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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大亨的最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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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房里陷入一片冷阗的僵局,剩下的两人各怀心思。
挟著怨愤,楚楚的视线从天花板的扇形吊灯、落地窗前垂曳的丝帘,再到前方的洛可可艺术斜椅,目光左兜右转,就是不看眼前这个男人。
可东方骥也十分沉得住气,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一直到僵凝的空气让她再也忍不住的回头,却发现他鹰隼般的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说吧。”
“我?说啥?”
“我在等你的解释。”
“解释?!”若不是太过错愕,她恐怕会被这滑稽的场景逗笑。“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攫住她的两臂。他的声音低而沉,听不出愠意,却又不禁令人脊椎发凉。他的眼眸似深不见底的黑潭漩涡,引人稍一不慎跌落其中就将万劫不复。
“你没什么好解释的?和鬼冢那场极尽挑逗的舞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宿醉还有本事用这副朦胧未醒的模样诱惑我的特助,这些还没什么好说的?还有,海安是谁?”
楚楚瞠大了杏眼。原来梦中那位冷面审判官是他!
见她惊愕语塞的模样,东方骥冷笑,“说不出话了是吧?年纪轻轻,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楚楚闻言,怒火汹涌翻天。“勾引、挑逗、诱惑……用这些下流的言词伤害我、污岁我,让你很快乐是吗?既然如此,好!我承认,我就是下流淫荡、我就是天生下贱,我就是没男人不行……”
啪!她的头猛一偏,眼冒金星,几秒钟过后,左脸轰地传来阵阵热辣的疼痛。
不可置信地抚手抚著疼烫的脸颊,楚楚非常、非常缓慢的抬起头,见他脸上带著错愕、悔恼和一丝丝的自鄙,他的身体微微倾前似乎要靠向她。
楚楚猛然抬起另一只手,以眼神、以姿势、以身体语言告诉东方骥,她,痛恨他的靠近。
“你这一掌,羞辱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欲伸向她的手像烫著似的猛地抽回,他以指梳发,身体表情有著手足无措的不安。
那一刻,向来封闭内敛的表情消失,燃烧在他眼底的是赤裸裸的痛苦。“我很抱歉……我宁可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只求能收回这一巴掌。”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喉咙间卡住了什么似的,粗嘎得难以辨识。
那透露出的什么令她猛然抬头,直逼视地看入他眼底。然后,恍然明白他内心那股自我撕裂的内疚和罪恶感的煎熬。
忽然间,楚楚不再那么恨他了。
“算了,是我自己故意对你挑衅……”不敢相信他一个痛苦的眼神就能让自己心软。
东方骥从浴室拧了条温热的湿毛巾,轻柔的捂上她微肿的颊畔。
“你一向有本事把我逼到疯狂的边缘。”他的神色黯淡、笑容扭曲,可是手下的抚触却带著无比的温柔。
她抬手直覆住东方骥的手,阻挡了他的动作。
他跟著停下,微愣的目光先是瞟向两人手相接处,黑眸突然注入一股温柔,然后眼神对上她的,带著无声的询问。
楚楚踌躇著,仿佛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你,放了我吧。”
东方骥闻言猛地甩开她的手,眼中温柔尽敛,只剩下一片令人发冷的淡漠。
“不可能。”再说话时声音已转为毫无感情的平板。
无以安放的双手在丝被上绞扭,她试图说服东方骥。
“为什么拘著我?是你自己也承认,我对你并没有好处。我们两个人只会恶言相向、彼此伤害。这样下去又有什么好处?!”
他笑了,笑容中的冷意令人心惊胆战。“我不管什么天杀的好处,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在你身边的女人不该是我,而是你的妻子乐瞳心!”天!为什么说出口的话教人如此心痛?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别扯上其他人。”
楚楚突然有股狂笑的冲动,比这种冲动更加强烈的,是一股想哭的情绪。
“你到何时才能明白这根本是自欺欺人的说法?我该为你施舍的感情、偶尔的召唤而感激不尽吗?你有本事替一个女人安家,再到外头为别的女人安个巢,把感情半买半送给不同的女人,我告诉你,这种廉价的感情我一点都不、希、罕!”
他的表情定住她数秒,眼神是莫测高深的,空气中悬宕著无言的紧张。
“我,只有你一个。”良久后,东方骥终于打破沉默。
“这并没有让你的人格比较高超!我难道该因为自己是你唯一的外遇而沾沾自喜?背叛就是背叛,一个和多个并没有什么差别。尽管你一直避免触及问题,但问题的核心永远悬在那里,事实还是事实,你,背叛了自己的妻儿,背叛了乐瞳心!”
