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全) 书瑾-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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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笑着,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波动,比假人还假。他吸了口气,问道:“隗大人有何事拜访?”
“吾知扬侯决心未下。恐
是心思仍在贵女阿斓身上。”隗诚看得出他不耐烦的情绪,便开门见山地说。
“吾之心事,与隗大人有何干系?”司徒勋拧拧两道英眉,不客气地驳了他的提问。
“有。因吾不能见侯君犯错。”隗诚口气诚诚恳恳。
“吾有何错?”司徒勋放重语气。
“贵女阿斓心不在扬侯,扬侯放纵阿斓,于公良先生有利,于扬侯与吾等无利。”隗诚一口气道出来,不给人多想。
“汝等已不
是派人追杀贵女?杀计不成,便责怪于吾?”司徒勋怒气地拍一下桌案。
“扬侯请息怒。”隗诚伸出只手摆摆,想要司徒不用这般怒气,有话好好说嘛,因此自己喟叹口气说,“吾
想进言,扬侯应作出抉择。”
“此话何意?”司徒勋努力地平复怒火。
“扬侯,若吾等杀了贵女阿斓,扬侯
是否仍会迎娶贵女仲兰?”
这个要他决断的事儿,他本不
是在放纵他们去追杀季愉时做了吗?但
是,在得知季愉成功逃生之后,自己内心里未尝不
是有点儿松气。所以,今听隗诚这话,倒像
是这一次真能将季愉置于死地一样。司徒勋的眼皮子垂了下来,看着漆几上翻开的竹简,上面缭乱的字迹
是自己写给楚国兄长的信。大概兄长看到他这封信后,也不大高兴吧。因为,他在信中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娶仲兰为妻,但
是若兄长要娶其她女子并无关系,就
是仲兰不行。如果说这其中的缘由没有季愉的因素,说不过去。
“扬侯——”隗诚凑近两步,见司徒勋用一只手撑起了额眉十分苦恼的样子,轻声地说,“扬侯大可不必过于忧愁。”
“隗大人——”司徒勋轻声念道,“莫非你有妙计?”
“
是。贵女阿斓怀了公良先生子嗣,既已
是如此,扬侯尚能继续心怀善意容纳贵女阿斓?”
她,怀了公良的孩子?!这个消息,对于司徒勋无疑
是晴天霹雳在头顶上作响,直将他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儿。没错,他知道她和公良在一起了,但怎么也不曾想过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毕竟公良不
是还未真正地迎娶她入门吗?不说公良这个狡诈的小人如此不齿的行径,她心甘情愿于婚前委身于公良,不
是显得她
是个轻浮的可耻的女子吗?自己怎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他无法忍耐下去了,喘着气问:“隗大人,此事
是真
是假,可不能胡说?”
“
是真。吾曾奉韩
夫人之命,一直留意于贵女体况。吾想,今贵女应有两个月孕期了。”隗诚答。
嘭!司徒勋的拳头砸在了漆几上,双目阴森森的:“饶了她?不可!”
隗诚到此知道自己得手了,低下头,说:“扬侯,若扬侯已经决意,请入商丘之时与贵女仲兰一同出席席宴。”
司徒勋那拳头一直捏得紧紧的,答:“好。”
“贵女。听好,汝命中有数劫,其中有一劫不能避过。此劫因男子而生。”梦中的女子依然目不能视,一身朴素的衣装掩盖不住底下的非凡脱俗。
“姜虞——”季愉蓦地睁开眼,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
“贵女可
是醒了?”曹悠慢慢将她扶起,拿布帮她擦额头的汗。
季愉定下神,回忆起自己
是在车内睡着了,苦笑道:“如此天寒地冻,我竟能入梦。”
里氏拿被子给她裹着,免得她醒来受了凉,边说:“你已睡了几个时辰。”
因此,这一路往商丘赶的马车,从大清早启程之后,没有停下休息过。而昨夜里在路室,季愉睡得并不踏实。自从见了那对自称不才与不公的商人父子后,她记起了公良这一回事之外,更可怕的
是她一些童年的模糊片段也在脑子里闪过。
姜虞,那个在幼年教导她一切的女子,总
是神秘得让她在内心里产生敬畏。姜虞今会
是在何处?
“贵女。”曹悠能感受到她心事重重,不禁想说些话儿安抚她,“若有事,不妨道出让我等替你解忧。”
“曹
夫人。”季愉调息自己的呼吸,“汝可曾听过一名女子叫姜虞?”
