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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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还去吗?
她好一会儿回短信说,正找药呢,家里头恐怕是不让她出来了。
或许,我是希望维持目前这种轻轻淡淡的关系的,仅仅是搂着她不知继续到何时地走路下去,仅仅是
能吻着她的可爱娇媚的双唇,看着她的美丽双眼。
下午到了迷笛学校的场地,倒是热闹得很。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从服饰上判断来说,紧身T恤皮裤,
头发烫弄得刻意,身上穿孔的是punk路数的,长发壮汉则多半是heavy metal路线的,宽衣仔裤板儿鞋的
就不用说了,我最讨厌的hip…hop追随者们。
我找了正对舞台的草地中部左右位置坐了,太后面看不清楚演出,太前面呢又不想卷入那种铁托似的
狂热中去。我甚至有些自嘲地说,我根本已经很难激动得起来,此时此刻来到这个所谓摇滚的批发零售集
散地,多少是带着缅怀的因素了。
看了看演出节目单,似乎那些乐队都太年轻了些,我是为了看“木马”,“冷血动物和谢天笑”才过来。
演出开始,音符一上来我居然就颇激动起来。等乐曲一支支地下去,虽然不至于高举双手鼓掌或者直
直地蹦着像个兔子一样,可脸上的表情还是挺激动。
李梦函发来短信说,吃了药了,演出如何?
我说,还行,热血沸腾。
我听着听着,不由地便给好多朋友发了短信,说,我现在简直热血沸腾啦,不行,我也不管啤酒瓶子
乱飞了,天一黑就冲到前面去。
捱到晚上,耳朵已经有些麻木,看台上的“窒息”和“病蛹”在那儿吼叫得不知所谓,心底下在暗暗
说这些个家伙简直就是没文化嘛,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挤。等到“木马”上台的时候,我差不多在挺前
面的位置,得不时小心头顶上飞过的矿泉水瓶子了。
“木马”乐队的第一支乐曲起来,台上灯光全熄灭,下头已经满场子的打火机火焰了。
我给李梦函拨电话,我说让你听现场啊。
第二支《美丽的南方》,流淌出那些属于南方的节奏和潮湿的水汽来。
第三支《爱得像蜜糖》。
留着长长留海的木玛说“最后一首”,台下骚动起来,挥舞着手势纷纷叫起来——“《舞步》”“《舞步》”
“《舞步》”。
乐句每徘徊一次,我就流一次眼泪,我不想让人见到我这丧家犬般的可悲模样,躲在舞台侧边的一个
位置暗自饮泣,我感到两种极端的情绪在身体内部互相撕扯着,五脏六腑都要被刮开来。
的确,“看罢,朋友们都死了,每块墓碑上都涂抹着青春。”
34
看演出期间,李梦函发来短信说,好想好想见你啊。
我说,那明天一定来找你,生病我就来看你。
她回话说,我今晚上就要见你,忍不住了。
我说,哈哈好啊。心里只当这是一个笑话,依旧陶醉在“木马”乐队歌特气质的幽暗音乐中。
一会儿,她发信来说,她在宿舍了,一会儿就坐118到紫竹院,问我怎么办呐?
第八章:请你跳起舞步(2)
我一下子有点儿懵了,看看表,此刻已过9点20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回信说,我待会儿就去紫竹院,估计着得10点多才能到。
她说,我等你。我顿时有点儿心神恍惚,踩在一个空啤酒瓶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到了规定集合的9点40分,我还有些恋恋不舍没来得及看完的谢天笑的演出,和同学一起赶出来,坐
上了巴士。可一上了巴士,我就催促着赶快开车,一边敷衍着别人对于音乐的讨论,此刻心思是全在即将
和李梦函的会面上。
是啊,她柔顺的长发,细细长长的眼袋,高挺的鼻子,薄薄的一对小嘴唇。
和她一起看电影时,她每每依靠在我的肩膀上的温柔,用脸蹭一下我衬衫的领子,我碰一下她的腰,
她便一个激灵跳起来说痒得很呐。
她姿势古怪地拎着我的左臂在弄堂里面穿行,两边是漂亮的古旧红砖楼,阳光下绿色的爬山虎铺满了
墙。
那一切,美若幻梦。
我赶到紫竹院的时候是10点10分多,李梦函还在路上,我便站在车站站牌下等她,可满脑子里头还
是木马乐队的旋律,嘴里还不由自主地把歌词哼出来,在深夜里头显得森然可怖。
正犯难着,眼角就瞥见一辆118双厢电车呼啸而过,隐约见到一个女孩儿低着头的身影站在中间的车
门旁。我几步赶上去,正要从背后搂上去,却一看不是李梦函,赶忙后退。那女孩儿回头瞪了我一眼,噔
噔地走了。
我心下顿觉尴尬羞愧,自己怎么为了一个女孩儿就如此失态呢?
