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狼绅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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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随着季节的转变,阳明山上的凄风苦雨逐渐远去,在人们尚未嗅到春的气息时,大多数的植物早已悄悄绽放出新芽。二月中,山上的樱花、梅花、桃花、茶花以及杏花便已怒放,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与满山遍野姹紫嫣红的杜鹃花交织成一幅生动盎然的美景,等待蜜蜂和蝴蝶来为她们传粉,以便延续香艳的生命。
于是,台北市政府又可以利用阳明山花季大赚一笔了,只是不知道这笔钱到底都用到哪里去了?
之后自三月初开始,清晨天尚未亮,就有许多民众摸黑上山在晨曦中快乐的赏花,而那个挺拔卓然的俊朗男人就是其中之一,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是不得不来的。
那个他早就忘了名字,也忘了是他前几任的女友,天知道她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四年多不见,竟突然打电话来要求他替她拍几张阳明山花季的相片给她,还说什么一定要晨曦时分沾着露水的茶花,艳阳下灿烂缤纷的玫瑰,还有在夕阳下“泣血”的杜鹃。
他还想吐血呢!
真是笑死人了,他在阳明山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来赏过什么花了,现在居然要他摸黑爬上山给花照什么相?
不过……算了,谁都嘛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绅士,特别是对已分手的过去式女友,他更需要保持最好的风度以弥补他的亏欠,毕竟是他先追求对方,然后又突然提出分手的,虽然理由很正当:彼此不合适,而事实上也的确不合适,但无论怎么说,他都脱不了令对方伤心的责任。
所以,拍就拍吧!
于是,颈子上挂着数位相机,在朦胧的雾光中,男人悠闲地顺着湖山路缓步朝公园而去,沿途拍摄下摇曳生姿、盈满一片优雅风情的吉野樱,还有摊开一季春光的花书,以及缀满晶莹水珠的……的……管它是什么花,总之,是花就对了。
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光了。
不过,也许就是他太过悠闲了——比乌龟还悠闲,也或许是阳明山的花粉有魔力,迫使人们迫不及待地来欣赏它们,等他走到阳明山公园最热闹、人气最旺盛的花钟区时,赏花人潮已络绎不绝的涌现了。
不多时,喧嚣的欢笑声便打破公园内原先的静谧与祥和,嬉闹声充斥整座山头,爸爸妈妈追着小鬼们跑,老师吼着学生们集合,搔首弄姿的女人在阳光下摆出自认最耀眼的波士,男人们嘴里言不由衷的称赞自己的女友,两只眼睛却忙着瞄向其他女人。
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吗?
男人无奈地暗忖,同时瞟一眼最后一个目标。
差不多了吧?再照一张龙马雕塑之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至于泣血的杜鹃,就在他家的花园里随便吐两口血给她好了。一经决定,男人即举起手中的相机对准前方的雕塑,然后盯着相机上的小萤幕徐徐往后退,直到整座雕塑和花坛都挤入那个小小的液晶萤幕内为止。
就在这时,一群便衣高中女生突然闯进他的镜头内,而且恰好排成一列挡住龙马的身躯,有的同样拿起相机为龙马照相,有的指住龙马叽叽喳喳个不停,有的却只顾对着身边的男孩子傻笑。
耸耸肩,男人觉得这些青春少女倒比那只笨马好看多了,于是决定不在意她们地继续按下快门,反正有拍到那颗马头就够了。
然而,就在他按下快门前的一刹那,一阵奇怪的风骤然刮来,不大不小,可恰好足够将前面那些高中女生之中那三位穿洋装的女孩子的裙子给掀翻了,三件裙子同时舞起三道诱人的圆弧,令人心跳一百的飞扬而起,就像“七年之痒”中的玛丽莲梦露一样;下一秒,那三个女孩子不约而同惊叫着背过身去双手压住前面的裙摆,唯恐裙里春色和公园里的风光一样成为众游客们的观赏焦点。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她们没有第三、第四只手可以压住背后的裙子,于是,微微一声喀嚓轻响过后,那最精采的一幕便停留在翟仕禹的镜头内,同时,他也看得笑开了嘴。
差点忘了,高中女生就是这么纯真可爱呀!
