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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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少爷回来了”的热切问候,依然是在自己快要走到门口时,两只手打开了门。这次是淡淡的一声“谢谢”,然后飞也似的上了二楼。他没有回卧室,而是抓起一块手巾,向浴室走去,脱的一丝不挂。
这是他的习惯,在自己的浴室里,看着镜子里那张帅帅的但红肿的脸,闪亮的眼睛,健美的身材,和定时健身所练出的那一身结实的肌肉,这时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最原始最野性的自己,那个每天在篮球场挥洒汗水的自己,是那个在网吧发泄不满与愤恨的自己,而不是那个在同学面前装高傲来保护自己,在老师面前装做乖巧的自己,更不是那个带着本不属于他的面具在那些达官显贵,高亲贵友们前装老练成熟的自己……只有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是自己,才会将烦恼,压抑,疲倦抛到脑后。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爱看自己裸露的样子,那头钟爱的发,膨胀而充满青春朝气的发,能遮住自己眼而不往清看这个世界的发,时而张扬时而低调的发。
瑞洁狠命抓起喷头,把力开到最大,让强烈的带有刺通感的水,冷水,喷到发上,脸上,和那有着男性野的身上,冷气穿进每一个细胞,仿佛要提醒他明天还是明天,今天已不再是今天……
足足有半个小时,瑞洁才披上毛毯,从浴室走出来。
迎头看到梅姨走过来。
梅姨是瑞洁从小的教引保姆,是博士文凭,却在三十多岁便到曹家应聘做了保姆。瑞洁的记忆里最多的是梅姨,只有梅姨,父母都只是每天为俗务奔波,只有官位和金钱,乐衷于出席各种能给他们带来虚荣和满足的社交。从小到大瑞洁哭的笑的,有什么习惯,爱好梅姨全了解,而且她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所以待瑞洁就象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看到瑞洁披着一条毛毯,头发还带有湿气,便知道他又是钻进浴室去了,她知道瑞洁的习惯,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喜欢淋浴,冷水浴。
梅姨对瑞洁的苦衷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平时在别人眼里锦衣玉食,宝马香车的少爷有多少的无奈和痛苦。可这会子梅姨只是淡淡一句“早点睡吧,明天还有课”,很平常的一句话,在瑞洁听来却是那么可贵和亲切,一头扎进梅姨的怀里,憋了一晚上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泉涌一般,“梅姨,我没做错啊,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好了好了”,梅姨拍着他的肩膀,“来坐下”,一边拉着他就近坐到沙发上,一如往常的微笑着掏出纸给他擦泪,“没出息,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只知道哭”
“梅姨,你知道吗,那个教授出的根本就是无聊至极的题目,我不想写啊,我也不想见那些带着面具的虚伪的人,不想那么劳心劳力的应酬他们,我不想啊”。
梅姨眼里湿湿的,本想安慰他几句,可低头略想了一下才又说: “梅姨知道,你写的东西梅姨见过,比任何人写的都好,是最棒的!”
瑞洁破涕而笑,咬了一下嘴唇,深深点了点头,“恩”。
梅姨还是露出微笑说道:“好了,明天还有课,早点休息吧,记住不想写就不写,但再也不许顶撞教授了。
“恩”,瑞洁顿了一下,拉起梅姨的手,“好,不过你要给我讲故事听”。
“好吧”,梅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听着自己讲故事才睡的着,这是习惯。
瑞洁听着梅姨的故事,躺在床上隐隐忽忽就睡着了。
梅姨看到眼前的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少爷这会子象个孩子一样睡的很熟,很香,眼里又是一片湿。
她轻轻取下那个在瑞洁手里握着的做工精细的玻璃球,用白色锦绢小心包起来,掖到瑞洁枕边,就出去了。她知道瑞洁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枕边取出来,带上那个嵌着月亮的玻璃球。
那是个很圆很滑的小玻璃球,里边分别嵌着月亮,沿直径都有一根很细的金丝与外面很普通的细蓝色的线串联,可以带在脖子上。
还有一个做工完全一样,只是里面嵌的是星星的玻璃球,在基尔那里,可是基尔又在哪里啊!