我慢慢步回站牌下,此时正在修挖路面,坑坑洼洼,我小心地立在站台最里面,嘴里仍然哼着木马的
歌。
我抬头,看见今晚上的月亮,窄窄弯弯的下弦月,甚是醒目。
我记起,李梦函说她特别喜欢深夜在夜空里出现的三颗星星,就排列月亮的周围,她管她们叫玛丽娅。
当时我开玩笑说,“哦,一个叫玛,一个叫丽,最后一个叫娅是吗?”
她掐我说,“怎么你说起来就这么不正经了呐。”我便只是笑。
又是两辆118路车开过,我颠着脚尖张望,还是不在上头。
一直快到11点,我终于瞧见了她立在车门边的身影和她朝我这边望过来的眼神。我紧跟着车跑过去,
李梦函一下车也跑过来,冲进我怀里,我搂过她的肩膀,她把头埋在我怀里。
我说:“这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望穿秋水了。”
她嘻嘻笑起来说:“我可也是坐了30多站车过来的呐。”
当夜在我的住处,我跟她闲话着我去上海的种种情景,自然是略去了陈希儿一节不说,同样也没说在
我身后出现的许荧的幻象。或许,顺其自然最好。
两人盥洗完毕,她坐在床上看杂志。过一会儿我打开电脑让她看我以前和这次在上海拍的照片,我坐
在椅子上指指点点,她把手臂抱在我胸前,间或问几句。
照片看完了,我静坐着,站在椅子后面的她把身子弯下来,把头依在我肩膀上,我便吻了她。吻了一
会儿,我说是听歌儿呢还是看碟呢,她说听歌儿罢,自己带了CD过来。她坐回散落着几本杂志的床上,摆
弄起CD机来,我就立在地板上看。
“你看看,地板上有什么?”我问她。
“什么啊?”
“你仔细看啊。”我笑着坚持让她猜。
“不就是地胶垫嘛。”
“笨,再仔细看看啊。”
她先回嘴:“你才笨啊,不许这么说我。”然后认真地盯着地板看了一阵。
她转过来,我笑吟吟地看着她,满心柔情蜜意,她迎上来,搂住我笑着说,“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噢。”
我的虚荣心自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着问:“是吗,为什么啊?”
第八章:请你跳起舞步(3)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她扬起头来。
我又笑起来。
“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
“笑我什么呢?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呢。”她有点儿不依不饶。
“傻气。”我下了个论断。
她复又把头埋进我怀里,发鬓丛中和颈窝里的香气浓烈,我贪婪地深吸着。她挣脱开来说,“痒着呐。”
听了会儿音乐,又看碟,可我的电脑读不出那张宫岐俊的《千与千寻》。
关了灯了,我把电脑放在地板上,就躺进被子里头,她在靠墙的那侧躺着,说,“这么早就睡啦,睡得
着吗?”
我被她的严肃语调逗乐了,我说:“躺着努力睡,肯定能睡着的。”
她哦了一声,也躺下去。
我看她没有脱衣服的意思,便问:“你就打算这么穿着全套装备睡啊?”
“唔。”她回答,“冷嘛。”
我说:“手又很冰吗?”
“唔。”她应声,我把她的小手攥在手里用力搓几下,然后贴在我胸口上,“穿着衣服睡不难受吗?我
可是习惯脱了衣服睡的哇。”
“唔。”
“我就只想抱着你就够了。”她转过来搂着我,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
我无言以对,深呼吸了几次,接着便去吻她。
两人脱完了衣服,一丝不挂地搂在被窝里头。我抚摩着她的柔软身体,她对此倒是没有半分羞涩。
我说:“咱不急着减肥,还行嘛,胖一点抱起来舒服啊。”
她笑说:“不行,你这样子太自私了。”
我便叫她小肥妞,她又不乐意了,扭我的腰。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翻个身子,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半趴在我身上,问了一句:“你和几个女孩儿
做过?”
