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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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说:“不必了,我就是回来看一眼。现在看也看了,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哦?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啊?”
“我打算和师兄先回老宅看看,给爹上柱香就走。”
“这样啊,”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看了眼外面,“现在也到晌午了,那就吃了饭再走吧,我这就叫人做去。”
“不了,我们这就告辞,不打扰了。”我忙推辞,起身要走。
张连生嗔怪着按我坐下,“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要是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啦!”
他的话让我无力辨驳,只好应承下来,“那就打扰了。”
“小老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么说可是要折煞我了。”
说着他站起身,“你们暂且在这里休息,我还有事要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饭好了你们就趁热吃,千万不要客气啊。”
“你有事就快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办事要紧,我们吃完饭就走。”
“那好,那你们先休息,我尽快赶回来。”
张连生走了,净空才放下拘谨,好奇地左顾右盼起来。
“净心,没想到你家铺子这么气派,小少爷啊。”
“原来没这么气派。”
净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瞥了他一眼,“我爹原来开的是医馆,以看病为主他又是极老实的,给病人开的药都是最实惠最对症的,童叟无欺,还常给看不起病的人赊帐。因此,虽然生意看起来好得不得了,实际上应该并没有赚多少。”
“应该?哦,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到底赚不赚钱了?”
我想想,还真是。从小不缺吃不缺穿的,还真没在意家里钱财的问题。
“这么说还是卖药材能大赚特赚喽?”净空似有所悟。
我想了一下,“嗯,看来是这样。”
“诶?不对呀,如果开医馆不赚钱,那他一个伙计哪来的钱盘店啊?”
净空忽然感到困惑,疑问脱口而出,与我对望,定在了那里。
我连忙比划着让他别说话,指指门外,让他小心隔墙有耳。
他瞪大了眼睛忙把嘴捂上,瞧向门口。
没错,净空一语中的,他的困惑正是我之所想。从在门外见到张连生的那一刻开始,这疑问就已在我心里翻江倒海了。
是啊,他哪来的钱?
以他当伙计的收入是不可能有实力盘下这铺子的。难道他捡到金元宝发了一笔横财?或是也有黄大仙感恩送宝?可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奇遇?我有点不敢相信。
而且,他忘了我的记忆力是超群的。他说当初想要收养我,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绝无此事。他说慌。如果说他只是说的场面话,那他的话可信度又有多少?
第三十四章 一夜暴富
很快伙计就把饭送了过来,两菜一汤,还有炊饼。心里有事也不耽误吃喝,我们两人才没管那些,吃得肚滚溜圆。
等了一会儿,张连生还没回来,我便和净空来到前堂,与伙计交代一声便离开了。
走在大街上,我们各想各的心事,都没说话。街市上的喧闹叫卖声好象一下子失去了吸引力,让人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拐过街角,远远的就看到我家的大门。长久以来被压抑在心里的负罪感一下又破土而出,我忽然犯了怯,顿住脚步,不自觉地拉住了净空的手。
“怎么了?”净空纳闷儿地问。
我抿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净空随着我的眼神看去,似有所悟。“那就是你家?”我点点头。“嗨,自己家怕啥?”说着拖着我的手就往那边走。
到了门口,净空把手一伸,“把钥匙给我。”
我从怀里取出钥匙递给他。净空拿过去,就往锁孔里插。
“咦?怎么插不进去呢?”净空挠了挠头,“不会是师父拿错了吧?”
我听了忙上前去看,这才发现那锁根本不是原来的那把。
嘿,这就怪了,谁能擅自把我家的锁给换了呀?
