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泪熨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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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习恩首先回过神来,立刻扬声唤道:“来人哪!快去请大夫!”
“可恶!像他这种混帐,大哥为什么还要费心请大夫来替他疗伤?干脆让他死了算了!”瞪着被临时安顿在客房床上的风凛扬,骆旭恩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
刚才大夫先赶来诊视小妹后,又过来医治风凛扬,而现下大夫已经离开,其他人也都去探视小妹了,只剩他满心不甘地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实在搞不懂,大哥为什么会决定将风凛扬留在骆家堡,还请大夫来诊治他?哼哼,要是他可以做主的话,他老早就将昏迷的风凛扬给扔出骆家堡,不管他的死活了!
虽然风凛扬方才拼命战到最后的毅力与高强的武艺,令他不由得心生敬佩,虽然他俩刚才陷入昏迷却仍紧紧相拥的那一幕强烈震撼了他,虽然他也愿意相信小妹和风凛扬是相爱的……可是,一想到小妹浑身是伤地倒在魏府别苑的柴房里,他就无法轻易原谅风凛扬!
“哼!就算所有的人都原谅你,我这一关可没那么容易过!”骆旭恩边说着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将风凛扬的双手双脚给捆绑了起来。“哼哼,这样看你还能怎么去找慈恩。”
当骆旭恩捆绑妥当而退开时,赫然发现风凛扬不知何时竟已是睁开了眼。
虽然他耗尽的精力与元气没那么快恢复,但是他的眼神却仍炯亮且充满威猛的气魄,就连对他存有成见的骆旭恩也不禁在心中升起了一丝赞赏。
如果这家伙不是害得他小妹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或许他会很高兴小妹有这样一个俊伟不凡的男人足以托付终身,可是现在……哼!想从他们三兄弟手中将小妹带走,可没那么容易!
“哼!我把你的手脚绑起来,你就不能去找慈恩了。”骆旭恩得意地朝他咧嘴一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他很清楚如果风凛扬体力恢复的话,即使再粗的绳索恐怕也制不住他,不过现在至少可以阻止他好一阵子,这就不枉他特地动手将他给捆绑起来了!
“我爱她,我一定会带她走的。”风凛扬毫无畏惧地望着骆旭恩,他这不是在和骆旭恩打商量,而是诉说着即将发生的事实。
“你——”骆旭恩火爆易怒的脾气又迅速被挑起。“你都已经有了个魏心羽,干么还来招惹我家小妹?要不是因为你用情不专,慈恩也不会受尽折磨了!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在他们三兄弟潜入擎天府打算探视小妹的时候,恰巧听见了几名丫鬟的谈话,得知风凛扬和魏心羽已定下了婚约。
“我根本不打算娶魏心羽,也早就拒绝了那桩婚事。”用情不专这罪状无缘无故地扣到他的头上,他根本从未对魏心羽动过情,又何来不专之有?
看着风凛扬坦荡的眼神,骆旭恩知道他没有说谎,不过……“那魏心羽不但是身份高贵的郡主,听说长得又甜美可人,难道你一点也不心动?一点也不想娶她为妻吗?”
“如果是你,你会娶她吗?”风凛扬反问。
“当然不会!”骆旭恩毫不犹豫地回答。
开什么玩笑!他这辈子就只有官紫绮这个妻!即使那妮子没有像他大嫂任绛梅那般艳丽无双的美貌,有时又刁钻别扭,也常常和他斗嘴,惹得他暴跳如雷,但在他的心中她仍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须问我这个问题?”风凛扬定定地望着骆旭恩,相信他会懂的。
既然他的心里只认定了骆慈恩一个人,那么即使其他女子再怎么婀娜娇娆美丽、再怎么甜美可人,他也是看不入眼,更不会心动的。
“我——”
骆旭恩一阵语塞,很不甘心地发现他心中对风凛扬的欣赏与好感正逐渐驱走原先的愤怒与敌视。
“哼!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答应把小妹交到你手中的!”骆旭恩索性拂袖而去,若是再和风凛扬对谈下去,说不定他会忘了原本不打算太轻易饶过风凛扬的决定,那可怎么行呢?
