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无双2之月无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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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咱们的店里流进市面的。咱们一贯秉持贵精不贵量的原则,眼下这一批东西,来路不正,我担心——”京城分号的管事忧心忡忡之色溢于言表,月冷山庄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如若此次不能顺利解决伪造武器的危机,只怕是真的要毁于一旦了,“现今,惟有请小姐出面来主持大局才是正经。”
倾儇一直半垂着的眼帘倏忽扬起,望向说话的中年人。
京城分号的杨老板被这样一双清澈如水、明亮如电、锐利如剑的明眸一看,竟有种说错了话的错觉,忍不住抬袖拭汗。
“你们也这样认为?此事真的已经严重到一定要由小姐出面才能解决么?现在这一批来路来意皆不明的人持器行凶,用的不过是早先从库房里偷出去的那三十六张图纸仿制的其中数款,还有的便是心雷和冰砂,统共三十八种。此事虽然要紧,却还无须由小姐亲自出面来解决。找到幕后主使的事,就交给官府和十方阎罗殿去查好了。”倾儇执起放在一旁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放下。十方阎罗殿,是与知无不言齐名的调查组织,只需要将零星信息交给他们,他们便可以经由极细微的蛛丝马迹将残缺的片段拼凑出完整的真相。他们的收费极其昂贵,比之霜寒阁亦不遑多让。
“倾姑娘,十方阎罗殿的那些人是吸血鬼,多少人为了求一个真相而倾家荡产,我们月冷山庄再有钱,亦不应白白便宜了他们。”有人嗫嚅着反驳。
十方阎罗殿是亦正亦邪的存在,只要付足了他们所索要的价格,他们就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奉上,无论被掩藏得多深多隐秘或者湮没得多长多久远。他们的行事诡谲,来历成谜,主事者神龙见首不见尾,总之并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倾儇淡淡一笑,平凡的脸上竟生出了无比的妩媚冷艳。
“在座的各位绝大多数自老庄主时代已经为山庄服务了,对山庄可说是忠心耿耿。我知道诸位也是为了山庄着想,不过,小姐无意沾染江湖是非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了,她更不愿见各位涉险,所以小姐宁可把这些交给外人,也不会亲自处理,她要月冷山庄是一块与世无争之地。各位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便是。”
“但是——”
“不会有事的。你们要相信小姐的决定。”倾儇挥挥手,表示此事就此打住。
又就山庄事务讨论了片刻,所有人都散了,只留倾儇倚坐在椅中,冬谙默立在她身后。良久,冬谙问:“真要请十方阎罗殿插手?”
“不好么?”倾儇懒懒地问,语气不怎么认真。
“妥当吗?”冬谙欲言又止。
“怕什么?此事并非没有眉目,只是一时抓不住关键,由我们自己着手调查,也不是不可。然而,卷进江湖事里,无论你愿与不愿,再想脱身,是难上加难的。小姐最不愿见到这样的结果。她顶希望你们一个个都觅到良人嫁了,到时候——”倾儇合上手边的账册,值此多事之秋,这一班忠心的丫鬟,只怕不肯弃主而去,只能耍些个手段了,“我修书一封,你亲自送去京城镇国公府邸,当面交到镇国公手中。不等到他的回信,不许回来。”
“我——”
“听话。”她截住冬谙的话,“此事攸关山庄上下百多口人的生死存亡,你若不去,我遣秋悉去。”
第五章 运筹帷幄(2)
“是。”冬谙听了,再不试图违抗命令。
倾儇垂下眼睫,悠悠喝茶。当今的镇国公,是已过世的月老庄主的小舅子,月初晴的亲舅,月无情的舅公,权倾朝野,一言九鼎。虽然月冷山庄绝少向外宣扬同镇国公的关系,但必要的时候,她不会因为面子而不向镇国公求助。
“去把夏晓和秋悉找来,我有事交代。”一炷香时间过后,她徐声吩咐,心里也已有了计较。
冬谙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又偕了夏晓和秋悉一起回来。
“我差了冬谙去京城办事,一样也有事要你们去办。秋悉,你带着信物去无悠谷,找谷主白无悠。他见了信物,一定会留你住下,可是,无论他放与不放你出谷,我都要你在大雪之日出谷,快马加鞭在冬至前赶回山庄,你自信可做得到?”