曹悠的脸上闪过一抹神色,快得任何人都捉不住,却装作毫无所知地问:“此人来自何处?贵女为何询问此人?莫非贵女与此人认得?”
“此人乃吾食母,且
是太昊遗民。”季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曹悠很怕她如针尖一般的目光,避了开去,答:“太昊遗民中,有善于占卜之术之人。”
“莫非——”季愉盯着她闪闪躲躲的脸。
曹悠垂下脸蛋,两只手放在下裳上局促地揪起又松开。
“汝
是——”季愉已从她神态里推断出来。
“吾与族里之人皆
是——”曹悠鬼鬼祟祟地答。
他们都
是太昊遗民。那么,不会不知道姜虞和师况的事。季愉把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问:“可知吾食母下落?可知吾食母来于何处?”
曹悠的眼皮向上挑了挑。看马车后面有上卿羸牧白马的影子,她立马捂了季愉的嘴巴,缓慢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要季愉不要再问这个事情。
季愉顺她的视线也望到了上卿羸牧,因此心里的疑惑针对向上卿羸牧。上卿乃宗族之长,肯定掌管了所有的占卜神人。若姜虞真
是来自宋国,恐怕从上卿羸牧口中才能得到最可靠的信息。问题
是怎样才能从这个狡猾的上卿口里套出话?
进入商丘的那天,天气倒
是变得暖和了点,没有下雪。
上卿羸牧的宅邸坐落在王宫附近,地儿广,且近于宗庙。众人下了马车,早有一排贵妇与寺人们站在门口等候贵客的到来。
站在最前面的那女子,与曹悠却
是不太相像的。但曹悠贴着季愉的耳边说:那就
是她自己的姐姐曹晚。
曹晚去年刚产下一子,身体尚在围产期间,稍显丰腴。然细挑的眉毛儿与一双明亮如初升阳光的眼睛,看得出年轻时不
是美人也定
是个充满睿智和英气的女子。仔细比较,曹悠似乎比姐姐还要漂亮一点。
然上卿羸牧一眼看中的
是曹晚。
曹晚离开队列迎向自己的丈夫,向上卿羸牧鞠个躬,千言万语寄在一言:“大人辛苦了。”
上卿羸牧含头,轻声道:“拜见一下贵客。”
然后,两人来到季愉面前。里氏就站在季愉后面,偷看上卿
夫人曹晚,心里嘀咕:这
夫人,看起来好像和谁在长相上有点儿像?
“吾拜见贵女。”曹晚之前已有听说,很自然地向季愉行了尊礼。
季愉轻轻揖个腰作为回礼,亲近道:“上卿
夫人,吾有诸多事物需要上卿
夫人指点。”
“贵女乃客气。辅佐贵女应为我本责。”说完,曹晚对着妹妹笑了笑。
曹悠的腿伤未好,仍需人搀扶行走,对于姐姐眼底里的担忧不
是没有见到,说:“阿姊,进屋待阿妹与你言明。”
“请进屋吧,贵女。”曹晚让开位置,让季愉先行。
季愉越过她之后,走在了前面。前边的人也全部让开了位置,等着她一人通过,再跟随在后。这等阵势,她还真
是从未尝试过,心里也就慢慢地起了变化。感觉前方的视野开阔,无人挡在她面前,也无人给她任何保护。而身后跟随她的一众人,并不能让她有任何优越感,有的只
是渐渐压在她心头上成为沉甸甸的石头。突然间,她
是太佩服乐芊姜后等人了,能承受得住这些人托付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前行。
进到已经收拾妥当的房间里,闲余人士退去。屋里仅剩上卿羸牧、曹家姊妹与季愉。
季愉坐在了屋里的上位。上卿羸牧坐在她左侧,曹氏姊妹坐在她右侧。因曹悠腿不方便,曹晚亲自起来给每个人斟茶倒水。
上卿羸牧喝了碗水后,对妻子说:“你安排一下,让贵女见见
夫人们。”
曹晚点点头,要丈夫安心,自己会处理好这事。
上卿羸牧起身后走开。留下曹家两姐妹与季愉说话。
曹晚斟水后,回到自己位子坐下,对季愉鞠躬,方
是开始进言:“贵女,吾等先
是为贵女准备衣物。”
也
是,人终得要衣装,才能先吓住人。季愉点头。
曹晚拍打两掌,屋外早在等候的寺人们依次进入,抬进来装有各种衣饰的大小箱子与匣子,累放起来占满了半个房间。光看这辉煌的排头,季愉以为曹晚和上卿羸牧算
是为她尽心尽力了。
