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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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我有了利用价值,你会立刻把我抛出去。你利用为我母妃洗冤、给我证明身份而打跨太后一族,你知道我对李坤不满你还要把我嫁给他,你是想在大赢安插一个令你安心的棋子而已。”
“你……”张清言快步过来,手掌高举,墨香却更快一步,猛然抬手,一掌扇了过去。她冷笑道:“我回不去江家也不想活了,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我就恶心。我后悔死当初求小姐放过你,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她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怒火熊熊。
张清言挨了一巴掌也没有还回去,白皙了脸上出现五道手指印,他颓然收回手,苦笑道:“枫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野蛮。小时候你多听话,天天跟在皇兄身后玩,要当皇兄的小尾巴。”为了这个小尾巴,张清言不知道被皇后打了多少次。皇后要他上进,要他压过其他皇子,要他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他该生病时就要生病,冷天还好,露天薄衣站一个时辰就病了,可是夏天,有次皇后亲手把他按在冰水里,他差点被憋死。
后来枫雅出现了,他们在一起玩,皇上对他的态度更好了。可是皇后不舒服,轻则责骂,重则针扎。他都忍下了,不为枫雅能帮他引起皇上的好感,只为她软软甜甜叫她哥哥,为了自己有被人关心的感觉。他不小心刮掉一块皮枫雅都会掉眼泪,与皇后的眼泪不同。
他突然露出的伤感令墨香也是一阵难受,“我不是枫雅,枫雅早死了。我有了在意的人,我也要不起你的报答,放我走,我就算死不了,我嫁到大赢也不会听你的话。我明白你想让我当探子,还能让小姐有所顾忌。你打的注意不过是要联合江家灭掉大赢,你死了这条心吧,小姐不会与你联手。”
“不是我不愿意送你去,你是楚国长公主。”好一个楚国长公主,强塞给她这个看是高贵的名头,强塞给她无尽的宠爱。现在,是开始要回报了。墨香什么都明白,在离开江霖后她的保护伞没有了,自身的锋芒也渐渐露了出来。一直拒绝为的是不牵挂,更为走时能心安。这点她与江霖何其像,所以她们才能成为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人。
在江霖心中墨香是最值得信任、最纯洁的人,如果问她能为谁心甘情愿死,排在第一位的一定是墨香。在墨香心里江霖是神、是亲人,什么样的麻烦只要江霖在她就不用担心,只要做好饭菜做好家务就够了。在这个世上,只有与江霖在一起她才会有安全感。
既然明白情况也确定了形势,墨香就不再求,已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求也无用。长长的宫道上紫色宫装被风吹起,墨香脚步很急,她迫切想离开这个地方。细雨朦胧,紫色变得更加浓重,她像是一个孤魂一样在宫中飘荡。没有人敢上前为她撑一把伞,更不会有人嬉笑着骂她,给她准备热水洗澡。鱼渐渐变大,裙摆粘上泥水,脚下一滑墨香摔倒在一侧,禁不住泪流满面。
再华丽的衣服被泥水糊上一遍也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发钗被扔掉,发丝贴在脸上。深宫暗巷,偶尔经过的几个宫女太监看到她的狼狈样子都轻轻啐了一口。脱去长公主的名头,在宫里还有谁记得她。
她病了,头晕晕乎乎,听到有人在呼叫‘长公主’,她下意思就反驳:“我,我不是,我是墨香。”感到有人抱起她,墨香哭着闹着要出宫,那人轻声哄着她,她渐渐噶到心安。
南修竹若有所思跟在安然后面,楚国第一杀手,他轻声细语安慰怀里的少女,脸上的柔情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心思。南修竹笑了,天果然是无绝人之路。
嗓子疼痛难忍,墨香轻轻咳嗽震动嗓子更是痛。安然端着冰糖水进来,他咧开嘴一笑,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那种魅力从身上散发出来。“长公主,润润嗓子。”墨香小口抿了几下,眼泪大颗大颗下流。
安然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劝慰。从无涯岛来到楚国,墨香人生地不熟,渐渐与安然熟悉成为好朋友,她的情绪也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释放。
