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尘心(狂狼前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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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湿漉漉的发垂搭在他的额前,水沿脸颊滑落,刀形纹身被玫瑰花瓣遮住,净替他把花瓣摘了去,抹去让眼睛酸涩的水。可是,水依然从他的脸上滴在池中。净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滴落的不是水,那眼中涌满的竟是他的泪。
“给你我的一切。”他极力地忍住哭泣的声音,“可是,不要这样对我。”
“我以前对你很坏么?”见他这样,她不禁开始相信自己对他做过残忍的事情。
他不语,眼泪却不断滴落在水面形成小小的涟漪。
“对不起,我已经忘了。”净呐呐地道歉。
迪亚戈搂住她,埋头在她的头发中,不发一言,颤抖的躯体却显示他仍旧在哭泣。
于是,净的心渐渐软了下来,原谅了他在欺瞒的情况下夺去了她的童贞。也默许他将刚才未完的事情做个彻底。他没有因此而表现得温柔,反而更加的激烈,更加狂野,但他那哽咽的低唤声,源源不断低落在她身上的眼泪却让她清楚明了一个事实,他爱她爱疯了。
那天夜里,她几乎没有多少的睡眠,一整夜是在替他抹眼泪的动作中度过的。他睡得很好,贴住她的脸,像个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可那张脸几乎没有干过。即使已经睡得沉沉的,眼泪还是会淌出来,顺便弄湿她的脸。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眼泪呢,好象要将上一辈子没有流过的与这一辈子的全部一起释放出来一样。
过后,她感觉他有些不同了。之前他的小心奕奕让她感觉不自然,现在他不再带着防备的神色与她讲话了。他一副老实的模样说两家人的家长很快可以见面,他的叔叔还要求见她。他们将举行盛大的婚礼来补偿她的委屈。所以,她必须赶快把病养好。他也比较尊重了她了,不会强迫她,却像个完美的情人一样诱惑她的感官,让她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每当她体力完全透支之时,他便在她的耳边说,不介意她给他多生几个孩子。她羞涩地想,也许,一直有爱他的吧。
他谈起孩子时居然像个少年一样害羞,说到以后更是一脸的憧憬,一副恨不得已经到了能够炫耀他们的家庭生活如何幸福的模样,见他神采奕奕,痴痴望她的模样,净便不再怀疑他的话,只懵懵懂懂接受他一切的说法。
然而,她的记忆好象没有恢复的迹象,健忘的毛病越来越严重,而且身体也开始出现了乏力的感觉,若是躺在床上,便只想睡觉。只要没有人打扰她,她便一直从早睡到天黑。见她如此嗜睡,迪亚戈便提议她到花园中去散步。可是走不了多久,她就的找地方坐下来,满头虚汗。她将不适的症状告诉迪亚戈,他却说可能药物起了副作用,让她不要担心。
这天,净走在花园的果树间,停留在一串橄榄枝旁。缀满了橄榄的枝条,让人看了心中充满了果实成熟的喜悦。她摘下一颗放进嘴中嚼,却苦涩得吐了出来。突然,脑海中某个概念一闪而过。她想起了新鲜橄榄的保存方法以及去苦味的方式。于是,她兴冲冲地摘了橄榄捧到厨房,洗净后将它们泡在盐水中,再把剩下没有处理的用盐水、葡萄醋浸泡在玻璃瓶中,铺一层橄榄油在瓶面,封严实了便放置在厨柜中,还用笔在瓶子上写着:不许碰。
捧一碟着泡了一阵子盐水的橄榄,净打算找迪亚戈献宝。偷偷溜到他的书房门外,意外发现没有人把守。在以往,迪亚戈是不太允许她走到这边来的。正要敲门,里面的谈话的声让她止住了动作。净犹豫了一阵,打算离开,突然听到里面有刀出鞘的声音,紧随着,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净吓了一跳,急忙贴近门,听听里面怎么回事。
迪亚戈在怒喝:“火云王子只有一个人,竟然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救走所有火云族的人?你们这群废物。”
净捂住砰砰跳的心,因那个仿如熟悉的称呼————火云。
“是。他的力量自重生后完全恢复,没有任何人能牵制到他,除非王的力量能即刻恢复,便可与他抗衡。不过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令他服帖。”
“讲!”迪亚戈怒气未平。
“云公主……”这句话未能讲完,就被重重的耳光响声终止了。
迪亚戈比冰更冷的声音仿佛从牙齿间迸出:“谁敢打她的主意,把头颅留下。”
“火云王子快要找到这里了。他的背后有人撑腰。”
“谁?”
