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变-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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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挠,别挠,到别处玩去,师叔睡觉呢!”是净空压低着声音说。
“师父,师叔怎么这么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念慈都起来了,他怎么还不起啊?”念慈奶声奶气的抱怨。
“师叔累了,别吵,让他好好休息。”
“可念慈还想跟他玩呢!”一听声音就知道这孩子噘嘴了。
“你喜欢师叔啊?”
“当然喜欢啦,他长得那么好看,谁不喜欢啊?”
这个小家伙!
我笑了,赶紧穿好净空的僧袍,移步至门前,猛的将打开。两人一起扭头来看,一大一小,动作整齐划一,可真是父子啊,这么有默契!
两人被抓了包,都不好意思起来,净空忙着解释说:“吵着你了吧?这孩子喜欢你,一大早上就嚷着要来找你玩,刚才没看住就自个儿跑来了。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把着门,笑着微微点头,“好。”
再看那小家伙,刚才挺勇猛的,这会儿不知怎么反倒怂了,扯着净空的手,躲在他身后,只露个小脑袋,食指放进嘴巴里吮着,呆呆地看着我。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太监
“鼻子还疼吗?”我俯下身,双手扶膝去问他。
小家伙使劲地摇摇头,突然一扭身,双手捧住了净空的大腿,把头埋在净空的僧袍里,然后慢慢侧头过来偷看我,还咧着嘴咯咯地笑了。
净空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抚着他的头,有些难为情地笑道:“这孩子,这会儿倒知道害羞了。”
“没事,我也喜欢他。”我过去拉了他的小手说。
“厨房给你留饭了,快去吃吧。”
“你们都吃了吗?”
“吃过了。知道你累,就没叫你,想让你睡个够。”
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肚子还真觉着饿了。
他俩都不是外人,我说了声“那我去了”,便瞬移到了厨房。
灶台大锅上支着的笼屉,正冒着腾腾的热气,是那么温暖和亲切,让人顿时有了家的感觉。
我一步移到灶前,拿掉笼屉盖一瞧,里面热着两个胖胖的白面馒头和一碗蔬菜汤,灶台边上放着一小碟泡菜。
肚子饿得很,我也不讲究那许多,站在灶台边上直接开吃了。
吃到一半,门口有动静,回头一看,原来是念慈正倚着门框盯着我手里的馒头直咽口水,我忙招呼他进来。
“想吃?”
他盯着馒头,先是点头,然后马上又摇头。
我把剩下的那个馒头掰了一半,把大的那半儿递给他,“吃吧,我一个人吃着没意思,帮帮忙。”
“唉!”
念慈愉快地接过馒头,大大地咬了一口,没怎么嚼就往下咽,我怕他噎着,忙喂他喝了几口汤。
“念慈,你平时都吃什么呀?”我不动声色地套他的话。
“糊糊。”有了之前一大口的经验,念慈开始无比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手中的白面馒头,一面含糊不清地回答我。
“不吃馒头吗?”
他头摇得象个拨浪鼓,“过年才吃,平时没有。”
我顿了一下,果然如此,咬在嘴里的馒头突然如蜡般让我难以下咽。
我不动声色慢慢地吃,等孩子吃完了手中的馒头,又将手里剩下的馒头递给他。
“师叔,您不饿吗?”念慈盯着馒头,背着小手不肯接。
“师叔已经吃饱了。”
“真的?”念慈扬起小脸,不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你正在长身体,饭量大,得多吃点。师叔已经长大了,吃不了那么多,你就当帮师叔的忙了,别剩下,放坏了就浪费了。”
念慈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拉过他的手,将馒头放在他的手中,他盯着手里的馒头犹豫道:“师父还没吃着呢……”
我一愣,心头一暖,安慰道:“没事,你吃你的吧,你师你会吃到馒头的。”
念兹闪亮着眼睛问道:“您保证?”
“保证。”
念慈这才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等孩子吃完了,我牵起他的手,说:“走,咱们找你师父去。”
“师父不在。”
“不在?去哪了?”