我使劲砸了几下门,没人答应。正莫名其妙呢,隔壁院子的门倒是开了。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你们谁呀?到这来干嘛?这家没人,你们就是把门砸破了也没用。我劝你们快走吧,这宅子可闹鬼。”
我一看,这人我认识,还是原来那个邻居,我一直叫她李婶。她丈夫是个杀猪的屠户,刚刚路过的街市里有家卖肉的铺子就是他家的,小时候没少吃他们家的猪肉。
看她的样子,这三年除了胖了一圈,倒是没多大变化。我忙上前叫了声“李婶”。
李婶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仔细把我打量。许是这三年我从一个孩童变成了少年,变化实在是有些大,她居然没有认出我。
“你是”
“李婶,我是雷生啊。”
“雷生?”
“哎哟,可不就是雷生吗?”
李婶大开了门,过来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抚着我的头念叨:“你这个小可怜儿诶,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模样还真是变了不少,婶都没认出你。”
我很感动,任她搂着,感受着母亲一样的温暖。
李婶擦了擦眼角,笑着对我说:“瞧我这没出息的,快进来,到婶家坐坐。”
我拉了净空跟着李婶进了门。落座后,李婶还拉着我的手不撒开,嘘寒问暖,问长问短的,恨不能让我把这三年来发生的事都说给她听才罢休。
说到老爹的死,李婶又抹起了眼泪,“哎,陈郎中那可真是个好人啊,可惜了”
我的心莫地一堵,鼻子也酸了起来。
“雷生,那你这次回来是。”
“哦,外出做一年的游方僧,顺路回家看看。”
“这么点个孩子做什么游方僧?方丈也真舍得?”
李婶有些不满,我忙为师父辩解:“这不是还有我师兄跟着嘛。方丈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不关他的事。”
李婶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我忽然想起之前她说的话,便问道:“对了,李婶,您说我家闹鬼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锁头又是谁给换的?”
李婶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啊?自从你走后啊,你家屋里就总有奇怪的响动,乒乒乓乓的,把邻居们都吓坏了。后来,你家伙计听到消息就请了法师来做法,锁头就是他换的。”
“李婶,您说的是那个张连生吗?”
李婶拍了下腿道:“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哦。”我若有所思,点点头。
李婶没有觉察到我的异样,自顾自地感叹,“这张连生啊还真是有良心,老板都不在了,还能尽心尽力地做这些事。你看他现在的生意做得多好,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啊。”
“李婶,您知道张连生哪来那么多钱把铺子盘下来的吗?”
“哎哟,这事呀,咱们这儿的人谁不知道啊。”李婶好象一下来了精神,象说书人一样打开了话匣子。
话说三年前啊,张连生做了个梦。梦里呀他也是睡着的,朦胧中就看见从他家墙角里钻出两个人来,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他心里害怕就没敢动,躺在那儿装睡。白脸的先走过来凑到跟前一看,大叫一声:“啊呀,主人来了。”说完就嗖地一下钻回了墙角。红脸的也走过来看他,也叫了一声:“啊呀,还真是主人来了。”说完也嗖的一下钻回了墙角。
张连生啊,吓坏了,一宿都没敢翻身。第二天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的走着,正巧遇上个老道。那老道当下就拦住他,一甩拂尘,单手作揖道:“恭喜小哥,贺喜小哥。”
那张连生就问呐,“敢问道长,这喜从何来啊?”
那道士微微一笑说:“你昨日是不是做了一个不寻常的梦啊?”
张连生惊道:“道长真是活神仙啊,您是怎么知道的?”
那道士就不慌不忙的说:“实不相瞒,我昨日也做了一个梦,梦见有白脸、红脸二人找到我,让我今日在此等候他家主人。”
张连生一听,这不是与他的梦不谋而合吗?便将自己所做之梦也讲了出来。
道士便哈哈大笑,“欲知喜从何来,还不快快给我带路。”
张连生就领着道士去了自己家。老道站在屋里四下看了看,就指着两个墙角让他挖。当时跟着去看热闹的人可多了,大伙就一起动手帮忙。
挖了没一会儿,就挖出了两个坛子。一打开,你猜怎么着?一坛子白花花的银子,一坛子黄澄澄的金子呀!张连生也大方,在场的人都得了赏钱。
后来他就用这钱把你家铺子盘下了,开了现在的陈记药铺,那生意别提有多火了。人家现在发了,可不是当初给人打杂的小伙计了,已经是大老板了!大家都说是他心好做了好事,这是得到福报喽。
第三十五章 鬼宅也温暖
我瞅了眼净空,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垂下了眸子。这个张连生,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雷生啊,瞧婶光顾着跟你说话了,都没问你吃饭没,是不是都饿坏了?婶这就给你做去。”
“不用了,李婶,我俩刚在铺子里吃过了。”
“你已经去过铺子了?那你见着张连生了?”
