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个陛下来救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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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舞的军队与敌军的界限是由一条河流划开。云裳被那名兵七引领到溪流的一头,在那里,有人手牵两匹马正在等候。
看清那人的脸,云裳一笑,“平王,果然是你。’“你猜到是我还敢来?”姬玄枫木然开口。
“你是陛下的手足,也就是我的兄弟,我为什幺不敢来见你?”
姬玄枫抛过一匹马的缰绳给她,“这里不便说话,你既然愿意见我,可否愿意和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云裳秀眉微挑,“平王要和我说的话见不得人吗?”
姬玄枫烦躁地说:“你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好。”
云裳捡起掉在地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动作潇洒,看得姬玄枫又是一皱眉。
两人各自乘马离开大营,云裳在马上看着姬玄枫的背影,忽然心头一动,褪掉手镯、戒指,悄悄扔在地上。
进入一片密林深处,姬玄枫勒住了马,转回头,他的眼神比刚才多了几分冷厉。
“你到底是谁,这里没人,不妨直说。”
他的问题让云裳颇为困惑。“平王为什幺会这幺问?我的身分还用解释吗?”
姬玄枫冷笑,“你以为你瞒得很好吗?皇兄早已对你有所怀疑,命我私下密查。云中白的确有一女云裳,但是常年躺在病榻上,就剩一口气。怎么偏偏皇兄选妃时就突然病好了?
我走访都城诸多名医,凡是曾给云丞相女儿看病的人夫,前阵子都离奇死亡或失踪,这其中必然行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说你是云裳?可你的口音明明不是来自西歧,试想,生长在云府深宅之中的云家千金,怎幺会说外乡话?”
云裳呆呆地听,像是在听一个故事,她的笑容隐去,神情迷惘。
看她这副表情,姬玄枫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更加得意洋洋地说下去:“八成是你觊觎皇妃之位,云中白又不甘心失去这幺一个可以接近皇兄的机会,所以才找你来假冒云裳入府,以为可以瞒得住所有人的耳目。
哼哼,你们这算盘打得还真精啊。
姬玄枫的话像一把刺穿乌云的长剑,狠狠插进她的心口。云裳轻轻低喃:“我……不是云裳?”
她不是云裳?怎幺会不是?她的记忆中明明有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每处记忆都和云府紧密相连。她怎么可能不是云裳?
但是……自从她入宫之后,的确有很多怪事难以解释清楚。
素未谋面的姬玄舞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即使她外表沉静,心头却涌动一股难以言明的熟识感。他的容貌、他的微笑、他的声音,都似是前生曾经相识。但她以为这只是他们的缘分。
盛开在宫中的那两株来自异国的那兰花,原本该是第一次见,但是花的香气却仿佛就在她的血液中流淌过。
在西歧的天空下生活了十几年的她,应该对这片土地异常熟悉,但是空气中的味道却显得很陌生……
种种不正常的迹象一直困惑着她,每夜,重重迷雾如一个巨大的黑茧将她包裹在里面,咬不破、冲不开,因此她不敢深想?今天陡地被姬玄枫点破,她倏然惊栗,手脚冰凉,眩晕如一记闷棍狠狠砸在她的头上。
姬玄枫冷眼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冰冷的笑挂在嘴角,眼睛悄悄瞥向四周。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林子外有些黑影正慢慢靠近两人。
姬玄枫突然跃上马背,高声大喊:“西歧国主最宠的云贵妃在这里!”猛抽马鞭,他迅速冲出密林。
云裳被他的喊声惊醒,明眸转动,惊见自己已被无数人包围其中,这些人不是姬玄舞的部队。每个人的军服上都绣有一个大大的“四”字。
是四王爷的人?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姬玄枫出卖了。身陷险境并未让她惊慌,她第一个想到人的是姬玄舞。
若她被抓,姬玄舞必然会被敌人制住手脚,她怎能成为他的负累?
她猛然拔下头上的银簪,就要刺向咽喉--
突然,一枝箭呼啸而至射中她的肩膀,鲜血四溅,瞬间浸染了她雪白的衣裙……
姬玄舞部署完所有战备后,离开军帐,笔直地朝着云裳所在的寝帐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云裳的贴身侍女新月,正焦急地向远处张望。
他心头起疑,靠近她问:“你怎幺站在这里?”
陡然听到他的声音,新月吓得慌忙跪下。“陛下!”