说完,两人之间只有沉重的静默。
楚楚以为他会辩解,可是他并没有。
东方骥只是看著她。
他的视线是那么的专注,激起胸腔那份熟悉的战栗,并且与狂跳的心相和。
四目交融中,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东方骥缓缓地伸出手,以令人屏气凝神的方式抚过她颊边,然后画过她的眉、眼,并且蜻艇点水似的轻触她的唇。
然后他的脸渐渐靠近她的,她只能屏息见他缓慢的靠近,心猛然狂跳。
他们的眉眼相接,他的唇慢慢的接近……
然后宛如被火烫著似的,他猛地抽回手、撇过头,并且将身子抽离一步之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仿佛不能忍受靠近她。
再次转身时,所有纷乱的思绪都隐藏在惯常沉敛的面具后再无复见。
东方骥开口时,声音冰冷如钢。
“就算要走遍地狱之火,受尽火焚之苦,我也绝不放弃你!永不!”
他这番话令她怔在原地,双眼不信的大睁,然后在楚楚回过神前,他已经转过身,消失在她的视线外。
※ ※ ※
一个郁闷的午后,一阵剌耳的铃声响起,惊得专注在画画中的楚楚差点跳了起来。
她先是一阵茫然,然后才意识到这陌生的响铃原来传自沉寂多时的手机。
“喂?”会是谁?
“哈啰;,美人儿,想不想出来才happy一下?”彼方传来登徒子似的怪声怪调。
楚楚皱眉,直觉是某个无聊男子错把这里当作是0204,本想叫他滚一边去直接断线,突然灵光一闪,接著会意的尖叫:“海安?!”
对方不豫。“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现在在哪里?”楚楚微笑,几乎可以想见这大男孩鼓著腮帮子的模样。
“先说你想不想我啊?”
“想,想死我了──”拖著长长的尾音,装嗓的声音几乎可以挤出油。
“嗯!”那头的海安显然也招架不住。“楚楚啊,才一阵子不见,你几时变得这么……有女人味。”害他鸡皮疙瘩直直落。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照这样算来,我们都有数十年寒、暑不见,当然想你想得紧嘛!”她继续捏鼻以鼻音说话。
“这位小姐,你行行好,可否回复正常说话方式,我刚刚吃完的午餐威胁著要从胃里跳出来透透气呢!”
楚楚突然敏锐的察觉到彼端并没有长途通话时会出现的秒差,且通话清晰。“等等……你在台湾!”她开心的尖叫。
“要命!有没有人说你可以改行算命。”读心的本事一流。
楚楚微笑。若是国际长途电话,这家伙哪有闲情在这里东拉西扯猛哈拉。笨蛋,她不是会猜心,只是多用了些逻辑推理罢了。
“要不要再猜我现在人在哪儿?奖品是帅哥海安的拥抱一个。”
“那我宁愿弃权。”一边抬杠,一边拿起毛巾拭手,脑袋却同时轮转了起来。
“不要不战而逃嘛,来,你不是很会猜吗?”
“不会吧……”背脊突然窜过一阵咚嗦,她喃喃地跑向阳台探头下望,迎向一个熟悉的大剌剌微笑。
她大眼圆睁。“你怎么找到这儿的?!”顿时提高了几个分贝对著话简喊道:“快上来!”
