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的最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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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会是谁?
她一路漫步到门口,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自己蓬松的乱发,从小孔中窥去。见到外头站立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屏息,心却卜通卜通的跳了起来。
她拉开大门。门外的东方骥一袭米色休闲衫与长裤,模样好不轻松。他执起手中的马克杯,带著大大的笑容。
莫名的,楚楚的心又是一突。
“你忘啦?”他一手搭著门墙,看著她的表情带著十足的男性魅力,那模样好看得会令人心痛。
“什么?”
“今晚左等右等没见你上来报到,所以就下来突击检查。”
“我不能每晚都霸占你的时间,你一定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做些私事吧?”
他抬起一道眉。“譬如说?”
譬如说陪你那娇艳可人的女友啊。楚楚在心底说道,嘴上没答腔。
“我们是要一直杵在门口,还是你要请我进去坐一坐?”他问道。
这时楚楚一边退开,一边暗骂自己蠢,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定有够愚笨。
“别扭的小孩。”进入客厅时,他不忘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头。
她摸摸头,看著他不避嫌的登堂入室,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楚楚的世界,带著锐利的眼梭巡著一切。
这顶楼的隔间不同于楼下,四十多坪的空间比起楼下是局促得多,但是对一个单身女性也算是绰绰有余。
“你一个人住?”
“嗯,这本来是我远亲的房子,他们举家移民加拿大,房子一时没脱手,这段时间就让我住了进来,顺便帮忙看房子。”
他的眼扫过屋子里几件简单的家具,视线落到角落堆著的那些大小尺寸不一的画,她也不捡拾,就任它们自行堆叠一地。
“我可以看吗?”他指著那堆画。
她犹豫著。那些画在某种程度上是她生命的展现,让他检阅就像是对他敞开了自己,感觉到赤裸裸的脆弱和无助。“……好吧。”
他带著无比的慎重,仔细地观赏著她的每一幅作品。
在这些画作里,他感觉到一个贪婪的、渴求的灵魂,极力睁著一双大眼,张开耳朵,贪婪地吸取所见所闻,回到斗室,还原成一位画家的本质,画布一摊,将所听所见所闻还原并调和以梦的颜色,提笔,以画笔彩绘出充满个人风格的作品,呈现一幅幅鲜明且充满生命力的作品。
他,被震撼了。
“楚楚,”他缓缓放下最后一幅画。“你总是带给我不断的惊喜,一次又一次的。”他有了藏私的念头,想要搜集这些尽作,让它们只成为他一个人的珍藏。
直觉带领他走到画架前,那上头是楚楚今晚刚完成的作品。
“这一幅画还未完成,不要看……”她连忙移动身子,想挡住他的视线,私心并不想让他看见这幅水墨尚未全干的作品。
但太迟了。
简单的说,那是一幅抽象画。怒泼的黑与灰、深蓝与暗红。画里透露的尽是挣脱不出的绝望和冰冷,这幅画和先前所见的那些画风迥异。
东方骥就这么瞪著那一幅作品,好久好久。
最后,他抬起头,眼中是问号。
“你,为何而心痛?”画里透露出的情绪也奇异的牵动他的。
他竟然读出她的心事啊──
楚楚瞪大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欺身向她。“告诉我。这和你今晚缺席的原因必定有关系。”
“这和你无关。”她连连倒退,不经思索冲口而出。
这更是欲盖弥彰了。
“你在害怕,楚楚。”他的表情没有怒,只有谅解。“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我最不可能伤害的就是你啊,告诉我。”
楚楚闻言刷白了脸,她不由自主的阖上了眼。
为何他要对她这般温柔?而这样的女儿家心事又要她如何启齿?
但是扭捏一向不是她的作风,她宁可表明,即使受到耻笑、遭到拒绝,也总比一个人藏著心事,闷闷不乐的暗伤来得好。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脸上带著慷慨赴义的表情。
“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他先是双眼大睁,一脸惊诧,而后是了悟的表情,最后所有的表情沉敛,一脸沉静的表情波澜不兴,宛如深不见深度的海洋。
“啊。”
“啊?这是什么意思?”楚楚被他这种神秘莫测的表情弄得坐立不安。
“这感觉我一点都不陌生。”他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态度教人气得牙痒痒的。
沉默了片刻,他叹了口长长的气。“因为我已经困在这种感觉里面,很久、很久了。”
他微微地笑,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从被你撞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给你这么撞得一突而沦陷了。”他口气笑谑中带著认真。
她先是一愣,而后是满脸喜悦,她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是说……你喜欢我?”