梅姨的故事很美——彼此想爱的两个男孩的爱情故事,很美的那种。故事里那两个男孩,一个带着有月亮的玻璃球,另一个带着有星星的玻璃球……
瑞洁第一次听完那个故事后就吵着要那两个玻璃球,梅姨拗不过,只好请人做了。那是个积古的老太太做的,也是老太太一生做的最后一件工艺品。
当然这些梅姨是不会让曹府其他人知道。而令瑞洁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自己脖子上带的这个小小的玻璃球,背后隐藏了至少三件惊天大案!而这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的影响,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两个回忆
回忆
两个
一个是以前的
另一个是现在的
哪个是更真实的
瑞洁不知道
……
第二天依然阳光灿烂。
一部耀眼的宝马急速驶过长兴街,划破清晨的宁静,在还没开始营业的天阴相馆门口停下。
瑞洁把车停在这里,除了停车是免费的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从这儿下车没有人会看到,他不想让同学知道自己的一切,除了那张帅气的面孔和在他看来显的微不足道的成绩。
在班里他几乎不与任何人主动说一句话,久而久之在别人的眼里,他永远是一个纯洁帅气而又高傲的王子,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于是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只有N个字:帅气是天生的,孤傲是难免的,冷漠是平常的。
除了基尔。
瑞洁没有下车,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从车窗瑞洁又看到写着“H市嘉英高等中学”的牌匾。高中和基尔度过的点点滴滴再次涌进脑里——
从高一那次运动会后开始,瑞洁的手机发出的短信就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基尔。
每天是瑞洁先发出信息:
“走哪儿啦?”
收到基尔的回信大部分是:
“快到长兴街了。”
“我在天阴等你”
“好”
过N秒后只见一长发少年骑一捷安特飞速驶向天阴。
“吱—”捷安特的前轮在离瑞洁N毫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挺准时的嘛。”瑞洁一脸灿烂的笑。
“那可不,岂敢让曹大公子在此久侯”,基尔将那长着乌黑亮发的头往后一扬,发出清朗的一声大笑。
“少来啦,再说扁你。”瑞洁把自个往车后座一丢,“快点啦,八点上课,第一节可是英语啊。”
“现在几点了?”
“七点零六十。”
“我靠。”基尔大叫一声,用力一瞪单车,急速向高一(3)班驶去……
后来两人发的短信逐渐简化成“哪儿?”
“长兴”
“老地儿”
“OK”
再后来干脆连“OK”都省了。
多少次,两人都是这么每天上课去,每天都是基尔骑着心爱的单车小驮瑞洁一程……
想到这儿,瑞洁的嘴角浮出一丝浅浅的笑,依然没有下车,似乎还在等待那个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哥们儿骑单车急速驶过,然后几乎是贴着自己停下,然后是很酷的甩头:“岂敢让曹大公子在此久侯。”
“可是没有了,不会再有啦”,瑞洁的心一阵刺痛,手机已经换成了摩托罗拉,号也跟着换了,在上大学的前一天,也不再是由老王(曹家的司机)接送了,而是自己开车。
可瑞洁还是喜欢把车停在这个地方,一是现在的学校就在以前高中的附近,停这不远,但更多的是在等待基尔再次的出现,可是,可是这已经不可能了,早在高考前的一个月的那天,瑞洁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早在基尔含泪告诉自己要去新加坡留学的那天,瑞洁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
后来两人聊了很久,喝了很多,在那家新开的酒吧里,直到深夜,直到酒瓶子滚落一地,直到两人喝的烂醉如泥……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就象他们第一次吃饭一样。
只知道后来吴机铭就突然退学了,而瑞洁就很少再笑过,永远是自己一个人,孤傲而耀眼的从通往高一(3)班的路上走过,上课,回家,就这样一个月,然后高考。
然后的然后就再也没见到瑞洁在嘉英中学出现过。
没有人知道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有瑞洁和基尔知道相处的两年多的刻骨铭心……
瑞洁看了一眼表,七点六十,他的表时针分明的指向了八,为什么,为什么连时间也这么残忍,为什么偏偏又是八点,
他仿佛又听到那段对话,仿佛又看到基尔在前面一边用力踏着踏板,一边略往后扬起那头酷酷的发问坐在他车后架的自己:“现在几点了”
而自己也很不客气地实话实说:“七点六十”。
那死样的就一拳打过来,口里吼了一声:“靠”。就把车子骑地飞快,自己就很没出息地吓得把那死样的抱得紧紧的,生怕给掉下去了。
……
瑞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觉鼻子一酸,两行灼热的液体从脸颊划落……
可是他没有试去,而是让它尽情落下来,最后在略微下秃的尖尖的下巴结成大珠大珠的泪滴,在隔过车窗射进的阳光的照射下的,显得分外晶莹剔透,越结越大,然后很快的落到方向盘上,打在那双细长而强健的手上,滴到米灰色的裤子上,然后是一大片湿……
“如果左转是种解脱
经过陌路虽然难走
面对心动我决不放手
如果右转还是有错
爱情的出口是道沉默
我不要借口一路被牵动
给你自由彼此都能执着
……”
手机再次响起。
瑞洁收起泪,大喊:“喂,谁呀?”
