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相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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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嫣不是冤家不相爱
自从家庭遭剧变,“复仇”已然成为京梦然生活的目的;
然而她精心设计的计画,都被那个“恶质男”给破坏了。
原本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哪知竟钓到大白鲨?!
狡猾的他,不但不上当,还诱拐自己赔上一颗心,
莫非这就是害人的下场──偏要她爱上不该爱的人?!
庞澈不明白自己何时惹了这个恶婆娘?
只见那女人百般使计,要置他于死地!
本想秉持“好男不跟恶女斗”的精神,不与她计较,
不过她竟还苦苦相逼,所以──他决定改变主意!
既然她这么不知好歹,再加上之前的新仇旧恨,
这笔帐得好好算清楚,让她知道──他可没那么好打发!
楔子
风胤皇朝 羲皇祀即位第十二年 改年号为元贞
元贞六年,八王爷羲皇礼组织乱党,勾结朝廷重臣作乱,严重败坏朝廷威信,经查证其枉顾伦常,逆谋反叛朝廷的意图明显,即刻下令削其爵位,判处斩立决,家产充公,亲属贬为庶民,流放边疆,终身不得踏入京畿一步。
至于八王党余孽,刑部尚书韩仲威,户部侍郎柯崇山,禁军统领蓝煜,不顾自身担任朝廷要职,有违皇上嘱托,公然参与乱事,藐视朝廷威信,下令予以抄家灭族,以示效尤。
元寿十年 羲皇祀即位第二十六年
遥安城里一间破烂不起眼的小客栈里,聚集了三名来自不同地方的女子,她们有着相同的背景,皆是当年为柴仲仑密谋陷害,以至于被抄家灭族的蓝姓、韩姓、柯姓三家的后人。
事发当年,庆幸与三人一同在朝为官的好友玉绅,及时伸出援手,特别买来三名女婴代替,救下三人惟一的子嗣,再托人秘密送出城。
多年后,三人听闻昔日的救命恩人玉绅,也为柴仲仑所害,于是冒着生命危险赶回遥安城,而玉绅的儿子玉冷霄,早一步与她们连络上了,相约今晚在春来客栈一聚。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玉冷霄交叠着双腿,气定神闲,将三人的身世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我们不会放过柴仲仑,定要找他讨回这笔血债。”三人同声一气。
“柴仲仑也是我的仇人,单单杀了他,似乎不足以泄恨,既然要报仇就彻底毁灭他,柴仲仑交给我负责,至于柴党的其他走狗,就交给你们,你们在遥安城里的一切开销,由我负责,我也会尽力掩护你们的行踪。”
“玉公子,多谢帮忙,我们三人定不会让你失望。”
“很好,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告辞。”玉冷霄留下一箱的银两,旋即翻窗离开。
“我认为我们应该分头进行,最后再合力给他致命的一击。”
“我赞成,但我们的姓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最好化名,以利行动。”
“就这么说定,既然我们三人身世相同,目标也一致,不如结拜为异姓姐妹,方便有个照料。”
三人燃起清香,面对着窗外圆月跪了下来,齐声朗诵:“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等三人将结为异姓姐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往后,蓝月儿化名为京梦然,柯若玫化名为歌芊颜,韩晴丝化名为凤丝,三人相约四年后,等彼此都在遥安城里稳固了,有了可提供掩护的身份,再来执行她们的复仇大计。
岁月荏苒,匆匆四年,好戏正当开锣……
第一章
寒冬腊月,冬雪飘零,阵阵寒风刺骨,街上的行人,不是裹着厚袄暖裘快步疾走,就是躲在家里喝热粥驱寒,一向交易热络的市井大街,竟也清冷起来。
靠近东城门的十字路尽头,有一院落,屋檐下挂着“解心居”的木制匾额,主院后头有以枯竹园成的篱笆园,植了一棵梅树。
这棵梅树是当地这户人家种植的,十多年来未曾开过花,竟然在今年入冬后,绽出第一朵花。
“开花了!娘,梅树开花了。”
一名穿着粗布衣裙,年约十了二岁的小姑娘,指着树梢上粉白相间的花苞,高兴呐喊。
“死丫头!你喳呼个什么劲,吵了小姐,小心我赏你一顿排头吃。”一名矮胖的中年妇女,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抓着青葱从灶房里冲了出来。
“娘!梅树开花了,你瞧瞧,盼了十多年,它真的开花了。”红枣高兴的手舞足蹈。
“嘘!你小声点,小姐累了一天,正要歇歇,别大声嚷嚷,快,跟我回厨房熬粥,等会儿给小姐送去。”
“好啦!娘,是你年年期盼梅树开花的,这下真开花了,你瞧都不瞧一眼。”
“臭丫头,你在那嘟嘟嚷嚷说些什么,还不给我死进来。”单大娘双手叉腰大声吆喝。
“来了啦!”红枣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娘,你别老是臭丫头、死丫头这样叫,人家叫红枣,这是小姐取的吉祥名字,你老是忘记……”
“还念,好啊,你这死丫头,老娘念你一句,你就回个十来句,翅膀长硬了是吗?”