我听到她的语调,有些苦笑不得,她仿佛就在问“你这张重要的表格填完了吗?”似的,一本正经,
语气可又不像是这场合间的问话。
我说:“三四个吧。”
“你以前有过那么多女朋友?”
“一个是,另外的不是特别正式的那种……”
“什么叫不是那么正式的那种?”继续问,她神态严肃,十分可爱,我则嬉皮笑脸。
“就是说……也不太能说明白啦。”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对她表述过往的一切。
我再一次问她:“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干吗问那么多呢,我只是很单纯地喜欢而已。”
“我喜欢你。”我表白道,“我不太会甜言蜜语。”
“我怎么觉得你挺会说酸话儿的。”她笑道。
“对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儿,我就说不出来了。”我抓住机会再煽情一把。
当晚,我和李梦函相拥而眠,整夜我搂着这个女孩儿的娇媚身体,满怀纯洁,毫无邪念,匪夷所
思,以至都自感惭愧。
第二天,我们一块儿坐地铁过去东单,在车上肆无忌惮地拥抱在一起,长久地吻
在一处。
她还开起玩笑来,说幸好地铁里没说不准拥抱,我说那应该鼓励才对,多利用空间啊。
送李梦函上了回家的巴士,我进东方新天地逛了一圈,发觉新开一家adidas的服装店,又看中了一件
Tony jeans 的紫色衬衫,逛了似乎也是新设的tom tailor 的店子,便独自回了住处。
事实上,我一直在想:或许,或许和李梦函的感情对我来说是新的拯救,是我这个在世界里挣扎的落
水狗的救命稻草。
可我觉得自己累了,我缺乏欲望,我深刻地感觉到这一点。我知道,自己从未停止过飞翔的努力,我
觉得自己从未找到过我所追寻的东西,我筋疲力尽,我一事无成,我在自己这个逼近20岁的年代,从未感
觉如此衰弱。
第八章:请你跳起舞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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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4号,又跟李梦函见面了。中午两人去看了何平的《天地英雄》,下午去她的宿舍,拿了一个足
够大的双人枕头,一个她喜欢的会散发香味的做工精致的玩具小熊,再到我学校拿了厚褥子,最后杀回我
住处。
简直就像玩儿过家家,就像是在看一场悲欢离合的电影。
我脚踩进彩云堆,脚底虚浮,算是一头栽进去,认了。
我对李梦函说,其实我特别喜欢在这条市井小街上走的感觉,谁都不认识我。
她说,自己也是,感觉特别舒服,就像在阿根廷的时候,那儿下雪啊,两边有树和草,在郊外,一个
人在道路上走,感觉太好了。
两人挽着一直走,走上北四环西路,接着发现了一个似乎是公园的地方,绕过去,找到门口,居然是
个新建成的挺不错的大公园。公园还有展览馆和大型喷水池,人工湖也造得有章有法,还有一个怪异的大
型环状人行道如同彩虹般架在空中,两端却是落在地上。
我俩面对偶然发现的新景观,像小孩儿一样有些激动,絮絮叨叨地唠叨着,坐在公园里面的长椅子上。
风有些冷起来,李梦函紧紧抱着我,帮我把外套的扣子扣好。
我说,现在这么好的运气,不久肯定有背运要到了。
她敲我的头说,别乌鸦嘴了你。
回住处的路上,说起吃水果的问题,我说我可懒了,吃水果嫌麻烦。
李梦函接着说,让她削苹果皮还不如不吃呢。
我戏谑她比我还不如。接着我买了哈密瓜和葡萄,说是要给她做水果拼盘来着,她笑得灿烂。
进了房间,她看书,我一边同她闲聊,一边把脏衣服洗了。
一会儿,她说要给她妈妈电话,我在外面被告知莫发出声响。
那晚上,后来我洗好衣服进房间,见她面朝墙角还在打电话,一头是中年妇女的声音,火气颇大:
“我在外面嘛……”
“我一会儿住慧慧她家啊。”
“哎呀没事儿的,一会儿你给我打电话吧,我肯定在慧慧家呢。”
她挂下手机,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妈非得给她打电话,追得她这么紧,要她
回家来着。
我说,你昨天不是也没回家嘛,是该着急了。
她说,没事儿的,妈妈从来都不管这么多的,可一会儿她要往慧慧家电话怎么办呢?她想了一会儿说,
要不就说她在洗澡,再打就说已经睡了。
她便给她女友慧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