秋悉睁大一双美眸,十分不解。只凭一件信物就把人留下,不奇,可是一住三个月后,死也要离开,这——
“你可做得到?”倾儇又问了一遍。她知道听上去很离奇,可是,她有她的计较。
“做得到!”秋悉听了,大声回答,细细的嗓音怎样听仍似一个奶娃。
“很好。”倾儇解下一直悬系在腰间的无瑕美玉,交到秋悉手上,“去罢,山庄里的一切,你不用担心,夏晓会处理的。”
“是。”秋悉捧着玉佩出去了。
“夏晓附耳过来。”倾儇又向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夏晓招了招手,夏晓立刻上前几步。她将手拢在嘴边,在夏晓的耳旁小声吩咐:“我要你同侍卫总领罗……”
夏晓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眼神亦越明亮,听到最后,竟无声微笑了起来:“是,我这就去办。”
说完,她几乎是飞身离去的。
只余下冬谙了,倾儇抽出一张月冷山庄独有的空白水云笺,折叠好之后塞进信封,交至冬谙的手里。
“白纸黑字,容易授人以柄,落下口实。你带着这一纸无言去罢。顺便捎去一首诗:月冷霜寒只冢孤,多情总被无情误。海角天涯轻舟逝,不着华衣换素服。”倾儇望着冬谙,嘴角噙着神秘的浅笑,“你即刻出发上京。倘使镇国公不见你,你就跪守在门口,抵死也要见到他本人。见着了,你就把这首诗一字不差地背给他听罢。”
“是。”冬谙终于也领命而去。
倾儇伸手执起茶盏,想浅啜一口茶水,却发觉,茶盏已空。她摇头浅笑,把这些个丫鬟全数支了开,还真不方便啊。
静夜,金陵城中大部分人家已经进入梦乡,除了巡夜的更夫,已再难觅人声了。
蓦地,有一个鬼祟的人影,纵身跃入了金陵别府,在暗夜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月无情的主人房,掏出工具,轻轻捅破藕色窗纱,拿出一支吹管,想朝屋内吹送迷烟。怎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鬼祟人影还未来得及吹气,身后已有人点了他的穴道,他一口气未能送出,反倒全数咽了下去,连带将那一管迷烟也悉数吸入肺中。只能僵立在原地,承受痛苦的煎熬。
后来者,眨眨一双碧绿的眼,蒙面巾下的嘴角勾了一勾。下三滥的鼠辈,竟然使用如此歹毒的迷香。看来,这金陵城里,最近对月无情有兴趣的人,恁地多了起来,不只独他一人啊。
他绕过那个小贼,来到门口,轻轻推门。门——竟并未由内闩上,触手已开。他蹙眉,猛地抽身后退。
陷阱!
然已经晚了,一柄寒光似水的软剑已经直刺向他的面门,既狠且毒。
他只能险险一闪,躲开这致命的一剑,又交手了三招,他一拧身,伸手点了攻击他的女子的穴道,让她同那贼子一样,定在原地。
“你是谁?”沈幽爵沉声问。他来,是想见月无情,顺便探探她真正的底细。可是,这个剑法凌厉、内力深厚的覆面女子,却绝不是他那日在襄王府上的那一个。心念一动,他执剑欲挑开她的面纱。
女子不答,亦不大声惊动府中人,反倒是恶狠狠地瞪他。
第五章 运筹帷幄(3)
“你不是月无情。”沈幽爵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眼神,不够清朗冷冽,不似他那日几乎惊艳的那个月无情,带着浑然天成的冷凝。他轻挑剑尖。
出现在面纱之下的脸,赫然竟是倾儇。
他拧眉:“你也不是倾儇。”
“倾儇”反而眯眼笑了起来。
“这世上,能这样敏锐地觉察我既不是月无情亦不是倾儇的人,实在也并不多。爵爷的眼,好毒啊。佩服。”
此次,轮到蒙面的沈幽爵挑眉而笑了。这个自承既不是月无情亦不是倾儇的人,也不是简单角色。他蒙面着夜行衣,已经将自己的特征尽量弱化了,但她还是可以在这样幽暗的天光里,认出他来。这月冷山庄里,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究竟是谁?”他执意要知道。这个女子,虽然没有月无情的冷如月光,倾儇的悠然自持,却别也一种伶俐机智的可爱。
“我只是我家庄主的奴才。”她说出一句他曾经听过的话。
沈幽爵几乎想笑,很好,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闲情同他玩文字游戏。但她的确成功地模糊了他的注意力和判断力。他一弹指,解开她的穴道。
“姑娘说笑了。似你这样的身手智计,决然不会是奴才。”