“王难道忘记了。那个与你和云公主同时签下契约的仙魔。他已经变成人类,但他有庞大的产业,也可能保留了仙魔的力量。火云王子有他的帮忙,我们会很危险。”
“他么?正好,他欠我的帐,现在就向他讨回。”迪亚戈房子里的家具似乎遭到破坏,碎裂的声音又传出来。
“我们查清楚了,他是杜勒云净的未来妹夫,上一次您见到的,就是杜勒云灵。”
净听到刚才这一番话,仿佛听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神话故事,如果这不是迪亚戈的书房,她会以为来到了电影院。迪亚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有个妹妹,已经未来妹夫。为什么不说呢?
“杀。任何阻碍者,杀。”迪亚戈突然说出一句让她震惊的话来,这一声非常轻描淡写,就仿佛只是让人去倒茶那么自然。她退了两步,手中的盘子跌在地上。
“谁在外面?”随着一声怒喝,书房的坚硬的门上穿射出弯刀的一半,亮堂堂泛着寒光。
净倒抽着气退后靠在后面的墙上,大气不敢出一口,脸色因刚才听到的内容而变得惨白,更因门上这半把弯刀吓出一身冷汗。糊涂的思绪完全整理不出任何条理。连书房内奔出来的两人,谁是迪亚戈都辨不清楚。搂抱住他轻哄的这个人是谁她也开始糊涂了。
是幻听?幻视?难道她的脑子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么?如果那不是幻觉,刚才说的话又算什么?谁是火云王子,谁是云公主,而他,要杀的是谁,她的妹妹么?
混乱,怀疑,眉心的紫朱砂剧烈地疼痛起来。
她颤抖着尖叫起来,意识陷入空茫。
当她再次醒来,仿佛又过了漫长的一世纪。他端着牛奶侍奉在床边。
“我又睡了一整天了么?”她抓了抓有些发涨的脑袋。
“不,只睡了一个下午。”他把她扶着坐起来,送上牛奶。
净摇摇头。口舌非常的干,也淡得难受,不想喝没有味道的东西。迪亚戈凑上唇来,硬是喂了她一口,让她始料不及,牛奶流出唇外。
“别动。”他沿着她的唇一点点地将牛奶舔入口中。
净避开他亲密无间的行为,拼命想了一想,失望道:“我又忘了下午做了什么事情了。”
“你给我摘橄榄了。”迪亚戈端过盘子。
“这么少么?”净瞄了那寥寥数颗成熟的橄榄一眼。
“我吃了许多。”他掀起笑容,指了指另一个盘子上的核。
“好吃?”净奇怪,鲜橄榄不太受人欢迎的。他竟吃了那么多。于是,她塞了一颗咬了咬,不算很苦,但是涩味还在。
“不好吃。”他看着她皱起的眉头,笑了,一脸的灿烂,连那脸上的刀型纹身也显得活泼起来。
“怪人。”净放好果核不解地盯着他看,“有什么高兴的?”
“你给我摘橄榄呀。”他凑过来摸索她的脸,那感激的态度仿佛她给他弄了非常珍贵的东西一样。净呆呆看着他,发现,也许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的笑容呢,为什么这么好看呢。
“你喜欢我为你做事?”她猜想着,也许,她从来没有替他做过这些,所以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很让他欢欣。
“我喜欢你想着我。”他含住她的耳垂,吐气一般说:“我可以要你么?”
