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追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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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故意丑化自己好逃避无聊男子的追求。“谢谢。”
“你要常常穿得这么漂亮才有人追……呃!不对,你还是穿丑一点安全些,
否则被人追走就惨了……”他嘀嘀咕咕地像是耳语。
他在说什么?喃喃自语。“言医生,可以麻烦你动一动吗?没有车我就回不
了家。”
她不认为高山峻岭还有公车通行,谁会绕一大圈山路上山看病。
“回家?”言笑醉的眼神变得深沉,只留意这一句。“你要回家?”
“总要回家吧!如果你是好商量有仁爱心的医生,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还
你一个平静的生活。”她还有两份工作要做。
“休想。”他欢迎她继续骚扰他,最好把他的生活搞得越乱越好。
才一夜他已经舍不得她了,以前他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狗屁话,可是发生
在自己身上是再好也不过了,老天终于也想到要眷顾他了。
先前的烂桃花不提也罢,提了令人伤神,总该补偿他的损失吧!浪费三四年
时间在一个不对劲的女人身上,想想也挺苦闷的。
袁素素忍不住动怒地一吼:“你是牛呀!怎么讲不通,要你救命又不是要你
杀人,你干嘛拒绝得那么果决。”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呀!”他以为她急着下山呢!
“不然你以为什么事?”袁素素一脸古怪地瞧着他,不解他为何别过头去。
言笑醉假意收拾碗盘地藏住一丝愉悦。“气象报告说今天有可能会下雪,几
十年来难得一见,你可以多留几天,说不定能有机会赏雪景。”
要真下了雪她就别想下山了,天雨路滑又加上一层薄雪,任谁也不会冒险硬
闯山关。
“可是我刚从日本回来呀!”意思是她赏够雪了,不想再被雪困住。
每年她都会到日本几趟,定居日本的爷爷、奶奶只剩下她一个亲人,每次她
要回到这里他们总是一再挽留,万不得已才放行。
雪对当地人来说很稀奇,但是她一到日本就得自个铲雪,那种苦头可是罄竹
难书,即使手冻得发红发僵还是得一铲一铲地将车道的雪铲干净,否则会出不了
家门。
她不喜欢雪,甚至厌恶飘雪的季节,冬天是她最憎恨的一季。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里的风景会输给日本吗?
叛国贼。
袁素素又笑了,笑他使起性子。“送我去取车吧!不然你得先吃几颗伤药。”
“我偏不。”他宁可得内伤。
“你……姓言的,你很欠揍啊!”这也不,那也不,存心和她唱反调。
“我叫言笑醉不是姓言的,护士对医生要尊重些。”被她打几下不痛不痒,
说不定他反过来心疼她手痛。
袁素素很无力地抬高下巴瞄他。“有见死不救的医生吗?”
“我……”高兴这样。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名着急的妇女满身是血地奔了进来,眼泪不
停地往下滴落,直催着医生赶快跟她走。
专业的素养让两人停下争执,以最快的速度先检查妇女的伤势严不严重,确
定她并无大碍才行动一致地准备医疗器材。
低重的山岚越聚越多了,冷飕飕的风一阵一阵地吹来,今年最强的冷气团来
临了。
雪,也即将来到。
若有人说她的车破到不堪使用,那么她会建议他们来看看她所乘坐的古董车,
几近解体的车身居然会动实在叫人感到不可思议。
车窗少了一片,车门把要掉不掉地半连着,稍微使点劲可能会帅气地说拜拜,
车牌上的字迹模糊不清,要有人猜得出什么字可说是天才。
如果不去看它的外表,她会以为这是一座形似车子的小坡,姹紫嫣红好不热
闹。
有谁看过车顶长满花花草草?
没有是吧!
除非刻意标新立异引人注目,否则没人会把爱车当盆栽用。
而他,她心目中形象已破灭的言医生并非故意洒上种子让它们发芽,而是他
的车子不知去哪里打了一场泥战没清洗,任由泥块陷入车子凹缝中日晒雨淋,然
后泥土中的芽根自然抽出叶。
后来大概是小鸟在上面拉屎,各种野生的花草蓬勃发展,迅速地占领整个车
顶,让它看起来非常滑稽,像人坐在一片草地快速滑行。
若不是身侧有个哭哭啼啼的妇人直抽噎,她大概会大笑三声嘲笑他的懒惰。
“待会下车后你走我后头别太急,我叫你蹲你就要蹲,千万别傻乎乎地站着。”
言笑醉仔细地叮咛。希望她别被吓着才好。
“为什么?”她怎么有种深入龙潭虎穴的感觉?