“我哪有……”
灶房里,炉火正炽,热气蒸腾。
单大娘卖力挥动锅铲,红枣则是帮忙添柴火,母女俩分工合作,极有默契。
红枣抹抹脸,沾了一脸煤灰,抬起头来望着挥汗如雨的娘亲,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娘,梅树开花了,你真不开心吗?那梅树是爹亲手种的,你不是说只要它开花了,就表示爹回来看我们了……”
“有什么好开心的,你想想你都这么大了,你那死鬼爹,抛下我们母女俩十多年了,这几年要不是有京姑娘帮我们,我们早就饿死了。”
“是呀,娘,今天刚好是四年前京姐姐,来我们家的时候,梅树也在今天开花,真的好巧唷,京姐姐一定是我们家的福神,从她来了之后,日子好过多了。”
“丫头,别乱喊,要喊小姐,别忘了,四年前是她救我们的,只要她在这里的一天,就是我们的主子,知道吗?”
“明白了。”红枣用力点点头。
“嗯,味道差不多了,丫头,我盛一碗热粥,你送去给小姐,记得盯着她吃下去,别让她空腹搞坏了身子。”
“娘,你多想了啦,小姐是神医呐,哪会搞坏自己的身子。”
叩叩——
门外陡地传来敲门声。“叨扰了,请问京大夫在吗?”
“拜托,都亥时了,还吵什么,怎么,大夫不能休息啊!”单大娘气呼呼扔下锅铲,卷起袖子,就要往外头冲去。
红枣急忙拦住她。“娘,等会儿,别冲动,听听,外头的人喊些什么。”
“请问京大夫在吗?相府有事相求。”门外的人加大了音量,再喊了一次。
“娘,是相府的,咱们可得罪不起,你别急,我出去看看,娘去问问小姐的意思。”
“就这么办。”
单大娘将锅盖盖上,油腻腻的双手抹了抹胸前的围裙,赶紧奔进内院,红枣则是拍拍身上的尘灰,吸一口气往门边走去。
这种深夜登门求医的事,对解心居来说,早已见怪不怪。尤其当这城里惟一的女大夫,简单用了几味药,治愈了柴相母亲缠身多年的宿疾后,女神医京梦然的称号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转眼间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
四年前,这解心居原本是单家宅院,单老突然离家不知去向后,留下孤女寡母,无半点积蓄的她们无以度日,一场大风雪后,单大娘病重,就在快要病死之际,遇上了前来投宿的京梦然。
她轻易治好了她的疾病,惟一要求是租下她们单家一间房,作为营生的地方,单家母女知悉她是为了开铺治病,二话不说让出整间宅子,稍事修茸改为今日的解心居,而她们则是自愿担负起,照顾京梦然日常起居的生活。
经过四年的朝夕相处,单大娘早在无形中,将她视为己出般照顾,梦然也替她的女儿起了个名字,以姐妹相待,当然在单家母女眼中,她们仍是将她视为小姐主子般尊敬,毕竟当年若没有她,她们也没命活到今天。
红枣拉拉发皱的裙角,推开木门,望着门外华丽的车马与仆役,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相府的家仆,请问京大夫在吗?相爷有急事相求。”外面明明是大风雪,来人却频频抹汗,显然颇为着急。
“京大夫已经休息了,恐怕不方便,能不能明日——”
仆役急忙打断红枣。“不成,姑娘,行行好,帮我传个话,相府里有人得了急症,那病可不是一般……”
“你说的那人是谁?”
