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侯爵-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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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活得那么不耐烦,胆敢希望你无法抵挡我的魅力。」她搧;扇子。「事实是,好像有一场闹剧正在上演,而剧中的主角正是你我。我打算采取适当的措施,结束这场闹剧。你在咖啡店的行为使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但我承认那是因为我刺激你。」她胀红脸。「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显然没有人看到,所以跟眼前的问题毫不相干。」
他注意到她把扇子抓得好紧,快速起伏的胸部透露出内心的激动不安。
他露出微笑。「你当时的表现并不像毫不相干,恰恰相反—;—;」
「丹恩,我吻了你。」她平静地说。「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讨论。那不是你第一次被吻,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天啊,崔小姐,你该不是威胁我,还要再来一次吧?」他故作吃惊地睁大眼睛。
她吐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不该奢望你会讲道理。」
「女人所谓『讲道理』的男人,指的是她管得住的男人。」他说。「你说的没错,崔小姐,那的确是奢望。我听到有人在拉小提琴,一支华尔兹舞似乎即将开始。」
「没错。」她僵硬地说。
「那我们跳舞吧。」他说。
「不行。」她说。「我本来保留了两支舞……算了,这支舞我已经有舞伴了。」
「当然,那就是我。」
她把扇子举到他面前,展示扇片上的男性字迹。「看仔细,」她说。「你有看到上面写着『恶魔』吗?」
「我没有近视。」他抽走她手中的扇子。「你不需要拿得这么近。嗯,是这个吗?」他指着一根扇片。「萨罗比?」
「对。」她望向他背后。「他来了。」
丹恩转身。一名面色苍白的法国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丹恩搧;搧;扇子,男子停下脚步。丹恩面带笑容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写着「萨罗比」的扇片,扇片应声折断。
萨罗比识相地走开。
丹恩转向崔小姐,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从容不迫地把扇片逐根折断,然后把坏掉的扇子插进蕨类植物的花盆里。
他伸出手。「这支舞好像是我的吧。」
真是野蛮,洁丝在心中嘀咕。在社会发展的级别里,这种行为大概只比用棒子敲昏她,然后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走高一级。
只有丹恩才能得逞,也只有他才能大剌剌地光靠叫对手走开,就清空战场。
也只有她这个痴狂女子才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浪漫无比。
她握住他的手。
他们两人都戴着手套,但她还是感觉到了。接触的兴奋就像强烈的电击,穿透她的四肢百骸,使她膝盖发软。她抬头看到他的笑容消失,眼中出现吃惊的表情,不禁纳闷他是否也感觉到了。
但就算感觉到了,他也没有因而犹豫。他大胆地搂住她的腰,随即把她转出去。
她惊呼一声抓住他的肩膀。
当他带她跳着她从未体验过的华尔兹时,周遭的世界开始在旋转中变得模糊不清且逐渐消失。他跳的不是庄重的英式华尔兹,而是性感奔放的欧陆式。她猜他和他的妓女跳的都是这种流行于风流社会里的舞。
但丹恩不会为了迁就上流社会那些故作正经的女人而改变作风。他想怎么跳舞就怎么跳,而发神经的她只能高兴他选了她。
他的舞姿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强而有力,信心十足。她根本不必思考,只需随着他在舞厅里不停旋转。她的身体只察觉到他:在她手掌下的宽肩……离她只有几寸的高大结实身躯……烟草、古龙水和男性体味混合而成的诱人气息……放在她腰间的温暖大手把她越拉越近,直到她的裙摆绕着他的小腿打转……直到一个快转使她的大腿轻擦过他的……
她抬头望进那对闪亮的黑眸里。
「你没怎么抵抗。」他说。
「抵抗有用吗?」她咽下一声叹息。
「你连试都不想试?」
「不想,」她说。「麻烦就在这里。」
他端详她片刻,然后露出那气人的嘲弄笑容。「我懂了,你觉得我的魅力无法挡。」
