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未婚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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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觉得很安慰,也因此越来越喜欢这位女主人了。
从冰箱中拿出樱桃、番茄、奇异果和草莓,湘弥动手准备水果沙拉。把小番茄一粒粒仔细地洗净,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知道仲尧最喜欢吃她做的菜,待会儿他回家后,看到一桌子的丰富菜色,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甜蜜到令她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置身梦中?
仲尧不再对她冷嘲热讽,更不再羞辱她。相反地,他对她好温柔、好体贴,他以全新的目光来看待她,不管她做什么,他总是微笑地看著她、鼓励她。
这一个月来,他们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般,仲尧会利用假日带她玩逼狮城著名的旅游景点。他们会一起去海边度假,他教她冲浪,或是两人并肩躺在沙滩上欣赏日落;他们会携手去听歌剧;他们会一块儿去挖掘好吃的小馆子;他们会在情人节时挤在人群中参加热吻大赛……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像是恨不得在短时间之内完全了解对方,弥补之前浪费掉的时光。
当然,甜蜜之际,她也不忘寄封信给在台湾的叮铃,要叮铃相信她很平安,否则难保叮铃不会急得去报警。
原来,全心为心爱的人准备晚餐竟是这般的幸福。湘弥愉快地哼著歌,想起下个月就是仲尧的生日了,这可是她无意中听到管家提起的,自从知道后,她就牢牢地记住那个日子了。
她热络地计划著该如何替仲尧庆生,她决定事先都不要露出风声,一定要给仲尧一个惊喜。当然,做一顿最丰盛的晚餐是一定要的,对了,她干脆亲自烘烤一个蛋糕好了,仲尧只知道她会做菜,还不知道她也会做糕点呢!
越想越雀跃,湘弥决定了,她要烤一个最漂亮也最可口的蛋糕。她要以顶级巧克力来做材料,把甜得化不开的浓情蜜爱全揉入其中,让他每一口都可以吃到爱情的甜蜜。
用过大餐后,她会陪爱看夜景的仲尧上山欣赏夜色,然后两人听著古老的情歌,在灿烂的星空下跳一夜的舞。
水果都切好了,湘弥到浴室洗个手。不经意地瞥向镜中,望著自己的脸蛋,她突然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可以这么幸运吗?
美眸失神地看著镜中的脸,她不由得想起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这一阵子,她的人生实在变化太大了。先是廖俪淇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要跟她谈一笔“交易”,然后,她为了筹钱而离乡背井,忐忑不安地来到新加坡,展开不可知的人生。
她也经历了一段最痛苦的岁月,所有的人都用嫌弃、鄙夷的目光看她,只因她是“廖俪淇”,包括她的未婚夫在内。因此,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跟仲尧的感情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进展,他由怀疑到接纳她,甚至是喜欢她、宠爱她。
他们谁也不愿离开对方。每天早上,她总是以一个甜蜜的吻叫醒仲尧,然后,两人在玻璃花房内,佐著晨光和花香一起吃早餐,情话绵绵。傍晚他下班回家时,她只要一听到汽车驶入车房的声音,就会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迎接他,承接他炽热的眼神、令她心醉的热吻。
回想起夜里的热烈缱绻,她就忍不住耳根发烫,小脸比番茄还红,然而,不安的情绪也伴随甜蜜,同时占据她的心。慢慢地走回厨房,把洗净的蔬果放在水晶浅盘里。这么幸福的日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拥有多久?