东方骥点头。
她仰首贴近他的脸,看进他的双眼,探索著他的真心。“不是开玩笑?没有骗我?”她心中的开心简直无法以笔墨形容。而后她却又皱起眉。“然后呢?”
“然后?”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该怎样表达?要做什么?”
东方骥微笑。他早过了谈情说爱的青涩年纪,却忘了她还是个中新手。
“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什么都做。”他的手指抚过她如丝的肌肤,“你可以和我一起分享,任何事都行。你的心情、画作、开心、不开心的事都好。不必强求,最重要的是不要改变你自己的本质。”
她开心的叹了口气。“两个人互相喜欢的机率有多高啊?”
“唔……”他真的算了起来。“地球上有六十亿人口。扣除一半的同性里的老小,起码还有十亿人口,所以啊,要在人海茫茫中遇上一个彼此心仪、互相喜欢的人,起码是十亿分之一的机会。”
“真的不容易耶……比进大学窄门还难。”
笑意漾及他的眼睛。“所以我们该做一点特别的,庆祝我们彼此喜欢。”
“怎样庆祝?”小妮子虽然懵懵懂懂的,可眼中本能地闪过一道警戒。
他沉思。“就从……分享一个吻开始好了。”
“一个吻?!”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大惊小怪,我索的是一个单纯的友谊之吻。”
“喔。”她仰首,睁著大大的、惊奇的眼盯著他的唇缓缓地贴上自己的,开始一个友谊之吻。
起先,他的吻像是盖戳印,只是单纯带著逗趣的成分在她的两片唇瓣上轻啄,还不时惹得她呛笑闪躲。
渐渐的,这个玩笑性的吻加入了新的成分。她不知道究竟东方骥抑或自己是这一场诱惑的始作俑者。
楚楚感觉自己的头昏沉沉的,樱唇在他强而有力的搜索下臣服,自动分开让他的舌长驱直入。这个吻变得更深沉了。
他的舌……时而诱哄、时而强悍的吸引著她一同坠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感官世界,初次体验这种新奇的感觉,楚楚无力也无法挣脱这种甜蜜的诱惑,宛如秋水融化在他的拥抱里,只能紧紧攀著东方骥,想跟上他所狂撼起的节奏。
柔若无骨的身躯紧紧贴住他颀长坚毅的身体,他几度似乎想挣脱出这种诱惑的暴风圈,可她红光滟潋的唇辫却散发著诱人的吸引力,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尽数抛出脑海,他身不由己地再度跌入只因为她所构起的感官暴风圈里。
两个纠缠紧贴的身子不自觉的跌入沙发中。
他的双手仿佛自有意识,不听使唤的探入她的衣衫,脸上恍惚的表情宛如身陷在某种强烈的激情中,似乎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忘了。
楚楚忘情的享受著他指尖所引发的触电快感,这种陌生而悸动的感觉好好,好到几乎会勾起人的心痛。
激情忘我的动作中,楚楚的手一举不小心挥中了茶几上那杯早已经被两人遗忘的可可,马克杯顺著重力加速撞击大理石地板,顿时碎裂。尖锐的撞击声响,惊醒在激情迷雾中的男女。
东方骥将自己硬生生的抽离开她,跌落至长沙发的另一端,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时间他只能惊诧的瞪著楚楚,脸部闪过一种类似痛苦的表情。
“我这是在干嘛?”他的黑眸模糊而涣散,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猛力甩头,企图找回一些理智。
楚楚想开口,但到嘴边的话在看见他眼神中所透露的鄙夷时,顿时化为酸涩的苦汁,暗暗强迫自己咽下。
她挣扎想起身。
“别动!”他厉声道,表情出奇的残酷。迅速捞起了遗落在地上的白衫随意的覆盖住她前胸的一片春光,而后他慌乱的溜下沙发,背对著她的身子剧烈哆嗦著,他猛扯著自己的黑发,像是无法忍受再多看她一眼。
楚楚慌乱的套上上衣,含雾的眼凝视著他僵硬、紧张的背影,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拒绝。感觉自己宛若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孤单无依,她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她必须要做点事,做什么都好,只要能打破这种令人痛苦的、沉默的僵局。
缓缓起身,她下意识的弯下腰想捡拾碎裂一地的玻璃片。
“你在做什么?!”