无预警,红枣身后传来轻柔的嗓音。
“小姐?”红枣转过头去,发现来人是京梦然,吓了一跳。
“京大夫,那人是我们相爷的谋土庞公子,求你了,他的状况真的很糟,我们相爷很担心他,赶紧派遣小的前来叨扰京大夫。”
“小姐!小姐!这么晚了,别去了,不差那桩生意,你的身子要紧啊。”单大娘也追了上来。
“车马备好了吗?”京梦然问道。
“备、备好了,京大大你真答应了?”仆役没意料到她会这么快答应,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姐!红枣陪你去。”红枣不安地望着京梦然。
在她的印象中,京梦然鲜少夜里出诊,就算对方捧着大笔银子来,她未必肯看上一眼,今儿个却主动答应前往,根本不寻常。
“不用了,你在家陪大娘,我去去就回来。”京梦然看似漠然的表情,难得露出一抹笑。
“小姐,能不能别去了?今晚下大风雪,出门危险啊。”
“大娘,你放心好了,没事的。”
“如果还是得去的话,小姐,穿上这暖裘吧,可以保暖一点。”
“嗯,我去去就回,你们别等门,早点休息。”京梦然吩咐妥当,转头对着仆役道:“可以出发了。”
“京大夫,请。”
“嗯。”京梦然朝单家母女点头示意,旋即登上马车。
宰相府的豪奢,对京梦然来说,跟粪土没两样。
一到相府,柴仲仑亲身恭迎,早已等候多时。
“京大夫,总算把你盼来了,老夫都快急死了,请。”
“柴宰相,勿急躁,能否将病人的情况约略说明,我好先斟酌。”
“当然、当然。”
“京大夫,今夜老夫设宴款待几名朝廷命宫,也不知怎么回事,上了一道芙蓉蟹黄后,老夫随侍身旁的谋士庞澈,忽然脸色发青,唇带紫斑,双眼翻白,浑身抽搐,那景况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偏偏大伙儿也都吃了,就他一人出了事儿,把大伙都吓坏了。”
柴仲仑急忙将前因后果说的仔细。
“既然大家都吃了,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出事?”
“是呀!老夫也觉得很奇怪,原以为不过是吃坏了肚子,没想到情况愈来愈严重,庞澈捧着肚子,痛得满地打滚,老夫瞧他的样子,怕是熬不过今晚,只好这么晚还叨扰京大夫,望大夫海涵。”
柴仲仑一边解释情况,一边焦急的抹汗,显然这一突发事件,让他慌了手脚。
“原来如此,看来这庞公子,在柴相眼底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才能让柴相如此挂怀。”
柴仲仑愣了半晌,才意会她话中的轻讽。“呃,哈哈,好说、好说,老夫也不是薄凉寡恩之人,况且庞澈确实是老夫的得力助手,今日有了危难,老夫自然得出面。”
这些年来,对柴仲仑而言,庞澈就像他的另一道影子,他清楚他的脾性,也总能将他交代的事办得完美妥当,除了他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外,他也是他惟一有把握完全掌控的人,如此听话、能力强的奴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随便死去,他将来还得仰赖他办事。
“柴相莫怪,梦然无此意。”
三言两语,京梦然又将话推回给柴仲仑,顺便损了他一记。
“甚是,老夫多虑了,呵呵。”
无话可回,又怕得罪人,柴仲仑只好咬牙吞下。
两人一路穿过重重院落、一条曲折小径,最后停在一间独栋的院落前,屋里传来阵阵令人心惊的哀号声。
“哎呀!疼死我了!快来人啊!疼死我了。”
“这是?”
“唉,还不就是庞澈,他已经痛一晚了。”柴仲仑重重叹了一口气。“老夫也特别商请御医走一趟,没人有办法,只好深夜登门拜托京大夫,大家都说京大夫是慈心菩萨、妙手如来,你一定有办法的。”
“柴相,谬赞了!”京梦然垂眸轻笑,眸中掠过几抹轻鄙。
“开门!”柴仲仑对一旁的下人喝令道。
只见房内,烛光闪动,一人倒卧在地上。
“柴相,我希望我诊断病情的时候,不要有人开口打扰。”
“这个自然。”
京梦然凑近庞澈身边,急症似乎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四肢不停发颤,双眼翻白,口中念念有词,样子颇为吓人。
“救我……救我……我快疼死了。”
庞澈蜷缩着身躯,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早已不复见过去的从容自信。
“庞公子,莫急。”京梦然握住他的手腕把脉,捻眉细思。
沉吟了半晌,她开口道。“这……毒不寻常。”
“毒?京大夫,你是说庞澈中了毒?!”柴仲仑大感意外。
“是的,若这毒不解,庞公子铁定活不过三日。”
“这怎么可能?他究竟是何时中毒的?难道有刺客潜入?”
闻言,贪生怕死的柴仲仑掩嘴惊呼,不敢置信。
整个相府他已经派人防守的滴水不漏,怎么还有让鼠辈潜入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