“我在问你,为什幺站在这里?你不用去服侍娘娘吗?”姬玄舞刚要抬脚向前走,新月一把抱住他的腿,哇地哭了出来。
“陛下,娘娘不在帐子里,娘娘去了好几个时辰了,都没有回来,奴婢担、心她出事丫……”
新月的哭声让姬玄舞心头笼罩起一层阴霾,他冷然暍问:“娘娘去哪里了?”
“不知道……刚才有个士兵来传令,说有人要见娘娘,事关机密,不许带外人去。娘娘同意了,命我等在这里,可是这一晃已经两三个时辰,娘娘还没有回来。”
姬玄舞一把揪起新月,“娘娘去哪边了?”
斩月哭着用手指云裳离去的方向,“那边。”
“陛下,出什幺事了?”凤秋霜刚好看到这一切,但还不知道怎幺回事。
姬玄舞双眉深锁,扬声说:“跟我走一趟!”
他夺过身边一个士兵的配马,纵身跃上马背,狠狠抽了几鞭,那马便如离弦的箭一样疾射出去。
凤秋霜忙叫人牵过自己的马,匆匆跟去。
姬玄舞冲出自己的军营,一直跑到河边。四下空旷,没有半个人影。让他心头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陛下,这里快到敌军的驻营地了,万一被敌人发现陛下在这里,会很危险的。”凤秋霜气喘吁吁地追赶到此,劝姬玄舞回头。
听到她的话,姬玄舞却头也没回地冲进旁边的一片树林中。
眼看他距离危险越来越近,凤秋霜的心简直是快要蹦跳出来,只有硬着狈皮继续跟在他身后。
姬玄舞之所以会进树林,是因为他发现河边湿润的泥土上有些新的马蹄州,而这些凌乱的马蹄印就沿着这个方向直人树林的。
跑了一段路,前方依然没有半个人影,正要继续前行,凤秋霜在后面一茸呼喊:“陛下,这里好象有什幺东西!”
他掉转马头,跑到凤秋霜所在的地方。凤秋霜已经下了马,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递到他面前。
“微臣认不清楚,但这是女人的首饰,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姬玄舞盯着她手上那件银光闪闪的手镯,心已在颤抖。
是云裳的,是云裳的手镯。但它怎 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云裳的确来过这片树林。
但是,她现在究竟在哪里?挺直身子向四周巡视,四周大树密集,只有树叶沙沙作响。太阳已经西沉,一弯冷月斜斜挂在半空,漠然对视着他沉疑的面容。
凤秋霜看着他的神情,霍然明白了,“莫非这东西是贵妃娘娘的?”
姬玄舞-语不发地取过手镯,只说厂-句:“回营。”
“不找了?”凤秋霜愣住。
“不可能找得到了。”姬玄舞撂下这句话后,策马奔回大营。
在他的军帐前,有一个敌方使者正在那里等候。
见到他,那名使者笑着行了礼,“给国主见礼,四王爷向您致上问候。”
姬玄舞的寒眸着他,“四皂叔除了这句话之外,应该还有别的话吧?”
“是,四王爷让小人将这件东西呈给您。”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姬玄舞。
姬玄舞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长长的银簪。他的眼睛紧紧锁住那根银簪,声音冷硬,“四皇叔是什幺意思?”
“很简单,四王爷想和您谈笔生意。王爷说,如果想让两军停战,就请把西歧北疆八百里长的土地让出来……”
“妄想!”凤秋霜长剑出鞘抵在那人的咽喉,杀气腾腾,“你们用掳劫一个女人的方法来威胁别人,这种卑劣手段不觉得太丢人了吗?”
那人被剑威胁,依然笑嘻嘻地说:“小人的脸皮和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妃娘娘。若是贵妃娘娘那张干娇百媚的漂亮脸蛋不小心受了伤,或是突然丧了命,我想陛下也会不忍心吧?”
黑暗中,姬玄舞冷冷开口:“四皇叔算准了我会同意是吗?”
“不是算准,只是猜测。听说这位贵妃深得您的宠爱,连这次打仗都将她带到战场,不离左右。王爷说您必然是个怜香惜玉的解花人,岂会见死不救呢?”
姬玄舞微微露出-丝冰冷的笑意,“四皇叔真是很会为我设想,可惜,他想错了一点。”
“什幺?”
“我姬玄舞从来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胁。西歧的土地,我只会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以及我最忠实的臣子分享。四皇叔?哼,他不配!”
他冷冷地说完,笑容在嘴角凝住,“回去告诉他,若我的爱妃伤了一发一指,四皇叔就等着让他那几个儿子给他收尸吧!”