“我是蓝芬,怎么还不来上课,今天老师点名……”那头是一阵急促的声音。
蓝芬是他们班的生活委员,是个对工作很负责的女孩。开学第一天开班会的时候,就强迫所有的人把手机号写在一张纸上给她,理由很阳光灿烂——为了方便开展班级工作。
当纸传到瑞洁手中时,他正在看MP4“极速青春”的短频,瑞洁只是淡淡的两个字:“无聊”,随手丢给旁边的同学。
令他吃惊的是后来蓝芬竟死缠着瑞洁要他的号。
“你不给我号,以后有什么事我怎么联系你?”
“我有保护隐私的权利。”瑞洁连头都没抬就抛出一句,继续看他的MP4。
“可别人都写了,难道他们的隐私就不是隐私了?”
一教室的人都在看他两,倒是蓝芬脸都涨红了,理不屈词却没了,最后还是用了那个阳光灿烂的理由:“就是为了以后方便班级管理也得留下啊”。
“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要知道我的手机号。”
“你……”
蓝芬差点没哭出来,倒是围观的一帮人大有要起哄的苗头。
瑞洁也好象发觉了什么,站起来,嘴角往上一扬:
“手机号多少?”
“我要你的,你怎么又问我?”蓝芬带着惊讶和不解问。
“你给我好我打给你啊!难道要别人听到你才开心啊!”——不耐烦的表情。
“哦”蓝芬这才反应过来,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139********”倒是围观的人中有不少觉得没戏了,失望的走开了。
一声清新的和炫铃声轻轻想起,蓝芬低头一看,“是你的号啊!”
“谢谢……”,一抬头才发现瑞洁早就不见了踪影,眼前却是班里的一伙在对着她兹兹地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说是这么说,可自己却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一大帮人爆出“哦……”的哄闹声,蓝芬逃也似的跑掉……
于是蓝芬就这么死皮赖脸的成了G大里唯一一个知道瑞洁现行手机号的人。
……
“明白,谢了”瑞洁发现这女生一说就没完没了,于是随便找了一句打断,赶紧挂掉。
这是一所一般的大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瑞洁会来这个俗称的二流大学,对瑞洁家庭背景知晓一二的都很清楚凭曹家在H市的名望,地位,就是“孵蛋”,“难开”之类都小菜一碟,可是令所有人吃了三惊的是他竟来这个鸟拉屎都嫌脏的地儿,这几乎在H市成为头条新闻。
古语有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虽然说是二流大学,可毕竟是所大学,总要装修的那怕是看起来象个大学,于是乎来这里明显感到与高中不一样了,就比如说瑞洁现在要去的阶梯教室大的能容纳190只牛和10头羊,一群笨到会说鸦片战争爆发于1804年的牛和十头温顺的十分稀有的羊。哦,对了,还有一条很大的狮子,会吐火吸血的狮子,这条狮子就是传说中的教授,很牛B的教授。
第七章
回忆
两个
一个是以前的
另一个是现在的
哪个是更真实的
瑞洁不知道
……
第二天依然阳光灿烂。
一部耀眼的宝马急速驶过长兴街,划破清晨的宁静,在还没开始营业的天阴相馆门口停下。
瑞洁把车停在这里,除了停车是免费的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从这儿下车没有人会看到,他不想让同学知道自己的一切,除了那张帅气的面孔和在他看来显的微不足道的成绩。
在班里他几乎不与任何人主动说一句话,久而久之在别人的眼里,他永远是一个纯洁帅气而又高傲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