净摇摇头。
他眯了眯眼,正要问原因。净的肚子响了起来。
“我饿了。”她理直气壮地撅起嘴。
在厨房中,净坐在餐桌边,头枕在手臂上,困顿地看着厨房中那个抱她过来的男子在手忙脚乱地为她弄餐点。好象有谁对她说过,现在会做饭的男人已经绝种了,但是愿意为你做饭的男人千万不要放过。
眼前这个人,据说她的丈夫,在欲求不满的情况下把精力投放在油盐酱醋上,看着他忙呼不得法的样子,净不知好气还是好笑。这屋子里原本有厨子,可他偏要自己来。这下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她的晚餐了。
当香喷喷的牛排摆放好在桌子上时,净感觉自己的疲倦已经饿到了极点。可他还慢吞吞地要为她把牛排切好。净干脆拿起另一个叉子,开动起来。
他坐在她的对面,用餐巾擦着手,宠溺地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做的牛排,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如何?我第一次做的成果。”他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好咸。”净一边吞,一边老实告之。
“什么?”他沾起肉汁尝了尝,马上吐了出来,随手抢过牛排的盘子,喝道:“不准吃。我给你下面。”
净拎着叉子苦着脸无语问苍天。不会做饭的男人根本不该到厨房来。
迪亚戈折腾到了半夜,净也困得边吃边打瞌睡。当他把她抱回房间的时候,她的肚子终于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填满了。
“以后你不要做饭吧。”净一沾枕头,嘀咕了一声便进入了梦乡。
迪亚戈躺下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喃:“好,你做给我吃。不准再离开我。忘记那些人,他们只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不过,我们之间的这些障碍很快就会全部消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第三十二章 血腥狂狼的真面目
美好的早晨时光,净在绿茵草地上席地而坐,阳光穿过橄榄树叶间的缝隙,在她的身上交织出点点的光,仿佛纷纷洒落的星星。柔亮的发丝,偶而随风扬起,又拂在她静谧无波的面孔上。在她手中的玫瑰花新鲜娇艳,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在地,惊飞了一对嬉戏的蝴蝶。净美丽的琥珀大眼睛终于眨了眨,视线落在拍打着翅膀的蝴蝶上。
花丛边色彩明亮艳丽的蝴蝶,让她脑海中混沌记忆出现了一小簇火花。
她记得了,她爱跳舞,爱追着蝴蝶,模仿蝴蝶的动作。
于是,她站了起来,悄悄跟在了蝴蝶的后面,无比自然地扭动着手腕、腰身,拂起手臂,旋转,仰头,随着蝴蝶的动作不断地交错变换着手臂挥动的姿态;蝴蝶飞到喷泉边,她便爬上喷泉旁的石墩上;蝴蝶停在玫瑰花上,她光着脚丫就闯进满是尖刺的玫瑰丛;穿越了玫瑰丛,蝴蝶越飞越高,净碎步跑上一层层的台阶随着蝴蝶的高度不断往高处跑,最后到达了别墅最高的平台上。
然而,在高处却不见了蝴蝶的踪影。净游魂似地寻找着蝴蝶的去处。在看到蝴蝶已经远远地飞离建筑,她竟忘记了自己所在的高度,张开双臂纵身跳下。
失重下坠的感觉本应该让人感到恐慌,净却一点也不害怕,感觉到自己以前常常这么做。记忆中,似乎特别喜欢从高处张开双臂下坠的感觉。身体落下时,有风的气息,有尘的味道,还有无拘无束的感觉。净闭上眼,享受这难得记起的感觉,全然置危险于不顾。
为什么呢?连她自己都感到疑惑。她竟然自信自己有一双美丽的翅膀能让自己勉于受伤。
离地面的距离本该越来越近,净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化做了一根羽毛,在风的承托下飘曳。当风的感觉消失,尘的味道褪散时,净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安然在迪亚戈的怀中。她对上他那双急怒的绿眼。
“你在做什么?”他将她搂得紧紧的,语气刻意平淡,却掩不住其中的惊慌。
净抬头看了看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平台,再扫了花园一眼,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虚汗仿佛迟了许久一样,终于冒了出来。就因为一种熟悉的感觉,她便从上面跳了下来,幸好,幸好迪亚戈接住了她。
她后怕地搂住迪亚戈的脖子,颤声道:“我不知道,我好象在追蝴蝶。”
迪亚戈一愣,抱着她走到喷泉边的休闲椅坐下,搂着她的手越收越紧,他低低地说着话,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差点忘了,你最喜欢做这个。”
“喜欢做什么?”净仰头看他,看见他一脸回忆的样子。
“蝴蝶,你喜欢模仿蝴蝶,喜欢像蝴蝶一样跳舞。”他低头贴近她的脖子,嗅着她身体散发的芳香。净恍然大悟,这正可以解释了自己刚才怪异的行为,原来这是她以前的习惯。难怪身体的柔韧性那么强,刚才跳的每一个动作根本不用经过思索,完全出于本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