“下山卖菜去了。”
“卖菜?”
“是呀,不卖菜,哪有馍吃啊?”
我心里一酸,不用说,这净空是把寺里仅存的好东西都拿给我吃了,真是的,这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呀?
必须得想法子重振神龙寺,让寺里的香火重新旺盛起来才行。
下定了决心,我紧了紧孩子的手说:“那好,我带你下山找师父去,咱帮你师父卖菜,好不好?”
“好啊!”
念慈开心地蹦哒了一下,拍着小手说:“太好了,我一直想跟师父去,他都不让。”
“没事,他不带你去,师叔带你去。”
我领着念慈一路顺着山道往下走,小孩子对什么都新鲜,好象从来没出来过似的,这倒让我有些奇怪。
“念慈,你从来不出来玩吗?”
念慈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头也不抬地说:“是呀,师父说,外面很乱,有老虎妈子专门吃小孩,所以不让我出门。”
“那他可以带你一起出去啊,有大人跟着,就没人敢动你了呀?”
他马上摇头,小大人似的说:“不行,师父出门是做正事,我跟着,会影响师父做事的。”
这孩子还蛮懂事的。
我领着孩子边走边玩,可能是耽搁了,一直到了叶县城门下也没撵上净空。我很奇怪,这净空什么时候脚力变得这么好了,挑着担子都能走得这么快。
进了城门,哄着念慈往街市上去,我猜测,净空要想卖菜,十有**是去了那里。
街市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念慈的眼睛都不够使了。
“小老板!”
我闻声回头一瞧,原来是张连生!如今已年逾五旬的他两鬓已经斑白,不过气色还好,红光满面的,只是又肥了一圈。
张连生颇有些激动,感慨道:“哎呀,还真是您啊,小老板!我刚才都看您半天了,就觉着象您,可是变化太大,都不敢认了,就想着冒蒙叫一声试试,没想到还真是!天啊,这都多少年了,您都长这么高了,都成大人了!”
故人相见,没来由的就觉着亲切,我忙恭敬地叫了一声“张叔。”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您这是云游回来了?快跟我到家里坐坐去吧,这么多年没见,真是怪想的呢!”
我有些犹豫,“叔,我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呀?!回来了不打招呼也就算了,这碰上了,咋能不上家去呢?”
张连生说得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只好说:“叔,我也是昨天刚回来,要不怎么能不去看您呢?今天我还有事,要不就先去您铺子里坐坐,改天再上家去登门拜访。”
张连生有些不乐意,嗔怪道:“什么我的铺子,见外了不是?那就是您的铺子,您什么时候都是掌柜的,我就是帮您打理铺子的小伙计!这您回来了,怎么着也得家去吃顿饭啊!”
张连生热情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就走,我忙说:“叔,我真的还有事,改天再去您家吧!”
张连生停下步子,细细地打量着我,瞧我不象是在客气,便说:“那也成,都听您的!那咱就先去铺子里坐坐,改天没事,一定要去家里啊!”
“好。”我笑着答应了。
我牵着念慈,跟着张连生一路走,沿途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张老板,这谁呀?”张连生就笑呵呵地说:“这是小老板呀,小老板回来了!”那些人就会发出惊叹,“哟,是陈郎中的儿子呀?都长这么高啦?”我就冲他们笑笑,算是打招呼。
来到药铺门前一瞧,呵,这张连生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这买卖又让他给做大了,连旁边两家店铺也变成了陈记药铺。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不正常:药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其中很多人都是空着两手出来的,难道他们不是来买药的吗?
正有些不解,就听张连生在一旁边解释道:“我去年把旁边两家铺子给买下了,兼做药材批发生意,每宗的成交量都比较大,所以都是先验货,签好契约,付了订金,回头货到付款。您看那些没拿药的,就是来批发药材的。”
厉害!我默默地点点头,我暗道,这铺子交给他打理就对了。心里不由暗竖大拇指,服。
我随他进店,店里的伙计见了他都马上停了手里的活计,躬身施礼。
他指着我说:“快见过小老板。”
那些伙计马上给我行礼,齐声叫道:“小老板好。”
我忙双手合十还礼。
“哟,这就是张老板常挂在嘴边上的小老板呀,没想到咱家今天运气这么好,一进门就遇见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闻声忙回头去看,竟是一位手持抚尘的太监。我心里一惊,怎么会在这里遇上太监?