「我会克服的,」她说。「我明天就要回国了。」
他收紧搂着她的手,但没有说什么。
舞曲即将结束。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大笑走开,她就可以回到现实……在现实世界里,他不可能也不可以参与她的人生,否则她会毫无人生可言。
「抱歉破坏了你的名声,」她说。「但那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你大可以不理我,你今晚大可不必来。尽管如此,你现在只须大笑走开,人们就会明白我对你毫无意义,一切只是他们的误解。」
他带她转了最后一圈,音乐声停止,但他没有立刻放开她。即使在终于松手时,他还是没有完全放开她,而是继续握着她的手。
「万一结果证明他们没有误解呢,洁丝?」他压低声音说。
在他的低沉嗓音里悸动的暗流,使她再度抬头。随即她又希望自己没有抬头,因为她好像在他的黑眸深处看到迷乱。那一定是她自身的迷乱反映在那里,她告诉自己。不可能是他的,所以她不该渴望要替他纾解。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颤声道。「你来只是为了愚弄他们,尤其是使我出糗。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使每个人无论喜不喜欢都向你磕头。你还逼我随你的音乐起舞。」
「你似乎并不讨厌。」他说。
「那并不表示我喜欢你,」她说。「你最好赶快放开我的手,以免人们开始认为你喜欢我。」
「我才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我们走吧(意语)。」
紧握着她的手,他迈步就走。她不得不跟上去,不然就会被拖着走。
他拉着她走向舞厅门口。
洁丝慌张地四下张望,思忖着大声呼救有没有用。这时从玩牌室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有人尖叫有人叫喊,然后是更多的轰隆巨响。下一秒钟,舞厅里所有的人都往玩牌室冲。
所有的人,除了丹恩。他只是加快脚步继续走向门口。
「一定是打架了。」她企图挣脱。「听来像是打群架。丹恩,你不去看热闹吗?」
他大笑着拉她穿过门口。
第七章
丹恩来过这栋宅邸。它原本属于前任埃佛瑞侯爵,也是许多场纵酒狂欢的宴乐地点。就在它很有希望成为巴黎最恶名昭彰的宅邸时,侯爵却死于非命。那是两年前的事,当时的家具摆设和现在不同。但丹恩还是轻易认出一楼那间有落地窗通往花园的小小日光浴室。
那就是他带洁丝去的地方。
带她去谈判。
因为事情并没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早该料到而有所准备。
他原本计划来大吵大闹、大肆破坏。但抵达不到五分钟,他就发现身为柏家和伍家的人,自尊不容许他那样做。无论有多么生气,他都不会沦为衣冠禽兽。
尤其是,在她面前。
丹恩还记得两周前她看着他的轻蔑与好笑的眼神,和她看着她弟弟的鄙视眼神,以及那种眼神如何使他的举止变成道地的白痴。
他努力想忘记,但那件事的每个片刻和每种情绪都烙印在他的心版上:羞辱、愤怒、沮丧、激情……和片刻的幸福。
今晚,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但一与她共舞,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在他怀里纤细、柔软、轻盈,拥抱起来是那么舒服。她的裙摆绕着他的小腿打转,使他忍不住幻想纤细白嫩的玉腿在被单间与他交缠。她那由香皂和女性体味混合而成的撩人气息,在他的脑海里打转,使他忍不住幻想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闪亮、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而他陶醉在她的清新甜美里,不可自拔。
他告诉过自己,那些幻想永远不可能实现,那个清新甜美的女人决不会心甘情愿地躺在他的床上。
但她似乎很乐意和他共舞。虽然她不可能喜欢,因此假装喜欢必定别有居心;但是,她使他相信她真的乐在其中。
凝视她仰起的脸蛋,他一时之间竟然相信,在她银蓝眼眸里闪耀着的是兴奋,她让他拥她入怀是因为她想要在他的怀里。
那些当然全都是谎言,但促使谎言半真的方法也是有的。丹恩很懂得那些方法。每个人都能被金钱收买,她也不例外。
因此,他只须查明她的价钱,然后决定愿不愿意付。
他把她带到离灯火通明的屋子最远的花园一隅。已故的埃佛瑞侯爵收藏的罗马艺品大部分还散布在灌木丛间,无疑是因为移动那些庞然大物所费不赀。
丹恩举起洁丝放在一具石棺上。站在装饰华丽的底座,她才差不多能平视他。