“府中这几日真是热闹,简直客似云来。想不到连北方第一巨擘也来凑这个热闹,真是本府的无上光荣。”遥遥的,无情穿一身玄衣似一只优雅的青鸟翩然降下,一样的青纱覆面,散发赤足,冷香暗浮,竟隐隐生出一股淡淡的妖异,让人无法转开视线。
“小姐,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可真想一阵狂吼把府中上下一干人等统统吵醒。凭什么他们那么好命一头栽进黑甜乡,我却要在这里强打精神卖苦力?”女子迭声埋怨,仿佛有天大的不甘。
“既是如此,我这个做主子的,也不好落一个凌虐下人的恶名,你快去歇了罢。今日事成也辛苦你了,我放你的假,出去玩一个月吧。我把你的工作,全数交给小慈去办。”无情无视沈幽爵探索的注视,冷冷的嗓音中透出一分笑意地对装扮成倾儇的女子道。
只听得女子发出一声惊喘,然后低声咒了几句,又呻吟了数声。
“小姐,是我错了。你可别把我的工作给小慈,我这就回去给小姐作牛作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罢,她闪过沈幽爵,以诡异的身法没入了夜色里。
沈幽爵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诧异?疑惑?惊惧?那女子施展出的,是江湖上失传久矣的游龙幻影步。他也只是听师傅描述过,却从没真的见人施展过。可是,那女子却将这已成传说的轻功使了出来。如果稍早她以这套轻功闪避,他绝没十成把握可以点中她的穴道。这怎不教他惊讶?更教他吃惊的是,她还自承不过是月无情的下人罢了。他自觉蓬莱幽境里已是人才济济,然,这月冷山庄也不遑多让。这就更奇了,有这么多好手的月冷山庄,却一直只维持着最基本的霜寒阁武器生意,决不广伸触角。
“为何要覆面?见不得人么?”他面向月无情,用一双深幽的绿眸冷冷看着她。他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好奇她的长相是否肖似师傅书房画像里的月初晴。
无情侧头,天下间无人问她为何覆面,独他一人直直问了出来,并不怕触到什么禁忌。她淡笑,竟有心情答他。
“是见不得人,丑过无盐。二十年前名动武林第一美人的女儿,比貌美不如其母,比精明不如其祖,是以无颜面对先人呵。”她笑,笑声清冷,却别有一种风情。不似花娇,却比花浓。素衣散发赤足,似是暗夜里出来人间一游的无情神祗,带着无法形容的飘逸与魅惑。
两人各自蒙着面,只看得见彼此的一双眼睛,他的碧如松海,她的褐如茶晶,对视了一下,忽然一起笑了起来。如此景况,说出去会令江湖中人诧异万分罢?沈幽爵同月无情,这样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却在这样的静夜里,一个黑衣蒙面似梁上君子,一个玄衣敞发如疯婆子,哪里看得出传说中一凤一凰的样子?
第五章 运筹帷幄(4)
“夜了,我该走了。”沈幽爵有些遗憾,此情此景之下,他不便再探究月无情的底细,只好改日了。带着些许的依依不舍,向这个谜样女子道别。
“麻烦爵爷替我把这个毛贼也带出府去罢。”无情亦收敛了笑声。
“不问他为何而来?”他的诧异到了极点。她们设下了陷阱,抓到人,竟然连审也不审,就这样放了?
“爵爷以为能问出什么?”无情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失望。她设下了陷阱不错,原本是希望有值得探察的夜访者落网,可是,却只是捉到一个使用江湖上最不耻的催情迷香的下流坯子。他是想玩生米煮成熟饭、木以成舟之类的无耻勾当罢?让她失身给他,以女子的清白名誉来要挟她么?“我不想他的血污了我的别府,劳动爵爷替我料理了他罢。”
“你的金陵别府已不安全,这样不入流的鼠辈也能顺利摸了进来,还有什么人不能来?”沈幽爵对自己的心态十分矛盾。他既不想似师傅一样,为着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终生,一辈子也难以解脱;亦不想就此错过月无情这样充满神秘使他心动莫名的谜样女子。他释然一笑,顺其自然罢,心动如他,再怎样抗拒,也是徒劳罢?
“爵爷的提醒,无情记下了。”无情眨一眨一双美丽无匹的清澈眼眸。
“保重。”他亦向她眨了眨眼,然后攫住廊下已欲火焚身却一动不能动被他定在原处的夜贼,轻松飞身穿檐越瓦而去。
待他去得远了,上房前花园里的假山中,竟又走出两个黑衣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