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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不想分手-第31部分

小说: 不想分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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⒘Χ取!   
    罗良向他碗碟内递送一只油炸海鱼并随口说出:喜欢吗?    
    朴高点了点头,但瞬间又将它夹了出去。这时候他的内心世界又开始翻腾着别人无法猜      
    测和破译的迷律。透过这条鲜美的炸鱼,朴高联想到久远的记忆。他自从涉入社会就将自己脱胎换骨耳目一新。沉重的回忆以及他随时随地都会产生的自悲心理使他不断地以狂傲冷漠的态度加以排斥掉那耻辱的昨天。    
    罗良观至朴高的脸色为了一条炸鱼而骤变,原本想从他自己童年时期的鱼米之乡生活谈起从而引发朴高的话题。现在看来只有一盘棋可下了,那就是喝酒,狂喝猛饮后静观其变。或许朴高醉了能讲出心里的真实语言。而道出真实语言他会好受许多,如此一来对他的疾病的理疗自会有促进作用。朴高的病根在心里,心结愈重病则愈重。就心理学角度讲,心理负担的压抑终会导致严重的神经疾患。对朴高来讲以毒攻毒、以攻克守、以梦还梦、以实克虚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罗良非常了解但凡神经疾患的患者和心理压抑的患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抑郁症患者用药物是治愈不好的。只有设法打通其心结才会达到治标治本的预期目的。否则将是前功尽弃朴高也会依旧一片天地未开时的混沌状态。    
    两个人喝到东倒西歪时,罗良一直保持一种清醒与灵敏度,但脖子和脸部都被红酒浸红。朴高却喝到极处脸部由方才的微红度至惨白。显然他性格的内向左右了他的面部表情。人家都说喝酒时脸红的人好交且性格外向倘使喝酒时脸白则不好交且性格内向。罗良从医学的角度分析朴高的酒后惨白脸相则是因为朴高颈部至头部的毛细血管狭窄所至。而毛细血管狭窄的人心路必狭窄无疑。    
    罗良科学地分析了一番朴高从餐椅上立起向仍坐在那里的朴高碰了一杯,然后落座。落座时险些摔倒。罗良努力镇静着自己的神情。他在搜肠刮肚地找着合适的话题,他的头微微昂起。夜色已完全笼罩住室内。餐厅上方的一盏吊灯投射出朦胧的灰色光亮。朴高、罗良像两个东摇西晃的幽灵。    
    罗良一面东摇西晃着一面唱着一首能激发朴高对从前追忆的歌子。罗良介于似醉非醉之间。罗良唱道:    
    在我童年的时候,妈妈教给我一首歌,没有悲伤,没有哀愁,唱起它心中充满欢乐……    
    罗良的歌声由低至高在餐厅内外此起彼伏着。罗良一面唱着这首歌一面双眸紧紧地搜寻着朴高的举动。    
    果然,朴高有了巨大的反应。他端起自己那杯已经混入菜油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不再有作呕的反应。他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罗良的歌声之中。从这歌声里他看到了他的童年、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刚刚出生就丢失了的妹妹。父亲的冷酷残暴,母亲的哀哀切切。自己的战战兢兢。家庭的阴云四布。他在自己仅存一张床榻的空间经常能听到从外面喝醉了酒的父亲一面强暴着母亲一面骂母亲是婊子,是千人踩万人踏的下贱坯子。他听到父亲这样谩骂的话语从胸腔里反酸水,他想吐。他与苏麻都有着同样的悲惨家境。家境的残败与不幸是他永远割舍不掉苏麻的根本原因。    
    至于父亲为什么骂母亲是婊子他不得而之,但他知道和通晓婊子的含义。他知道那是用来骂很不好的女人时用的词。母亲是个贤慧充满仁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婊子呢?    
    朴高的泪水落至手中被他喝光了的空酒杯里。那泪滴顺着酒杯边缘缓缓流淌到杯内。像是对他悠远的故事的追悼。    
    他们家很穷,父亲那时刚刚从师范学院毕业又刚刚去一所小学执教。薪水极少。母亲就常带着他去拾拣煤渣以备北方冬天寒冷时烧土暖气用。无论刮风下雨母亲都风雨不误地走街串巷拾拣着煤渣。闲暇下来,母亲就用毛线打着很好看的毛活。两三天打织一件出来然后再送到商店里或者小商贩手中换些钱票。由于通宵达旦地熬夜赶织毛活,母亲的眼睛得了严重的结膜炎。母亲舍不得花钱去医院诊治就用极简单的土方法自己将结膜炎治愈。母亲用沸开水的热气熏沐着双眼。此外母亲穿着朴素从不与任何男人或女人搭讪,本本分分地守在家中照看孩子服侍丈夫。可父亲还是一味地骂母亲婊子。朴高长到十五岁那年母亲病危之际朴高才弄清这个问题。有一天母亲看着自己不久于人世便满足了朴高的愿望。她向自己的儿子讲述了自己那段不平常的辛酸史。而这段辛酸史他是宁肯烂到肚里也不会向人讲述的。如今他介于半醉半醒间一种想诉说的愿望充斥着他的神经末梢。他靠向罗良一些坐定,那样子极像一个孩子靠向母亲时的依赖感和陶醉感。    
    