我点头,李婶就啧啧地赞叹,“你瞧见了吧,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是咱这县里数一数二的大户。那生意做得是风声水起,可不是从前的那个小伙计啦。”
“嗯,看到了。”
又和李婶寒暄了一会儿,我说想回老宅看看,李婶要去找张连生要钥匙,被我制止了。说他出去了,找了也没用。李婶说那就拿梯子墙翻过吧,我想想也行。
梯子放好,我刚扶住梯子两侧,脚还没迈上去呢,李婶就一把拽住我,“孩啊,要不咱别去了,外一真碰上个鬼可咋办呐?”
“婶,您就放宽心吧,鬼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大白天的出来害人?不会有事的。”
看她一脸的关切和紧张,真是担忧得很,我这心里就别提有多温暖了。
“那,那你可千万小心着点啊,我就在这等着,有事一定要大声地喊,知道吗?”
看我点了头,李婶才把手放下。
本来只想自己一个人过去,不想净空这头犟驴也跟了过来。
院子还是我走时的样子,只是好久没人来过,缺少人气,处处透着一股破败的味道。一地的落叶,踩在上面软软的,发出沙沙的响声。
推开房门,屋内满是灰尘,四壁结满了蛛网。
我环顾四周,看来不收拾一下是没法住人了。便挽了袖子说:“打扫一下吧,我想在这儿住一晚。”
“好。”
净空永远是个行动派,这边爽快地答应着,那边已经开始找桶和抹布开始干活了。
我则先把爹的牌位找出来擦干净,摆放好,上了柱香,恭恭敬敬地拜了拜,才开始打扫。
我是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活的。所以刚开始时还好,仗着还有着那么一身子的力气,把院子扫了个大概;等到了细活,需要擦擦抹抹的时候,就觉得我不象是在干活,反倒是在捣乱了。不但不得法,还累得腰酸背痛。
净空看我干不惯这些粗活,就让我歇着。于是我就十分不好意思而又心安理得地放赖窝在椅子上,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儿忙活。
他倒干得很起劲,一付永远不会累的样子,时不时地还冲我笑笑。渐渐的,我就眼皮就直往一起合,打起了瞌睡。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好象跟他说:“师兄,我家就是你家,好好干。”他就乐得个什么似的,干得更起劲了。
等我一觉醒来,看着被擦得光亮如新一尘不染的家具,真有种错觉,好象又回到了三年前有老爹的日子。
桌子上的茶壶是热的,倒了一杯,居然泡的是普饵,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汤色纯正,浓亮鲜艳透明。品了一口,品质上乘,跟小时候喝的竟一模一样,只是味道更淳厚了。
这个净空也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来的陈年老货,还真敢泡给我喝。好在歪打正着,若是别的茶叶,放了这三年,怕是整壶水都要倒掉了。
我正拿着杯子品着,一阵香气飘进鼻孔。抬头一看,是净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吃饭了。”净空边说边把饭菜放好。
“哪来的?”我好奇地问。
“从隔壁李婶要的材料,我做自己做的。”
“呦呵,不错呀,你还会做饭?我都不知道诶。”
我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点点头,“好吃。”
净空听了就笑,“好吃就多吃点。”
吃饱了饭,我心满意足地摸摸小肚皮,“哈,真有家的感觉呀,我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