自从被抓到叛军营中,云裳就知道自己生机渺茫。敌人给她吃了药,让她的身体一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反抗,肩膀上的伤口很痛,鲜血一直在流。而敌人对待她的态度也很奇怪,并未为难她,只是将她关在这里。
但她觉得这种不寻常的背后下,必然有着另一份可能。那就是敌人已经确定了她的身分,他们会直接去找姬玄舞谈判。
距离她被抓至少有三个时辰了,姬玄舞肯定已经发现她失踪,大概正在四处寻找她吧?四王爷那边如果行动快,现在大概也已经带着她被抓的消息与姬玄舞碰面了。
那幺,他会怎样应对?会动怒?会迟疑?会犹豫不决?还是会果断决策?她无法猜出,唯有等待。
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帐帘被人掀开,有位贵族穿著的中年男子铁青着脸走进来。
“你就是云贵妃?”他几步定到云裳面前,异常愤怒,“大伙都说姬玄舞有多宠爱你,原来不过是市井流言。他连你的生死都不顾,还谈什幺“宠爱”? “云裳的心一沉,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失望。怎幺?难道姬玄舞放弃营救她了吗?
“我看,留着你也没用了。还说什幺若伤了你的一指一发,就要我等着被收尸?好扛的口气,他以为他是谁?”那人唠唠叨叨骂了半天,似乎还发泄不了他的怒气,忽然,抽出腰问的短刀,就要朝云裳刺去。
“王爷!万万不可!”有人抢身进来抱住他的腿。于是,云裳也明白了这个人的身分。
“你就是四王爷?”她轻轻叹息,“为什幺要发动这场战争,难道你就那 愿意见到流血和死亡吗?”
“妇人之仁,你懂什幺!”
四王爷还要上前来杀她,却又被他的于下死死抱着腿不能行动,他又气又急,抬脚踹了那人一脚,刚又要举起手里的刀,就听到有人在帐外大喊:“王爷!有密函送到!”
士兵跑进,送上一封信,“是西歧大营中送来的……”
四王爷扬手打了他一记耳光,“出去再说!”然后丢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云裳,“让你再多活一会儿。”
帐内又清静下来,但是云裳的心却如大海泛潮,不能平静。
西歧大营中送来的“密函”,当然不会是姬玄舞写的信。看样子,这写信的人与四王爷必然是早就认识,否则四王爷不会在听到消息时面容平静,没有半点诧异。
而西歧军中出现了通敌的叛徒,这简直是惊天的消息。谁会是这个叛徒?答案呼之欲出--姬玄枫!
为什幺姬玄枫要做这种事?他对姬玄舞不是一直忠心耿耿吗?这些年是他帮助姬玄舞登上王位,又为他肃清叛乱分子,这样一个功臣,为何会阵前倒戈?
忽然想到姬玄枫每次盯着她的那种眼神,简直足让人不寒而栗。以前虽然觉得熟悉,却总也想不起那种眼神来自哪里,现在,她骤然醒悟。
在那兰苑中,在皇宫里,她几乎时时刻刻都会被这种眼神包围。这种忧怨愤恨的眼神,和那些末得宠爱眷顾的妃嫔眼神是何其相似?!
但是,姬玄枫毕竟是男儿身,怎幺会和她在姬玄舞面前争宠?更不应对她下如此重的毒手啊!
真不愧足兄弟,姬玄枫的心思和姬玄舞一样让她难以猜透。
姬玄舞,姬玄舞……他真的不要救她了吗?为什幺?为什幺他不在乎她的死活?枕畔那些温柔感人的情话,和床笫问缠绵悱恻的肌肤之亲,莫非,他都忘了?
还是在他心中,她这幺一个小小的妃子远比不了自身和国土的安危重要?
若是在她和国家之问,他选择了后者,她不会怪他,因为保护一个国家的安全是身为王的唯一职责。
只是,她的心好痛啊!
不仅仅痛在他的决断看似寡情,还痛在她的身世。
她到底是谁?她是不是云裳?如果她不是,那她又是谁,为什幺她会成为云裳?真正的云裳又在哪里?
眩晕袭来,她咬牙忍住,这一次她绝不能被击倒,她必须坚持住,坚持到……坚持到……她忍不住期待,因为她认为姬玄舞不会真的放弃她的。他不会,他不会!
迷迷糊糊又撑了半个时辰,一个人走进帐子,手里提着亮晃晃的长刀。
那人很客气,对着云裳行了个礼,“王爷说了,既然国主不肯割让土地,留您也没用,对不起了,娘娘,就由小人送您上路。”
刀锋亮起,寒光照进云裳的眼中,她不由自上地闭上了眼。
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