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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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都如此愤怒了,那么爸爸呢?
下意识的,她双手复在肚子上,以防止下一波更猛烈的打骂可能会伤害倒她腹中的胎儿。
“说话呀!你哑巴啦?”谈母用力的扯了一下她,怒吼。
她没答腔,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承受迎面而来的一切怒骂。
“你是白痴呀!未婚怀孕也就算了,竟然还让詹家那个小贱人知道,这下可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谈家有个不要脸的女儿!你是存心气死我们是不是?你不要脸就算了,我们还要呀!这下子你叫我和你爸的脸往哪里搁?人家问起你来,你要我们怎么回答。你说话呀?”
随着怒骂而来的事一记又一记怒不可遏的推打,谈群美在不还手的情况下,被重重的推跌进沙发中。
巨大的冲击力撞疼了她的脊背,但是只要没伤到她腹中的小孩,她什么都能忍。
“不说话是不是?那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们,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是谁?”谈母愤怒的手叉着腰,站在她面前。
她无声的低下头。
“说话呀!”
她沉默的摇头。
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说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名流浪汉吗?
她知道爸妈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们希望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名流富商之类的人物,这么一来他们可以强迫对方娶她,顺便办场世纪大婚礼来驳倒一切难听的流言,然而……
她能说吗?梁列虽然也曾是名富商,但是以现在的样子……
说出来的结果,恐怕只是使他们更为震怒。
“你哑巴呀!”
一记巴掌再次打外了她的头,披散的长发掩去她大半的视线,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清楚的感觉到爸爸离开沙发,走到她面前。
恐惧像条无形的麻绳,狠狠的勒在颈子上,勒的她快无法呼吸,勒的她疼痛无比,胃不停翻搅,叫她想吐又吐不出来。
“把头抬起来。”
冷列的声音犹如鞭子无情的鞭笞在她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面对她最怕的爸爸。
无情、严厉、没有一丝温度,他脸上的表情于眼神加深了她的恐惧,寒意在瞬间窜入她背脊,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给我一个满意的名字活堕胎,这两条路你选哪一条?”冷列的声音再度响起,下达不容反驳的命令。
“我绝不堕胎。”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让她冲口说道。
“很好,那就给我一个满意的名字。”
“没有。”谈群美低下头半晌后,缓缓的说。
话声一落,她的头发顿时被人用力一扯,像是快脱离头皮,她痛苦的仰着头,看着狂怒中的爸爸。
谈父冷声问:“什么叫没有?”
她没有答腔。
“说话呀,什么叫没有?”
“没有令你满意的名字。”
“没有令我满意的名字?”
“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名人富商,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强忍着剧痛,她豁出去的说,反正既然躲不过,长痛不如短痛。
“啪!”
又一记巴掌将她打歪了头,她忍不住轻舔了下发疼的嘴角,顿时一股令她反胃的血腥味传来,她忍不住抱着肚子干呕起来。
“呕——”
“你瞧,你瞧,不知道多少人看过她这样子,一个为出嫁的小姐……”
干呕间,她听见妈妈在一旁呼天喊地的叫着。
“老天!叫我明天拿什么脸出门去呀?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会生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站起来。”谈父的声音毫无温度。
谈群美没有力气起身,她干呕得几乎耗尽她全身的力气,虽然没有吐出半点东西,但是血腥味依然让她不停反胃。
突然之间,一个粗鲁的拉扯将她拖离沙发,她只来得及护住肚子,接着便跌跌撞撞的被拉向大门的方向。
“你要带她去哪儿?”谈母问。
“堕胎。”谈父冷冽的回答。
堕胎两个字犹如一根又长又尖锐的铁钉,突然戳进谈群美的脑门,她愿以为自己没了力气,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瞬间生出一股巨大的力气,挣开父亲的钳制,还退离她好远一段距离。
“不。”她面无血色的瞪着他,摇头叫道:“我不要堕胎。”
“这事由得了你吗?”他阴沉的瞪着她。
“不。”她不断的摇头,见父亲倏然朝她走来,她毫不犹豫地,拔腿就向大门外跑。
“站住!”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鞭来,但是她没理会。
她不能停下来,不能让爸爸抓住她,一旦被抓住,绝对逃不过堕胎的命运,她不要。
跑,她必须再跑快一点才行,绝对不能被抓到。
走小路,这样即使爸爸开车也无法追。
没有人能够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是爸妈她也决不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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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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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如行尸走肉的躯体走路回家,梁列眼前所看见的,耳朵所听见的,依然是谈群美的冷漠与憎恶,她恨他,她竟然恨他。
呵,这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
可为什么他会有种受到打击的感觉,而失落感更是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哼,他不可能是在意她的,他们既称不上认识,也不是朋友,从第一次见面至今未及两个月,其中一个月更是无任何交集,他怎么可能在意她呢?
不要再想了!
她要堕胎就让她去堕,正好可以完全切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免得以后她又有借口拿孩子缠上他。
神情忽然怔了怔,他忘了自己已不是四年多前,那个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商业奇才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没有工作、没有钱财,如此凄惨落魄,试问还有哪个女人笨的想嫁给他?
梁列自嘲的笑了笑,他终于找到她选择堕胎的原因了。
原来她口口声声要他振作是假,想要嫁入豪门才是真,而今知道他这个豪门确定无望,又何必浪费时间,委屈自己去生一个没有一丝好处的孩子?
