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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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
江霖觉得没有脸见人了,干脆就不见人,反正也没有人见她。放下帐子接着睡觉,养精蓄锐等李坤下朝后跟他算账。似睡非睡之间听到有人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大将军夫人求见。”她以为做梦了,她二哥是大将军,但是人家说过不成家,哪里来的大将军夫人。
“今天我一定要见到皇后娘娘,再去通禀。”这个声音很高,江霖立刻就醒了,也意识到这不是做梦,是李江来了。
从她知道欠了李江开始,她就一直避开李江,能为李江做的事情也绝不推辞。在无涯岛,情景再恶劣她也带着李江,困在密道她不吃不喝也没有饿到、渴到李江。李坤也明白她的意思,他们回来之后就正式晋封韩秀为大赢大将军,听说许诺不再追究韩家以前失德之事,更不会以此威胁韩家。算是间接帮了李江,她在韩家的地位也更上了一层。
李江也识相,一直没有在江霖面前晃悠,今天一反常态跑到宫里来,想是有了什么要求。她隔着帐子说道:“请大将军夫人进来。”宫女过来要撩起帐子被江霖拒绝,她是欠了别人的,想要什么就直说,尽力满足。她不想见就是不想见,不能因为我欠了你就要当孙子。
这个难看别人受不了,李江更受不了。她父亲是王爷,丈夫是大将军,谁不给三分薄面?怒火上来当着宫女的面她自己动手去拉那帐子,刚刚来开一条缝,江霖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她就后悔了。惹了江霖没有一点好处,自己丈夫的一切都要靠她的丈夫。
帐子拉起也不能放下,李江骑虎难下先江霖笑了一下,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有话说。”李江是个直爽的人,不会矫揉造作,这个笑容里带了讨好的色彩,江霖心就软了点。很久以前,李江求她教她破阵之法时就喜欢用这样的笑容。江霖使个眼色,小惠带着人下去。
她也不起身,拥着薄被慢慢说道:“人要适可而止,朕知道欠了你的,想要什么直说。你也知道朕不想看到你,没有事不要出现在朕面前。”这就是江霖,欠了别人的她还是大爷,气焰还是这样嚣张。我欠了你的我承认、不耍赖,你也别得寸进尺。
李江松手帐子闭合,两个都不用看对方。李江肚子已经起来了,她找了一个舒适的凳子坐下,手放在肚子上,也慢悠悠说道:“你以为我想看到你,我这一生最不想看到人就是你。不是有事情你以为我会来你这里,给你。”她抛出来一封信,信飘飘落到床前的地面上。
“我提醒你,这个信最好你自己捡起来,以显尊重。”她说完话后直接离开,嫌恶之情谁都能看到。李江离开时脚步很快,她恨不能立刻就离开这栖凤楼,多呆一会她就难受。江霖,江霖,这个名字就是她的噩梦。新婚之夜,夫妻合欢之时她的新郎忘情喊出这个名字,午夜惊醒枕边人梦中呓语也是这个名字。她如何能不恨?
恨到想她死,于是有了江家祭祖大典上那一场戏。接着父母之仇这个幌子,李江做了之后没有任何愧疚。
迎面看到皇帝的銮驾,李江带着侍女拐个弯走另外一条路。她想李坤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也恨李坤。那时父母离她而去,她哭得断肠,心中并无怨恨,她本就是一个开朗善良之人。李坤慢慢蛊惑她,在她心里种下仇恨这个种子,这个种子慢慢发芽,嫁给韩秀后愈加茂盛。
‘人有了仇恨之心再想找幸福就太难了’,李江用几年的时间去调整自己,最终就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出了宫门看到
韩秀骑着高头大马而来,他跳下马走向她。“我来接你。”李江眼眶发热,这是她丈夫对她的回报,表面客客气气,骨子里还是客客气气。
李江有了孩子还没有来得及说,李坤就找上门来,带来了韩家历年的丑闻,言语间还有对韩秀的不满,最后提出要求,要她去无涯岛。怎么说怎么做李坤都交代地清清楚楚,她去了,打击了江霖,抽掉了江霖的脊梁骨。她冒着危险去,回来丈夫升到大将军,她说出有了孩子。韩秀知道内情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态度,照顾她一切,保护她安全,时时刻刻想证明他爱她。
爱要用来证明就不是爱了,李江哭了,泪水流到韩秀手背上。韩秀隐忍着,他已经尽了全力,没有爱上他无能为力。当假装被人戳穿,制造假象的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可谓是可悲了。
江霖捡起信件,撕开,看一眼她揉揉眼睛,没有看出,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人倒在床上缩成一团,嗓子里挤出两个字:父亲。
第六十一章