“他铁了心要把我嫁给李坤,安然,我不愿意,你帮帮我。”墨香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几近与是发泄胡说,没有抱任何希望。
“好,我帮你。”
“嗯?”墨香不信,安然是张清言心腹,她哭丧着脸。“安然,你越来越会哄我了,好了,你回去不,我困了。”
“我是真心要帮你,你不想嫁我就带你走。”他认真说着,神情里带着羞涩与期望,她该是能明白了不。
“真的?安然?我……那我们快走,小姐,清风,清风。小姐……”她喜极而泣不停说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安然悄悄退下,把自己的失落藏了起来。躲着承尘上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慢慢退了出来。心中五味交杂,羡德目光复杂,无可奈何说了一句:原来有人跟我一样傻。
第一次来楚国,看到宴会上冷若冰霜,不做一声的墨香,羡德觉得自己心痛了,这哪里还是无涯岛上叫叫喳喳的小丫头。他想看看她的生活是怎样的,于是偷偷潜入长公主府。他看到她优待下人,听到她夜夜在梦中哭泣。他发现自己的心里多了一件东西,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还想见到她。
就像是一个陷阱,羡德一点一点把自己塞了进去,毫无怨言。哪怕是被伤得遍体鳞伤,心痛若亡,他依然想来看看她。曾经忍不住在她梦魇时抱住她,安抚她,尽管她喊地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子,他却无怨无悔下次还会帮她驱赶梦中的恐惧。
安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行装,南修竹似笑非笑跟随,背上背着大包小包。“不能走水路,皇上会派遣水师抓人,大赢的霸州城也过不去。我走旱路,经过丛林沼泽无人地,越过大赢直奔西北。”安然打开地图,指着一片空白,“我听人说过可以通过。”
南修竹倒吸了一口冷气,当真是凶险,他把东西都塞进马车,而后伸手说道:“给我进宫的令牌,我要见楚皇。”他笑着看安然脸色变得苍白,“我还不想死,也不会透露你们的行踪。”一块牌子被安然扔出,南修竹笑嘻嘻接住离开。
马车冒雨狂奔,一路直奔楚国西部小城小球。楚王宫楚王当着贵客的面发怒,“查明方向去追,把长公主带回来。”
一人一骑跟着远远跟着马车,雨水打在身上像是鞭子在抽打自己,羡德喃喃说道:我是疯了。
血亲(中修)
黑夜,被暴雨冲洗过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血腥味浓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有具‘尸体’爬了起来,他左臂上有一个大伤口,现在伤口已经泛白。脸上血污一片模糊了他的容貌,只是右手紧紧攥着的精致匕首暴露了他的身份。羡德,大赢皇宫第一高手羡德。
他已经忘记了这的第几次拦截追击墨香的人,一次比一次人多,个个都是高手。羡德靠在自己马背上,有灵性的马扭头在他怀里蹭蹭,他摸着马耳朵说道:“老伙计,我们要坚持住。”
嘚嘚的马蹄声传来,羡德苦笑一声,望着西去的方向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日日夜夜躲在你寝宫的承尘上,陪着你哭陪着你笑。盼望着有一天你的呓语中有我的名字,卑微到不要你一个眼神就能为你死。”
长刀在黑夜化作一道闪电,来人直接动手,羡德身如灵猴上下穿梭,手中半尺长的匕首沾满了鲜血,又被雨水冲走。来的人一个个倒下,羡德身上的伤口也在渐渐增加,当最后一个人倒下时,他的长刀捅入羡德腹部。
已经感觉不到痛,从不离手的匕首落在他不远处。雨渐渐停下,一滴一滴打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凉凉的,让他想起墨香在黑夜夜里流的泪水。青草香味弥漫,羡德突然笑了,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享受这样静谧的夜晚。
他的出身既高贵又卑微,大赢皇帝一次微服出游,见到一个美丽女子,一时情动性乱,竟然珠胎暗结留下了他。皇帝的心哪里能装得住一个普通民间女子,不久后女子被迫嫁人,生子后自绝。她夫君也是个痴人,不顾声誉扫地把孩子身份说出,要为女子讨回公道。皇帝虽大怒也只得无奈把孩子接到宫中,可是没有给羡德任何名分。一个无名无份的人进入宫中能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只有三皇子李坤,所以他心甘情愿当了李坤的小厮、侍卫。
