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十二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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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虚龙狼狈地被自己的魔风击倒,撞击让它退开了几米外远。它想再爬起身攻击,但魔兽的本能却让它打心底里畏惧这个不起眼的人类,它不甘地低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吟游诗人,不想死就把她交给我。”
“知道我为什么要做一位吟游诗人吗?”佛兰斯答非所问地说着,也不管蚩虚龙愿不愿意听,“因为这是个看上去最放荡、最自由、也最没用的职业,对于要隐藏身份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话音一落,佛兰斯周身变得混沌起来,对幻兽而言再熟悉不过的恐怖气息越发强烈,整个空间甚至因此扭曲。怎么可能?那是不可能存在于世间的深渊的气息!
佛兰斯的头发在没有风的空间里自由舞动着,压倒性的力量仿佛可以控制世间的一切;他的瞳孔变得纵长宛若蛇眼,开合之间射出的荧绿光芒真真切切显示着他非凡的身份。
“原本我只想让你被收服了事……多谢你没事找事给我‘欣赏’了那么多幻象,”佛兰斯森冷的声音明显不再是原本的开朗,低沉而富有磁性,“你的得寸进尺着实惹毛了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他一挥左手,从虚空中召唤出了白金色的竖琴。说是竖琴,它却没有琴弦,而且还在这黑暗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它不凡的来历。
对于有高智慧的蚩虚龙而言,它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终于,它恐惧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发出最原始的哀嚎,狼狈地向后逃窜。什么美餐,去他的!它现在只求活命就好,但空间被封闭了,无法瞬间移动、无法穿墙走壁,它被彻底关在封印的牢笼中!
拥有闭锁空间的能力,他一定是……来自深渊的……黑暗……
5
佛兰斯用手轻轻凌空一拨,明明没有琴弦却确实地流泻出优美的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动人。然而,这只是对于人类而言,因为在这美妙的旋律响起的一瞬间,蚩虚龙浑身上下突然间爆裂开来,暗红色的鲜血如喷泉般争先恐后地涌出了肌肤,向外飞溅。它痛得惨叫,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庄园。但在下一刻,佛兰斯轻松的一个转调,蚩虚龙的声带便被硬生生震断了!
无法发声的蚩虚龙想要逃离这种痛苦,但它连移动一厘米的可能性都没有。皮肤、肌肉越裂越深,甚至体内的五脏六腑都隐约可见,骨头更是被这奇怪的音色一根根截断。它那双巨大的红眼,万般惊恐地流着血泪。
目睹这一切的佛兰斯不在意地笑着,那是无法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余音袅袅的琴声仿佛圣乐般神圣安详,而眼前它所造成的惨象却又是如此残酷至极!
佛兰斯放下了手中的竖琴,优雅的琴身立刻消失不见了。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蚩虚龙,眼中丝毫没有正常人的恶心与恐惧,而是习惯的、无所谓的甚至超脱一切的冷漠。他不紧不慢地向垂死的蚩虚龙走去,任由双脚踏入血泊之中,温热的血水飞溅至全身。也许蚩虚龙巨大的身躯让他无法居高临下地俯瞰,但他那驾驭黑暗的强大气势完全压倒了一切。
“身为黑暗的子民,却与吾作对,实为愚不可及的行为。”佛兰斯低沉地说着,缓缓抬起右手。
宽大的衣袖垂下,露出一组独特的纹印,布满了整个手臂。他轻轻一握,嘴唇翕动着。
“化之为虚无。”
霎时,巨大的蚩虚龙化为一阵清风穿越过走廊,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留下的,只是那一摊暗红的血泊,证明着先前曾有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曙光微熹,几缕青光依稀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萨弗揉了揉眼睛,发现克莱安不知为何竟然不睡在床上,而是在冰冷的走廊上蜷缩成一团。他正打算叫奥罗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佛兰斯浑身是血地抱着佩塞珥出现在眼前。
“我们得快点回去了,把克莱安弄醒。”佛兰斯放下佩塞珥,难得严肃地吩咐道。
等萨弗好不容易把脸色煞白的克莱安弄醒,佛兰斯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奥罗德大叔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身伤,正俯在佛兰斯身上喘气。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萨弗不满地嘟囔道。
“我只看到林森管家……走过去……还有妮可……”可怜的克莱安还没恢复过来,说的话也都前言不搭后语。
“哎?那不是林森管家么?”萨弗惊讶地看着走廊尽头。果然,穿着睡衣的老管家正拖着锄头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克莱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由得躲到萨弗身后。
佛兰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别吵醒他。”
“什么叫别吵醒他?林森管家干吗拿着锄头,啊,他的脚上都是泥,是去花园了吗?”