「如果不在短时间内回去,我就会名誉扫地。」她说。「你当然不在乎。但我警告你,丹恩,我绝不会逆来顺受,你—;—;」
「我已经名誉扫地,」他说。「而你当然不在乎。」
「才不是那样!」她喊。「我一直在告诉你:我非常同情,也愿意帮忙使事态好转;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但你不肯听。因为你像所有的男人一样,脑子里一次只能容纳一个想法,通常还是错误的想法。」
「女人却能同时有二十七个自相矛盾的想法,」他反驳。「这就是她们无法坚持原则的原因。」
他拉起她的手开始脱她的手套。
「你最好住手,」她说。「你只会使事情更加恶化。」
他脱掉手套。一看到她白嫩的柔荑,所有谈判的念头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我看不出事情怎么可能再更加恶化。」他咕哝。「我已经被一个牙尖嘴利、高傲自负、令人生气的淑女给迷住了。」
她猛地抬头,灰眸大睁。「迷住?你才没有。应该说是报复心切,你只是怀恨在心。」
他迅速有效地脱另一只手套。「我一定是被迷住了,」他平静地说。「因为我竟然像傻瓜似地认为,你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女孩。除了你的发型,」他厌恶地瞥向那些发结、羽毛和珍珠。「可怕极了。」
她皱起眉头。「你脱口而出的浪漫话语,让我无法呼吸。」
他拿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腕。
「我是你的奴隶(意语)。」他喃喃低语。感觉到她的脉搏猛跳,他把刚才的话翻译给她听。「亲爱的(意语)。」
她将手抽回,用力吞咽一下。「我想你最好只说英语。」
「但意大利语是那么动听,」他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要你(意语)。」
「你从那时起就折磨着我(意语)。」
他继续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诉说着他的想法和感觉。看到她的目光柔和下来,听到她的呼吸加快,他迅速脱掉自己的手套。
「噢,不要。」她喘不过气似地说。
他靠向她,继续说着那仿佛要将她催眠的语言。
「你不应该使用男性的诡计。」她窒息似地说,碰触他的衣袖。「我做了什么那么不可原谅的事?」
「你使我渴望你(意语),」他说。「你使我忧伤寂寞,你使我渴望那些我曾发誓绝不需要、也绝不寻觅的东西(意语)。」
她一定听出了潜藏在那些渴望话语下的愤怒与沮丧,但她没有退缩或尝试逃跑。当他用双臂环住她时,她只是屏住呼吸,然后叹口气。他的唇在那声叹息中碰触到她的。
☆☆☆
洁丝听出他声音里的迷乱,不需要占卜的能力也知道那是凶兆。她叫自己逃跑已经一百遍了,丹恩会让她走。他的自尊心不会容许他强迫她,或在她逃跑时追逐她。
但她就是做不到。
她不知道他需要什么,就算知道,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够给他。但她确实感觉到他的需要非常迫切,不管常识和理智如何劝阻,她就是无法弃他于不顾。
因此她放任了自己。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想做的。他在咖啡店解开她的手套时,她也想这样做。他在暴风雨中吻她时,她更是想到受不了。
他高大、黝黑而美好,闻起来是烟草、葡萄酒、古龙水和男人的味道。她这辈子从未如此渴望听到他令人颤抖的低沉嗓音,渴望他强壮的臂膀拥抱她,渴望他邪恶的嘴唇占有她。
她忍不住回应他热烈又温柔的吻,忍不住抚摸被他的身体温暖的衣料,直到来到他心跳又强又快的胸膛。
她的抚触使他颤抖。他把她抱得更紧,从她的嘴炽热地吻到她的颈间。她感觉到他的亢奋抵着她的小腹,感觉到那种接触在她的私处造成的悸动热流。她听到理智警告她,事情发展得太快,敦促她趁尚有能力时抽身撤退,但她做不到。
她任凭他摆布,落在她半裸酥胸上的吻使她融化。
她原以为她了解欲望:一种吸引力,一种把男女拉在一起的强大磁力。她原以为她了解情欲:一种饥渴,一种渴求,一种使人日夜思慕、寝食不安、原始疯狂的肉体吸引力。
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不懂。
欲望是黑暗高温的漩涡,东拉西扯地把她迅速往下拖,使她失去理智、意志和羞耻。
她感觉到他急躁地拉扯她的上衣系带,感觉到系带松开,但那只有使她更急于向他的需要屈服。他颤抖的手指滑过她裸露出的肌肤,温柔的抚触使她也不禁颤抖。
「吻我(意语)。」他嗄声说。「吻我,洁丝,再一次。仿佛你是真心的。」
她举起手,手指伸进他浓密的卷发里,把他的头拉下来。她不顾羞耻地亲吻他,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