也许对很多女人而言,为心爱的男人准备三餐、打理家务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她们甚至还可以理所当然地与丈夫一起规划未来的生活。但,很可惜,她贺湘弥没有那个福分。
就算她愿意舍弃一切、舍弃世上的荣华富贵,只求能留在仲尧身边陪伴他、爱著他,分享他的喜怒哀乐,直到终老,可她却做不到,只因她不是廖俪淇。
她,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她不知道廖俪淇何时会回到新加坡,也不敢多想,毕竟,她回来的那一天,就代表她必须悄然退出,必须默默地回到台湾,回复她原本的生活。她不能再见到仲尧、不能再吻他、不能再痴痴望著他深阗发亮的黑瞳、不能再枕著他的手臂入睡、不能再跟他手牵手窝在顶楼赏月……
为什么会这么苦?命运之神为何要如此捉弄她?不管她有多爱仲尧,多渴望能守在他身边,倾尽一生地爱他,与他白头偕老,她就是没有资格,只因她不是廖俪淇。
把自制沙拉酱淋在蔬果上,看著五颜六色、鲜艳欲滴的新鲜沙拉,湘弥突然失去了食欲。这一个月的幸福让她一直逃避著始终会来的问题,可不管她再怎么逃避,总有必须面对的一天。
可悲的是,她这个替身完全没有争取幸福的机会,因为只要廖俪淇一出现,她就必须消失。她甚至不敢想像仲尧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他一定会勃然大怒,觉得她欺骗他……
唉……
黯然神伤之际,电话响了,管家在起居室接听后,走进厨房对她道:“少夫人,您母亲的座车已经来到展宅门口,她说想看看你,跟你聊一聊。”
什么?湘弥悚然大惊。廖俪淇的母亲?天啊!曾妍云为何会突然出现?是不是被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是……廖俪淇已经回到新加坡来了?
订婚那天,长年住在寺庙里的曾妍云并没有出席,当时她还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来访。
“少夫人,你先别急。”管家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很体贴地道:“你先去迎接老夫人吧,点心我来准备就好。老夫人喝花茶可以吗?这里有英国顶级的玫瑰花茶,希望老夫人会喜欢,我还会准备一些点心,如果老夫人有时间的话,就请她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嘛,你们也好一段日子没见面了。”
“好……”
湘弥紧张地前往客厅,刚踏入,便看到女仆领著一位衣著保守、气质典雅的中年妇人进来,她的年纪大约五十几岁,眉宇之间透著一股坚毅,与廖俪淇的奢华气质截然不同。
曾妍云坐下后,湘弥只得硬著头皮坐到她对面,支支吾吾地低喊:“妈……”她的语调微微发抖,非常害怕廖母会当场拆穿她的身分。毕竟她可是廖俪淇的亲生母亲,很有可能察觉出“女儿”的异样。
曾妍云端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著女儿。“突然来访,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吧?因为我刚好到附近访友,所以想顺便过来看看你。”
“不会……”湘弥鼓起勇气看她。望著妇人灰白的头发以及唇畔的笑意,一股陌生的暖流突然包围全身。好奇怪,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廖母,为何竟会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她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气质坚毅的妇人,更喜欢她那恬静的笑容。
管家端来茶点,湘弥亲自起身接过茶盘,恭敬地放在茶几上。“妈,请您喝喝看。我不知道您要来,所以什么都没有准备,希望这茶点还合您的胃口。”
湘弥很自然地就想接近曾妍云,她觉得她的身上有股母亲的味道,那是一种会令人觉得放松的香味。似乎,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曾嗅过这缕香味……她随即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对方可是廖俪淇的母亲啊!她并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早就去世了。
曾妍云接过花茶,若有所思的视线始终盯牢在女儿脸上。真的好奇怪,上一次在电话中,俪淇破天荒地对她说了“对不起”,害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今,坐在对面的明明是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可为什么这感觉却是有点儿陌生呢?
至少,俪淇从来不曾以这么恭谨的态度对她说过话。俪淇总是一副爱理不理、不耐烦的模样,除了要钱,母女俩早在多年前就无话可说了。
为什么俪淇的态度会突然变得如此恭敬呢?曾妍云啜了口花茶,不著痕迹地打量著自己的女儿。“你订婚也一个月了,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她很意外地发现,女儿的打扮很朴素自然,脸上几乎没有化妆,只有淡淡的唇彩,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爽秀气——这和她之前非名牌不穿,而且热爱浓妆艳抹的打扮差好多。
“我很好。”湘弥露出羞赧又幸福的笑容。“仲尧对我很好,这里的人也都很亲切,管家还教我做了好多菜。对了,妈,倘若您不嫌弃的话,留下来一起用晚餐吧,是我做的义大利面。”
“你做的菜?”曾妍云很惊讶。“你会做菜?”她记得女儿还住在家里时,连开水都不会烧,压根儿没进过厨房,没想到现在她居然会做菜?
“还在学习阶段啦!”湘弥笑道:“反正我在这里也没其他的事可做,所以就学学怎么烧菜。管家的手艺非常好,教了我不少烹调技巧,仲尧也好喜欢吃我做的菜呢!”
