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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变色龙终曲-第2部分

小说: 变色龙终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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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

    “话虽如此,前阵子接下来的四、五桩小案子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连一向和颜悦色的阳德也发起牢骚。“你瞧瞧!替副校长传情书给新来的副教授、到生物系寻找失踪的骷髅模型、在女生宿舍四十二号寝室的窗台下代唱情歌,林林总总、拉拉杂杂,只差没接下戏剧系临时演员的委托。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海鸟社的行情跌盘到目前的惨境?”

    他还敢说!

    凌某人含在丹田内的子弹激射而出。“你!还有你!就在你们俩重色忘利,纷纷沦陷了之后,咱们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阳德和绕珍面面相觑。

    他们俩“好像”真的推延过几笔大CASE,以便成就自己的私人约会,然后……便再也见不著壮观的委托送入门槛了。

    “这个嘛……”两人悻悻然地摸捏著鼻头。

    “你们自个儿排不出时间也就算了,偏偏还不让我交付给灵均小美女接手。”凌某人叽哩呱啦地倾倒一肚子有毒废料。“说什么‘她人脉不够通广’啦、‘处事手腕有欠熟练’啦,然后本山人就得眼睁睁让到手的现大洋啪嗤啪嗤飞掉。你们倒是摸著良心说说,海鸟社随著经济不景气的风潮,开高走低,究竟该由谁来负责任?”

    “对!老、老师,我支持你。”灵均感动得几乎掉泪。

    终于有人为她出头了。

    “话不是这么说呀……”绕珍呐呐地,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下去。

    她的灵均表妹贵为海鸟社“镇社之宝”,不光只有她与阳德宠爱和供著,凌某人也必须为他们的过度保护负一份责任哪!

    灵均幼年罹患语言障碍,目前虽然已经克服到口舌轻微不灵便的程度,然而时时冒出唇的口吃却养成她怯懦卑逊的心态。当初大夥肯让她加入社团,打理一些行政工作,已经算是退让了老大一步。若真要让她单独顶下委托,起码得经过五十年的商议呢!

    现下仗著海鸟社的特权色彩,青彤大学的校园内没人胆敢亏待灵均。一旦她下海接了案子,情况可就不一样罗。

    现代人现实得很,只要荷包里的蒋中正肖像沦落进第二双手,什么鸡毛蒜皮的要求全出笼了,巴不得能“物超所值”,最好再奉送一把绿葱。谦和文弱的灵均能不能承受得了客人们的刁钻请托,委实大大值得商榷!

    “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本人决定这么说。”凌某人端抬出专制的身段。“我昨天承接下来的委托,决定交给灵均负责。”

    “没问题,老、老师。”总算轮到灵均小姐担任女主角,她满怀感恩的心。

    “谢啦,我‘老’一次就够了。”凌某人下意识调侃她。

    灵均淡雅的倩颜瞬间浮染一屑红霞。

    来自社长和助教的必杀眼光,立时刺进师长的胸膛。

    白痴、笨呆,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某人轻咳了一声。好吧!算她失言。

    “这件CASE很简单,虽然不够营养,但是塞塞牙缝也够味了。喏!”

    记载著委托事项的档案夹滑过会议桌,从另一端投奔向灵的的面前,犹如长型吧台上的啤酒杯,立时落入客人渴切的手中。

    “美术系系学会委、委称,希望本社代为、邀请知名艺术家邬、邬连环,前来学校演讲……”灵均低低念出委托事项。

    这个案子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几乎没啥挑战性。

    “需不需要技术支援?”阳德懒洋洋地挑弄著队长的颈毛。

    “喵──”队长舒服地咪呜了一长声。

    “不用。”灵均投给他们郁闷的瞥视。

    过度的关心只会加强她的倚赖性,而“独立自主”却是她一心想培养成功的目标。

    “哎呀!这种小事没什么难度啦!”凌某人挑明了说。“听说邬连环是个雕塑家,从纽约艺术界红回台湾小宝岛,而且家境底子还不差,回国之前已经在本土拥有七间连锁画廊。那票美术系学生的眼中闪著崇拜的光芒,直夸这家伙‘对台湾艺术推展具有不可磨灭的影响力’,反正我也不大喜欢欣赏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所以并未听过他伟大的名头,在此失礼了。”

    “资、资料说,美术系的公关组曾、曾经尝试过联络他?”她有点儿纳闷。既然如此,他们还交托给海鸟社做什么?