第三部分第九章记忆的怆痛(3)

     朴高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尊严与冷酷。他的头倾斜在罗良的肩膀上。罗良没有躲闪,而是全方位迎住他。在朴高面前罗良这位可爱的老弟充当起兄长的职责。罗良要比朴高小上几岁,但朴高却越来越将他当做父亲般依赖,朴高靠在罗良的胸前口里不住地重复着:母亲不是婊子。母亲不是婊子。    
    罗良没有制止他的发泄,一任他的泪水从眶内涌出。朴高伴着纵横面部的泪水向罗良讲      
    述了母亲那段不光彩的历史以及父亲对母亲残暴的原由与他自己不幸童年带给他的伤痕。    
    朴高陈述的时候更加紧密地贴向罗良,仿佛他一闪身罗良就会离他而去他的唯一述说对象即会消失。    
    罗良强制自己忍耐下朴高的这种变态行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缕发丝被他摇至额面,未及他自己动手拢上头端,朴高的手已经恰到好处地将它扶正到罗良的头顶端部位。    
    朴高的这种做法很令正常的罗良反胃。但他为了朴高能够早日复归常态还是再次忍耐下来。他感到朴高的心理疾患已经很为严重,弄不好他会更加朝向恶劣的边缘转化,就是说他会转型为同性恋疾患。倾诉只能慢慢愈合他条件反射的作呕现象却着实治愈不了他的同性恋症。罗良心知肚明自己将是他同性恋过程中首当其冲的猎取对象。自己一脸英俊小生的长相加之秀气得体的男性体态和标准的音质无一不扣动朴高这个向同性恋转型的男人心弦。自己在治愈好朴高的作呕疾患之后必须想出一个周密的计划和策略。必要时他可以杜绝与朴高的往来。罗良暗忖着心机的同时朴高滔滔不绝起来。他的嗓音断没有先前那样清脆并缺少男性魅力。酒精度麻醉了他的喉区使他的音调听起来如同一个没有修养的老妇。    
    朴高的母亲姬美子出生于韩国北部的一个镇子里。父母都是手艺人靠缝纫和织布填补家用维持生计。父母结婚数载就姬美子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所以手心手背地呵护疼爱。待姬美子长到十七岁那年父亲教了她裁缝手艺。那年月兵荒马乱的手艺人算是顶幸运和幸福的了。姬美子又是一个女孩子因此手艺对她来讲就更为重要。小镇子里有一所学校,姬美子很羡慕那些从学堂里背着书包上下学的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学子们。无奈自己是个女孩子,那所学校的学生全部是男生。所以她只好打消了去镇上读书的念头。不过她有空便去镇上的那所中学在门外偷听老师讲课,老师讲到国民素质国民文化之类的词汇她听不太懂但她却很愿意听下去。在那所学校里久而久之她认识了一名男生。确切地说是那名男生先发现了她。    
    十七岁的姬美子出落得相当标致漂亮。秀丽的面颊、修长的身材、挺拔的玉颈、一双会说话的杏眼、一双柔软秀气的巧手无一不让人垂爱怜惜。可是任何美好事物的背后都包藏着祸心。这一层是天真烂漫的姬美子所没有料想到的。男生见她美如天仙就穷追不舍地缠上她,她亦不讨厌与那名男生交往。因为在这座小镇上一般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早已离开闺阁嫁人或者做了孩子的妈妈了。可姬美子偏偏心高气傲。有技术没文化的男青年她瞧都不瞧一眼,换句话说她看不起没文化的男人。父母也就只好由着她性子耍下去。由此一来更坚定了姬美子对婚姻挑挑拣拣的坚定信念。    
    面对着这名有学识有前途的中学生姬美子活络了心机。男生的穷追不舍恰恰吻合了姬美子的心愿。    
    男生除了瘦削一些外鼻直口方浓眉大眼没什么可以挑拣的。姬美子决定与其相处下去。男生每日放学后都约她到河边的一块石板上为她讲解一天学来的课本知识。她很陶醉和怡然。男生的知识传授完毕后,男生坐在石板上笑眯眯地凝视着她,男生望着望着忽然立起在她脸上猛然亲吻了一下便背着书包跑开。姬美子捂着被男生亲吻过的面颊脸部立刻燃烧成云霞,她觉出男生即是她的未来和幸福。    
    然而就在姬美子与男生相交密切感情进展到可以拥抱对方的地步,接下来的事情便改变了姬美子一生的命运。    
    