第二百六十章 我是人!
张连生紧走几步迎上前去,恭敬地施礼道:“啊呀,陈公公,罪过罪过,本来是要去迎您的,没想到半路遇上我家小老板,好多年没见了,我一时欢喜竟把干什么去给忘了,瞧我这记性,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陈公公没说话,只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微躬了身子,双手合十,不急不缓打招呼:“阿弥陀佛,陈公公好。”
陈公公轻轻地“嗯”了一声,转头变了笑脸对张连生说:“张老板,若是为着别的事你不去迎我,我还真要罚你一罚,不过,看在小老板一表人才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你一回吧。”
“哎哟,那我可谢谢您了。”张连生忙双手抱拳,很江湖的满脸堆笑着说。
陈公公一捻兰花指道:“你谢什么?跟你没关系,我是看在小老板的面子上才饶过你的!好啦,你们久别重逢,我就不打扰了,你让伙计带我去验货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张连生一拱手,“哎哟,陈公公那可怠慢您了,您多担待。”
“行啦,别说那些没用的啦,你们久别重逢,自然有好多话要说,我可不想在旁边当那多事的棒槌。快忙你的去吧,我不用你陪着。”
张连一躬到地,“那可多谢您了,改天我再请您吃茶赔罪。”
陈公公一拈指,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下了。”
张连生忙点着头连声道:“好,那我就当您答应了,到时候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啊?”
陈公公点头,道:“好说。”
张连生一招手,马上过来一个伙计,弯腰做出请的姿势,对陈公公毕恭毕敬道:“请。”陈公公一扬抚尘,便大模大样跟着伙计往后院去了。
我随张连生进了里间,落了座。有人进来看茶,茶香扑鼻,竟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我拿起茶碗,吹了吹蒸腾而上的热气,轻呷了一口,微笑道:“张叔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啊,都做到宫里去了。”
张连生听了摇头道:“嗨,没什么,就是机缘巧合,遇上常出宫采办药材的陈公公,和咱这陈记药铺同姓,觉着亲切,而且咱这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价钱还实在,童叟无欺,也算是名声在外了,所以乐得一起合作。”
原来如此。
我瞧见念慈盯着桌上摆的糕饼糖果馋得直流口水,便拿起了一块点心递给他,张连生这才注意到这孩子,好奇地问:“小老板,这哪来的孩子呀?长得还怪可爱的。”
我低着头一边给念慈拿着茶碗喂水喝,一边答话道:“哦,这是净空的徒弟,师兄他一个人下山卖菜,我带这孩子下山来找他,张叔您在这街市上没看到他吗?”
话说完了却没听到动静,我纳着闷抬头一瞧,只见张连生两眼紧紧地盯着那孩子,脸色铁青,豆大的汗珠子从头上往下滚,象水洗的一样,吓了我一跳。
“叔,您这是怎么了?您哪不舒服吗?”我忙放下茶碗,急急地问道。
我这一问,把张连生吓得一哆嗦,只见他两眼发直,哆里哆嗦地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狠咽了下口水,身子瘫在椅子上,直往下出溜。
我忙过去扶他,岂料,他“啊”的怪叫了一声,躲闪着叫喊:“饶命,饶命啊!”
我看他神志不清,遂抓住他的肩膀,照他脸上来了一巴掌,“醒醒!”
他这时才回过神,有些惧怕躲闪着问我:“小老板,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嗯?这话从何说起?
我一手抓了他的胸前的衣襟,提着他靠近自己,他则吓得闭起眼睛,把脸左闪右躲地不敢看我。
我将他的脸掰正过来与我对视,高声道:“张叔,您好好看清楚了,我是陈雷生,我是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