“不要问那么多,自己留神。”说多了怕她不敢下车。
“花花草草”停放在一幢放牧羊群的平房前,言笑醉一马当先,如头大熊似
的护住身后两名弱女子,小心地前进不忘观察左右。
如果不说人家会以为他是警察,行动敏捷地前进,在门前停了一秒闪身门侧,
左脚一抬用力地踹开大门。
“蹲下。”
没有犹豫的袁素素立刻拉着妇人闪到一旁蹲下,一阵风由头顶飞掠而过,她
正狐疑是何物时,玻璃瓶破裂的声响着实吓了她一跳。
真可怕,差点儿就砸到她了,里面藏了杀人要犯还是凶神恶煞,怎么没问一
声就往外丢危险物品?
她有点担心那头大熊。
“该死的,是谁又给他酒喝?”他不是严禁山下的商店不准卖酒给他,是谁
偷偷地出售。
最好不要让他查到是何人昧着良心卖酒,否则他要那间商店关门大吉。
“是他当兵的朋友带了两瓶高粱来,两人久未见面一高兴就喝起酒来。”她
挡也挡不住。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看他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妇女悲伤地含着眼泪回答:“一开始他的情况还不错,和朋友有说有笑地聊
起军中事,我以为会没事……”
“以为会害死你,你被打得还不知教训吗?”教过那么多次仍是教不会保护
自己。
“我真的不晓得为何他朋友一走,他马上变得凶恶地四下砸东西,还动手打
我们母子俩……”她吓得人都呆了哪记得通知谁。
“你儿子呢?”
“在厨房。”她叫他躲在碗柜里以免被打死。
满目疮痍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情景,桌椅倾斜还算是小事,硬生生地被折断才
叫恐怖,茶车凹陷满地茶渣,血迹斑斑活像战后惨况。
更叫人痛心的是他们从半密封的碗柜将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抱出时,他面容
惨白得只剩下一丝气息,汨汨而出的鲜血将地面染成一片红。
不看他脸上、身上其他大小伤痕,光是大腿的血再不止住,他就算不被打死
也会失血而亡。
“你……嗝!你们是谁……敢跑到我……我家乱……乱来……”
一开口,冲天的酒气就令人受不了。
言笑醉皱眉大喊:“老古,滚开,我要救你儿子。”这死酒鬼,叫他戒酒偏
不听。
等他酒醒之后肯定追悔不已,又哭又闹地吵着要去死。
酒意染红了眼的老古用力地挥挥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言医生,你给我一边好好反省去,别阻碍我救小强。”言笑醉一把推
开他,将桌子扶正充当平台。
酒会让人迷失心智,被推了一把的老古不高兴地发起酒疯,火大地大吼:
“你一定是我老婆的姘头故意冒充……嗝……言医生来骗我,你……你没有胡子
……我打死……你这个……冒牌货……”
他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抡起拳头就想打人,气得自认为脾气很好的言笑醉都
忍不住发火。
“素素,你先帮小强止血,我药箱里有强心针先给他十毫升,然后剪开他的
裤管等我一下。”
“是。”
训练有素地拉开三角巾先做简易的止血处理,依照他的指示消毒、注射,不
敢迟疑的袁素素直接沿缝线剪开,露出的狰狞伤口让她不禁倒抽了口气。
是怎样残忍的父亲狠得下心伤害自己的孩子,报仇似的想打断儿子的腿!透
出皮肉的断骨足足有两寸长,若接得不好他的一生就毁了,终身跛着足无法快行。
他才几岁呀!为什么得受这种苦。
反观款款幸福多了,有亲人在一旁呵护,还有医护人员的细心关怀,就算双
眼即将看不见了也还有希望治愈,而他却在受至亲迫害的苦难。
家庭暴力谋杀了一个美满的家庭,稚儿何辜,父亲下手之残泯灭天良,毫不
顾忌是亲生子。
叫人看了心碎不忍,天伦何在?