“他生病了……”佛兰斯神秘地一笑,存心要卖个关子,“好了,事情办完了!克莱安,用你的空间转移带我们回去吧!”他可没耐心向庄园里的人解释妮可就是幻兽的原因,而且要满身是伤的奥罗德一路颠簸回去也太不人道了。
“什么?办完了?!我们不是还要帮妮可夫人调查神秘庄园吗?”萨弗大叫起来,他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刚刚到达庄园的他们却要立刻动身回家了。克莱安也百思不得其解,瞪大了眼睛望着奥罗德大叔,期待他能给出答案。
“怎么?难道你们想继续和那个古怪管家待上一段日子吗?”奥罗德勾起嘴角笑了笑,可这个动作又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让这个笑难看无比。
“不要!”克莱安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立刻接上了奥罗德的话。
“那就走吧,回去以后再和你们慢慢解释。”佛兰斯轻笑,将佩塞珥重新抱入怀中。
靠着克莱安的“空间转移”能力,大家“咻”地一下集体瞬移回家。
一行人狼狈不堪地突然出现在家中,着实把守家的人吓坏了。
贝尔瑞蒂一刻不停地对着伤势最重的奥罗德施放着高级治疗术;脾气火爆的艾莲也耐下性子来细声细气地安慰着情绪还未平复的克莱安。
萨弗缠着佛兰斯,要他解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却只顾着陪在佩塞珥身边。
萨弗觉得自己受到了忽略,气鼓鼓地挽起裤子说:“我也受伤了呀,怎么没人关心我?”
佛兰斯看了他一眼,笑道:“原来这里还有个蚩虚龙的受害者呀!”
“什么蚩虚龙?我是被马车上的怪手抓伤的。”
“你记不记得?本来是佩塞珥坐在窗前的,后来我把她拉到了马车中间,你才站过去的。它以为你是佩塞珥才抓你呢!”
“啊!那我岂不是替死鬼了!”萨弗嘟着嘴不满道。
“所以人家蚩虚龙才会叫‘不对’啊!”佛兰斯嘲笑。
将近午时,奥罗德在贝尔瑞蒂的治疗下已经能起来走动了,和未受伤时相比也就脸色苍白了点而已。他很好奇佛兰斯到底是如何从蚩虚龙的手里逃脱的。
佛兰斯却硬说自己搞不明白,“我一碰到它就变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中好像把封印扔到地上了……那一大摊血能证明它受了很严重的伤。是不是封印的缘故?”
奥罗德也不清楚地摇摇头,那个符咒的效果会因魔兽的不同而不同。
“反正事情是结束了,还好我先问妮可拿了预约金五十卢拉,否则就亏大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还有萨弗呢!”佛兰斯信誓旦旦地宣告。
半个月后,这个家又有一笔巨额的进账。
萨弗不但圆满地为大家“讨回”了工钱和赔偿金,还带回了一些奇珍异宝打算中饱私囊,他得意洋洋地说道:“真不愧是占卜师世家,啧啧,真有钱!不过呢,只有像我这样专业的盗贼才知道可以在哪里找到!”
结果被奥罗德好生教育了一顿。
“萨弗,我给你的药,你给那位老管家了么?”贝尔瑞蒂不由出声询问。
“啊,那个林森啊,我给了!他的梦游症要是再不治治,迟早会把人给吓死的!”
的确,他那个长相,实在不适合在晚上到处晃荡啊。一干看过他样子的人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又过了半个月,所有人都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没办法,对于生活永远多姿多彩的他们而言,若是每个经历都牢牢记住的话,脑袋迟早会不堪重负的。所以还是让它作为小小的插曲烟消云散吧!