近乡人窃,看到这封信江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对着铜镜左照右照一会摸摸脸又揉揉眼,什么都看不清楚。常年执笔拿剑,她的一双手不再是细腻光滑,触觉敏感性也降低。用粗糙的手指摸任何东西都不会感到如丝样的光滑,江霖这一刻突然想哭了。
手指下的肌肤提醒了她的年龄,她的状态。怔怔对着镜子,不敢认这就是自己。她很多年都没有仔细看过自己,记忆还留在以前,镜子是个神奇的东西,反映一切是镜子的属性,有时情景是假的,哄得人很开心。有时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反映一切真实,不会给人任何甜言蜜语。江霖很烦躁,这个镜子给了她自己真实的一面,她怎么能用这样的状态去见自己的父亲。
看了良久江霖无奈吩咐道:“去请太医。”太医院大大小小有名气没有名气的太医都被请到栖凤楼,宫里人仰马翻,人人都在传未来的皇后娘娘要做什么。有说有皇子了,这个恶毒的皇后地位更稳固了,引起一片哀号。也有说得了疾病,命不久矣,听后大快人心。江霖留了太医一个多时辰,将太医集体推荐的膏药在脸上涂了厚厚一层,洗干净之后再照镜子,什么也没变。她自嘲笑了几声,把镜子扔到一边。
朝堂之上群臣进谏早立皇后,再选皇妃,所谓延续皇家血脉。这些话都是李坤讨厌的,皇后他不想早立么?皇妃他敢选么?弄一群女人在后宫争风吃醋,动不动还闹个残害皇子公主之类的事情,他吃饱了撑死也不愿意选皇妃。至于皇家的血脉,这更是李坤所讨厌的,他有没有儿子还关系到国家安定了?他侄子就有一堆,他也已经偷偷观察过,他百年之后子有合适的人来继承皇位。
他一个皇帝都不急,一群大臣急什么?就他们为大赢着想?他不答应了他们就是违背天理了,他们就不能活了,这是威胁。李坤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别打着忧国忧民的幌子来威胁孤。
“诸位,孤若是不能使孤的皇后怀孕,岂不是孤就没有资格当这个皇帝,岂不是孤愧对大赢?你们这般忧国忧民,是不是现在就要来个逼宫,让朕退位啊!”他毫不在意说出这一番话,不管殿下群臣跪地求他息怒。
“你们如此为国为民,应该未雨绸缪。你们都是忠臣,都是贤臣,要忠于大赢又要忠于朕,忠于大赢要找一个合适的皇帝。朕是大赢的皇帝,你们也要忠于朕,朕若不能有子嗣,你们想怎么办?难道不是去找一个人代替朕?不是逼宫?”他手指抵在额头之上,好似苦恼之色。他是为别人苦恼,不动声色就把普天之下最大的一向罪名压倒群臣的头上。
群臣大惊,老丞相此时不得不站了出来。“陛下,自古以来皇帝的子嗣都是一件大事,关乎社稷安危,江山稳定,陛下不可儿戏啊!”其他人附议,老丞相转了一个弯还是为国为民的强调,不接逼宫这个话茬,转到多纳妃子上,还是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
“子嗣何用?继承皇位之功。朕还没有死,你们这么快就想找一个新主子?”李坤弯转的也快,剥开你的忠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就是想找一个新主子了。“稳定江山社稷要靠一个孩子?大赢与楚国战事未平,朕有了子嗣就能平定了楚国?”这个弯他是越转越远,所谓夏虫不可以语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可能是故意胡搅蛮缠,但是你找不到他的破绽。李坤的本事就在于他如果不想同意你的观点,他会完全推翻你的观点,顺便再暗示你这是对我不忠,你这是包藏私心。
子嗣的问题就这样以雷声大雨点小的趋势结束了,之前各家大臣见皇帝要立后,立刻想各自家族中有没有适龄女子。有人想将她们送入宫中,一旦得了宠爱,那必将是一人得到鸡犬升天。也有人想用大赢女子分去皇帝对突然出来这个女子的宠爱,等他们隐隐约约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淮皇江霖,他们更要行动,而以皇帝子嗣问题逼迫皇帝纳妃子几乎是最好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坤是十分讨厌群臣说起他子嗣的事情,他以前对情爱之事甚是憎恶鄙视,在被江霖设计退下悬崖之后更绝了那份心思。曾经也有太医说起他不能生育,比较含蓄,现在他想起其实就是说他不举。他当时听说不能生育没有想太多,对这件事情也没有感觉,倒是太医的表情、态度让他恶心了一下。出于本能他不想江霖也被人这样看,没有子嗣就没有子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群臣一逼他有这个想法,看似很高尚,为情不顾一切。他若真是这样的人就不是李坤了,他不过不相信江霖会永远不育。‘身体慢慢调理,早晚会有孩子。’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他不喜欢被别人威胁着、控制着,在他心里这些吃饱了没有事干的人自然是不能与江霖相比,而他们却想通过他欺负江霖。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拿他当枪使,做梦去吧!