风凛扬也不开口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闭目调养气息。
他要尽早恢复体力,这样才能挣脱束缚的绳索去找骆慈恩。不论她的兄长反对与否,他仍是要定了她,要定了这个他第一眼就认定的妻子!
时间在风凛扬的闭目养神中悄悄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他以为是骆旭恩去而复返,所以也就没有睁开眼睛,继续专心地调养气息。
然而,一股淡淡的馨香突然随着空气的流动传来,那香味虽然淡得几不可闻,他却绝对不会认错!这种雅致清淡的香味他只在骆慈恩的身畔闻过!
风凛扬霍然睁开双眼,果然看见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
刚才在他们双双陷入昏迷之前,他没能好好地看她,此刻没有其他人在一旁打扰,他的目光便紧紧地锁住她的容颜,丝毫舍不得移开片刻。
“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应该躺着好好休息。”她的憔悴令他心折,虽然他也很想见到她,可是他更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元气。
如果可能,他希望立刻将她带回擎天府去,但是尽管骆家堡和擎天府的距离并不算远,可对她此刻虚弱的身体状况而言,即使是短程的奔波都是一种折腾。
“谁把你绑起来的?是二哥对不对?”骆慈恩发现了他手脚被缚的状态,连忙帮他解开,但是气虚体弱的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将绳索全部解开。
风凛扬的手脚一重获自由,立刻将她密密实实地搂进怀中。
“慈恩,都是我的错,害你受苦了。”要不是他那几日离开她身边,也不会让小彩有机会陷害她,更不会让魏德玄将她带离擎天府了。
骆慈恩虚弱地摇了摇头,却发现这个动作令她头晕目眩,便连忙停了下来,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他,自己却又再度昏了过去。
她刚才一醒来,便急着想探视伤重的他,可是看见床这一张张关心的面孔,她知道她的哥哥、嫂嫂们不会答应让她再离开床榻半步的,所以便以想要一个人静静休息为藉口,等大伙儿都离开之后,她才悄悄地溜到这儿来。
“你别自责,那件事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骆慈恩反过来安慰他。
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因为他根本就没料到魏心羽和小彩会这样子陷害她。
那天早上,他说等他办完事回擎天府之后就要到骆家堡提亲,那时他认真而深情的神色,她还记得一清二楚,那时荡漾于心底的暖暖悸动也一直留存至今,不曾因为这几日的饱受折磨而消散退去。
在她的心里,自从那晚与他同床共枕——即使没有发生夫妻之实,仅是亲昵相拥了一整夜,她就已经当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夫了!
不过……现下他和哥哥们的关系演变成对立的局面,哥哥们会同意这桩婚事吗?光是看他被打成重伤的模样,她就感到十分忧虑——不光是担忧哥哥们会反对他们的婚事,更担忧他身上所受的伤!
“你的伤……你被哥哥们伤成这样……”看他的衣衫被剑刀划得破碎不堪,壮硕的胸膛上可见几道细长的血痕,她的心一拧,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别担心,这一点伤不算什么。”虽然他全身伤痕累累,但却没有伤及五脏六腑,只要好好地调养很快就会复原的。风凛扬轻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凝视她的双眸。“慈恩,跟我走,我带你回擎天府。”
由他慎重的语气和认真的神色,骆慈恩知道他所说的不是短暂的作客,而是一辈子的厮守,她的心头一热,正想点头告诉他无论是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随的时候,骆旭恩的怒喝声却伴随着开门声响起——
“想都别想!”
不只是骆旭恩,就连骆习恩、骆修恩和任绛梅、官紫绮、殷若欢都来了。
刚刚他们一发现骆慈恩不在房里,就猜她一定又不顾自身的虚弱跑到这儿来找风凛扬,结果当真被他们料中了!
“风王爷,咱们慈恩是不可能再随你去擎天府的!”骆习恩凛着脸,基于保护小妹的立场,他是不会再让小妹到擎天府去的。
“大哥……”骆慈恩恳求地望向骆习恩,心中暗自焦急不已。
如果今天出声反对的人是二哥或三哥,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可现在是长兄如父的大哥反对,这下子除了大哥改变心意之外,就只有她不顾一切地跟风凛扬走,可是那种背弃手足、罔顾兄妹情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呀!