一听见他的狂喝,楚楚的手猛然一缩,身子不由自主抖得更加剧烈了。
“我……只是想收拾这些……”
看见她站在那里,酡红一张脸,手足无措的仓皇模样,东方骥严厉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我来。”他迅速的整理了地上的一团乱象,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客厅里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只是,彼此对望的两人心底都深深明白,有些东西却是永永远远都再也无法回复了。
“回房去睡觉。”他终于对楚楚说道。
“我……”楚楚走向他,开口想抗议。
“现在别和我争论,回房去。”他严厉了起来,眼里闪著某种难以辨识的光。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痛苦揪紧了全身的肌肉,胸口难过得仿佛要爆炸。
看见她脸上毫无遮掩的、赤裸裸的痛楚,他心陡地一突,冲动得欲踏前一步,却又硬生生止住。
“对不起,楚楚。”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背过身离开。
她瞪著他夺门而出的背影,那狼狈的模样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楚楚的心被他不言而喻的嫌弃深深地刺伤了。
她听见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无神的双眼盯著紧闭的门,盈睫的清泪沿著腮边,悄悄的、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 ※ ※
校园里的一隅,一男一女并肩走在绿荫大道。他们两人模样出色、外型登对,宛若一对恋人。
“怎么啦?”阳光男孩开口问道,无视于一路上牵系在他身上的心仪目光。
“什么怎么啦?”楚楚意兴阑珊的。
“还装蒜,你最近为何这样无精打彩,一副活死人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楚与这个青梅竹马之间一向没有隐瞒,她也不想从这件事开始。“海安,你谈过恋爱吗?”
“啥,原来你为这档事烦恼啊,开窍啦?”海安的两眼亮晶晶的。“什么样的男人?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啦!”
“欸;,从实招来,那男人和你之间进展如何?”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好不暧昧。
“他……吻了我……”
“哇塞!那男人吻了你?然后呢?”一副迫不及待想挖出更多限制级画面的表情。
“然后没有了。”
“没了?”海安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是说孤男寡女在一起,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任楚楚,你未免太逊了吧?!”
“海安,你非得这么口没遮拦吗?”她瞪了他一眼。
“说正经的,都什么年代了,倘若你真的煞到他,就主动去勾引他啊。不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你这么可爱,被你看上眼的还怕不手到擒来。”
“谢谢你的厚爱,你太抬举我啦。”
“还有,不会就要学啊。这样好了,你可以拜我为师呀。”
“你?!海安,你别闹了。”她噗哧一笑“这是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展露笑颜。
海安叹了口气。“就是这个可爱的笑容,我到巴黎以后一定会很想念你这可爱的笑容。”他玩笑性的拉拉她的脸颊,自外人眼中看来是无比的亲匿。
楚楚的笑容消逝。“你要出国?”
“嗯,昨天送上申请表的。系所里有几个保送名额,我想争取这个机会,出国看看不同的视野。”
她一时语塞。
“难怪你最近老是不见踪影,原来是忙这档子的事。”出国啊……她兴起一丝神往。
“可不是,要出国可不简单,要准备作品、推荐函,又要准备语言先修课程……琐事多得不得了,只恨一天没有七十二个小时……”他突然念头一闪。“哪,要不要一起申请?老实说有青年艺术大赏特奖的光笼罩,你获得保送的机会比我大得多。”
她刚要回话,却眼尖的看见校门口一个矗立的人影。
那男子半倚在车旁,两手交抱,表情自持矜冷,那亭立临风、西装笔挺的装扮混在一群莘莘学子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时他的视线亦对上楚楚的。
“喔喔,就是这个人吗?”海安问。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视线没法从他牢牢锁定的眸子逃开。
“好犀利的眼光。”海安的视线落在男人身后那辆跑车,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好车,不赖。”显然那辆跑车为东方骥加了不少分。
这时候东方骥的目光自楚楚身上移开,对上海安,表情是莫测高深的。两个男人隔空互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