瞧,粉红色的心型花纹加上白色蕾丝边的小裤裤,看样子,她准备今天晚上要让某幸运儿享有脱下那件小裤裤的权利了。至于另一个……噗哧!居然是两只达拉胖达在那两办浑圆的小屁屁上对着他笑咪咪,真是太可爱了!然后是……
蓦地,男人的两颗眼珠子惊讶的猛然瞪大,旋即又眯起双眼贴近小萤幕仔细察看。片刻后,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饥渴的唾沫,并喃喃低语,“天哪!好诱人的……”令人恶心的咕哝声中,他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却旋即愕然。
啊咧,人呢?!
古灵—大野狼绅士第1章咕咕!咕咕!咕咕……
老旧的布谷鸟钟在五斗柜上尽责地探头叫了六次之后,就悠然地回去睡它的回笼觉了,床上蒙头蒙脸的人儿却始终一无动静。
直到恰恰好五分钟过后,毫无预警地,被子倏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茫然地连眨了两下眼之后又猛然坐起来并拚命揉着眼睛,此时若是正好有人在旁边看着她,肯定会被她吓死。
片刻后,床上的人才慢条斯理地起身下床,并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进入浴室,双手撑在洗脸盆上对镜子里的人倏地龇牙咧嘴的笑了一下,这才俯下脑袋去刷牙洗脸。
她叫夏婵,今年十七岁,是个很普通的高中女生,圆圆的脸又甜又可爱,宛如她的个性一般,憨钝得很甜,耿直得很可爱。
夏家共有六口人,事业狂的爸爸、精明的妈妈、虚荣的大姊、狡猾的二姊、任性的小妹和她,但每天早上,总是她第一个起床,因为一大早只有她爬得起来,并为大家做早餐。
将全家人的早餐都准备好之后,夏婵才咬着一片土司逐个敲门唤醒大家,然后回房去换衣服。待她换好制服,背著书包踮手踮脚地溜出来,餐桌上已是一片杯盘狼籍,不像人类的用餐景象,倒比较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过境般凌乱。
她瞄了一下时钟,七点整,刚刚好,现在出门既不会早到,也不会迟到,恰恰好进校门不会被门夹到。可是就如同往常一样,当她偷偷摸摸又鬼鬼祟祟地好不容易成功的潜行到了大门口,才刚打开门,连脚都没来得及跨出去,一只有力的手便搭上了她的肩头。
“阿婵,放学回家时顺便去超市买菜。”夏妈妈在她手上硬塞进菜钱和菜单,然后像狂风一般地从她身边卷出去。
那A按呢?!夏婵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上的钱和菜单。为什么又是她?不,是一直都是她!
“阿婵,我今天要‘加班’,晚上会晚一点回来,帮我洗衣服。”夏家大姊夏瑜继之像春风一样从她身边飘然而过,只留下一阵浓郁的香味。
“咦?”夏婵更是目瞪口呆。拜托,她已经连洗一个多月的衣服了耶……呃,还是两个月?唔……也很像是三个月……
“阿婵,我要赶报告,晚餐麻烦你罗!”夏家二姊夏恬也仿佛暴风似的从她身边飘过去,啪哒啪哒地差点撞翻门边的雨伞架。
“嗄?但……”她也有一大堆功课呀!譬如上星期就该交的实验报告,还有拖了四天的数学考卷,加上大前天的历史作业,昨天的英文讲义……啊!对了,差点忘了上上礼拜的……
“三姊,我快迟到了,拜托,餐桌帮我整理一下。”夏家小妹夏枫更似超级飓风横扫过境,丰满诱人的身材不但比她高,也比她更像高中生。
“欸?等等,等等,我也要迟到了啊!你怎么可以……”一把没抓着人,只捞到一束风尾,夏婵顿时傻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明明是她跑第一的不是吗?怎么她才停下来一步,大家就全都跑光了呢?
呆了好半晌,夏婵才哭丧着脸,慢条斯理地把钱和菜单塞进书包里再放下书包,然后走向餐厅,并卷起衣袖……
不用说,她又要迟到了!
夏家四姊妹虽说各分配有其家务,身为公司仲介部门经理的夏妈妈只负责买菜,其他一概不理;在自家公司上班的大姊则负责下班回来后洗涤全家人的衣物;念大二的二姊负责晚餐;老三夏婵负责早餐;小妹负责饭后的餐桌整理,星期六或星期日再动员全家清扫屋里屋外,将累积一个星期的垃圾废物清理出来。
然而,无论工作事先安排得多美好、多令人感动,最后所有的家务事总会全都丢到夏婵头上来,宛如夏家的佣人一样,她没有一天不是从早忙到晚的,甚至连功课都没时间写。
为什么?