见识了皇宫里女子们的蛇蝎心肠,又看到江霖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墨香对他有一股异常的吸引力。她纯朴善良,她美丽多情,她单纯,她有太多的优点,人处在黑暗里太久了,看到一线光明就想去追逐,为了这点光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是无怨无悔。
眼睛缓缓闭上,声音细不可闻:下辈子,下辈子我当清风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一定要多看我一眼,一眼就够了。在内心深处,他羡慕清风那样的男人,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且永远生活着阳光下。
英俊的脸庞失去温度,剑眉失去生机,只有嘴角边的笑容还在,好似证明离开之前这个男人的开心的,幸福的。也许在羡德心里,为墨香死去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哪怕墨香一点点都不知道他的付出,对他的印象也仅仅存在于无涯岛上会偷她菜的小厮。
出了小球城,安然回头望了一眼,默默说道:“我会感激你,我会照顾好她。”
马车进入丛林,行不过半天就没有任何道路。参天古树遮住阳光,林木阴翳,枝蔓成网,鸟鸣声怪异,花果态奇异。闷湿潮热让人呼吸不畅,若不是三人都有一点点武功底子,怕是寸步难行。
墨香早就褪去繁杂的宫装,换上了紧身的黑衣,牛皮靴子。她手持短剑跟在安然身后,警戒地四处看,防备时不时出现的蛇。第一次她抓到扮成枯枝的蛇,滑腻腻凉冰冰的感觉让人恶心,带着恶心的恐惧霎时传遍全身,她惨叫一声蹦了起来,紧紧抓住安然的衣服吓得哆嗦不停。现在,已经习惯了,只盼抓到的蛇不是奇毒,不是安然都没有解药的那种蛇。
“千年蛇,这个森林里最可怕的生物,我得感激它。”安然带着回忆的神情说着,“离开师门最后一个考验是捉到一条千年蛇,哈哈,我的师兄弟都死了。我师父擅长使毒、配毒、解毒,嘿嘿,老头子眼睛长到头顶上,幸亏有千年蛇,现在他们也没有研制出解药。”没有解药偏偏让弟子去抓蛇,墨香冲口而出:“你师父有病,让你去送死。”
安然又笑了几声,心里又酸又甜不知道该怎么说。墨香的语气不过是一种愤慨,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愤慨,可是她这点愤慨又让安然心里好受一点。雾气蒙蒙,水汽打湿他们的衣服,贴在身上黏黏糊糊。墨香一回头吓了一跳,他们刚刚砍断树枝藤蔓那条小路已经没有了,那绿色的植物扑棱这鲜绿色的叶子,张牙舞爪填充上那条小路。
“这,这……”墨香的惊叫引起来,放眼望向四周,这种绿色植物围住了他们,叶子随风波动,向一个水波一样向他们袭来,转眼就到了他们脚下。碧绿色的细长藤蔓缠上墨香的小腿,藤蔓漂亮美丽,看着诱人,墨香忍不住想去摸一下。它好像是有灵性一样慢慢上爬搭上墨香的手。
“它好漂亮,”墨香笑着说道,藤蔓爬到她手上有种凉凉的感觉,在森林里热了一天多,这一个藤蔓像冰一样,人有种要把它抱进怀里的感觉。凉凉的感觉,真是有凉凉的感觉,不仅仅是凉凉的,还觉得冷。
突然寒气逼人,寒气从每个毛孔钻入体内,浑身的血液好像都要开始结冰。手中的藤蔓突然变长,灵蛇一样缠住墨香的手,并且顺着她手臂开始往上爬。墨香另一只手抓住它用力扯,这绿得透明的细藤,看着一碰就会折断的样子却是韧性十足,她扯不断,细藤突然就伸出许多细须,密密麻麻缠住她另一只手。
他们都好像是有长了手脚一般都向两人爬过来。转眼墨香就细藤缠住,叶子紧紧贴到她身上,那些细藤勒如肌肤,寒气入体,人禁不住打颤。
“安……安然。”墨香声音发抖,脸上出现一层白霜,刚刚开口几片叶子同时飞过来,贴在她脸上,顿时呼吸受阻。“安,安……救我……”
安然早就被藤蔓困住,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下,他看着墨香被细藤缠住,他泪水从叶子上滑了下来。藤蔓越来越多,两人被围了水泄不通。墨香细微的声音传入安然耳中,“我不想死,清风,小姐,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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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疼痛难忍,四肢被冻僵了一样难受,心跳一次就痛一次,好像心口被插了一把刀。江霖想她一定是到了地狱,正在受酷刑,痛疼一遍又一遍袭来。“凭什么,凭什么?”她满头大汗,一遍又一遍反问着。她不明白凭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