第三部分第九章记忆的怆痛(4)

     幸福的背面藏有不幸。一天男生约她去他家吃顿饭顺便让父母亲大人相视她一番。她听了男生的邀请马上爽快地答应下来竟未及与自己的父母通告一声。她有些腼腆地坐进来接男生回家的家丁赶来的轿式马车的车棚内。她心里翻腾了一下,这样的轿式马车在当地的小镇上只有有钱的阔佬才受用得起。姬美子的心禁不住狂跳了起来。轿式马车很快在一所大宅院宽阔的珠红门边停下,男生摆出一副少爷的姿式被家丁扶下马车,紧接着她的手被男生牵住。她随着男生手臂的牵拉跳下马车。    
         
    姬美子胆战地跟随着男生和家丁迈向珠红的大门。两边的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迎进她。    
    她跟随男生进了一间比较宽敞的内宅。一个白发白眉毛且额骨突出的老太太正坐在一个圆形的厚垫上闭目养神。男生放大音量喊了她一声祖母。老太太缓慢地睁开双眸,她一睁开眼睛瞳仁里即刻呈出灰白色的光泽,像是一条死鱼的目光。老太太伸出一双如龙爪的手拉她靠近,她心里缩成一团。想快些抽出自己的手却被老太太死死地捏住。男生看出姬美子的窘态。走过去轻轻掰开了祖母的手。之后男生带着她去进见了他的母亲,他父亲自始至终未露面,据他说他父亲正在会见一个旅长,因为他父亲是这里的镇长大人。所以四方来客,八面玲珑。    
    与男生的祖奶奶相比男生的母亲要柔和善良得多。这是一个典型的性格温顺的朝鲜族女人,她向姬美子和善地点头示意她坐下。她便双膝跪在地上算是落座。这种坐姿是朝鲜族小辈恭敬晚辈和妻子恭敬丈夫的必要礼节。    
    男生母亲的和顺使姬美子减去了不少的恐慌。    
    朴高的头从罗良的胸前挪移开,他去喝了一口饮料,他微闭上双眸,他的头靠向罗良的臂弯像是枕在了他母亲姬美子的臂弯。他是那么依赖那么详实。为了让故事很完整地顺延下去,罗良忍住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而被另一个男人绵软地依赖着。他想,都说出来,全部都说出来,你朴高最起码不会再呕了,身为医生也就尽到职责了。朴高开始有条不紊地重述着他母亲生前讲给他的故事。    
    晚餐开始了,一个镶嵌着红色大地毯的房间里中间摆放着一条三米余长的餐桌。一排主要的女家庭成员全部呈跪地姿式,一排主要的男家庭成员全部雄赳赳地端坐在地面上。    
    当餐桌的菜肴被佣人们摆齐全后,一砂锅的鲜美狗肉做为压轴菜端上来。    
    姬美子小心翼翼地跪在男生母亲的身旁。男生的父亲在开饭前的一秒钟内与一个腆肚胖脸的军人一并落座在姬美子的对面。按着礼节她向男生父亲鞠了几躬方才谨谨慎慎地重新跪在那里。男生的父亲一脸的威严,他的两撇小胡须颤了几颤他又用手把玩了几下,目光里向她射投出猫头鹰的贼光。她的手心开始出了些许的冷汗。那名靠向男生父亲坐着的军官同时用一双狡猾的绿豆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她的心更缩紧了。    
    姬美子极力想着男生的威力以此来驱赶她心中的胆战。可是当她与对面的男生目光相遇时她才意识到他其实不过是一个大男孩而已。他目光中的幼稚和纯真令她感到他的无助和弱小。    
    一顿饭下来她有些力不能支,因为她的诚惶诚恐使她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她带着汗虚从跪着的地方立起。她正要向男孩的父母告辞,她发现对面军官的嘴巴靠向男生的父亲耳语了几句,绿豆眼内同时射出一种令姬美子惶惑的目光。    
    男生的父亲向姬美子摆了一下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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