“不好。”海安一口否决。“要不要出来?”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这一个多星期,她与东方骥已经摸出了共同生活的基本模式。
基本上东方骥是早出晚蹄,常常不到半夜不进门。
楚楚几乎怀疑东方骥是故意避开她。自从上回的冲突后,他们俩至今还没有交谈过。
可这并不表示东方骥就这么放任她自由,相反的,楚楚老觉得东方骥的阴影仿佛无所不在,仿佛自己若是有半步行差错踏就要被他吞噬般,这种感觉如影随形,到最后,她索性连大门都不踏出一步,将自己给茧居了起来。
就像当年巴黎的自我放逐一样,而这一回,又是海安拯救了她。
楚楚下了决心。“等我一下。”
利用几分钟换了衣服,在踏出门口时脚步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环顾寂静无声的四周,想像若见不著她人时,那双鹰隼之眼会喷出何等高张的怒焰……
刻意将这想法抛诸脑后,她轻盈而坚定的步伐跨出门槛,门在背后轻轻的扣上。
※ ※ ※
“你干嘛那样看我?”他们选了山顶一家舒适宜人的咖啡厅用餐,楚楚发现他眼神的热力令她坐立难安,不安分的手指沿著杯缘打转。
“怎样看你?”海安拿起咖啡杯就口。
“你皱著眉头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显微镜下一只垂死的蜉蝣。”
他被滚热的咖啡呛得一阵猛咳。“很奇怪的比喻。”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一丝演戏细胞的家伙。“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海安放下杯子,露出专注的表情。“听著,我们是朋友,我不是那些只想挖人隐私、道人长短的陌生人,你不必防我。”
楚楚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双手横抱在胸前,带著一副敌意的姿态。
她这是在做什么?眼前这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她颓然松开双臂,手射搁在桌上,双手捧住自己的脸。
“对不起,海安……这阵子我已经被乔倩和舅舅们无尽的盘问烦透了。”
“他们都是出自于关心。”
“我知道。”所以死瞒著他们才会令楚楚更沮丧。
“是他吗?那个多年前害你伤痛逾恒,绕过半个地球躲了他五年多的男人?”
“同一个人。”她悲惨的点了个头。
海安则连珠炮的咒骂了一串令人脸红耳赤的脏话,可是她明白这是他护卫自己的方式。这令楚楚觉得很窝心。
“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哪,纠缠你这么久还不死心,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这样死缠著你一生一世吗?”海安的眼底闪过一阵冷酷,表情恶狠狠的。
一生一世?好恐布的形容词。楚楚的背脊突然窜过一阵冰冷的寒意。
“我不知道……”她嗫嚅著。
“还有,你为什么任凭他将你吃得死死的而毫不反击?这和我认识的楚楚可不一样,简直就像他握住了你的把柄要胁你……”他看进她的眼底,顿悟自己无意中发掘了一个事实。“喔!我的天啊……他真的这样对你?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他又口出一段足以教天地变色的脏话。
“海安,你被带坏了。”她试图说笑缓和一下气氯。
“在你逾假未归队的时侯,我就有预感你出事了,所以才匆匆告假回台湾……”他以指骨轻敲桌面,表情凝重。“听到乔家说你搬出来住在东方骥名下的宅邸时,我简直呆住了。我心想,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你昔日的梦魇,一只避之唯恐不及的野兽,你怎会做出这种自投罗网、羊入虎口的决定……这人还真是够卑劣的。”
“东方骥是个一等一的商人。”所谓无奸不成商。
海安直视她的眼底,一阵沉默的思索后,他说:“他用乔家威胁你。”这话是答案而非疑问。
她先是缄默,然后轻轻地说:“你果然适合当艺术家。”心思太过敏锐了。
海安点点头。“你生性淡泊,爱好自由,能够牵绊你的东西实在屈指可数,东方骥很聪明,善于寻觅敌人弱点以挟,他必然知道你与乔家紧密的牵系是他唯一可用的武器……这个人在谈判桌上是个高手,可是在个人情感上真是个不折不和的混帐!”海安下了结论。
楚楚畏缩了一下,但是强迫自己一笑置之。“形容得很贴切。”
“你不曾想过告诉乔家终止东方骥的勒索?”
她猛地抬头,双眼圆睁。“我不能!如果向舅舅透露,他们一定会坚持我搬回家,而这样就给了东方骥复仇的籍口,他曾撂下狠话,只要我毁约,他会立刻要乔氏倾家荡产。”
海安突然向后靠,双手放在脑后。“他会吗?”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他这样大费周章把你弄回来,又动员浩大工程勒索你回到他身边,这背后究竟为了什么原因?”
“还不是那个唯一的原因,复仇。”
“是吗?”他倾身向前。“告诉我你和东方骥相处的情形。”
知道海安基于关心的理由出口询问,也由于他是唯一知道多年前那段往事的人,于是她开口述说著这些日子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情景,他津津有味的听著,甚至在听见东方骥将自己特助赶离楚楚床边时笑了出来。
“这男人的醋劲可不是普通的强。”
“吃醋?”她不以为然地嗤哼了一声。“那是变态的占有欲,他本质是个权威的人,为所欲为惯了,要求一切都要在他铁腕的掌控之下,那也包括了我,他根本见不得我开心。”
“他不要你的开心是因为别的男人所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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