对,因为她总是慢人家一步!
如果说每一锅粥里都一定有一粒坏米,那她肯定是夏家粥里的坏米了。因为夏家的人是出了名的精明又霸道,绝不吃亏是天理,占人便宜是道理,以牙还牙是至理;可却只有夏婵既不精明也不霸道,凡事慢人一拍,吃了亏也不会真的生气,只会埋怨自己动作太迟钝。
“啊!夏婵,下节课要考生物,笔记先借我看。”
“欸?等等,我也还没看呀!”而且,笔记是她的不是吗?
“别吵,等我看完就还你嘛!”
结果,考完之后笔记才回到她手上。
“夏婵,下节课要交的数学考卷你写完了没有?借我抄答案吧!”
“正在抄……啊!你干嘛?”强盗抢劫?
“先借我抄!”
“可是我还没抄好呀!”
“我抄好了就给你嘛!”
结果……她再也没有看到那张考卷的影子。
就是这样,先抢先赢的成果她从来没有享受过,因为最后还是会演变成慢人一步,所以,她的成绩永远都是第一名——倒数第一名,能考上现在就读的这所三流高中就已经是洪福齐天了。
“夏婵,星期天老师要找几个志愿出公差的人,算你一份!”
“不行啦!星期天是我家大扫除的日子,我不能……喂!你怎么把人家的名宇记上去了啦!画掉,画掉,人家真的不行啦!那天……喂喂,不要跑,先画掉我的名宇啦!喂、喂、喂……”
“抱歉,名单交出去了。”
“欸?!怎么可以这样……”
鸭子又在架子上呱呱乱叫了!
“咦,夏婵,你擦完玻璃要回家啦?正好,我今天有约会,帮我扫除一次,谢啦!”
“耶?不要啦!我还要去买菜,没时间……呀,怎么跑得这么快?!”
夏婵只好又把书包放回去,摸了支剩下没几根毛的扫把无奈地扫起地来。三分钟后抬头一看,整个教室里空空荡荡的居然只剩下她一个人……
其实,她也不是不懂得拒绝,更不是不好意思拒绝,自然也不是逆来顺受,人家也无心故意要欺负她,可由于她无论是反应或动作,总是慢人家一步,一副明摆着请人去占她便宜的模样,不去占一下也实在太对不起她的慷慨了。
拖着白菜丝瓜,提着鱼和肉,还背著书包,夏婵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夏妈妈已经坐在客厅里跷脚看报纸,夏恬的房里则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夏婵毫不怀疑二姊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准备晚上溜出去来个通宵夜游,这就是夏恬所谓的赶报告;至于夏枫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讲得眉开眼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她的班导师。
根据侧面消息指出,夏枫正和她的导师进行一场偷偷摸摸的师生恋,一来是为了追求刺激,二来是为了炫耀她半生不熟的女人风貌,这已经是夏家之间公开的秘密了。
但夏妈妈却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只要能上一流高中,随便她要和谁谈恋爱都由她,反正这种幼稚的乱乱爱维持不了多久的,保证她国中一毕业就会分手,我就是……啊,对了,不准给我上床喔!”
原来是遗传,可是……这样讲有用吗?
夏婵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经过客厅。
“回来啦!怎么这么晚?赶快去煮饭,我快饿死了。”夏妈妈头也不拾地说。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慢人家一步呢?
孙成麟潇洒地转动方向盘,将大红的法拉利跑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内,下车、锁门,再摇着钥匙圈进入直达顶楼的电梯内。
出了电梯,踩在无声的绒毛地毯上,他笔直地往副总裁办公室走去,中途只稍微停下来和那位超过三十不到四十,而且老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专务秘书周小姐打—下招呼。
“他在吧?”
“在。”
于是,他啪一下就自行推开办公室门,才刚踏进去一步,就开始向办公桌后那位留学时代的好友发出诘问。
“为什么?”每一回那家伙和女友分手时,孙成麟就忍不住要跑来质问一次。“为什么又要分手了,翟大少?你这回的女友又是哪里不合你的意了?”他都快哈死了,那家伙却拚命往外扔,这世界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办公桌后的人闻声抬起头来,一见是他,便露出悠然自得的微笑。“又来啦?你真的很关心我耶!孙二少。”
“少臭美了,谁关心你啦!”孙成麟嗤之以鼻地否认,“说,”并不悦地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