俪淇会烧菜?看著女儿灿烂的笑脸,曾妍云更加错愕。印象中,俪淇只有在收到珠宝等贵重礼物时才会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想不到她现在居然会为了未婚夫喜欢吃她的菜而笑意盈盈,这……这真的是俪淇吗?
曾妍云低头,瞥见俪淇右手的食指上贴著OK绷,忍不住关心地问:“怎么了?你的手受伤了?”
湘弥很不好意思地笑说:“没什么啦!前几天我跟管家学习熬煮高汤时,一不小心就被热汤给烫到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曾妍云忍不住执起女儿的手,凑到眼前仔细地看著,嘴里不忘叮嘱道:“要小心点儿啊,厨房里都是些热汤热油的,你自己要多留意。”
轻轻抚著女儿的右手,来回摩挲著,突然,曾妍云的视线凝聚在某一处,久久不语,半晌后,她眼眶发红,哽咽道:“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点儿,看到你受伤,妈……妈好心疼……”她的泪水掉了下来。这是她的女儿!这真的是她的女儿!
“妈?”湘弥吓坏了。“您怎么了?我的手只是烫伤而已,一点儿都不痛,您别哭啊!”她慌了,不明白廖母为何会突然哽咽啜泣。
曾妍云紧紧抓住她的手,泪水不断淌下,双眼牢牢地盯住她。“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没有好好地照顾你,我甚至连你的订婚宴都没有出席,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我真不知该如何弥补你……”
“妈,没关系的。”湘弥抽出面纸,手忙脚乱地想安慰她。“订婚只是一个形式,您来不来我都不会介意的,别哭啊……”她心底蓦地打了个突,廖母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而且,她好像话中有话似的……
“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母亲……”曾妍云以面纸拭著眼角的泪,依旧抓住女儿的手不肯放。“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妈有许多怨言,但,现在亲眼见你过得很幸福,跟仲尧也很恩爱,我就放心多了。女儿啊,妈要告诉你,我是相信仲尧的人品,才会答应这桩婚事,绝对不是如外界所揣测的,是贪图展家的钜额聘金。”她早就潜心礼佛了,就算展宅送来聘金,她也只会把它当成女儿的嫁妆,一并送给她,所以钱的多寡对她并没有任何意义。
“妈,我知道。”湘弥轻拍廖母的手,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以为廖母是她的亲生母亲,正不舍地叮咛著即将成为人妇的她。
廖母又坚定地道:“关于之前和仲尧有关的许多传闻,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地跟你澄清一下。外界都谣传他前两任未婚妻死于非命,甚至是被他所谋杀,这真是无稽之谈。仲尧这孩子行事低调,他来自兰卡威,即便白手起家地创造出营建王国后,也还是不喜欢曝光。我也是在多年前,透过一位展家的耆老才认识他的,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她进一步解释。“他的第一任未婚妻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在兰卡威一起长大,女方是名门后代,独具慧眼地爱上年纪轻却才华洋溢的仲尧,而女方家长也很开明,支持他们订婚,没想到订婚两个月后,女方却因家族遗传的心脏方面的疾病而猝死。这对仲尧打击很大,他差点崩溃。后来,他成为‘展氏集团’的总裁后,和一位家教良好的官家小姐交往,两个人也计划著结婚的事,但谁也没料到,在订婚一个月后,那位小姐去中东游玩时竟遇到了大规模的暴动,并因此而丧生。唉,这一切都是意外。”
廖母深深叹息。“我们这些长辈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很心疼仲尧在情路上连受重创,却无力为他做些什么。最可恨的是那些压根儿不知实情的人,他们竟然胡乱地猜测,在那边无中生有,说什么仲尧克妻,甚至说他涉嫌谋害两任未婚妻,真是太过分了!”
她抓紧湘弥的手,眼底满是怜惜。“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骨肉,妈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一个坏男人的。倘若不是欣赏仲尧的人品,妈也不会代你决定这桩婚事。”
“妈,我知道。”湘弥应著,一颗心却变得闷闷的、痛痛的,慢慢地,那股痛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好心疼,原来他在情路上饱受这么多的折磨,虽然曾有两位心爱的女人,最后却都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