    “对呀!可是被邬连环的艺廊经理打了回票。”凌某人搔了搔下巴。“听说这家伙很有几分艺术家脾气,不太欢迎媒体记者的干扰。八成是公关组的家伙嘴巴不灵光,没把清纯的学生身分表明清楚……”

    惨哉,她又犯著了娇弱美女的痛处。

    两道千刀万剐的谴责眼神再度追杀过来。

    猪脑、智障,记忆力失调!

    “没、没关系。”灵均漾开勇敢坚忍的笑容。“上头有、邬先生工作室和、和艺廊的电话,我先拔过去试试看。”

    “好办法。”凌某人暗自吐了吐舌光。那两串七位数字,花了她三天才搜集到呢!

    总归一句话,台面上虽然明摆著交给灵均负责,私底下海鸟社的成员们能做手脚就做手脚,反正台湾水库面临乾涸期,适时放点儿水是有必要的。

    “切记,需要支援的时候就尖叫一声。”绕珍多此一举地提醒。

    乍看之下,本次的案子实在很轻而易举,交给她独立负责应该没问题。无论如何,先培养出灵均的自信心,列为目前的当务之急。

    只要几通电话就能搞定的闲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海鸟社成员们抱持著乐观的心情,宣布散会。

    ※※※

    负责洗完晚餐的碗盘匙筷之后,灵均随口向钉在电视机框框前的父母告退一声,直接回到自己四坪大的雅致香闺。

    她坐进书桌前,反覆观觑著档案夹里的四组号码──“连环艺术殿廊”总店的经纪人办公室、邬连环家里的电话,另有一路专线直通他的私人工作室,甚至连大哥大的九码数字也登录在档案里。

    奇哉怪哉!资料如此完备,而美术系的学生竟然还捉摸不到大艺术家的衣角?这就不免让人有点好奇了。

    既然凌某人提及他们被经纪人打了回票的惨痛经验,显然真正难缠的家伙是邬先生的经纪人,她顶好记取教训,略过守门人的关卡,直捣见首不见尾的黄龙算了。

    虽然太过轻易地完成这桩委托,对她卓杰的办事能力委实是天大的屈蔑,然而凡事总有第一遭,她非得真刀实枪地办妥一件CASE不可,如此才能说服表姊和阳德他们相信──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灵均瞄瞄腕表。晚上八点二十分,想必那位雕塑艺术家邬连环先生正进完了晚膳,恰恰适逢舒爽慵懒的休憩时光,此时不打电话,更待何时?

    话筒传送出低沉的电信讯号,第四声之后,讯号直接切入电话答录机。

    “喂,我是邬连环,有事留话、没事挂掉,屁话太多、当心噎到!”

    哔──留言的响声叫了起来。

    灵均赶紧切断。

    “这……这……哪有人这、这样留话的?”她张口结舌。

    邬连环非但用词粗鲁,连口气也傲岸得今人发指,简直无礼到极点,巴不得得罪光全世界去电给他的人们似的。

    不过,他的嗓腔倒是挺适合做广播人的,浑厚的音质听起来相当扎实,不至于低沉得震荡人家耳膜,却也不会轻扬得如同刚脱离青春期的柔质男声。大体而言,就是很“男人”的意思。而且他的咬音方式极为特殊,字与字串连成绵绵的频律,若非他急吼叫的语气破坏了悦耳性,其实很近似朗诵诗歌的调调。

    可是,光凭那几旬答录即可知晓,邬连环之难缠很可能胜过那位经纪人,灵均下意识地怯懦了几分。

    不行,她忘记自己的雄心大志了吗?独立、自主、克服心理障碍、拥抱人享!假若连这桩易如反掌的小案子她也铩羽失败,不消她表姊出面,即使对她自己也交代不过去。

    决定了,再试一次!这回灵均选择拨向他工作室的专线。或许邬连环正在那里检视作品呢!