“慈恩,你不待在房里好好静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想到她刚刚才因情绪过度激动而昏迷,骆习恩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大哥,我看还是把这家伙赶出骆家堡,最好以后都别让他们再见面了!”骆旭恩恶狠狠地瞪着风凛扬,虽然他刚刚才对风凛扬的印象有些许好转,可是一听见这家伙竟又想将小妹带到擎天府去,他的怒气又在瞬间被引爆了!
“不!不要呀!”骆慈恩拼了命地摇头,摇得头晕目眩了也不敢稍停,就怕大哥真会听了二哥的话,将风凛扬和她永远地隔开。
“为什么不?难道你真想跟着他?”骆习恩拧着眉,脸色凝重地问。
他不是看不出他们两人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是风凛扬带给小妹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如果她再去擎天府又出什么差错、发生什么意外,他要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身为大哥的他,要比二弟、三弟更多了分保护妹妹的责任。
“我……”骆慈恩看着对风凛扬充满了敌意的兄长们,心知眼前的情势已无法令她顾及女性的羞怯与矜持了,她深吸口气,坚定地说道:“是的,我想跟着他,无论是天涯海角。”
听见她认真、慎重得近乎立誓的语气,任绛梅、官紫绮和殷若欢这三个女人皆感动不已,但三兄弟的脸色就愈来愈凝重了。
骆习恩眉头紧蹙地说道:“慈恩,他那样对你,害得你几乎连命都没了,你要我们如何放心把你交给他?”
“那不是他的错,你们别怪罪他呀!”
骆慈恩不顾气虚体弱,连忙将小彩和魏心羽如何趁着风凛扬外出的时候设计陷害她,而信以为真的魏德玄在一怒之下将她带去魏府别苑折磨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这件事和凛扬无关,你们别再一迳的怪他,他是无辜的呀!”
“是吗?”众人瞥了眼风凛扬,只见他听了她所受的陷害和折磨后,眼中流露出又怒又心疼的光芒。
听了骆慈恩的解释后,骆习恩等人才终于对风凛扬稍微释怀了些,不再像先前那般充满了敌意,不过……要他们就这样将小妹交给他,还没那么容易呢!
“即使你被陷害之事他全然不知情,但是他强邀你到擎天府作客,又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若是你这趟去擎天府,再遭人设计陷害怎么办?下回哥哥们可未必能及时将你救回来呀!”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风凛扬以性命起誓,这辈子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风凛扬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诉说着一辈子的承诺,不只是骆慈恩感动得红了眼眶,就连她的嫂嫂们也感动不已。
只可惜,缺乏浪漫细胞的骆旭恩仍端着一张怒容。“你就算发誓也没有用!即使你口口声声说已拒绝了和魏心羽的婚事,可是婚约至今仍未解除,如果你最终是娶了魏心羽,难不成要慈恩当你的侧室?哼!咱们骆家即使不是身份尊贵的王公贵族,也绝不会如此的委屈!”
一旁的骆习恩和骆修恩听得频频点头,没错,他们绝不能让小妹如此委屈。
“我不会娶魏心羽,更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风凛扬目光灼灼地凝睇着骆慈恩。“这辈子我只认定一个女人,只有她才是我的妻、才是我未来子嗣的母亲。”
骆慈恩目中带泪地朝风凛扬微微一笑,她这辈子也只认定一个男人,就是他这个充满了自信又霸气十足的男人。
“你认定了也没有用,我绝对不同意!”骆旭恩的低吼声打断了他们深情的凝望,他才不愿承认心底原先根深蒂固的反对已被他们给打动了。
更何况,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轻饶风凛扬,怎可让这家伙三两句就要他自打嘴巴地将小妹交出呢?
“二哥!”骆慈恩一急,在无法可想之下,突然嗫嚅又结巴地说道:“你……你们……难道忍心让未来的外甥没有父亲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包括风凛扬皆仿佛被点了穴似的定住了,沉默了片刻后,骆习恩才有些困难地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是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