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梦琉璃-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白痴啊你!”锦绣气得差点把手指狠狠戳到琉璃头上去,“他为你付出的一切是真心的,难道我就不是吗?兆兰就不是吗?你家人就不是吗?”
“是,你们也都是真心的,可是他给我的感受不一样!他对我的了解……”
“什么叫做了解、什么叫做不一样!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好心忠告,就只忙着替元梦贝勒说话,有没有想过你不把我当一回事的伤害?你以为姑奶奶我很闲是不是?你以为我没事就爱乱嚼舌根是不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我付出的会比元梦贝勒少吗?”
“锦绣,我知道你也为我付出不少心力,虽然在救我妹妹的事上没有帮上忙,可是你的心意我全都牢牢记在心底。我也不是刻意在替元梦说话,而是站在我们彼此相爱的立场……”
“彼此相爱个屁!”粗野的重话顿时吓倒琉璃,“你以为你们俩彼此相爱?别作大梦了,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人在一相情愿!对元梦贝勒来说,他要的也不过是你的身体,想要一个粉嫩娇艳的上等床伴。不然你以为他会喜欢你什么?你的猪脑袋吗?你的笨手笨脚和一无是处吗?我的千金小姐琉璃格格,你除了这张漂亮脸皮和娇媚胴体可供他亵玩之外,你有什么其它条件让他爱上你?”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优点,连讲话也不够气魄,可是我……”
“你哭嘛!你讲不过我就尽量哭嘛!”她对着眼眶发红的琉璃继续开炮,“男人会为你这招心软,我可不!你别想用这种软招式讨我同情。”
“我不是在讨你同情,而是跟你把事情讲明白,但是你一直都不让我把话给说完……”
“下车去!去找你的月嬷嬷,我懒得奉陪!”锦绣在马车方歇之际,双手环胸怒坐原位,不屑地看琉璃一眼。
她努力收回自己受创的情绪,神情稳定后才轻声交代锦绣一句,自个儿下车上茶馆找人。
不管元梦娶她是不是为了扩张他的政治势力,也不管她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元梦喜欢,她就是跟定他了。她相信元梦不会是别人嘴里说的那种人,外界之所以传得那么难听,是因为他从不解释自己行为背后的本意,就放任他人去扭曲。
她不帮元梦说话,还有谁能替他说话?他是为了不让别人因亲近他而遭到危险,才孤立自己、攻击别人好让大家与他保持距离,为什么都没人看清这点?
两人彼此相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他俩在患难时已见真情,他又为了妹妹的事出了那么大的力,这背后的情愫难道还需要说明?
今儿个月嬷嬷有在茶馆的小客房内营业,可是她不接琉璃求助冤魂作崇的这笔生意。老话一句,今日先预约,改天再来。但当她向月嬷嬷为偷潜入内暗查替身八字之事道歉时,被月嬷嬷的回答震空了脑袋——
“我没有任何客人的八字啊,我替人论命改运从不用八字那种东西,我替你妹妹寻找昏迷不醒的原因时,有问过她的八字吗?”
月嬷嬷根本不用八字为人相命,那元梦从哪里弄来和妹妹生辰相同的替身呢?
就在她带着一颗疑惑又不安的心准备下楼时,赫然看见楼下令她无比震惊的景象——
元梦正和另一个男人走入拥挤热闹的茶馆,彼此有说有笑的,感情十分熟稔。
“托你的福,元梦。要不是你那招以毒攻毒、以咒攻咒的方法奏效,打死我也不肯大老远的跑来北京当什么替身!”
“而且还替你不小心找到想要的女人。”元梦半喜半嘲的笑容在眼眸扫过二楼之际剎然凝结,让身旁的朋友也不自觉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二楼一位瞪着他俩的姑娘。
元梦居然和“他”彼此认识?!
她不认识那名男子,可是她知道他是谁。魁梧有力的武将体格,将刀佩在右侧的左撇子特征,以及一道由前额划过左眼直抵颧骨的明显疤痕。
他正是反复出现在妹妹梦中不断杀戮的那个人!