    铃号直响了二十多声,就在她几乎以为不会有人前来接听时,嘟嘟的通讯声猛地被人类的闷吼声打断。

    “你他妈的最好有很要紧的大事!”粗鲁而暴怒的咆哮几乎轰聋彼端的无辜者。

    她满腔礼貌的场面话立时梗住了。

    “呢……我、我是……是……”

    “你什么你?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挂电话来鬼叫鬼叫!等你学会了说话再打电话过来!”砰的一声,两方的通讯回归中止状态。

    “喂、喂喂?”她徒劳地冲著通话器轻嚷。

    哪有这样子的,她连一句话──一句完整的话也来不及咕哝完。

    灵均紧咬著发颤的下唇,第二次拨通工作室专线。

    同样延宕了近二十声铃响,两方比试耐性的结果,她赢了。

    “他奶奶的,你是哪门子鬼?”第二度交手,邬连环的火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引发森林巨焰的危机。

    “请、请先别挂断。”她赶紧发出声明。“我姓屈,代、代表青彤大学……”

    “你白痴呀?你口吃呀?你不会讲话呀?几个字也得讲十来分钟,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闲?”铿!

    “你、你你……”她手足无措到极点。

    太迟了,那个王八蛋又摔她电话!

    灵均简直欲哭无泪。她也希望顺顺当当地交代完自己的意图呀!可是他压根儿不给人时间,态度又其差无比,害她紧张得心脏不堪负荷。只要她情绪一激越,结巴的情况就会加倍严重,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可恶、可恶!姓邬的又算什么鬼东西嘛!才耽搁他几分钟而已,也吝啬得二五入万的……居然还骂她白痴和口吃……

    她的眸眶热呼呼地刺红,心灵深处最脆弱的弦线被触动了。灵均立刻深呼吸一下,平抚住不稳的情绪。

    震颤的柔荑进行第三遍尝试。这回铃音足足响了五十多次,没人接便是没人接,想来邬连环乾脆终结掉电话的铃吵声,闭关修行去也。

    她输了。

    一如每回遭逢挫折的景象,灵均彷佛瞧见黑沉沉的乌云笼罩住缤纷的乾坤,人生瞬间褪色成黑白的。

    “哈罗,我来突袭检查,你在忙吗?”香闺的房门写地被她表姊叶绕珍拉敞。“赶快准备一下,我们去逛士林夜市,袁克殊的车子在巷口等……表妹,你哭了?”

    不速之客兴匆匆的大嚷疾转为惊天动地的错愕。

    灵均赶紧揉掉眼窝外围的红圈圈。

    “没、没有啦!我在看凌某人的艺文小说,正好被感动。”她强笑著解释。

    “是吗?就我所知,某人姊姊好像专擅谈谐趣味的笔调,怎么会失败到让读者看完了想哭呢?”绕珍精明的眸光合拢成猜疑的眯眯眼,溜扫到她桌面的档案夹。“你刚才企图联络标的人,却阵亡了,对不对?”

    “哪有──”她虽然抗辩得很心虚,却打死也不愿承认。

    “表妹,听我的话。”来了、来了!“你呀!就把这种小CASE交给我负责嘛!未来的世界无限宽广,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谁说人家过不去?”她委屈地呢哝。

    “反正你没必要平白沾染一身腥……”

    “一点都不腥。”她卯起鲜见的拗脾气。“不管,这件委托案我、我要全权负责到底,世纪末的、青年要创、创造时代,拒绝半、途、而、废。”

    “好!”绕珍忍不住嚷出赞佩的欢呼。“有其姊必有其妹,你不错,有前途。”

    “谢谢。”她谦虚地领首。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大家一起来拗吧!就不信她拗不赢那位家教欠佳、礼仪要重修、外加雷公嗓失禁的邬连环。
第二章
    “连环艺术殿廊”的总店位于台北市敦化南路,一座十二层华厦的基层。

    超黄金地段、高品味的雅痞艺展,没错,这就是“连环艺术殿廊”的经营方针。

    艺廊内部挑高足足四米,门面以一体成形的玻璃区隔成内外两个世界。门外,车如流水马如龙,喧嚣的引擎怒吼犹如困兽,因陷在周末午间的壅塞瓶颈中,动弹不得!而门内,袅绕优雅的富贵气息充斥著每一个角落。百来坪的空间规画成开放式展览区,分属四项大归类──“树、云、石、尘”,二十一尊黄铜或乌铁质地的雕塑作品,栩栩坐落在各自的展示台上,藉由抽象的形体,迸放著雕塑者一意传达的自然之美。每座雕塑作品的尊前,咸皆聚集了成群的雅好人士,揩指点点地品评著,虽然附庸风雅者多过真正懂门道的,然而那股衣香鬓影的氛围却不容人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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