“你哭什么哭,当了几年护士没看过死人吗?”真没用。
“谁说我哭了,我是瞧了心酸想杀人,气红了眼眶。”反嘴一顶的袁素素退
到一旁由言笑醉接手。
“强词夺理,我明明看你眼眶蓄满了泪水还不承认。”标准水做的女人,泪
腺特别发达。
“你救你的人干嘛管我哭不哭,他的情况很不稳定,大量失血有失温的现象。”
严重得随时有可能停止心跳。
“我知道他的情况不乐观,你先帮我将车上的大黑包抬下来,我来找血救急。”
他至少需要五百毫升的血才能维持基本的送氧状态不致脑死。
“你上哪儿找血?”难道他要挽袖救人吗?血型不符反而把人害死。
“少啰唆,快照我的话去做。”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他的命。
“尽快送到大医院比较妥当……”嗯!她说错了吗?
只要一提到大医院,他的情绪就会失控。
“袁素素,以你的专业素养判定他能撑到医院吗?”这个笨女人居然不相信
他的医术,一心要往大医院冲。
“哦,这个……”
他说对了,少年的伤太严重,撑不过三小时的车程,贸然下山只会枉送生命,
反而不智。
袁素素心情沉重地拎下言笑醉所谓的大黑包,心想这男孩大概救不成了,偏
远的山区哪有血库可应急,他最终会死于失血过多,而他们无能为力。
当她认为又是一桩人伦悲剧时,蓦然人一傻地注视言笑醉找血的方式。
原来他将孩子的父亲打晕捆绑四肢,再把人托高以坚固的晒衣架固定,左手
抬高划开一道口插入橡皮管,另一端则顺流而下,流至男孩同样划开的手腕上进
行输血。
她诧异极了,油然而生的敬意充斥心坎,原来他真有把握救活他而不是空口
说白话,她太小心眼了。
“还发什么呆,趁酒鬼的血没流光前赶紧救人,我可不想救了一个却害死一
个。”白费工夫。
“但是他血里的酒精浓度非常高,适合输血吗?”不是连男孩也一并醉倒。
“谁说不适合,省得我用麻醉剂。”一说完,言笑醉将男孩的断骨推了回去,
拉直弯曲的腿骨使其并拢。
“啊!”好痛。
严厉的眼神一瞪,医生锐利的精芒一射。“你叫痛快呀!受伤的人又不是你。”
“我……”替他痛。
感觉就是很痛嘛!袁素素咬着下唇。
可是男孩根本不知痛不痛,他已昏过去了,痛到麻痹。
第五章
“你究竟是医生还是神,要不要早晚三支香外加三牲五果祭拜……”哎呀!
他动粗。
“你在说什么鬼话,还不把病人的资料整理一下输入计算机,要我教你怎么
做吗?”尽说些白痴话。
“我……”我又不是诊所的护士,你也太会使唤人了吧!“是,我马上动手。”
基于对言笑醉的敬重,百般不情愿的袁素素拿起一叠编号凌乱的资料卡,重
新按编号排列,十指熟稔地在键盘上舞动,她开始怀疑他不是人。
自从三天前下了场雪阻断交通,她心爱的老爷车全被雪给覆盖了,举步维艰
的她只好放弃下山的念头,打了电话向医院和电台请了一星期的假。
本来以为山上清静可以当是小度个假期,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拨得太早了,还
差点被算盘压死。
那天她见识了名医救人的功力,以自己的方式当机立断地进行输血程序,并
在她的辅助下顺利地在桌上完成断骨接合手术,上肢架,固定断骨使之不移动。
男孩的意识在隔天早晨恢复,脸色红润得不像走了一趟鬼门关,直嚷着口渴,
仿佛只折断一根小指头,一点也看不出他差点蒙主宠召。
不过他有点发烧,在药性和不断喝水的控制下,一直维持在三十八度七,直
到昨天才降回正常体温,一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但是其间她并非空闲着不做事,反而比在医院工作还要忙碌十倍有余。
先是有位老人家在浴室摔倒陷入昏迷,经医生抢救后暂时无大碍,但是得卧
床休息一阵子不得做激烈运动。
然后是鼻子塞入异物的小女孩、长了痔疮的中年教师、尿