***
半个多时辰过后,元梦与琉璃、锦绣一同返抵惠大人府,好死不死,正好碰见前来送贺礼并等候她多时的兆兰。
尽管元梦极度想私下单独和琉璃谈谈,奈何此处是惠大人府,他无权撵走碍眼的锦绣和兆兰。
“琉璃,我……或许不该在你婚事已定之后还厚脸皮的登门拜访,但……”
“别这么说,我们的交情又不是建立在婚姻上。就算我成亲了,我们也仍是朋友。”她满怀歉意的将憔悴许多的兆兰一同请入偏厅。
她不敢和元梦单独相聚。
时至今日,她才感觉自己对元梦的了解少得比她想象中的还严重,这更显得周围这些坦白率直的朋友有多可爱,而且安全。
偌大的偏厅里充塞着元梦一人散发的浓重寒意。
“等我有事吗?兆兰。”她不想太快面对元梦和她之间的秘密。再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吧,否则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起真相打击。
“我……”兆兰有所顾忌的瞟向元梦一眼,“我找到你妹妹梦中的杀人魔了。那个杀人魔是真有其人,而且目前人正在北京……”
“我知道。”琉璃的低语震憾了兆兰和锦绣。她垂着视线沉默良久,愈是想逃避的事就来得愈猛。“我还知道他就是转移走我妹身上咒术的替身。”
元梦冷冷的开脚坐在大椅上,两肘撑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悬在胸前。闲散的姿态有着沉重的寒意,他每一条肌肉隐含的爆发力,让在座的人浑身紧绷。
“我想该是坦白一切的时候了,元梦。”琉璃捏紧了才从寺庙中带回来的念珠,极力保持平静,刻意让事情听来彷佛她早有所闻,不让自己看来像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你希望我坦白什么?”
“那个替身。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那个酉年酉月酉日酉时正出生的人,他又为什么会是我妹妹梦里的杀人魔?”
“我先更正一点,他不是杀人魔,他在你妹妹梦中的杀戮,是在杀鬼。”
“杀鬼?”
“琉璃,你妹妹只说梦中的不断杀戮,可是她没说对方杀的是什么吧?”
“没有……”这一点她从没想到,她一直以为梦中的家伙绝非善类。
“这整出咒术事件,你妹妹并非对方的主要攻击对象,施咒者原本想干掉的是那位梦中人,却不小心将感应力敏锐的玲珑妹妹卷入咒术中。你妹妹只是被别人的恶咒波及,事情就是如此。”
“是吗?”她好象懂,又好象不懂。“那位被人下咒攻击的梦中人呢?他为什么会遭到这种事?”
元梦的眼神忽然一锐,随即垂眼以笑容打发过去。“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自己人平安就好。”
“我不觉得。”琉璃单纯,但并不愚蠢。“对方和我们一定仍有某种程度的关联,否则为何有什么以毒攻毒、以咒攻咒的说法?”
“那只是我突来的想法罢了。”元梦原本轻松交握的手愈掐愈紧。“你妹妹在受恶梦之苦,对方的情况也一样。我不是巫师道士,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咒语,只好用这种转移咒术的方式试试看,能否以咒攻咒,两相抵销。”
“如果不能呢?”
“对方只有死路一条。”元梦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不冒险一试,他绝对会死。试了,还可能有一线生机。就算失败了也无妨,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对人下这么狠毒的咒术?”琉璃难以置信地蹙眉低语。“这么说来,我们反而欠那位梦中人一份情。”
“欠什么情呀,人家无故拖累玲珑,害她差点一块送命!”元梦在场,锦绣不敢破口大骂,只能嘟嘟囔囔的叨念。
“这件祸事是因他而起的没错,但他也是个受害者,他等于是冒生命危险来试着救我妹一命。我当初只顾着玲珑,希望她平安,却刻意忽视替身本身的安危。”唯有道歉,或许才能稍稍弥补她自私的心态。
“不需要愧疚。”元梦伸长的大掌紧紧包握住她柔软的小手。“面对亲人的生死安危,没有人会不自私。”
他的手像把强劲的火,注入力量与热流,暖了她冰冷的柔荑,也热了她的心窝。
元梦总是最了解她的心,最能给她适切的鼓励。在他面前,她永远也不必担心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永远也不必怕因为嗓音太小而没人听她的看法。
两人无言的交流对深切凝望却被锦绣突来的一句话粉碎。
“那个替身到底姓啥名啥、什么身分?不管他冒了多大危险救玲珑,也都是拖人下水的祸根,我们是可以不跟他多计较了,可是也不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是啊,锦绣说得对。但当琉璃殷殷期待的望向元梦时,看到的却是他冷睇锦绣的阴寒脸色。
“元梦?”