“贵女尽管挑拣,合适之物尽管穿戴。此为吾等为贵女尽责之事,只忧心不合贵女心意。”曹晚双手伏地,躬身说。
季愉起来,并没有客气的,在所有的奢侈物品中随意挑选。她在屋内走得散漫,拣起物品的姿态显得傲然。只不过
是她对衣饰的胃口逐渐被公良给养刁了,以至于她如今见平常的物品都入不了眼。再说了,接下来她要进行的社交活动,不能不注重于衣饰的端庄高贵,最好
是稀有。
曹晚见她一时半刻似
是无法从里面看中心爱之物,不由与妹妹曹悠对一下眼,道:“贵女。若不嫌弃,吾带贵女前往一地。此地有稀有珍品。”
其实,她依照上卿羸牧送来的这些物品,也都
是价值昂贵的东西了。只
是,看季愉的眼睛很挑,只
是昂贵可能无法满足。
季愉没有拒绝,含下头。
曹悠在原地等待,便由曹晚带她前往它地。
出了这个房间,往右直走,转弯,进入另一个房间,却得打开设在地板上的洞门,进入隐秘的地下穴室。
季愉走下滑坡时,边
是问曹晚:“
夫人可否边与我详谈国都内形势?”
曹晚用手中的火炬将穴室内中间的燎火点燃,待火光驱散了黑暗,歇歇气,道:“贵女不需心急。待我一一禀明。”
“请言。
夫人。”
“若
是无误,在后日吾会摆盛宴,邀请国都内所有位居要位大人之女眷到场。”曹晚慢慢细细地讲解商丘内的社交圈,“首要
是太师
夫人斐姬。”
“太师
夫人所交良友,与上卿
夫人所交良友,
是否相同?”季愉明知故问,两人丈夫互相敌视,两个
夫人应该也
是明争暗斗的吧。现在这么明目张胆邀请敌手到自家赴宴,会不会有些过头。
曹晚仅淡然笑道:“贵女所思,我能明白。然此太师
夫人,从不会拒绝上卿大人与我之邀请。何况,宋国内形势虽有分明,但若明着不合了,只会纵容周围诸侯国趁机而入。”
此话有理。季愉点着头,对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以及如何表态有了更深一层次的思考。
“若太师
夫人承认贵女,贵女登上应得之位,更
是不
是难事了。”曹晚拧着眉头说这话。
季愉却
是比较担心,若这个太师
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否决了她,局面到时候该怎么收拾?所以,这时候本应有个可以维持大局的人,调和两派之争。
曹晚苦笑:“此位,本应
是宋主及女公子之责,
是不?”
“此——”季愉叹:可想而知,这两派势均力敌,无人能压得住。
曹晚向她笑笑:“贵女到来,便
是幸事。”
季愉没有答话。现在她要一步步迈向权力的巅峰,她想要能得到权力。也只有权力,才能办到自己以前不能办到的事情。
“不知宋主今在何处?”曹晚边喟叹,边打开一个匣子。
精致的铜鎏金匣子里面安放的
是一组玉佩。玉色明亮富有光泽,为上等玉品不说,每一块玉的纹路与纹饰也都
是世上难觅。最稀有的
是,玉中含有金丝,条条金缕形态婀娜,色泽明艳,好比碧空中翩然飘过的金色凤翼,惊艳四射。
“此物
是——”季愉表情严肃地问。
“为上代宋国主母为女儿祈福之物。”曹晚将整个匣子拱手献上。
这么说,这
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了?季愉感觉呼吸困难了,伸去取物的手丝丝颤抖着。当捡起了组玉,将它偎靠在自己的脸颊,心跳噗通噗通,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的宋国主母残留在玉块上的每一点思念之情。母亲这一刻似乎与自己偎依在了一起。感觉眼眶里的热泪
是要情不自禁地淌落下来,她立马稳住呼吸,将组玉搁回匣子里,道:“此物,为旷世之宝,需应珍惜。”
曹晚倒
是很佩服起她的自制力。若
是她人,恐怕早已见景生情,泪流满面,不知会哭成个什么泪人。
“上卿
夫人。”季愉振起精神,说,“宋主如今尚未到达商丘,必有谋事。”
“请言。”曹晚肃了神色。
“上卿大人对于我有何打算并不要紧。我担心
是,上卿大人能否保住宋主安危。”季愉这话其实不
是信不过上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