少两天没有刮。
丹恩的神经已经处于高度敏感状态。发现自己不得不介绍这个恶心的家伙给他优雅纯洁的妻子认识,使得他的神经更加紧绷。
「昂士伍,」他说,草草点个头。「真令人意外。」
「意外根本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昂士伍咚咚咚地下楼。「我太震惊了。上次见到你时,你说你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回到英国,如果还有人希望你参加他的葬礼,他最好设法到巴黎去翘辫子。」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洁丝,然后露出丹恩认为猥亵无比的笑容。「哎哟,地狱真的结冰了。丹恩不仅回到英国,还带了一个女人同行。」
丹恩的自制力开始瓦解。「我不会问你隐居在哪个山洞,以至于不知道我回伦敦已将近一个月,而且在今天上午结婚了。」他的声音冷静但内心激动。「这位淑女正好是我的妻子。」
他转向洁丝。「夫人,容我向你介绍—;—;」
公爵的粗声狂笑打断他的话。「结婚?」他喊道。「我才不信,你干脆说这只极乐鸟是你的妹妹。不,说是你的姨婆岂不更绝。」
由于任何上过学的女生都知道极乐鸟是妓女的别称,所以丹恩毫不怀疑他的妻子很清楚她刚刚遭到了侮辱。
「昂士伍,你这话等于是在说我说谎。」他以不祥的温和语气说。「你诽谤了我的妻子,而且是两次。我限你十秒内道歉。」
昂士伍瞪视他片刻,然后咧嘴而笑。「你向来善于挑战和恫吓,老弟,但那一招行不通,我看到骗局时认得出来。你上次在哪里表演,小亲亲?」他问洁丝。「干草市场的国王剧院?瞧,我一点也没有诽谤你。我看得出,你比他惯常找的柯芬园货色高档。」
「第三次了,」丹恩说。「老板!」
躲在阴暗角落的旅店老板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爵爷?」
「劳驾带夫人去她的房间。」
洁丝的手指戳进他的臂膀。「丹恩,你的朋友有点醉。」她低声说。「能不能—;—;」
「上楼。」他说。
她叹口气,放开他的手臂,照他的话做。
他等她经过楼梯平台后转向公爵。昂士伍还在盯着她看,猥亵的表情说明他的思绪。
「真是极品。」昂士伍说完转头朝丹恩挤眉弄眼。「哪里找到的?」
丹恩揪住他的领巾把他推到墙上。「肮脏愚蠢的家伙,」他说。「我给过你机会,白痴。现在我不得不扭断你的脖子。」
「我吓得全身发抖。」昂士伍说,想到打架使他模糊的眼睛一亮。「如果我赢了,小妞归我吗?」
☆☆☆
不久之后,洁丝不顾女仆的抗议,站到俯瞰旅店庭院的阳台上。
「夫人,求求你快进来。」蓓姬哀求道。「那种场面不适合夫人观看。你会生病的,我知道你会,而且是在你的新婚之夜。」
「我看过打架。」洁丝说。「但从没看过因我而打的架。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受多大的伤,依我估计他们势均力敌。丹恩的块头固然比较大,但他只能用单手打斗。昂士伍不仅体格健壮,而且醉到不太会感到疼痛。」
楼下的鹅卵石庭院迅速挤满了人,有些竟然身穿睡袍、头戴睡帽。消息迅速传开,即使夜已深,男士们还是抗拒不了看人打架的吸引力;更何况参与者是两位贵族。这对拳击迷来说更是难得的飨宴。
双方各引来一批支持者。六位衣着入时的绅士聚集在丹恩身旁。他们一如往常地大声提供相互矛盾的建议,丹恩的贴身男仆安卓则在帮忙主人脱去上衣。
蓓姬尖叫一声缩回阳台门边。「老天保佑,他们没有穿衣服!」
洁丝不在乎「他们」。她的眼睛只看一个男人,打赤膊的他令她无法呼吸。
火炬的光照亮黄褐色的皮肤、宽阔的肩膀、强壮的二头肌和结实的胸膛。他转过身,她看到肌肉发达、线条分明的光滑背部。他就像大理石的罗马运动员雕像活了起来。
她腹部一紧,渴望与骄傲混合成熟悉的热流,在体内奔窜。
我的,她心想。那个想法是又苦又乐、又期望又失望的憧憬。依照宗教及世俗的法律,他在名义上都已属于她,但没有任何法律可以使他真正、且完全地成为她的人。
那需要坚持不懈的长期战斗。
连喝醉的昂士伍都比她更有胜算,她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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