第三章 太阳神的眷顾
1
辽阔的大地是诸神赐予祝福的土壤,金灿的阳光是诸神赋予生命的曙光。黑暗悄然而逝,生命孕育成长,在光明的洗礼下,温柔、善良和慈悲化而为永恒,受到诸神永远的保护与祝福。
太阳神狄雅的祝福之地——圣约,不同于弗里德的混乱平衡,这里是一片世界上最高贵圣洁的净土。它位于四国的交界点,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管辖,因为这是一片不是人类的野心所能玷污的地方。这里的居民不需要交纳大笔的税收,只要以最诚恳的心来膜拜、歌颂太阳神所赐予的和平安逸。
圣狄亚迪是太阳神狄雅的神殿,没有人知道是谁设计建造了这座举世闻名的神殿,仿佛创世之初它就已经伫立在这片土地上了。厚实光滑的大理石壁上雕刻着精致的浮雕;巍峨的大门和雄奇的立柱上点缀着蜿蜒婀娜的葡萄藤;高耸的殿顶、空阔的殿堂间回荡着圣洁庄严的旋律;神殿外两排相对而立的喷水池飞溅起晶莹的水花,地上的青草散发出迷人的清香;围绕在主神殿旁的五座白色高塔耸入云天,气势恢弘。层云似浪,涌浮于圣塔高处。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无暇、浑然天成,堪称绝世奇作。
如此超然脱俗的地方,真诚的信徒们总会来此礼拜、祷告,其中也包括一个美丽的身影。
一头仿佛散发着月色光芒的浅金色长发,神祇下凡般的典雅美貌,清澈纯洁的高贵蓝眸中透露出几许灵动的光彩,这个宛如神灵般幻美无瑕的女子便是贝尔瑞蒂。
像往常一样,贝尔瑞蒂在阿路夫的陪伴下来到圣约做每月一次的祷告。她在接受圣水的洗礼、让神殿中的祭司为她和她的朋友们祝福后,来到神殿附近的街道,为得病的人们治疗。因为月月如此,她在圣约也算小有名气了。
“贝尔瑞蒂,今天又和男朋友一起来了呀!”一位年迈的妇人用手指指站在树荫下的男人。阿路夫英俊凛然的容貌、与众不同的气质,与贝尔瑞蒂站在一起是那样般配,难怪老人家忍不住笑嘻嘻地嘲弄起在此忙碌了大半天的人来。当然,她绝不是不怀好意的,相反,这个温柔善良,甚至称得上救命恩人的女孩让她打心眼里喜爱。
贝尔瑞蒂顺眼望去,忍不住嗤地一笑:“怎么会?!玛吉妈妈,他只是我跟您说的那些伙伴之一!只是因为不放心我一个人出远门,才会特地跟来保护我的。他可是最厉害的保镖哦。”微笑和言语中不带一丝造作,自然得让人无法再开玩笑。
“唉,说起来,与其每月往返地跑来跑去,不如就在我们这儿住下吧!这里本来就是人人向往的圣洁之地,像你这样的人就更适合住在这里了。而且大祭司也常常提到你,说你很适合做女祭司呢,为此不也经常邀请你留下嘛,这可是圣约的最高荣誉呀!”玛吉夫人再次把话题绕到了贝尔瑞蒂的住处问题上,那是这里居民长久以来不变的请求。
贝尔瑞蒂笑而不答,只是把手轻柔地附在一只被烧伤的手臂上,缓缓地念着圣词:“……圣洁光芒!”不一会儿,那只手臂上骇人的灼伤开始快速地愈合,转瞬间便完好如初了,“动动看。”她微笑着指示病人。
那人小心翼翼地甩了甩胳膊,惊奇而兴奋地叫道:“好了,好了,一点都不痛了!完全好了!谢谢!”随着他的话语,一个对贝尔瑞蒂来说无足轻重的小治疗再次为她引来了众人的感激与赞美。
不久,总是一声不吭站在树旁的阿路夫终于走上前来。他有着一副深邃冷峻的面容,褐色的长发梳成辫状,配着一把过肩的大剑。他那高大魁梧的躯体上透出逼人的气势,仿佛散发着一种力量之美。阿路夫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啊!抱歉,我又忘了时间。”贝尔瑞蒂匆忙起身。每回她都会忘了时间,直到阿路夫提醒时才会恍然大悟。虽然沉默寡言的他从不怪罪什么,但贝尔瑞蒂总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分外失礼。
“那各位,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与大家告别后,她便尾随阿路夫去往驿站。早上他们已经在那里预定了回去的马车。
夕阳下的街道不似白天那么热闹,大家都早早躲回了屋里。因为黑暗即将到来,对于崇奉太阳神狄雅的人们来说,夜晚是不祥的时刻。
原本洁白无瑕的街道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