他真是傻,竟然还为了强暴她而感到自责不已。
想在想来,其实她当初也没什么挣扎,既没尖叫求救,甚至连一滴泪水也没流下。
她真的受到伤害了吗?
恐怕一切都是骗人的吧,如果真受了伤,不可能连一滴眼泪都没流。白痴,他真是个大白痴,竟然如此容易受骗,笨蛋!
悻悻然的推开大门,街灯随大门的敞开而射入漆黑的屋内,一个蹲坐在墙角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他眼前。
谈群美的脸埋在双膝中,长发披散而下,她没有因大门的敞开而抬起头来。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认出是她,他冷峻的问。
蜷缩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却依然没有抬头。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冷然的又问了一次,语气更加寒冽冷酷。
“你还是希望我不堕胎吗?”突然之间,一个微小的声音缓缓从她埋首的双膝间响了起来。
梁列冷哼出声。“我的希望算什么,我的死活都跟你无关了,不是吗?”他嘲讽的说。
她沉默了一会之后,重复的问着,“你还是希望我将孩子生下来吗?”
他依然没有回答她,冷然的瞪着她,不知道她究竟安乐什么心,她不是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吗?
“你想做什么?”他瞪着她问,“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打算去找一份工作做是真的吗?”她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怒道。
“你打算去找工作振作起来的事是真的马?”谈群美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喃喃自语的重复问着。
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气让梁列用力将大门撞向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在问你话,你是耳聋了没听到是吗?”他大声的怒吼,没注意她瑟缩的身影因此颤抖。
她要打她吗?他会打她吗?就跟爸妈一样,一对她不满就巴掌相向?
她不是故意要来麻烦他的,她只是走投无路不知道要去哪里,才会躲到这里来,她想在这里没有人会强迫她去堕胎。
可是她真的来对了吗?
她是不是已经反悔了,觉得她肚子里的小孩没有留下的必要,也想叫她去堕胎?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人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吗?
她不在意他们全都嫌弃他、不要他,只要她不嫌弃他、她会爱他就够了,但是为什么他们连这一点都不允许,她并没有强迫他们将来得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任何事呀,为什么他们要她堕胎?
她不,决不。
“说话呀!”又是一声砰然巨响,梁列垂着大门怨声大叫。
谈群美十指掐入手臂中,紧紧的抱住自己好忍过一波又一波的恐惧向自己席卷而来,坚决的开口。“你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想堕胎就去,难不成要我帮你付堕胎费?”他盯着她讥讽的说,“我告诉你,找工作的事只是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以为我是认真的,所以在衡量得失之后,决定回来找我?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可惜白打了!”
阵阵寒意由靠着墙壁的脊背窜入体内,冷冻她全身的血液。她动也不动的缩着身体,想保住体内最后一丝温暖,但是没有用,她的身体已经颤抖的厉害。
好冷,冬天明明已经过去了,她却还冷得浑身打颤?
是因为这房子太空旷,人气不够的关系吗?那么她要赶紧换个地方,以免这寒气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她迅速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披散的长发因她的动作在空中摆荡了几下。
她护住小腹,半低着头沉默的朝大门走去。
梁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倏然间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瞪着她脸上那明显的瘀青与伤痕。
“等一下!”他在她走过他身边时,倏然伸手捉住她。
谈群美直觉的挣扎想要逃开,但他却坚决的不肯松手。
“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中充满连自己都震惊的愤怒。
脸?
她又一瞬间的茫然,对了,她忘了自己先前曾连续遭爸妈打巴掌的事,而依照过去的经验推测,现在她的脸颊一定肿得像馒头吧?
不过那又如何呢?红肿始终会退的,她只要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就好。
“是谁打的?”梁列迸声问,紧绷的声音中夹带着难以控制的怒火。
到底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才不过两、三个小时而已,她原本好好的一张脸会变成这样?
是谁打了她?为什么打她?而且还下手如此的重?
看着他怒不可遏的表情,谈群美想不出来他为何要感到愤怒,被打的人是她又不是他。
或者,他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可能,因为他不要这个孩子,不是吗?想到这一点,她倏然垂下眼睑,默然的撇开头。
“不管你的事,请你放开我。”
梁列先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松手。
“是假的对不对?”他将双手插进裤袋,平板的说。
谈群美本欲要走,听到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看这他。
什么是假的?
“你脸上的伤是假的,用画的对不对?目的是如果被我拒绝的话,可以再利用苦肉计这一个方法来让我软化,所以你刚刚蹲在墙角时,才会一直藏着头不肯抬头。”他紧盯着她,刻薄的道。
除了冷,他没有任何感觉,不觉得受伤,也不觉得被侮辱,她早已被伤得麻木,在也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面对他的无情的诬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ˉˉˉˉˉ梁列觉得自己像式碑诅咒了一样,不管做什么就是忘不了最后一次见到谈群美时,她脸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势,与她临走前脸上那抹空洞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他真的被她下了什么蛊不成?
那个伤一定是假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但那空洞的神情却是怎么也假不了,因为那种神情他不只见过一次,而且现在就出现在镜中他的脸上。
他的空洞来自于绝望,来自于被最好的朋友与最爱的女人同谋背叛,致使她身败名裂,遭受倾家荡产的打击,但是他呢?她怎么会有那样像是被全世界的人遗弃的神情与眼神?
难道她的伤是真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她没回家,没去医院或警察局,选择来这里,却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