带着几分得意他踏入栖凤楼,他要想江霖炫耀一下,就算没有暗杀他在朝堂上也可以如鱼得水。寝宫内空空如也,李坤的脸就变黑了。小惠战战兢兢跪下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出宫了。”
李坤就更不高兴了,在大赢江霖没有朋友,说道敌人倒是一大把,她出宫做什么?难道想逃走?这么一想李坤胸口都发痛了,被气顶的。他费心费力为她着想,她还跑?万一真跑了他丢脸丢大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人在逆境总是想到事情不好的一面,现在李坤就认定江霖跑了。
“江霖,算你狠!”李坤一脚踢开小惠,“封锁城门,禁军满城搜索。”
“陛下,陛下……”小惠向前爬了几下,哭着说道:“奴婢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娘娘留了一封信给陛下。”李坤冰冷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怒斥道:“死奴才,为何不早说?信在哪里?”小惠抖抖索索指了指枕头,“皇后娘娘亲手放到枕头底下。”
李坤一把将枕头甩开,下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张纸,隐隐约约能看到墨迹。李坤手伸了过去,指尖轻触了一下,像被火烧了一样又缩了回来。他怕看到一封诀别信,江霖决心要离开这样的事情他接受不了。不能抓住关起来,也不能任由她就这样离开。那一张纸突然就有了一种魔力,李坤不敢去看。
他命人都退下,颓然躺倒床上,一切都让老天做决定吧。如果江霖真是离开,他给她充足的时间逃走,他给自己一个机会放下儿女情长。走吧走吧,他会在淮国煽风点火,让他们江家自相残杀;等有一天他会带着大赢的士兵踏平淮国,江霖俯首跪在他脚下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想的很好,心情应该也好,李坤脸色却相当不好。他拼命想了这么多,一点点快感都没有。手指抓破了身下的被褥,李坤觉得自己很卑微,这一刻他心中竟升起一种期盼,希望江霖没有走,他默默向上天祈求了几遍。真是卑微到家了,李坤喉咙里发出类似受伤后野兽的低吼,人躲进被子了。卑微这也是最后一次,悲伤也是最后一次,江霖,此后他绝不会再心软。
“你在做什么?”江霖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坤顿时觉得自己心脏停跳了几下。他不做声,等江霖更加不耐揭开被子,鄙视说道:“你要死了?”她皱着眉头,她满脸不耐,在李坤眼里却是别样风情。他什么都没有说,抓住江霖的手用力拉了一把,江霖倒在他身上。
看到那张还在原位、还是整整齐齐的纸江霖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在此时就是导火线。激情没有理由就起来了,火热的身躯贴在一起,压抑的喘息声响起。李坤慢慢挑逗着她,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舌、他的温度都在引诱着江霖。翻滚着、呻吟着,隔着纱帐看到两具躯体时合时分。
“给我!”江霖的声音变软了,带着几分撒娇。被李坤折磨了很久,体内的欲望被撩起,他却迟迟不行动。李坤特别喜欢她这时的腔调,‘给’这个词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她想要,‘想要’这个词后面再加上‘你’,‘想要你’这三个字给李坤一种满足感,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至少在这一刻江霖需要他,想要他。
极尽缠绵之事,江霖难得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