“对方是黑龙江将军手下大将,隶镶黄旗,人称左撇子武神海东青。”
真不可思议,这些特征的确和妹妹梦到的人吻和。
“那现在他的情况……”
“海东青?”一直自卑怯懦地坐在一侧的兆兰突然站起,两眼像是发现猎物般的闪出捕杀光芒。“他不正是你的拜把兄弟吗?”
元梦森然面对即将而来的暴风雨,所有的攻击和报复可以尽量朝他来,但,千万千万,别伤害琉璃!
“他们俩是拜把兄弟?”锦绣尖声质问琉璃,可是她也不知道这回事,她甚至根本不认识元梦周围的人。
“啊……哈哈哈!”兆兰像疯了似的愈笑愈狂,愈笑愈狰狞,眼神流露恶毒的胜利。“好一个元梦贝勒,我终于搞懂你的把戏了!”
疯狂的大笑声回荡在宽广的偏厅里,引来途经庭院外的惠夫人和妹妹玲珑及嫂嫂等人。
“元梦贝勒?兆兰?”惠夫人傻眼了,蹙眉压下不悦。“两位怎会突然来访?”琉璃婚期将近,见不得客人,更何况一个是她将来的丈夫,另一个是差点成为她丈夫的落败人选。
“琉璃啊,你被他骗得好惨哪!”兆兰幸灾乐祸的笑声愈听愈教人不舒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疯了是不是?”惠夫人恼火的骂向琉璃。
“我不知道,额娘,这……”
“骗局!这是个骗局!你们全都被元梦贝勒这家伙骗了!”兆兰忽而转为凌厉的指控,“海东青和元梦同是辽东第一谙达的得意门生,交情好得如亲兄弟一般,海东青若是被人下了什么怪咒缠身,元梦贝勒岂会坐视不管!”
谙达为满人对教习骑射之武术师父的称谓。
“你以为元梦贝勒耗费那么多心思,是为了救你妹妹吗?”不等琉璃响应,他立刻还以重喝,“错!他不是为了救你妹妹,而是为了救他自个儿的朋友。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一股强烈的重击自琉璃顶上猛然捶下,整个人僵在座位上,无法反应。
兆兰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她看着他如发狂的戏子般又叫又骂,动作激昂的指她、指元梦、又指妹妹玲珑。他的双唇快速的蠕动着,音节和字句却在她脑中变得支离破碎,根本无法听懂他的意思。
“他利用你寻求拯救海东青的方法,假装对你有兴趣,假装好意帮你妹妹治好怪病,其实是在从你这儿探测有没有什么破解咒语的途径!”
“怎么可能?”锦绣不信,“人家元梦贝勒是偶然遇到琉璃的,这我可是人证!他哪会厉害到连这种巧合都能安排好!”
“就算你们的相遇是偶然的,但他找到替身的事可就一点都不偶然了。”他狡猾的笑着逼近元梦。“我相信你在月嬷嬷那儿偷听到琉璃的话的剎那,就有了布好整个计画的灵感吧!”
“很丰富的想象力,兆兰贝子。”元梦仍轻松的坐着,但语气太过平静,温和得令人胆战心惊。
“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琉璃!”可恨,元梦为何一点被抓到把柄的惊惶失措也没有?“说什么四处替她探听可做替身之人的消息,装什么替她到处找的假好心,其实你早就备好人选,只等时机一到,让海东青假‘替身’之名,大大方方的占她们的便宜。”
“占我们什么便宜?”半途才加入这场乱局的妹妹玲珑听得一头雾水。
“说好听是拿替身来救玲珑,其实是在利用玲珑救别人的命!”
“什么?”这一句惠夫人可就听得一点也不迷糊。
“元梦贝勒是在利用你们大家来解救他的危机,你们全都被骗了!”兆兰狂声吶喊,因为胜利在望,元梦和琉璃的婚事是砸定了。
“这……元梦贝勒?”惠夫人震惊地注视着他,要求一个解释。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一点慌乱困窘也没有,只是静静地优雅坐着,彷佛在欣赏一出闹剧。
“那在整件事中,琉璃算什么?”锦绣咽不下这口气,仗着人多势众大骂元梦。
“姊姊?”玲珑第一个注意到琉璃毫无反应的异状。
“你透过琉璃知道她妹妹的事,探得她患病的一切细节。你以玲珑解救你朋友身上的恶咒,虽然手法卑鄙,却也好歹救回玲珑一命。但是琉璃算什么?替你穿针引线的工具?一个既可以当棋子,又能当你床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